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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利斜瞥董策許久,陰沉道:“葉兄,那人便是董策了吧!”


    “正是!”葉惜澤淡淡道。


    賈利看到曹洛蓉又在諷刺董策,不由皺眉道:“似乎真如傳聞,曹娘子對那家夥是厭惡至極啊。”


    “非也!”葉惜澤卻搖搖頭,輕輕一歎道:“曹娘子若要諷刺人,一般不會留情麵,可是現在她卻句句著邊不著點,很顯然是有意與那董策攀談啊!”


    賈利看著摯友如此沮喪,不由微怒道:“那董策不過一介商人,豈能與葉兄你比,是你想多了!”


    “就是,這商人眼裏除了利益還有什麽?方才曹娘子還諷刺他滿身銅臭呢,自然不會看上這等人的。”身邊一些才子也附合道。


    “是與不是,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我與曹娘子不再共走一路,諸位可千萬別為難人家啊!”葉惜澤搖頭歎道。


    幾名才子一聽,頓時怒了,紛紛為葉惜澤叫不平。


    以葉惜澤的英俊才華,若是他想,不知多少才女爭相而來投懷送抱。


    可是為了曹洛蓉,葉兄實在是犧牲太多了,兩年來不曾與其她女子有過私交,甚至把家裏麵說的幾門親事全給退了,但這結果實在難以令人接受。


    “葉兄,雖說我等皆為君子,實在也犯不著與那一介商人較勁,但我賈利真的看不下去,必須好好羞辱那董策一番,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葉惜澤看著賈利如此模樣,不由苦笑一聲,道:“還是不要了,如此反而讓蓉兒痛恨與我,更讓賈兄丟失君子之風啊!”


    賈利聽葉惜澤如此勸說,不知為何更惱了,起身便道:“既是君子,又何懼這利益小人,葉兄且看好,賈某是如何羞辱這位董家公子的!”


    葉惜澤見賈利如此,隻能一歎搖頭,不再勸說。


    賈利陰沉著臉,大步走向董策的坐席,待來到近前,頓時發覺不少人都疑惑的注視著他。


    “賈利,你來此作甚?”曹洛蓉黛眉一蹙道。


    “曹娘子無需擔心,賈某隻是聽聞這位公子乃曹娘子的未婚夫婿,想來也是哪家書香門第的大才子,故此特地前來請教!”賈利拱手笑道。


    不等賈利轉身請教董策,董策已先開口道:“你弄錯了,我並非書香門第,而是商人出身,況且,我董家因為家道中落,欠債無數,為了不拖累曹家,已經強硬退婚了。”


    此言一出,別說賈利了,連四周等著看戲的人都是一愣。


    對於曹洛蓉的夫婿,在座誰不好奇?畢竟此女的作風實在是太沒矜持了,但不可否認,曹洛蓉的美貌令人心動,她的聰慧也叫人歎服,這樣的女子要嫁的人應該也是名流士子吧,但卻沒料到是個商人!


    並且,還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商人!


    不過這商人也很識趣,明知配不上而強行退婚,也不算落了曹家顏麵。


    可也正因如此,讓賈利是啞口無言啊!


    對於賈利這等君子而言,不怕你裝,就怕你不裝!因為你坦白之後,若賈利還咄咄逼人,那就有失君子風度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能向董兄討教一二呢,唉……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啊。”賈利輕歎一聲,麵上十分淡定,可心裏卻惱火十足的走迴自己的坐席。


    曹庵看著董策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由暗歎一聲,其實他是很看好董策的,隻是郎無情妾無意,強扭的瓜它不甜啊!


    曹洛蓉心情突然複雜起來,腦海中思緒如麻,想到太多太多,漸漸便陷入沉默。


    柳素看著好姐姐這副樣子,心裏也是鬱悶不已啊,她曾勸過曹洛蓉珍惜眼前人,奈何曹洛蓉內心深處對另一半的渴望太難推翻了。


    呂簫簫又興致勃勃的跑了過來,待還沒等他開口呢,突然,黃中欽不知何時出現在坐席前方,朗聲道:“美酒佳肴,歌舞助興,兩者不可缺也,但我們今日乃是為江南災民而聚在一起,若讓歌舞助興豈不是惹人寒心嗎,故此,我們請了金陵藝苑奇幻堂的董大師為大家表演一手奇幻妙法!”


    眾人一聽都是一頭霧水,誰都沒聽過這金陵藝苑是個什麽東西?


    董策站了起來,穿上鞋子,在一群人驚愕或訝異的目光中,緩緩走上台前,淡淡道:“在下董策,乃金陵藝苑大東家,因為在下本身負債累累,實在無法捐贈物資,隻能收留一些災民。”


    說到這,董策見到領路少年已經帶著柳福來到坐席後方,便衝柳福輕輕點點頭,而後才對疑惑看著他的眾人笑道:“當然,在下所做的對在場諸位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一人之善雖輕如鴻毛,可隻要江南安康的百姓齊心共善,此善定可重過泰山,故此,我藝苑已決定巡遊善演,把善演所得物資錢財盡數捐贈災民,不圖分毫,下麵請諸位觀看藝苑的奇幻妙法。”


    當董策說完,柳福已經走到台邊,此刻柳福是背著竹簍,內裝小花,雙手還陪著一個豎立長型的木桶。


    董策衝他一招手,柳福趕緊把木桶抱到他身前放好,而後快步退去。


    董策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打開桶蓋,並把手伸入其中,抓出了一隻似乎剛孵化不久的小鴿子。


    “他這是要幹什麽啊?”曹洛蓉皺著眉好奇道。


    “董公子不做無用事,靜心一觀吧。”柳素淡笑道。


    董策手指晃動,跌撞得小鴿子奮力的揮動小小翅膀,似乎極害從董策手裏掉下去,也看得不少同情心泛濫的人大皺眉頭,這其中就屬柳素最為擔憂,一顆芳心都快爬到咽喉了。


    “江南災民中,有多少孩子就如這隻小乳鴿般脆弱不堪,根本無法自救,然而……”董策說到這,雙掌把小鴿子一握,旋即雙手往上空一揮,頓時,一隻鴿子便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從董策手中一飛衝天,既而“咕咕”連叫數聲後,竟又緩緩飛到董策手上。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大吃一驚。


    “隻要我們雙手給予嗬護,它便將能蛻變成為一隻展翅翱翔的飛鳥!”董策說完,看了一眼在他掌上啄米糠的鴿子,苦笑道:“它或許無法幫我們做太多,但需要它時,它卻能盡全力飛萬裏,隻為一句祝福語。”


    說罷,董策一抖手,這隻鴿子立即就飛向了眾人的坐席上空,隨後緩緩落下,好巧不巧,竟落在了坐在最前方的賢王王妃案幾上。


    王妃愣了愣,待發現這鴿子腿上還綁著一個小竹筒時,她好奇輕輕摸向鴿子,立即興奮的發現鴿子並沒飛走,她這才取下竹筒,而後打開一看,便見裏麵是一卷信紙。


    “寫了什麽?”賢王也是無比興奮,好奇的湊近詢問。


    王妃白了猴急的丈夫一眼,這才打開紙條,隻見裏麵寫了四個字:“鵬程萬裏!”頓時把王妃弄得毫無興趣,直接扔給了賢王,道:“它飛錯家門了。”


    賢王好奇拿過,看了一眼不由笑道:“沒錯,我雖無前程,然而卻能為黎民百姓奔走萬裏啊!”


    “是啊,你都不在家,這鴿子不找我還能找誰呢?”王妃是一臉幽怨道。


    賢王立即倍感內疚,可也不敢在這種地方解釋什麽,於是便衝董策笑道:“董郎一手小鴿變飛鴿的戲法果然玄妙,不知還有什麽妙法?”


    “當然有。”董策淡淡一笑,甩手間便扯出一塊紅布,隨著他快速甩動,這軟綿綿的布立即變成一根棍子,並且任由董策揮舞也不彎折,看得人大感驚奇,但隨著董策高舉布棍狠狠一揮,刹那間,細碎的紅片繽紛綻放,美不勝收,令眾人無不驚歎。


    而那布棍也立即軟趴趴的恢複成一塊紅布掉在董策手上,他抓起紅布反複的給眾人看了一眼,旋即伸出一掌,將紅布一蓋,再猛然一拉,頓時一個碗似憑空出現般,靜靜平放於他掌中。


    董策另一隻手將紅布一收,便伸手進木桶中拿出一個酒壺,往碗裏倒了一碗,既而便走到賢王案幾前,恭敬遞上。


    看著碗中的酒水,賢王嗅了嗅,而後拿起便一飲而盡,立即舒暢的道出一句:“好酒!”


    “我的呢?”王妃饒有興致道。


    董策微微一笑,大袖往空手上一蓋,頓時掌中又出現一碗,並還是用那酒壺斟滿,恭敬遞給王妃。


    正在王妃驚訝間,一旁呂老相公嗬嗬笑道:“可否也讓老夫嚐嚐?”


    董策笑容依舊,又是大袖一蓋,憑空再多一碗,依然是用那酒壺斟了一碗遞給呂老相公。


    呂老相公立即端起大口一喝,旋即一抹胡須,哈哈笑道:“果真好酒!”


    “師傅,我也要!”呂簫簫見爺爺在旁,便鬥膽上前叫道。


    董策笑容不減,走過去就給了他一碗。


    這一來,看得眾人是不得不震驚了,因為董策隨手就能變出碗來,而且那酒壺裏的酒水似乎永遠也倒不完似的。


    “我的呢!”曹洛蓉這丫頭居然不甘示弱,也討要一碗。


    董策愣了愣,而後便笑道:“行,最後給你一碗!”說著,果真就變出一碗,斟滿之後遞給曹洛蓉。


    這時候,賈利突然眼珠子一轉,也叫道:“不知董兄可否也賞賈某一碗美酒啊?”


    賈利有此一問,還不是因為董策說了“最後”兩字,但他哪裏知道,魔術師所說的最後,往往是最假的時候!


    當一碗美酒被一婢女遞到賈利案上時,這家夥看著一碗酒愣愣出神了好久好久,才暗哼一聲,端起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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