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縱忽然坐起來,摸了一個酒壇,站了起來,她搖搖晃晃走到城樓邊上:“我!嬌縱,絕不會讓爾等踏入楚王城半步。”


    隨後嬌縱舉起酒壇,將剩下的釀液全部倒出口中,酒水從她嘴角溢出,打濕了她的銀甲,而她的聲音此時還在四麵八方環繞,久久不得停歇。


    忽然,“砰”的一聲,酒壇在嬌縱眼前碎了一地,幾乎在酒壇碎裂的一瞬間,嬌縱猛然偏頭,箭支帶著一絲血霧在眾人身後的木板上不停的搖晃。


    “將軍!”


    “將軍!”


    “將軍!”


    眾人紛紛站起,緊張的看著此時正站在一堆碎片後方的女將軍。


    嬌縱滿臉鐵寒,臉上有一道血痕,應該是剛剛那隻羽箭造成的。


    忽然嬌縱全身亮起天藍色的光澤,一下子吸引了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目光。


    倆道光影逐漸在嬌縱身前凝實,是一把劍與一把弓。


    劍身似乎是有冰雪構成,晶瑩剔透,冒著森森寒氣。劍柄處一朵嬌豔欲滴,由冰雪雕琢的薔薇花。


    嬌縱剛對它招了一下手,它立馬像個孩子一樣,立刻飛到嬌縱跟前,撒嬌似的蹭了蹭幾下嬌縱的鎧甲,然後才乖乖的被嬌縱握在手中。


    而另外一把弓表麵刻有冰凰的花紋,卻是氣死沉沉,在薔薇劍飛到嬌縱手中時,瞬間遁去。


    嬌縱將劍舉到頭頂:“可有願意和我下城頭一戰者?”


    眾人轟然迴應:“有。”


    隨後就是一些雜亂的解釋。


    “敢碰將軍的臉?他們活膩了吧?”


    “剛喝了將軍的酒,不去的話,怎麽也說不過去吧!”


    “趁著上頭,趕緊衝一衝,別到時候酒醒了,就慫了。”


    “……”


    嬌縱躍下城頭,白色的身姿化作一道白芒,與剛開始射出那一箭的人越來越近。


    嬌縱手執冰劍,與那人交錯而過,穩穩的立在戰馬的屁股上。


    射箭的那名軍士想迴頭,卻發現自己的腦袋不受自己的控製,然後他感覺越來越冷,身體修煉被凍住,慢慢的,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嬌縱在戰馬也即將被凍住的那一刻躍下馬,人與馬盡數化成了冰塑,在嬌縱腳粘地的一瞬間,轟然碎成了冰末。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殺……”


    緊接著城樓上傳來一陣高唿,然後不少人從城樓上一躍而下,剛喝了點酒,此刻殺敵卻是再好不過。


    敵軍紛紛傻眼,剛剛是少將軍看不慣城裏的人那麽囂張,當著他們的麵在城頭飲酒,而且那女將還公然挑釁,說什麽不讓人踏進楚王城半步。


    少將軍憤怒無比,讓左右拿來強弓,射碎了女將的酒壇子,還差點射穿了女將的頭顱。


    可他們這些士卒還沒來的及說些恭維的話,敵方那女將高唿了一聲,便悄然而至,再然後,他們的少將軍連同他的愛駒就如同先前的被他射的酒壇子一樣,碎了一地。


    終於,在城頭的士兵紛紛躍下城頭時,敵人反應過來了,大聲驚唿:


    “敵襲!敵襲!東狐少將軍被殺了!”


    遠處,駐紮的敵軍營帳開始複蘇,一個充滿傲氣的年輕將軍冷哼道:“好的很,我沒打過去,你倒是打出來了,就讓我看看與烏月齊名的你,又有何本事。”


    遠處,戚王城貓兒的住處,少年還在練劍,貓兒笑盈盈的看著,忽然,少女看向天邊,嘀咕道:“這丫頭,又開始亂來了。”


    隨後她衝著練劍的少年喊道:“清風,你接著練,我有事先離開一會兒。”


    清風收劍停了下來,轉身,發現貓兒已經沒了蹤跡,清風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失落,聲音略顯低沉:“好!”


    楚王城外,敵軍營帳,一士兵來報。


    “將軍,嬌縱勢如破竹,幾乎沒有一合之敵,我軍損失慘重,是否讓諸位大人前去助陣。”


    說完士兵一臉期待的看著將軍身旁幾個衣著光鮮的少年少女。


    將軍也是個年輕人,相比如士兵的驚慌,他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外麵無時無刻不在死去的兵不是他的人一樣。


    “諸位公子,姑娘,你們覺得如何?”


    將軍笑意盎然,嘴唇單薄,看起來一副刻薄的樣子,可聲線圓潤渾厚,讓人聽起來安心。


    “這……”不可一世的世家子弟遲疑了,因為家族中的妖孽都不在此地。


    項嬰含笑,所謂世家子弟,除了那幾個妖孽,大多數不值一提。


    不過他表麵不露痕跡,隻是笑道:“在下明白了。”


    又對士兵吩咐道:“讓她殺,再探!”


    那士兵瞬間懵了:“這……”


    “快去!”將軍,一聲爆喝,就連賬內的世家子弟也嚇了一個趔趄。


    那名報信的士兵忙不迭的跑出了賬外。


    或許是覺得在項嬰麵前丟了麵子,某些世家子弟憤怒出聲埋怨道:“鬼喊鬼叫些什麽?”


    將軍臉上的消息越發濃鬱,忽然長劍出鞘,在說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把長劍尖尖抵在了說話那人的喉間。


    項嬰淡淡的說道:“錯了沒?”


    豆大的汗滴從那名世家子弟的額間落下,剛剛項嬰鬧出來的動靜絕對是和家族中那些變態一個級別的。


    幾乎沒有猶豫,他當即就想點頭認錯,可劍尖離喉嚨實在太近了,他怕自己動作太大,一不小心被交鋒割破了喉管,隻得盡量小動作的點頭。


    不料,那把本來紋絲不動長劍突然橫掃,那名世家子弟眼睛迅速瞪圓,這怎麽就突然動手了?


    正懷揣著這樣的疑惑,他忽然聽到將軍的聲音:


    “我敬你是條漢子!”


    “???”那名世家子弟快速迴想,剛剛他有硬氣的時候嗎?


    項嬰擦完劍身,望向一幹世家子弟:“諸位是要留下來和項某好好聊聊對付敵人的策略嗎?”


    感受到項嬰眼睛裏危險的目光,一眾人慌忙告辭,竟連同伴的屍體都沒有去理會。


    眾人走後,項嬰看都沒看一眼那屍體,隻是怔怔的望著賬外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陰沉的笑意:


    “嬌縱,你加緊點殺,殺得越多,你就離楚王城越遠,離的越遠,你就會發現,迴去的路是多麽的不好走。”


    嬌縱還在廝殺,今日,城頭上的豪言壯誌被打斷,她可憋著一肚子的火,烏月生死不明,她早就到了爆發的邊緣,隻是一直強忍著,今天她再也忍不住了。


    反正早晚得打上一場,要打晚打,她都覺得一樣,沒有什麽戰術,就領著一幫喝了酒的兄弟往前衝。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嬌縱恢複了幾分神智,看著還在一直不停潰退的敵軍,嬌縱皺了皺眉頭,她似有所感,猛然迴過頭,看到已經離自己很遠的城池,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當即驚唿出聲:


    “快!馬上退迴楚王城。”


    然而嬌縱話音剛落,一直潰退的敵軍不再潰退,在嬌縱迴去的路上也布滿了兵卒,項嬰邁著步子緩緩走出,拱手:“嬌縱姑娘,久仰大名!”


    嬌縱默不作聲,心裏卻是涼的通透,終於明白為什麽無論是烏月還是驚鴻都三令五申軍中不能飲酒,這喝酒確實太容易誤事了。


    嬌縱沒有迴應,項嬰並不惱,仍舊不緊不慢的道:“聽聞楚國女將烏月嬌縱,此生未嚐一敗,不知道項嬰是否有幸能讓姑娘品嚐第一次敗績?”


    嬌縱捏緊手中的冰劍,冷漠的說道:“你可以試試。”


    此時跟嬌縱一起躍下城頭的人或多或少都帶著點傷,先前因為有酒意麻醉,不知道疼痛,因此傷口也是被割的深了些,此時,稍微有點酒醒,一個個齜牙咧嘴,倒吸冷氣。


    不過這些人當聽到嬌縱幾乎宣戰般的言辭時,紛紛忍痛禁聲,嗜血的眼神瞅向敵人。


    項嬰退到人堆裏麵,淡笑道:“如姑娘所願!”


    他不打算親自上了,他擁有五國的兵力,耗,也能耗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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