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仔發出失望的“啊~”


    另一個女仔突發奇想:“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拿錯相紙,我們要找的是寶麗來大規格的相紙,但是那家店隻有小規格的,對不對?”


    女仔們醍醐灌頂,眼睛發亮地看著唐觀棋。


    而唐觀棋停頓了一下,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眾人恍然大悟,被自己笑到,少女的歡笑聲浸滿了活力與青春。


    還有人隨手攬住唐觀棋的肩膀:“我就說,小唐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她搖頭一定有她的道理。”


    那群朋友裏,沒有人因為她不能說話而看不起她。


    她的朋友們甚至借此來做遊戲和她玩,仿佛不能說話隻是她的特點,不是她的缺點。


    對應鐸來說也是如此,她的吸引力,人格魅力,一身勇敢瑰麗的能量,完全沒有因為她不能說話而打折扣。


    而麥青在副駕駛也看了出去,偶然看到唐觀棋,她想迴頭和應先生說,卻發現應先生視線已落在窗外。


    麥青其實有因為唐觀棋不能說話,覺得她差別人一些。


    但原來在這群年輕人高材生眼中,完全不是問題。


    也是,不是隨便一個大學生都可以一眼看出應先生打牌,是為了送錢給新界項目高管的。


    是為了借鍾家的手送出去,鍾家為了表現自己聰明,反而大贏特贏。


    她卻一上場直接算了一個合適的數字輸給每個人。


    麥青心境微起波。


    是她狹隘。


    應鐸在車裏,隔著防窺玻璃,遙遙望著那個姝麗又青春的女孩。


    一頭長發如瀑布一樣傾撒披在細白肩膀後,笑起來酒窩深深的。


    那樣高傲的小姑娘,卻有最深最甜的酒窩,淺色的牛仔褲包裹著細長姣好的腿,淺綠吊帶白球鞋。


    她年輕,但長相很有故事感,不是青春期無病呻吟的感覺,而是她仿佛經曆了很多,由此帶來倔強,氣質卻出奇清冷,有蓬勃到不分男女的少年感,沒有那種柔弱任人擺布的感覺。


    應鐸都不覺意自己作為一個年上者,視線一次次不自覺落在她身上。


    直到她的身影走出他視野,他亦平靜收迴視線,仿佛沒有見到窗外景一樣。


    剛好紅燈結束,車子駛動。


    唐觀棋本來以為幫她搬家隻是客氣一下,沒想到大家是說真的。


    她中午把東西整理好,因為手傷,忍痛打車,帶著行李箱和幾個行李袋坐車到了西營盤。


    朋友們就等在她新屋樓下,一看到她出現,馬上過來幫她提包搬行李。


    她住的是唐樓,沒有電梯,大家就這麽生生幫她搬上十樓。


    還請她去吃火鍋,美名其曰進火(喬遷宴)。


    但哪有進火是客人出錢的。


    她偷偷去埋單。


    結果大家知道了,非要帶她去抓娃娃,抓了整整一箱,每個人都抓了個給她,抓不到就買,說是喬遷禮物,一人一個陪著她,自己住都不怕。


    她隻是說自己沒有父母了,大家就格外照顧她。


    唐觀棋內心不由得觸動。


    夜晚拉拉隊又有活動,本來唐觀棋打算去了第一次就不去的,但卻真心融入了這個環境,喜歡這些朋友。


    何渡歸看見唐觀棋又來了,有朋友撞撞他手臂:“那個靚女又來了喔,不過怎麽都不找你說話?”


    “她是啞巴,說什麽話?都追我一年了,還跑到拉拉隊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何渡歸拍著球嘲笑。


    何渡歸的確在球隊有些人氣,隊友一時失語,片刻後聲音有些踟躕:“其實唐觀棋也蠻好的吧……上次表演結束,還有不少人問她的名和ig。”


    何渡歸卻冷笑:“那是因為見她不多,你看看她穿衣打扮,便宜得打掃阿姨的衣著都比她貴,寒酸到死。”


    穿的一身都是雜牌。


    不過也是,曾阿姨帶來的拖油瓶,甚至都不是曾阿姨的女兒,而是曾阿姨表哥的女兒,聽說曾阿姨表哥表嫂都死了剩個孤女,所以她帶著了。


    鍾家那些錢、資源,給不到唐觀棋半分。


    如果不是當初看她生得還可以,他不會答應的。


    不久後,有女孩坐在唐觀棋身邊,驚訝地問:“籃球隊那邊說你在追何渡歸,是不是真的?”


    唐觀棋微微皺眉。


    女孩麵色有些尷尬:“要不然就放棄吧…何渡歸確實不好追…”


    女孩有些難以開口,沒有說出來的是你們之間差距大。


    唐觀棋擺擺手,拿手機打字:“我不喜歡他,應該是謠傳。”


    旁邊的女孩猛鬆一口氣,好險,不然她都怕觀棋出醜或是被人嘲笑。


    但這個傳言甚囂塵上,怕是不太好。


    照常拉拉隊表演結束。


    唐觀棋站在一樓的籃球場邊上,正在幫其他隊員處理傷口,被一個突然飛過來的籃球砸中。


    頭暈得她一下踉蹌,跌在地上,想用手撐地,但她手有傷,撐地的一瞬間手腕劇痛,眼前一片黑暗。


    她眼前雪花點一樣,跌倒在籃球場邊,離她最近的就是何渡歸。


    那個球,是何渡歸丟的。


    但何渡歸隻是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走過來,卻不是扶她,而是撿起籃球,當做沒發生任何事一樣,拿迴球繼續比賽。


    上次出了風頭之後把他當空氣,他不過也把她當一次空氣而已,她自找的。


    反而嚇得本來在看台上的女仔好幾個跑下來。


    “觀棋,你有無事?!”


    “聽得到我們說話嗎?可不可以站起來?”


    大家四手八腳地扶她起來,唐觀棋不想她們擔心,稍微恢複點視覺,頭不再嗡嗡嗡,就向她們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但自己卻清楚不是沒事,好似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眼前蒙著一層白霧,飄飄搖搖的。


    籃球賽結束,金融係的朋友問何渡歸未來想去哪間公司。


    何渡歸還沒事人一樣和人輕鬆聊天,笑著拍球:“最想進就ycapital(y資本)囉,港城前三的投行,誰不想進。”


    年營收六百億,前景又好,規模又最大。


    在中環這種一棟寫字樓裏放無數間上市公司的情況下,y資本有一整棟大廈,營業部遍布全世界。


    港大本科的應屆生都要擠破頭才有點點機會進去,見前段時間一個師哥進去實習了,何渡歸羨慕得要命,不知道這個機會什麽時候才能輪到他頭上。


    起碼都是世界前列的海外碩士背景才夠資本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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