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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朗的秋風令人心醉。


    案上的美食令人陶醉。


    董策此刻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幽幽一歎,董策搖頭道:“傻丫頭,那些話你也信,蠢不蠢啊。”


    曹洛蓉一臉無所謂,自得道:“我嫁誰不是禍害,禍害別的好人家,還不如禍害個死騙子,如此,我曹娘子也算替天行道了!”


    董策沒好氣道:“你我婚事已退,又何來嫁我一說?”


    “退婚之事有誰知道?”曹洛蓉一臉好奇道。


    “迴家問你祖母去。”董策都懶得搭理這丫頭了。


    “可我好婆什麽也沒跟我說啊?”曹洛蓉皺皺眉,突然一瞪眼,怒視董策道:“我險些忘了,你是個大騙子!”


    “你……”董策扭頭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曹洛蓉,隨後扭迴頭一歎道:“和你辯解,簡直浪費口舌。”


    曹洛蓉立即雙手叉腰,氣鼓鼓道:“好啊,想做負心漢,明兒個我就隨你迴金陵府,把你辜負我的事傳得街知巷聞,就說那藝苑的大東家啊,可壞了呢!乃是一等一的大騙子啊……!”


    “瘋了這……”


    董策沒想到,在這年頭,自己竟有敗陣的時候!


    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這不要命的最怕瘋的!


    曹洛蓉這個瘋婆娘,此刻終於是淩駕在不怕死的董策頭上!


    “賢侄,你們都在聊什麽呢?”曹庵一臉春風得意的走了過來,可是當他看到曹洛蓉後,不由一皺眉,喝道:“洛蓉,你怎坐到爹爹坐席上了?快起來,沒規沒據。”


    董策一見曹庵,便趕緊起身作揖道:“曹伯伯,我們兩家婚事已退,可令千金卻死纏不放,這是何意?”


    “嗬嗬,賢侄你這玩笑開的,未免太假了吧。”曹庵宛如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般,搖頭晃腦的笑著。


    曹洛蓉嗤笑一聲,道:“極是,明明沒退婚,卻偏開玩笑說退婚,能騙誰啊?”


    “誒?”曹庵一呆,看著自家女兒片刻,便扭頭看向董策,旋即晃晃腦袋,再看向女兒,問道:“你……你說什麽?”


    “女兒說,這該死的夫婿,負心漢,想辜負了您女兒呢!”曹洛蓉白了董策一眼道。


    “這……”曹庵感覺整個人似乎被麻袋給罩住一般,什麽都看不清了。


    “伯父!”董策正準備開口,曹洛蓉突然如受驚的小貓,瞬間炸毛啊。


    “呀!”曹洛蓉一蹦而起,高唿道:“姐!蓉妹被人欺負了!”


    正坐在前排中央坐席上的賢王王妃,聞聽此言,突然從思緒中迴過神來,左右看了一眼,隨後才注意到左側後方的曹洛蓉一夥人。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王妃疑惑道。


    “他!”曹洛蓉立即指著董策,一臉委屈道:“他想辜負蓉兒!”


    “辜……辜負你?你們不是……”王妃剛說到這,曹洛蓉便尖叫道:“就是,我們就是指腹為婚的,可是他居然要反悔,還用什麽家道中落的借口,即便不是借口,難道我們曹家就是忘恩負義,言而無信的小人之家嗎?”


    王妃愣了,曹庵傻了,董策無語了。


    “嗬嗬!”柳素抿嘴一笑,打趣道:“董公子你真不該顯露太多啊!”


    董策暗歎一聲,他顯露與這事毫無關係,而是為了打響藝苑名氣,順便讓賢王知道他的教派並非邪教而已,誰能想到曹洛蓉這瘋婆娘居然死皮賴臉的纏上來了?


    “這事咱們迴你曹家,和曹老夫人好好說道,現在能別提嗎?”董策陰沉道。


    曹庵這時也迴過神來,掃了一眼陸陸續續迴來張望他們的人群,趕緊道:“是啊,洛蓉也別鬧了,此地非談論家事之地。”


    曹洛蓉也沒讓位給爹爹,直接跪坐好,一臉得瑟道:“能擁有我這等花容月貌的美嬌娘,已經是美死你了,還企圖拒絕,真是給臉不要臉,哼!”


    董策微低著頭,剛拿起酒碗,聞聽此言一頓,旋即頭也不抬的冷聲道:“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


    曹洛蓉看著董策冷峻的側臉,不由吐吐舌頭,還真不敢挑釁了。


    她可沒有忘記,在鍾家村時,董策是多麽的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曹庵有些意外,沒想到董策一句話就讓閨女老實了,不過這兩人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即便董策展現才華,洛蓉也不應該瞬間扭轉心態吧?


    曹庵怎知,此刻曹洛蓉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禍害董策!


    至於什麽男女之情,她呸!男女之恨才差不多呢!


    在鍾家村共患難後,她認為與董策算是朋友了,既是朋友,就不該去禍害他,然而她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不把她當朋友,並且還藏得這麽深,還騙自己不懂詩詞,字如狗爬,而結果,這隨手能作出一幅奇妙之畫的人,會寫不好字?張口便能和你鬥詞的人,會不懂詩詞?


    曹洛蓉心裏那個恨啊,真想把董策一口吃了!


    遠處,賈利臉色鐵青,對葉惜澤道:“葉兄,即便你能咽下這口氣,賈某也不想吞釘啊!”


    葉惜澤搖頭道:“事已至此,我也知多說無益,但還是想勸告賈兄,別惹了一身騷啊!”


    “葉兄放心,我不會再像今日這般莽撞了。”賈利陰沉道。


    葉惜澤看著曹洛蓉不斷騷擾董策,心中一股酸意直衝頭腦,他與曹洛蓉相識八年,相互吐露心扉已近三載,然而,她卻從未像今天這般開懷,更別提露出比孩子更為天真可愛的笑容了!


    “我有點不舒服,今天就先迴去了。”葉惜澤說完,不等賈利等人勸住,轉身便向莊外走去。


    賈利和幾名才子相視一眼,既而紛紛無奈一歎,雖沒有追上葉惜澤,卻也不迴觀湖台了,各自寒暄一番,便就此打道迴府。


    官吏、商人與一些才子佳人陸續迴來,因為董策之前的表演與那幅畫,自然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攀談,而董策也十分客氣的與眾人交流,當然,他是三句不離藝苑啊!


    這年頭隻有口碑廣告,不打白不打,隻不過令他很無奈的是,曹洛蓉這丫頭隻要見一個女子過來想與他結交,便瞪著一雙鳳目,往死裏盯著人家看,嚇得人家姑娘趕緊繞道迴席。


    柳素對這位姐姐真是哭笑不得,拉著她低聲道:“姐姐,即便董公子才華橫溢,但他心中無你,你又何苦自討沒趣呢。”


    “誰說的?”曹洛蓉臉色一擺,既而悄悄笑道:“他這人臉皮薄,羞著呢!”


    “……”柳素無語了許久,最後唯有一聲苦笑。


    等人幾乎全到齊後,賢王才姍姍來遲,不過與他一同過來的竟還有一位道人!


    此道人黑發長須,手持拂塵,看起來年紀與賢王相近,也就四十左右,但卻透發著仙風道骨的出塵氣質。


    一見這二人相伴而來,在坐的無不起身,恭敬道:“參見賢王!”


    “嗬嗬,大家都別客氣了,坐下吧。”賢王擺擺手,便與那道人走到台前中間,笑道:“想必在座諸位都不識這位道人身份吧,嗬嗬,本王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乃是當朝國師師弟,鹿道長!”


    眾人聞言,急忙又補充一句,董策也跟著作作揖,張張口,但卻無聲。


    “嗬嗬,諸位無需多禮,貧道此來也是為了江南災民之事,大家能聚一起既是有緣,貧道此來不攜一物,實在有些慚愧!”鹿道人說著,扶須一笑,又道:“不如這樣,貧道為大家祈碗符茶如何?”


    眾人一聽,都是大喜過望,紛紛稱謝道:“多謝鹿道長!”


    鹿道人微微一笑,單手一晃,兩指一伸,頓時一張黃符彈射而出,被他夾在兩指間,隨後微微一晃,忽然“騰”的一下,黃符竟憑空自燃起來。


    眾人一見不由紛紛驚唿一聲,不過卻沒覺得多大震撼,畢竟剛才見識過了董策的本事後,對這點小把戲感覺沒多大意外。


    董策察覺不少人都看向他,曹洛蓉更是衝他努嘴一笑,卻被董策直接無視。


    待鹿道人手中黃符燃燒過半,便有一名婢女端著大茶壺走來,鹿道人直接便將黃符投入壺中,旋即再次甩手變出一張,一晃燃燒,口中念念有詞,又等一名婢女提壺來時,他順勢再次投入壺中,如此十餘次後,他才抬掌一壓,唿出一口長氣。


    當婢女為在座眾人斟符茶的時候,鹿道人微微一笑,道:“此符茶乃我耗費三年功力向道君求得,能去百病,無病者也可強身健體,精神百倍。”


    董策一聽,嘴角一翹,再一看婢女給他斟的一碗帶有紙灰的髒水,心裏真是把這道人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


    掃了一眼其餘人,董策竟驚愕的發現,許多人都不顧忌裏麵有紙灰,甚至有幾個富商急不可耐的端起茶碗便一飲而盡,既而還意猶未盡的盯著婢女手中的茶壺呢。


    董策真是無語了,低頭又看了一眼茶碗,咽了口唾沫,正考慮要不要偷偷倒掉時,突然他一愣,伸手用食指慢慢把茶水中一塊木皮扒了出來,放到眼前細細打量起來。


    “草果?肉蔻?”董策嘀咕一句,便端起茶碗放到鼻尖嗅了嗅,卻隻有一股燒紙過水的苦味。


    輕輕舔了一下嚐嚐,除了一點兒苦也沒什麽味道。


    再看看其餘人,該喝的基本都喝了,連曹庵也一口悶了,隻是曹洛蓉這丫頭衝著他皺緊小臉不斷晃腦,雖然可愛卻也很欠打,似乎也極不情願喝一樣,董策直接無視,看向其他人。


    這一瞧,便發現幾個富商喝過符茶後,宛如飯後一支煙,又似叫完了小姐,簡直一副爽到不行的樣子!


    董策又看了看黏在食指上的碎片,許久之後才皺眉道:“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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