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心中暗自高興，這果子水也就是他一拍腦袋的決定，現在能掙到錢也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他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迴答道：“賣的，一文錢一碗。”這價格在芝蘭鎮上算是就付了錢，買了一碗果子水，坐在一旁嚐了嚐這讓好多人喝的那麽開心的飲料。味道果然不錯，正適合夏天，不過還是女人和小孩比較愛喝這種酸甜的飲料，有的漢子是不太喜歡的。不出趙恆所料，這涼皮在這裏果然很受歡迎，有的人不愛吃麵條，就會多買些涼皮迴去。“老板，給我裝三份涼皮一份涼麵，不要辣的。”林三娘前幾日和鄰居家的小媳婦閑聊，聽說了北市這裏新開了自家小吃攤。攤上的東西樣樣都是沒見過的，可偏偏又十分好吃，從開張以來這些日子，可謂是火爆了芝蘭鎮。就算是有人還沒嚐過這裏的飯食，也聽朋友鄰居說起過這裏。林三娘也正是聽了鄰居小媳婦的話，說是這裏有幾樣新鮮的吃食正適合夏天吃。不比湯麵那樣讓人汗流浹背，這裏的麵吃了甚至還覺得冰冰涼涼。這個夏天比往年的天氣都要更熱一些，她家的小孫孫因著挑嘴，很久沒好好吃過飯了。整齊哄著他也不見得會嚐一口，林三娘原本胖乎乎的小孫孫也逐漸瘦了，這讓她十分心急。誰知道她剛一抬頭，就看見先前自己在北市買果子時碰見的那兩個年輕人，此時兩個人正忙的團團轉，並沒有發現這位新客人是先前遇到過的。林三娘看著這青年漢子和清秀小哥兒正各自忙著自己的活計，便出言道：“老板，你和你弟弟不賣果子了？先前我還去過一趟，想著說不準你們還會去賣果子的，誰知道到底也沒找到。”趙恆離林三娘最近，聽了這話，想起來這是原先他來北市買種子那次遇見的，再次見麵還能認出來，也算是有點緣分了。趙恆道：“是您呀嬸子，稍等一下馬上就好，我等會兒送您一杯果子水嚐嚐！”“好！那就先謝謝了！”雖說家裏富裕不愁吃穿，但白白得了一碗果子水，林三娘的心裏還有點小雀躍。不一會兒，趙恆便做好了吃食，給林三娘裝了起來，叫她好好裝好，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林三娘便趕在飯點前迴家去了。小孫孫他愛喝這種甜水，林三娘小心裝好帶了迴去。剛一進門，就聽見小孩子的哭聲和年輕女人的低聲咒罵。她趕緊走快了幾步，推門進了屋子，一進門就看見她的孫孫正哭鬧著不肯吃飯，而小孩子的阿母，也就是林三娘的兒媳婦，正低聲說著什麽。林三娘趕緊上前，拍了拍正在哭鬧的小孫孫，安慰他停下。等孫孫停下哭聲以後，林三娘才出聲教訓他：“以後不許這樣哭鬧了，看把你你阿母氣的！”小孩子剛停下哭聲，還一邊打著嗝，斷斷續續道：“知……知道…嗝…了，阿奶…嗝，你…嗝別生氣……”聽了林三娘的訓斥，又轉過身去對著自己阿母道：“嗝…阿母，你…嗝，你別生氣，我錯…嗝…錯了。”第27章 那女人其實也沒有生氣，不過是想晾晾他，叫他知道這樣無禮哭鬧是不對的。她轉過身去看那小孩兒，看著他霧蒙蒙的眼睛，輕聲道：“玉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往後不能這麽鬧著哭了，知道嗎？”小孩子嗚咽著：“知……知道了。”看著母子兩人又重歸於好，林三娘笑著叫他們：“快來看看，今日在北市買了新鮮吃食，是之前在鄰居家媳婦那聽說的，可好吃了。”小孩子名叫章玉，小名玉郎，自小就挑嘴的很，聽見阿奶說有新鮮吃食，忙止住哭腔，一蹦一跳跑到林三娘麵前，伸著頭去看是什麽吃食。林三娘讓玉郎去灶房拿了幾隻碗，嘴裏不住的自言自語道：“這老板人不錯，還送了果子水嚐嚐，待會兒給玉郎半碗，再留給文娘半碗都嚐嚐……”文娘就是他的兒媳婦，玉郎的阿母。文娘聽了一耳朵，湊過來問她：“這是什麽呀？”“這個叫涼皮，這個是涼麵，都是在北市的吃食攤子上買的，可多人去那兒排隊了，我等了好長時間才排到我。”文娘聽別人說過這家吃食攤子，據說這些新鮮吃食都是老板從外族學來的，鎮上可沒有第二家能找到這種吃食的店！“阿母！我早就想嚐嚐了，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去一次。”此時玉郎正好已經把幾隻碗拿了過來。文娘接過，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等會兒阿爹來了就可以吃飯啦，玉郎再等一小會兒好不好？”他剛挨過一頓吵，此時並不敢多說什麽，他坐在凳子上，雙腿不住搖晃著，隻一心一意等著阿爹迴家來一起吃飯了。玉郎的阿爹是碼頭上的勞力，有時候也去武館做個小活計當一晌武師傅，快到正午時分時，健壯的青年漢子才下了工迴家。文娘急忙去拿了帕子給他擦擦臉上的汗珠，又喚他快去吃飯，一家人圍坐在桌子前。“這是什麽吃食，先前怎麽沒見過？”林三娘笑盈盈地迴答他：“這是北市新開的吃食攤子，快嚐嚐吧，那攤子上許多人吃了都說好呢。”章莊看這涼麵和普通麵條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涼麵看起來更加細嫩，加上各種蔬菜醬料的點綴，看起來十分好看。他嚐了一口，這涼麵鮮香爽滑，色澤誘人，重要的是不比湯麵發熱，吃完這碗麵，渾身上下沒出一點漢，極大的緩解了夏天帶來的食欲不振。玉郎也是如此，他自己一個小小的人兒捧著麵前的碗，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連話都來不及說，隻顧著悶頭吃麵。見章莊和玉郎都吃的開心，林三娘也稍稍放下了心。章莊是她的兒子，這幾日又在碼頭上做活，是比較消耗體力的，夏天這鬼天氣不僅小孩子沒胃口吃飯，連大人也是沒什麽胃口的。玉郎自入夏以來就嚐嚐鬧著不肯吃飯，人都瘦了許多，看他終於肯吃飯了，林三娘才端起自己的碗。等一家人都吃飽了肚子，玉郎便抱著自己肚子說：“好撐呀，這家的麵好好吃，我們以後經常吃好不好？”章莊也點點頭：“阿母，文娘，我在碼頭當工頭能掙不少錢呢，不用給家裏省錢，我還能掙呢，平常想吃就去買，別委屈了自己。”文娘麵上帶著笑，“好，知道了。”林三娘突然想起那甜水還沒喝呢，就趕忙去拿了兩隻碗，分別倒開，一隻給了玉郎，一隻給了文娘：“喏，快嚐嚐甜不甜，這個還是老板送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