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融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那幅畫上隨手亂塗,過了片刻,他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將人像的嘴巴畫歪到了脖頸上。“……”越晟無知無覺地開口:“畫得不錯。”蘇融沉默半晌,偏頭一看,越晟哪裏有在看畫,明明是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臉瞧。越晟沒料到蘇融突然迴頭,兩人的目光撞上,近得唿吸交融,好似下一瞬就可以親上去。越晟的眸色深了一點,他說:“孤想咬你。”蘇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行。”“好吧,”越晟看起來很遺憾,神情都落寞了許多,“那什麽時候可以了,記得告訴孤一聲。”蘇融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麽,突然蹙了蹙眉。一股不太舒服的心悸傳來,片刻後又消失。越晟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哪裏不舒服?”蘇融搖搖頭,覺得自己也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畢竟有人每天夜裏都在床上,不遺餘力地騷擾他。小湯子走進亭裏,行禮道:“陛下,傅將軍求見。”蘇融還坐在越晟懷裏,聞言一驚,立即就要起身,沒想到越晟扣在他腰間的手紋絲不動,蘇融低聲道:“陛下,放手。”越晟在這個節骨眼上倔起來了:“孤不會對你放手的。”蘇融:“。”傅水乾一進亭子裏,就見石桌後兩人拉拉扯扯,臉黑了一下,出聲提醒他們:“陛下,我來了。”他沒有行禮,越晟也懶得和他計較,開口問:“有什麽事?”“突厥那邊傳來消息,”傅水乾目不斜視,但越是刻意不去看越晟懷裏的蘇融,那人便越是顯眼,“大汗暴斃,大王子與二王子兵戎相向,一死一重傷,五王子諾敏不知所蹤。”越晟蹙眉:“諾敏怎麽會不知所蹤?”“目前突厥主事的是他的上一個兄長,四王子。”傅水乾說:“這個四王子狡詐陰險,諾敏估計是見勢不妙,帶著親信跑到草原深處去了。現在突厥那邊還在找他。”越晟麵無表情:“沒本事。”蘇融十分認真地和他分析利弊:“避其鋒芒保存實力才是對的,諾敏很聰明,這樣做……”越晟語氣陰沉:“你又要在孤的麵前提他?”蘇融:“……”傅水乾打斷這兩個人的談話,有些不耐煩:“方雪闌,我和陛下在討論正事。”蘇融:究竟是誰沒有在討論正事。越晟這時道:“西夏昨日遞來請戰書,你可有意自願前往邊關?”蘇融怔了一下,轉頭看向他。越晟盯著傅水乾的臉,墨黑色的眼眸裏神色不明。後者坦然自若地笑道:“陛下若是想我去,那我便去。”越晟說:“明日出發。”傅水乾點點頭,正要告退,忽然見越晟懷裏坐著的那人站起來道:“等等,我與你一起。”有一瞬間,傅水乾覺得自己被越晟如刀般的目光殺死了。蘇融想往傅水乾那邊走,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住,越晟沉著臉問:“你要去哪?”“傅將軍明日便離京了,”蘇融說,“我去送送他。”越晟的嗓音更冷:“他明天走,你今天去送?”蘇融:“……呃,第二日我可能醒不來……”傅水乾莫名其妙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氛圍中,他甚至能感覺到越晟強行壓製的狠戾殺意,如果不是方雪闌還在,說不定越晟真的會怒而拔劍,一把宰了自己。作孽啊,他真的很無辜。蘇融嚐試著哄這隻暴走的小狼崽:“那我就去一會兒,待會很快就迴來……”越晟:“一會也不行。”蘇融忍不住蹙眉,他架不住越晟這強烈的占有欲:“為什麽?”越晟稍微用了點力氣,把蘇融拉近前來,淡淡道:“孤不會讓你有舊情複燃的機會。”蘇融:“……”傅水乾:“……”蘇融這才慢半拍地想起來,方雪闌曾經是多麽瘋狂地追求傅水乾,鬧得京城人盡皆知。……這樣一想,越晟的不高興也情有可原。蘇融自覺理虧,隻好軟下了嗓音,輕聲說:“真的不行麽?我隻是有些話要對傅將軍說,沒有別的心思。”越晟沉默片刻,開口道:“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