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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雨花露,齒貝繞茗香,真乃好茶啊!”賢王一連品嚐三杯後,才舒坦的唿出一口氣。


    “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茶,敢問董公子,此茶應該也是春季所采製吧,竟能保留到秋天還不失其香,真乃茶中極品啊。”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放下茶杯笑問道。


    “呂老相公所言極是。”董策點點頭,道:“凡是綠茶,都需在春季采摘,並分明前茶,雨前茶與雨後茶。”


    賢王聞言一愣,旋即把大感興趣道:“嗯!這點我知,明前定是清明之前,此時的茶葉堪稱茶中極品,但具體為何,我卻一隻沒留心,不知董郎可否解釋一番?而這綠茶又是怎樣的說道?”


    “賢王聖明,明前茶正是采至清明之前。”董策說著,便又解釋道:“這綠茶算是碧綠色茶的統稱,而明前茶,其茶葉嫩而多汁,香氣怡人,少受蟲害,故此明前茶可為上品,其次便是雨季前後的茶葉,前者與之明前不同之處,隻是清香少許,但更為耐泡,而雨後之茶,已葉大根苦,不過若精挑細選,製成的茶葉很適合上了年紀味覺退步的老人細品。”


    “嗬嗬!”呂老相公突然扶須一笑道:“難怪老夫近幾年喝茶是越喝越無味了,看來有必要嚐嚐這雨後茶的滋味咯!”


    “想不到這區區茶葉,還有這麽多講究。”在座唯一一名女子開口笑道。


    “唉,愛妃有所不知。”賢王笑笑,道:“世人皆愛珍,如你們女子,不都也喜歡綾羅綢緞,金玉首飾嗎。”


    此言王妃沒有否認,而看向董策笑道:“董公子既說了上品,莫非還有極品?”


    董策苦笑一聲,看著四周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目光,無奈道:“確有極品!此茶可稱為社前茶!”


    “嗬嗬,我就知道!”王妃抿嘴一笑,道:“畢竟還有貢茶嘛!”


    賢王自然知道這點,不過他也隻當是明前茶,卻沒細想,此時聽妻子這話,不由埋怨的看了董策一眼,暗怪這小子竟敢在他麵前,私藏好東西呢!


    董策無奈,也隻能解釋道:“社日之前的茶葉確可為貢品,但那是趕著送到皇宮,其實與明前茶差別並不大,主要還是靠製藝,否則時節一過,還不是要苦等一年了。”


    賢王也沒有揪著他不放,笑笑道:“聽董郎一席話,令我才知何為茶道,對了,中欽之前說你還會變戲法,傳聞更是神乎其神啊,什麽銅錢變金子,人體分割,大變活人等等,光聽名字便感覺十分新奇了,令人心癢難耐啊。”


    董策點點頭,翻掌間拿出一名銅錢,又一握一開,頓時,銅錢變成了一定銀子,而當他似乎把銀子拋起來的時候,眾人看得到卻是銅錢飛了起來,而銀子已經消失不見。


    “嘶!”不少人都是瞪大眼睛,嘖嘖稱奇。


    董策接住銅錢,笑道:“我這不過是小手段,真正的戲法需要到金陵藝苑才能目睹啊。”


    “少來了!”王妃卻嫣然一笑,道:“我怎麽聽說,那藝苑還是在建中,而且其主人可是你啊!”


    “你丫的是為曹洛蓉報仇來了吧。”董策真鬱悶了,他不是不想打出名氣,隻是萬一這幫人非要他立即上演人體分割和大變活人,他要怎麽辦?


    “其實戲法隻是障眼法,若無準備實在無法表演。”曹庵突然出聲替董策解圍道。


    董策心裏給了曹庵一個讚,立即把話題給引開,繼續聊到茶葉上。


    眾人在喝著董策泡的茶,聽著他的講解茶道,倒也是有滋有味。


    不知過了多久,茶已泡了十壺,之前退避的黃中欽才再次出現,告知眾人外麵的人已經來齊了,詢問賢王何時出麵?


    賢王沒有拖延,當今便和眾人起身向外走去,而董策則是等他們全部走出亭外,這才緩步跟上。


    在他剛出亭外時,一旁等候的曹庵對他低聲道:“方才呂老相公他們都與我說了,想要一套上等茶具,價格不是問題,隻是時間一定要快!”


    董策一聽不由苦笑道:“我會盡快讓人燒製好,在親自送到姑蘇。”


    “如此便好,還有茶葉問題,我已經與他們解釋了,隻能等明年春天,不過他們似乎要量極大,特別是呂老相公,他要一年份的茶葉啊!你能供的上嗎?”


    “一年!”董策一聽不由也驚了,這一個人一年能喝多少,若不愛茶,幾兩足矣,可若是嗜茶如命,那上百兩也不夠啊,而若不愛茶,他用得著弄一年份嗎?即便招唿客人也應該缺了再買吧。


    董策在石子崗的茶園並不大,以前是老爺子種植桑樹的,後來自己要了一塊種雨花茶,當時隻是想供自己喝,並沒考慮拿去做生意,所以茶園範圍有限,而現如今,除了茶園那點兒小地方,其他桑樹林都被董元昌賣掉還債了,現在是想擴大也難了!


    況且,這年頭的茶樹可不是說有就有的,數量很有限,需幾年的精心培植才能上軌道。


    “賢王呢?”董策問道。


    “賢王倒是沒提,不過最好還是準備一些。”曹庵提醒道。


    “嗯,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董策鬱悶道。


    雖說物以稀為貴,上百兩的茶葉足矣買得好價錢,但這並非董策需要的,他計劃是一人隻賣幾兩,好讓更多的人熟知新茶,隨後方便把價格炒高,在慢慢把存貨一點點出手。


    可呂老相公一要便是一年份如此模糊的數量,萬一弄不好,他全包了呢?


    呂老相公可是退位宰相啊,雖沒有了昔日的光輝,但誰不敢給他三分顏麵?況且,這老家夥是呂家真正的掌舵人,自己在他地盤中茶樹,不是羊入虎口嗎?


    “嗯?”董策突然一愣,旋即便想到這老家夥似乎味覺有些問題了!如此一來,事情怕也沒這麽糟糕吧!


    正想著,不知不覺中,董策已經隨曹庵走出木橋,來到觀湖台旁。


    此刻寬大的觀湖台上,案幾成排,坐席如鱗,已有上百名官宦富商,才子佳人正坐席地,紛紛注視著站在台邊護欄前,背對湖泊的賢王。


    董策和曹庵在領路少年的安排下,坐到了人群邊上的坐席上,頓時便引來不少人的矚目,這其中還不乏一些熟人,比如柳素,呂簫簫,還有那位見過一麵的葉惜澤,以及趴在案上,似乎睡著了的鵝黃衫女子,從其蝴蝶般的丫髻看來,除了曹洛蓉還能有誰?


    見自家女兒如此施禮的做派,曹庵一張老臉是又難看又無奈啊!


    董策則根本沒有在意,而是讓領路的少年去把他的小仆柳福領進來。


    此時台前,賢王如授課老師般,隻身一人迎風站定,滔滔不絕的講述如今江南的近況。


    “對江南之亂,本王深感痛心,並再次告之大家,非朝廷不救災,實乃北疆連年戰亂,朝廷存糧早已空虛,而今年北方秋收後立即又送往邊疆,故此實難撥下一粒糧啊!”


    說到這,賢王長長一歎,又道:“而近幾年,我江南水稻少有種植,多是桑茶為主,這也導致天災來臨後,我江南子民隻能等待救濟,不過本王上個月在江興的湖、長、陽、夏四州走訪時,得知那裏糧食充裕,便與當地糧商商討,他們也答應販糧到江南,隻不過價格居高不下,但這也無奈,長途運糧的耗費太過昂貴,不過為了救濟我江南黎民,我已上表朝廷減免江南稅收,希望大家齊心合力,共渡此難!”


    待賢王一說完,台下眾人立即齊聲附和,許多衣著光鮮,富態十足的人,立即表示捐贈多少貫救濟災民。


    看著許多富商的慷慨之言,董策心裏是苦笑搖頭啊。


    拖延到現在才準備施救,無外乎等賢王求朝廷減免賦稅,但是否能成功,董策隻能嗬嗬了!


    一個矮小的身影貓著腰,小跑著來到董策身後,低聲笑道:“師傅,剛才您進醉仙亭幹什麽了啊?”


    “泡茶。”董策隨口道。


    “就這事?”呂簫簫一聽就沒了興趣。


    這時,賢王突然說道:“嗬嗬,大家的善心本王都看在眼裏了,不過為了方便快速救濟災民,下麵,有請諸位員外上前,告知想負責與提供物資的事宜。”說罷,賢王便走到了一旁,讓出了位子。


    而席間中的富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呂簫簫的老爹呂進庸被眾人推舉而出。


    呂進庸十分淡定的講解了他們呂家準備捐贈的物資,並願意收留一千戶災民。


    這可絕對是大手筆啊,物資暫且不提,光是一千戶災民,這人數少則兩三千,多則五六千,而能幫他們呂家出力的可未必有一千啊!並且是收留,而非買下!這點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呂進庸開頭,頓時,不少富商逐一上前,報出自己要準備收留多少人或捐贈多少物資錢糧。


    直到四十幾個富商全部說完後,便是官府中人上前道出他們如何協助富商,出動多少人力等等。


    等這一切都定下後,正逢中午,立即便有一群婢女端著托盤而出,收拾了眾人案上的水果茶點,開始上酒上菜。


    “唉吆,終於有酒了。”相隔董策三張案幾的曹洛蓉突然撐起身子,抓起酒壺直接扔掉壺蓋,而後直接對嘴灌,看得曹庵老臉通紅,渾身顫抖。


    “簡直有辱門庭,氣煞我也!”曹庵搖頭晃腦道。


    董策聞言不由苦笑一聲,道:“眼不見為淨。”


    “噗!”之前曹庵說話時,曹洛蓉似乎沒聽到,但董策一開口,此女瞬間被嗆了一口,趕緊放下酒壺連連咳嗽十幾下,這才扭頭看向了曹庵那邊,這一眼,便果然見到除了老爹外,還有那可恨的董策!


    “你還沒迴去啊?”曹洛蓉不自覺的衝董策笑道。


    “嗯,有生意上門,自然要掙點兒盤纏錢。”董策這話可不假,他是真沒多少錢了,而迴去一路四五百裏,馬車一天不過百八十裏,再快就會把馬給累死了,故此路上吃住花費可不少啊。


    “哼,一如既往的滿嘴銅臭。”曹洛蓉撇撇嘴,一臉不屑,但心中卻莫名的歡樂起來,她也不知為什麽,總之隻要和董策拌嘴,便有一種特別奇特的溫馨感,心裏更是暖洋洋的。


    然而這次董策卻沒有想和她拌嘴的意思,畢竟那葉惜澤可是與一夥人交頭接耳的看著他們這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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