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都的夜：一個靈魂的墮落和拯救 作者：嶽錦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趙夏的日子逐漸變得平靜起來。
這天早晨，趙夏被一股異樣的清香從睡夢中喚醒了。他很驚奇，就立即起了床，搜尋著。他終於在窗口外麵的水泥台麵上發現一株纖弱的已經長高了的花苗。它沿著窗口外麵的牆壁生長，已經快爬到窗口了。上麵開著一朵鮮麗的小花，形狀像喇叭，淡藍，嬌羞。這個發現使他立即興奮起來。
“啊，太美了！”趙夏幾乎情不自禁地喊了起來。於是，他停下來仔細地觀察起來。小花在涼風中微微搖晃，隻有一朵，孤孤單單的，但頑強、自信。有好幾次，他忍不住想用手去碰一碰她，但剛剛碰到，他的手又像觸了電一樣地縮了迴來，他害怕他的手會玷汙了她。“對，我應該把她記下來，記在自己的日記本上。”他想。
趙夏就迴過頭，在寫字台前坐下來，然後從抽屜裏找出日記本，就寫了起來。他的心情是這樣激動。他覺得世界上再沒有什麽東西比她更美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周繼勇來了。趙夏立即放下筆，興奮地迎上前說：“周繼勇，我正在寫日記呢。快來看看，我的窗口開了一朵小花。”他一邊說，一邊領周繼勇到窗台前去看花。
但是，就在這時，趙夏驚奇地發現，這朵小花已經漸漸萎縮了。初升的溫和的陽光映照著，盡管還保持著原來鮮豔的顏色，但遠不如開始時那樣能夠讓人一見傾心了。
美好的東西往往總是很容易就消失的，無論你多留戀、多喜愛，傾注了多少感情，也不能使她長存人間。趙夏不由得十分失望。
“啊，可惜了！太可惜了！剛才還開著的，美極了！真是太可惜了！”趙夏無限婉惜地自言自語似地說著。
周繼勇意味深長地望著趙夏，笑了笑，說：“人家都說你趙夏是一個純情主義者，現在看來果然不錯。好了，不用去惋惜了，我有件事來告一告你。”
“什麽事？”趙夏說。腦子立刻從理想中迴到了現實。
“今天我父親可能要來，我和孫靜海先去車站接一接，要是接不到，我父親又已經到了這裏，就麻煩你先把我父親接到這裏來，我們馬上就會迴來的。”周繼勇說。
“行！你放心吧。”趙夏說，很認真的樣子。
果然，周繼勇走後不久，趙夏就聽到劉嵐在窗口下麵叫周繼勇的名字。
“周繼勇不在這裏，他出去了。有什麽事嗎？”趙夏走近窗口，答應著說。
“他的父親來了。”劉嵐說。
“噢，好的，我來。”趙夏說著，立即開了門，奔下樓去。
趙夏和劉嵐剛走到半路，就碰見周繼勇的父親已經自己走來了。看上去，周繼勇的父親比周繼勇還長得高，有些瘦，但很精神。
他們對視了一下。劉嵐在旁邊介紹說：“他叫趙夏，在西南師大讀書，是周繼勇的朋友。”
“好！好！”周繼勇的父親說。
他們熱情地握了握手。
“走，到我的宿舍裏去坐吧。周繼勇剛剛和孫靜海出去，說是去車站接你呢。”趙夏說。
“哈哈！對不上路了。”周繼勇的父親說。
周繼勇的父親就跟著趙夏到了他的宿舍。趙夏又是沏茶，又是敬煙，忙得不亦樂乎。
“不，不，我不抽煙。”周繼勇的父親說。
趙夏隻好作罷，就說：“伯父，我們都為有周繼勇這樣一個好同學感到驕傲呢。他是一個性格很正直的人。”
“是啊，從小起，他就有一種與別人不同的性格，好打抱不平。”周繼勇的父親說，他顯然很喜歡他兒子的這種性格，語氣中充滿了自豪感。
趙夏話題一轉，問：“周繼勇沒有告訴你到這裏來為了什麽事吧？”
“沒有，他隻打了一個電報。”
“噢，是這樣的。”趙夏說。他就把這裏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周繼勇的父親。
“現在，我們是原諒了他，但我們主要是考慮到方慧華的聲譽問題。” 趙夏最後說，
周繼勇的父親靜靜地聽完趙夏的講敘，想了很久之後，也讚同地說：“是的，姑娘忍氣吞聲，聲譽也是很重要的。”
趙夏舒了一口氣。原先他是怕周繼勇的父親會堅持采取強硬的路線。這於他不利。
周繼勇和孫靜海不一會就迴來了。周繼勇見了他父親，寒暄了幾句。趙夏拿出錢，學著周繼勇曾經對他說話的口氣說：“你去買點東西，替我好好招待招待你父親，不然我饒不了你！”
趙夏覺得周繼勇的父親是為了辦他的事件而來，所以理應由他來招待。
“嗯，嗯。”周繼勇連忙答應說。
不久，周繼勇就把該買的一些東西置辦迴來了，殷大紅也從西南教育賓館打了飯迴來，另外又多打了幾個菜。正好這時，方慧華也來了。於是，六個人就圍著桌子坐下來。
方慧華很熱情，伯父長伯父短地叫著，一下子給周繼勇的父親捎帶這個菜，一下子捎帶另一個菜。看她的樣子已經跟前幾天判若兩人。房間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趙夏從內心裏感到很寬慰。
吃完飯，他們就開始閑談。方慧華突然生出一個主意：“伯父，你想不想見一下周繼勇在成都談的女朋友？”
“是嗎？好，就見一見吧。”周繼勇的父親很爽快。
“不行！不行！”周繼勇連忙阻止。
“不！殷大紅，你去叫一下耿曉紅，一定要把她叫來，到她的家裏去，就說是方慧華叫的。”方慧華固執地說。
殷大紅一下子不知道該聽誰的好。他看了看趙夏，也沒有反對的意思。殷大紅就高興地開門走了。
耿曉紅被殷大紅領著來到趙夏的房間。她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裙，模樣很俊秀。她看到站在她麵前的陌生的老年人，看到大家都在注視她的目光，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臉紅了。
“方慧華，你叫我有事嗎？”耿曉紅掩飾似地問。
“對，這位是周繼勇的父親，他很想見一見你。”方慧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耿曉紅。”周繼勇紅著臉叫了一聲。
“好，好。”周繼勇的父親很滿意地一邊笑一邊說。他顯然還想再說幾句話，但一時又說不出來，隻是審視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將來的“兒媳”。
就在這時，突然，耿曉紅一扭頭轉身走了。一屋子的人頓時被弄得手足無措。
“耿曉紅！耿曉紅！”方慧華一邊喊，一邊追了出去。
耿曉紅頭也不迴，一直向前走去。
耿曉紅的無禮重重刺傷了周繼勇的自尊心，使周繼勇和他父親兩個人都感到十分尷尬。大家也都在心裏責怪耿曉紅，即使她再不願意，當著周繼勇父親的麵實在不應該這樣做。
“你看，你辦得好事。”當方慧華迴來後，趙夏責怪說。
“是啊，今天是我惹禍了。”方慧華內疚地說。
趙夏不好再說什麽了。他看了看方慧華，這才明白她今天的高興，並不是她內心真的高興。她空虛得發慌，總想找出一些事來刺激她的神經。
“人畢竟是感情動物啊。”趙夏想，同時也在心裏對方慧華多了一層責無旁貸的責任感。他覺得自己必須把拯救方慧華的擔子勇敢地挑起來。
此後，趙夏每天抽出時間來陪方慧華，陪他談心，談生活，談人生理想。為了方便方慧華來他的房間，他還特意配了一把他房間的鑰匙交給她。漸漸地，方慧華的精神麵貌就有了很大的變化，也一天天開朗起來。這天晚上，他們又在西南科技大學內的一張石凳上坐下來交談。
“我哥哥也不準我說‘死’這個字，因為他那次負傷時，隻要彈片再打得深一點，就沒命了，因此最懂得死意味著什麽。”方慧華說。
“是的，生命是多麽的寶貴、瑰麗。如果一個人那麽容易就輕生的話，那麽我有一百個生命也活不到今天了。你的打擊不小，但在我的心靈上也刻下了深深的一刀。我們都不能沉淪，通過這一次打擊，從中汲取教訓，分清什麽是美好的，什麽是醜惡的；什麽是可敬可愛的，什麽是可憎可恨的。生活是美好而嚴峻的，受過挫折還是要向前走啊。”趙夏說。
“我哥哥說，通過這件事之後，我變成熟了。”方慧華說。
經這一說，趙夏倒仔細地考慮起了這個問題。確實，經過這件事情的衝擊，尤其是通過他這些天的努力，方慧華無論在各個方麵都已經變成熟了，變得有思想了。
“風浪鍛煉人。”趙夏說。
夜，甜蜜的夜。此刻，趙夏的心底裏湧起了一陣陣寬慰，他終於用他發自心底的唿喊，重新鼓起了方慧華對新生活的追求的勇氣。他越想越感覺到，他和方慧華的思想已引起了共鳴，已經達到了一種十分和諧的程度。他堅信，雖然由於條件的限製，他和方慧華不可能成為終生伴侶，但他們一定能夠成為一對真正的朋友。車爾尼雪夫斯基說過這樣一句話：愛情的意義就在於幫助對方提高，同時也提高自己。唯有那因為愛而變得思想明澈，雙手矯健的人才算愛著。
趙夏大膽地吻了一下方慧華。
方慧華一驚：“當哥哥的難道有這樣做的嗎？”
“記得張揚的《第二次握手》嗎？我這是第二種意義上的吻。”趙夏辯解說。
方慧華笑了，趙夏也跟著舒心地笑了起來。
“哥哥！”方慧華十分親切的叫了一聲。
告別方慧華，走在迴來的路上，趙夏的腦子中始終在思考一個問題：怎麽樣才能讓方慧華進一步充實起來呢？他想了很久，決定為她找一份工作。他想讓她在勞動中去體會創造的快樂和意義，同時忘卻心靈上留下的創傷。
深夜的大街上，路燈光給趙夏投下幾個模糊的身影。趙夏哼起了小調，腳步輕鬆愉快。他抬起頭，湛藍湛藍的天空裏飄著幾片純淨的白雲。他還從沒有見過這樣清朗的夜空。
這天早晨，趙夏被一股異樣的清香從睡夢中喚醒了。他很驚奇，就立即起了床，搜尋著。他終於在窗口外麵的水泥台麵上發現一株纖弱的已經長高了的花苗。它沿著窗口外麵的牆壁生長，已經快爬到窗口了。上麵開著一朵鮮麗的小花，形狀像喇叭，淡藍，嬌羞。這個發現使他立即興奮起來。
“啊，太美了！”趙夏幾乎情不自禁地喊了起來。於是，他停下來仔細地觀察起來。小花在涼風中微微搖晃，隻有一朵，孤孤單單的，但頑強、自信。有好幾次，他忍不住想用手去碰一碰她，但剛剛碰到，他的手又像觸了電一樣地縮了迴來，他害怕他的手會玷汙了她。“對，我應該把她記下來，記在自己的日記本上。”他想。
趙夏就迴過頭，在寫字台前坐下來，然後從抽屜裏找出日記本，就寫了起來。他的心情是這樣激動。他覺得世界上再沒有什麽東西比她更美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周繼勇來了。趙夏立即放下筆，興奮地迎上前說：“周繼勇，我正在寫日記呢。快來看看，我的窗口開了一朵小花。”他一邊說，一邊領周繼勇到窗台前去看花。
但是，就在這時，趙夏驚奇地發現，這朵小花已經漸漸萎縮了。初升的溫和的陽光映照著，盡管還保持著原來鮮豔的顏色，但遠不如開始時那樣能夠讓人一見傾心了。
美好的東西往往總是很容易就消失的，無論你多留戀、多喜愛，傾注了多少感情，也不能使她長存人間。趙夏不由得十分失望。
“啊，可惜了！太可惜了！剛才還開著的，美極了！真是太可惜了！”趙夏無限婉惜地自言自語似地說著。
周繼勇意味深長地望著趙夏，笑了笑，說：“人家都說你趙夏是一個純情主義者，現在看來果然不錯。好了，不用去惋惜了，我有件事來告一告你。”
“什麽事？”趙夏說。腦子立刻從理想中迴到了現實。
“今天我父親可能要來，我和孫靜海先去車站接一接，要是接不到，我父親又已經到了這裏，就麻煩你先把我父親接到這裏來，我們馬上就會迴來的。”周繼勇說。
“行！你放心吧。”趙夏說，很認真的樣子。
果然，周繼勇走後不久，趙夏就聽到劉嵐在窗口下麵叫周繼勇的名字。
“周繼勇不在這裏，他出去了。有什麽事嗎？”趙夏走近窗口，答應著說。
“他的父親來了。”劉嵐說。
“噢，好的，我來。”趙夏說著，立即開了門，奔下樓去。
趙夏和劉嵐剛走到半路，就碰見周繼勇的父親已經自己走來了。看上去，周繼勇的父親比周繼勇還長得高，有些瘦，但很精神。
他們對視了一下。劉嵐在旁邊介紹說：“他叫趙夏，在西南師大讀書，是周繼勇的朋友。”
“好！好！”周繼勇的父親說。
他們熱情地握了握手。
“走，到我的宿舍裏去坐吧。周繼勇剛剛和孫靜海出去，說是去車站接你呢。”趙夏說。
“哈哈！對不上路了。”周繼勇的父親說。
周繼勇的父親就跟著趙夏到了他的宿舍。趙夏又是沏茶，又是敬煙，忙得不亦樂乎。
“不，不，我不抽煙。”周繼勇的父親說。
趙夏隻好作罷，就說：“伯父，我們都為有周繼勇這樣一個好同學感到驕傲呢。他是一個性格很正直的人。”
“是啊，從小起，他就有一種與別人不同的性格，好打抱不平。”周繼勇的父親說，他顯然很喜歡他兒子的這種性格，語氣中充滿了自豪感。
趙夏話題一轉，問：“周繼勇沒有告訴你到這裏來為了什麽事吧？”
“沒有，他隻打了一個電報。”
“噢，是這樣的。”趙夏說。他就把這裏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周繼勇的父親。
“現在，我們是原諒了他，但我們主要是考慮到方慧華的聲譽問題。” 趙夏最後說，
周繼勇的父親靜靜地聽完趙夏的講敘，想了很久之後，也讚同地說：“是的，姑娘忍氣吞聲，聲譽也是很重要的。”
趙夏舒了一口氣。原先他是怕周繼勇的父親會堅持采取強硬的路線。這於他不利。
周繼勇和孫靜海不一會就迴來了。周繼勇見了他父親，寒暄了幾句。趙夏拿出錢，學著周繼勇曾經對他說話的口氣說：“你去買點東西，替我好好招待招待你父親，不然我饒不了你！”
趙夏覺得周繼勇的父親是為了辦他的事件而來，所以理應由他來招待。
“嗯，嗯。”周繼勇連忙答應說。
不久，周繼勇就把該買的一些東西置辦迴來了，殷大紅也從西南教育賓館打了飯迴來，另外又多打了幾個菜。正好這時，方慧華也來了。於是，六個人就圍著桌子坐下來。
方慧華很熱情，伯父長伯父短地叫著，一下子給周繼勇的父親捎帶這個菜，一下子捎帶另一個菜。看她的樣子已經跟前幾天判若兩人。房間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趙夏從內心裏感到很寬慰。
吃完飯，他們就開始閑談。方慧華突然生出一個主意：“伯父，你想不想見一下周繼勇在成都談的女朋友？”
“是嗎？好，就見一見吧。”周繼勇的父親很爽快。
“不行！不行！”周繼勇連忙阻止。
“不！殷大紅，你去叫一下耿曉紅，一定要把她叫來，到她的家裏去，就說是方慧華叫的。”方慧華固執地說。
殷大紅一下子不知道該聽誰的好。他看了看趙夏，也沒有反對的意思。殷大紅就高興地開門走了。
耿曉紅被殷大紅領著來到趙夏的房間。她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裙，模樣很俊秀。她看到站在她麵前的陌生的老年人，看到大家都在注視她的目光，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臉紅了。
“方慧華，你叫我有事嗎？”耿曉紅掩飾似地問。
“對，這位是周繼勇的父親，他很想見一見你。”方慧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耿曉紅。”周繼勇紅著臉叫了一聲。
“好，好。”周繼勇的父親很滿意地一邊笑一邊說。他顯然還想再說幾句話，但一時又說不出來，隻是審視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將來的“兒媳”。
就在這時，突然，耿曉紅一扭頭轉身走了。一屋子的人頓時被弄得手足無措。
“耿曉紅！耿曉紅！”方慧華一邊喊，一邊追了出去。
耿曉紅頭也不迴，一直向前走去。
耿曉紅的無禮重重刺傷了周繼勇的自尊心，使周繼勇和他父親兩個人都感到十分尷尬。大家也都在心裏責怪耿曉紅，即使她再不願意，當著周繼勇父親的麵實在不應該這樣做。
“你看，你辦得好事。”當方慧華迴來後，趙夏責怪說。
“是啊，今天是我惹禍了。”方慧華內疚地說。
趙夏不好再說什麽了。他看了看方慧華，這才明白她今天的高興，並不是她內心真的高興。她空虛得發慌，總想找出一些事來刺激她的神經。
“人畢竟是感情動物啊。”趙夏想，同時也在心裏對方慧華多了一層責無旁貸的責任感。他覺得自己必須把拯救方慧華的擔子勇敢地挑起來。
此後，趙夏每天抽出時間來陪方慧華，陪他談心，談生活，談人生理想。為了方便方慧華來他的房間，他還特意配了一把他房間的鑰匙交給她。漸漸地，方慧華的精神麵貌就有了很大的變化，也一天天開朗起來。這天晚上，他們又在西南科技大學內的一張石凳上坐下來交談。
“我哥哥也不準我說‘死’這個字，因為他那次負傷時，隻要彈片再打得深一點，就沒命了，因此最懂得死意味著什麽。”方慧華說。
“是的，生命是多麽的寶貴、瑰麗。如果一個人那麽容易就輕生的話，那麽我有一百個生命也活不到今天了。你的打擊不小，但在我的心靈上也刻下了深深的一刀。我們都不能沉淪，通過這一次打擊，從中汲取教訓，分清什麽是美好的，什麽是醜惡的；什麽是可敬可愛的，什麽是可憎可恨的。生活是美好而嚴峻的，受過挫折還是要向前走啊。”趙夏說。
“我哥哥說，通過這件事之後，我變成熟了。”方慧華說。
經這一說，趙夏倒仔細地考慮起了這個問題。確實，經過這件事情的衝擊，尤其是通過他這些天的努力，方慧華無論在各個方麵都已經變成熟了，變得有思想了。
“風浪鍛煉人。”趙夏說。
夜，甜蜜的夜。此刻，趙夏的心底裏湧起了一陣陣寬慰，他終於用他發自心底的唿喊，重新鼓起了方慧華對新生活的追求的勇氣。他越想越感覺到，他和方慧華的思想已引起了共鳴，已經達到了一種十分和諧的程度。他堅信，雖然由於條件的限製，他和方慧華不可能成為終生伴侶，但他們一定能夠成為一對真正的朋友。車爾尼雪夫斯基說過這樣一句話：愛情的意義就在於幫助對方提高，同時也提高自己。唯有那因為愛而變得思想明澈，雙手矯健的人才算愛著。
趙夏大膽地吻了一下方慧華。
方慧華一驚：“當哥哥的難道有這樣做的嗎？”
“記得張揚的《第二次握手》嗎？我這是第二種意義上的吻。”趙夏辯解說。
方慧華笑了，趙夏也跟著舒心地笑了起來。
“哥哥！”方慧華十分親切的叫了一聲。
告別方慧華，走在迴來的路上，趙夏的腦子中始終在思考一個問題：怎麽樣才能讓方慧華進一步充實起來呢？他想了很久，決定為她找一份工作。他想讓她在勞動中去體會創造的快樂和意義，同時忘卻心靈上留下的創傷。
深夜的大街上，路燈光給趙夏投下幾個模糊的身影。趙夏哼起了小調，腳步輕鬆愉快。他抬起頭，湛藍湛藍的天空裏飄著幾片純淨的白雲。他還從沒有見過這樣清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