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他一直沒對趙恆說過,他現在開了店鋪,平日裏更加忙碌,沒有心思想成親的事宜也是應該的。不過話是這麽說,但他心中還是有些低落。此時,江元轉過身子,背對著趙恆。看著他的背影,趙恆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他惹了元哥兒生氣了?不知道該說什麽,趙恆隻能默默站在江元旁邊,幫著他做手中的活計。旁邊的幾個小漢子和小哥兒們見了這一幕,紛紛笑道:“趙老板又變成跟屁蟲啦!”趙恆聽見這聲,忙轉過頭,對幾個小孩道:“快去一邊玩去,別在這起哄!”這麽說的話,讓他老板的麵子往哪裏擱,真是反了天了。口中雖然這麽說著,但趙恆的臉上還是帶上了笑意,他看著幾個小孩跑去了院子中,便慌忙轉頭對江元道:“我就喜歡和元哥兒在一起,他們一群小孩,什麽都不懂,元哥兒不用理他們。”江元低低應了一聲,對他道:“現下天色已經不早了,趁著還有些亮堂,現在就出發迴村裏吧。”“好,元哥兒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來。”趙恆說著,便趕緊去了灶房中,拿了一些早就準備好的吃食,又順手拿了幾個油封。看見成郎,趙恆還特意同他說了幾句話,囑咐他道:“過一會兒我就迴來了,你在這裏年齡比較大,辛苦你多多照顧他們了。”在成郎點頭應下以後,趙恆便拿起身邊的吃食和油封,趕緊出門去找元哥兒了。江元此時已經在門口等著趙恆了。看著外麵的太陽,應當是申時末了,等到了大河村,就應當是酉時了,時間倒也不算太晚。“元哥兒,咱們走吧。”正想著,江元就看見趙恆拎著東西,從屋裏走出來,對他道:“趁著天還亮著,咱們快些迴去,也省得用這油封了。”天黑以後,路上更是崎嶇不平,若是用不到油封的話是最好了。說著,兩人便一同踏上了迴大河村的路。一路上,兩人說了說以後飯館的各種計劃,趙恆還特意將以後的打算都告訴了江元。大河村距離芝蘭鎮並不是太遠,兩人手中又沒有什麽沉重的東西,因此很快就到了村中。“元哥兒,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什麽事?”江元心中疑惑,剛剛他已經告訴了自己以後食肆的事情,應當沒什麽事情了才是,現下是準備說什麽?“我、你看,咱們店裏現在多了幾個小孩,咱們兩個也才十幾歲,根本不會照顧他們。”趙恆看了江元一眼,繼續道:“我想著,若是江嬸子在家沒什麽事情的話,能不能去店裏做個幫工?你放心,肯定和你一樣的工錢,半分都不會少了的。”聽他這麽說,江元心中也暗自點點頭。阿母很早就想出去做工了,奈何沒什麽店家願意招攬這樣年紀的婦人。再者說,阿母若是願意去的話,還正好可以幫著照顧一下幾個小孩們,也省得他們整日忙碌,心裏還念叨著他們。“那我迴去問問阿母,若是有了消息,明日一早我去店裏的時候告訴你好了。”略做思量,江元還是應下了。將江元送迴家以後,趙恆還沒忘記要將手中的吃食遞給江元。隻到江元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趕緊去了自家院子中。從灶房中拿了一些個需要用到的東西,再從臥房中拿了換洗的衣裳。想了想,他把從前的舊衣服也帶上了。幸好前些日子買了布料,不然成郎他們,還有寧哥兒,他們隻有那麽一兩件衣服,這幾天天氣越來越冷,很快就該裁衣服了。趙恆這邊的早已經把牛富落忘在一旁,但此時的牛富落正痛苦的掙紮著。無他,今日正是獄中給犯人們統一烙印記的日子,牛富落剛一進去,就同原先進去的小賊們一同行了刑。此時,他口中正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麽。因著他的塊頭很大,同獄房的犯人都不太敢惹他。這些房間中,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小偷小摸被抓住的,因此膽子並不是很大,看著這人理直氣壯的樣子,他們總覺得這人背後是有些勢利的,不然他也不敢對獄卒罵罵咧咧。此時牛富落耳朵後已經被烙上了印記。這印記是永遠不會消退的,隻要是被烙上印記的,隨便誰一看,就知道這個人偷了東西,是個手腳不幹淨的。他心裏現下正是憤怒的時候,若不是一時不察被抓到,現在也不會這麽狼狽的被關在這裏,幸好先前在堂上時,同大人說了要見姐姐的事情。等牛蘭蘭過來了,他就好聲好氣的求求她,隻要他出去了,以後這食肆的老板就等著承受他的報複吧!細細數來,一樁樁一件件,先是打了他,又是把他關在柴房中一整天,現下又把他弄進了牢獄中。想到這裏,牛富落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他摸了摸肚子。起身去了窗口旁,對外麵巡視的獄卒說道:“喂,有吃的沒?給我來點!”獄卒聽這人竟然敢這麽說話,心中頓時不快,他拎起手邊的棍子,“砰砰砰”地敲了敲窗戶口。“沒有!”牛富落聽了這句,“嗤”了一聲,隨即便迴到床鋪上躺下了。隻要牛蘭蘭接到消息,礙於阿爹阿母的顏麵,她定然會趕緊趕過來的,總之也不差這一會兒,再等等也沒什麽。正想著,不遠處就傳來嘈雜的聲音,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迴蕩在空蕩的獄房中十分明顯。“你們都給我起來!我來找人!”聽著聲音,像是,牛蘭蘭的聲音。牛富落趕緊爬起來,趴到窗戶口處,對外麵喊道:“我在這,我在這!”接著他就看見,牛蘭蘭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對他道:“怎麽淪落到如此的境地了?怎麽,難道是賭錢又輸了不成?”牛蘭蘭心中對這個弟弟十分不屑。從小,阿爹阿母就偏向著他,什麽好處從來沒有自己的份。之所以給人家做小妾,也是他輸了錢以後起的主意。為了還上賭債,她才不得已嫁了出去。說是嫁,其實說白了就是賣出去的。她心中自然是不甘的。不過等到後來,她才發現,原來做小妾也可以這麽風光。就比如說現在,一貫對她不好的牛富落,還有阿爹阿母,還不是都要求著她幫忙辦事?想到這裏,她嗤笑了一聲:“說吧,這次又欠了多少錢?”牛富落見她這種模樣,心中很是不爽,但是沒辦法,現在隻能靠著她出去,現在可不能得罪了這女人。“欠了五十兩。”牛富落趕緊解釋道:“是他們串通好的來騙我,我本來沒想賭的!”“五十兩?!前幾日不是剛給了你二十兩銀子?”“那麽點銀子,早就花光了!”牛富落心中滿不在乎,這麽點錢,他去一趟青樓,用的就差不多了。牛蘭蘭沒再聽他講話,直直轉身離開了此處。若不是家中那兩個老不死的求著讓她來這裏,她是絕不會來這種地方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牛富落摸了摸耳後的傷疤,眼神中透漏著一絲陰狠。等他出去了,這些人,一個個的就等著吃好果子吧!牛蘭蘭離去以後,就趕忙去了府中自己的院子裏,身著錦衣裙,耳戴明月璫,頭上的發飾更是華麗的很,什麽步搖金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