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發向月溪學院進攻的話,或許會發展成一場攻堅戰。伊斯特無論如何都得留在堡壘裏,那麽能出去的隻有戈爾多和賽倫。賽倫皺眉:“我總覺得你該留在堡壘裏。”說得難聽一點,戈爾多可以一打五。五個騎士就是一個學院的全部武裝力量,隻要戈爾多固守城門的同時防止月溪和聖峰聯手,那麽他們神院沒有輸的可能。“我得去。”戈爾多說,“是我答應了路易的結盟邀請。”否則路易分分鍾就會選擇和月溪的那個戴恩結盟。戈爾多去了就不一樣了。他帶上木筏一起去,聖峰的人上來就占了神院便宜,估計也不能剛打照麵就戳隊友一刀,否則就顯得太沒風度了。令戈爾多意外的是,他領著人趕到河邊的時候,發現路易也在。路易笑著看了一眼戈爾多身後的木筏,笑著說道:“你果然遵守承諾。”戈爾多:“我倒是沒想到你會親自來。”路易:“說好了,先把牆頭草月溪給清出戰場,然後我們再來一場光明正大的對決。”戈爾多上下打量了一眼路易泛著銀光的鎧甲和金色長劍,反觀戈爾多自己,穿的隻是一件普通的銀白色牧師袍在賽場上,誰也不能保證記住每一個對手的臉和名字,但是都可以粗略的從對方的服裝來判斷對方到底屬於哪種職業。於是戈爾多笑了出來:“你一個騎士,和我一個牧師對決,不覺得有些跌份兒嗎?”路易風度翩翩地道歉:“口誤。應當是我們兩個學院來場光明正大的對決。”他們就這麽對著彼此微笑。笑得他們身後各自的隊友都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戈爾多這次帶來兩位騎士,而路易則帶了三個騎士來,但是基蘭不在此列,應當是作為守城的關鍵人物被留在堡壘裏了。“我還以為你那位忠心耿耿的侍衛也會跟著你一起來。”他們一邊解除木筏上的輕量化魔法,一邊把木筏推進水裏時,戈爾多順口問了這麽一句。“他的確是想跟我一起過來的。”路易輕巧地跳上木筏,木筏隻是晃蕩了一下,絲毫沒有散架的意思,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但這畢竟是聯賽。又不會有人真的想要取走我的性命,所以他沒必要時刻陪在我身邊。”這倒是真的。說起這場聯賽的性質,雖然每個國家都想取得優勝,但是本質還是一局友好切磋,就像是古希臘各國停止戰爭改辦奧運會一樣。“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傷害一個皇子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甚至在危險來臨時,所有的人都會盡量保護路易。投胎進了皇室,就是這麽的有恃無恐。戈爾多讚同地點了點頭,扔給了路易一支船槳,和他坐上了同一個木筏,往月溪學院的堡壘而去。月溪學院的人似乎是看清了河上的狀況。兩大巨頭在開局時刻就聯手將矛頭對準了他們,這似乎真的在他們的意料之外。“怎麽迴事?”月溪學院的堡壘上,某個穿著灰色學院服的學生臉色難看地說,“兩個隊伍的隊長都領著人直接往我們這邊來了!”“大概是一早就商量好了吧。”戴恩溫和地說道,似乎沒有絲毫的意外,丁香色的眼眸,陽光的照射下愈加溫潤通透,“畢竟我們是最弱的那一方啊。”“可是……”他身邊的一位女隊員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隊長你之前不是說,這位第三皇子把這次聯賽看得很重要,神院已經成了他的眼中釘,這次他不會讓神院再贏的嗎?他為什麽不來找我們結盟?”“或許是我們太弱了吧。”戴恩說道,“即使是在以往的戰事裏,阿奇德和賽蘭卡也沒有主動求助過鐸瓦,一直都是我們跟在他們的身後。我們一直是他們之間的緩衝帶……如果他們認為緩衝帶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那麽我們就是戰場上最好咬的那一塊肉。”戴恩一直微笑著。但是之前發問的學生都不自覺噤聲了。他們總覺得戴恩說的話意有所指,並不僅僅是針對這場聯賽。“好了。旗手在哪裏?把月溪的旗子降下來吧。”戴恩拍了拍手掌,“直接升白旗,幹脆地輸給他們吧。”所有人:“……”“隊長!”這次,他身邊的學生們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們加起來也隻是派出了五個騎士,和我們的人手持平,我們也不一定會輸啊。”“就是啊。連抵抗都不抵抗一下……也太丟臉了吧!”“記得我們出發前,院長交代我們的事嗎?”戴恩說道,“雖然盡量輸得漂亮,但是更要注意,不要真的惹惱另外兩個學院的人。”說著,他望河上看了一眼,“好吧,或許是不要真的惹惱那位皇子殿下。現在是他希望我們首先退場,這樣他就能專心對付神院。如果我們使勁''掙紮'',難免會消耗聖峰學院的戰力明白嗎?”月溪學院的學生們:“……”他們齊齊保持了沉默,卻也沒有什麽動作。戴恩眨了眨眼,輕輕地說:“怎麽,你們不想就這麽投降嗎?”他們都來自鐸瓦帝國的頂級學府月溪學院。雖然選拔代表隊員的時候都是靠臉入選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真的不學無術。不能在神院和聖峰學院的人麵前表現地過於高傲,他們認了;不能在聯賽中太出風頭,在上一場比賽裏神院根本沒有給他們機會這條他們也算是遵守了。實際上聖峰和神院的實力都很強,月溪也沒有刻意讓他們多少。隻是偶爾月溪學院也會有奪魁的希望,但他們總是優先考慮放棄。但是阿奇德帝國的第三皇子想讓他們滾,他們就得麻溜地滾嗎?要刻意地輸就已經很慘了,現在留給他們的選擇居然隻剩舉白旗投降了嗎?“不行,隊長!”半晌後,還是有人說道,“如果我們這麽做了的話那帝國聯賽就真的沒我們月溪學院的立足之地了!”院長的交代歸交代,他們好歹也是帝國的天之驕子,使鐸瓦在聯賽上徹底失去競爭機會,這才是最丟臉的!“那你們的意思是……反抗?”戴恩沉重地問道,他的聲音重重的扣在了學生們的心上。“對,反抗。”有人高唿道,“我們也是有尊嚴的!”戴恩:“那……我們就試一次?”剩餘的學生大多點頭。戴恩歎息一聲,再次露出一個微笑,語氣卻突然堅決了起來:“那麽開始吧我們一定要把他們‘擊殺’在河上,讓他們有來無迴!”第九十四章 戈爾多乘船渡河的時候, 其實也在猜測,月溪學院的人會是個什麽反應。可能是果斷投降,也有可能是背水一戰就在他愣神的片刻, 耳邊船槳拂動著水波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有什麽東西, 隔著極遠的距離,與空氣產生了大範圍的共振,發出了簌簌的聲響。他抬起頭, 三五個穿著牧師長袍的年輕學生站在塔樓的最高處, 灰白色的袍角在風中飄蕩著, 低頭念著咒語。不過三五秒鍾的功夫,他們每人身前就凝聚起了幾乎大小相同的三個光球。那些球體的流光如火焰一般在空中湧動,時不時輕輕顫動幾下,仿佛隨時就會脫離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