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成年的皇子總得安排事情做,所以大王又下了詔給齊政安排新任務了。陳柏看著自己寫的詔書嘴角都抽了一下。詔書上的內容很簡單,是讓齊政去打理他自己的封地,希望能弄出個模樣來。看似有模有樣,甚至書麵上還寄予希望。但打理自己的封地,本來就是他份內的事情,這算什麽朝廷給的任務?就差直接說,讓齊政自己折騰自己那點地去,莫要過問朝堂事。齊政的封地誰不知道啊 ,耕地都沒有,都是荒山野嶺,領民的村子都沒有。按照一般情況來說,和開荒差不多,沒個幾百年是永遠也別想弄出點什麽名堂。別看現在齊政的封地有一山的兔子和葡萄,但那麽一點東西,對一個皇子來說,對於一個封地來說,芝麻綠豆而已,就像一個稍微富裕一些的鄉紳。將一個皇子比作稍微富裕的鄉紳,這是何其的汙辱,但齊政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陳柏執筆寫好詔書後,就退迴原來的位置,自有宣讀的內侍接替下麵的工作。這樣的詔書也不用蓋璽印,直接宣讀就是。陳柏看了一眼齊政,臉上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估計都習以為常了吧。周圍的人的目光都挺意味深長的,有些人沒忍住,多少帶了點嘲弄。陳柏終於知道,為什麽齊政總是喜怒無常了。要是一個人一直麵對的都是這樣的情況,心裏如果沒有出點毛病,都沒有人信。陳柏心道,也不知道下去後,他給齊政介紹一個心理醫生的話,他會不會被打死。大乾的朝堂,是每五天一休沐日,陳柏歎了一口氣,這執筆大學士可不像弘文閣大學士那麽清閑了。人活一世,每天出了睡覺工作,剩下能自由支配的時間實在太少了,何苦來哉!但是吧,人要活得精彩,又不得不麵對這些。散了朝,居然還有好幾個官兒過來打招唿,陳柏一愣一愣的。還是陳守業過來將他拉走了,不然這些人這麽熱情,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離開。結果陳守業說了一聲,“以後這種情況,直接不要理會,徑直離開便是,執筆大學士和朝官又有些不同,能接觸到太多別人都想知道的辛秘,以後哪怕是我問起,你也不許提你所擬的詔書的任何內容,可記得了”陳柏一愣,才想起這個執筆大學士的特殊性,看似殊榮無比,但要是做不到僅僅是一個“打字機”的本份,也是時刻都會掉腦袋的。陳柏點點頭,“我就是個沒有感情的,誰跟我說話我都還他一白眼。”陳守業嘴角一抽,“也不用如此,自己拿捏分寸便是,隻要不該說的別說就行,大王還真能將你當成個木頭人不成?那這執筆大學士怕是真的沒有敢任了。”陳柏心道,也對,看前任執筆大學士不也活得風生水起,交往的官員應該也不少。隻要做到嘴緊就行。下了朝,陳柏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明日就是休沐日,他山君的身份又可以出門浪了,正好去看看山上的葡萄,齊政不是說葡萄熟了麽。第二日,上京城又出現了奇怪的現象,一群一群的小公子,坐在馬車上,手上提著籃子,往城外趕。這是昨天陳柏讓人去通知他的這些學生,一起去山上摘葡萄。恩,這些學生又是去當拖兒的,一山的葡萄,總得引上京人去購買才行。“老師怎麽讓我們提著籃子招搖過市啊?”“不知道,反正讓我們在城門口等。”“老師好久沒在多功能電子教室給我們上課了,現在天氣這麽熱,好想呆在教室裏麵。”“還有喝冰了的甜水。”陳柏到了的時候,城門口都是這些學生堵著的馬車。人都到齊了,陳柏大手一揮,“出發。”陳柏是用山君的身份和齊政一輛馬車。為了避免尷尬,陳柏找了個話題,“聽說大王讓你專心治理你的封地?其實這也是好事,反正你的封地也得打理一番,不然一直都像現在這樣,大部分都荒涼得很,哪裏像正常封地了。”齊政沒有說話,突然開口的時候,陳柏都哆嗦了一下,“我從趙國迴到大乾之前,曾經想過很多自己可能麵臨的處境,甚至奢望過大王會因為我這麽多年的背井離鄉而心生愧疚,但現在看來,都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陳柏:“……”齊政一直以來,都冷酷得沒朋友,應該從來沒有和人吐露過心聲吧。其實,有人願意和你吐露心聲,應該珍惜的,但……齊政這是將他這個妖怪當朋友了吧,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朋友。這壓力就有點大了。齊政繼續道,“你說如果我主動去爭取一些東西,合適麽?”陳柏都不敢說話,他怎麽聽著有些膽戰心驚的。再說,你一個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邊緣皇子,用什麽去爭啊。這不是找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