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成都的夜：一個靈魂的墮落和拯救 作者：嶽錦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趙夏五點多鍾就突然醒了。他立即跳下床，看了看表，這一夜終算平安過去了。他鬆了口氣，又立即把殷大紅叫醒。他們都沒有脫衣服。
殷大紅揉了揉睡眼惺鬆的雙眼。
“好吧，殷大紅，我們馬上出發，你拿上飯盒到方慧華的房間去，然後我去打飯，你保護住方慧華。如果丁老師出來幹涉，你就說，我們是同學，有相互關心的權利。”趙夏開始按照昨晚想好的步驟向殷大紅布置任務了，“現在，我們關鍵的一點是，什麽都不要怕，需要搏鬥的時候不惜流血。”
顯然，趙夏已經想到了最可怕的後果。
“是！”殷大紅很堅決地點了點頭。
他們就相跟著一起向方慧華的房間走去。夜色正濃，幾片陰雲遮住了滿天星星。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此刻還在甜蜜的睡夢中。但他們堅定的腳步，卻已經宣告了一個戰鬥的早晨拉開了序幕。
“方慧華！方慧華！”趙夏在樓下十分響亮地喊。
“哎！”方慧華也在樓上的房間裏十分響亮地迴答。這聲音聽起來刺耳，像一道閃電，霎時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快起來，把門打開。”趙夏說。
“叭嗒”一聲，丁適之房間裏的燈先拉亮了。接著，方慧華房間裏的燈也拉亮了。趙夏密切地注視著丁適之房間裏的動靜。很快，他看到丁適之的房門悄悄地拉開了一條縫。他看到有個人像一條狗一樣悄悄地在門邊潛伏下來，眼睛閃了一下亮光，驚恐地朝外張望。“一定是丁適之。”趙夏想。但他因為有殷大紅在旁邊壯膽，就毫無畏懼地來迴踱起了方步，並有意用皮鞋把路麵踏得“嗒嗒”響，想給丁適之製造一種精神壓力。
罪犯希望的是別人的軟弱，害怕的是別人的堅強。
方慧華在房間裏慌亂地找衣服。因為緊張，她捂著身子，隨便穿了一條裙子就開門跑了出來。她先是拉亮了路燈，然後跑下樓，打開樓道上的門，又返身跑迴自己的房間。
丁適之連忙輕輕地閉上門。
“上！”趙夏命令說。
趙夏和殷大紅就上了樓，進了方慧華的房間。潘曉敏已經醒了，她看見他們進去，就對著他們笑了笑。趙夏也禮貌地對潘曉敏笑了笑，然後轉過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對方慧華說：“方慧華，你馬上跟我到我的房間去。”
“嗯 。”方慧華說，看了一眼殷大紅，為難地說，“可我還沒有穿衣服。”
趙夏猶豫了一下，說：“那好，我們先出去，你趕快穿衣服。”
趙夏和殷大紅又一起從方慧華的房間裏退了出來。他們剛下樓，丁適之也慌慌張張地開門跑了下來。趙夏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的心在砰砰亂跳，仿佛蹦到了喉嚨口。他不知道丁適之要幹什麽，就隻好用眼睛牢牢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且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但丁適之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隻是用眼睛瞟了一眼趙夏，什麽舉動也沒有，就繼續朝辦公室方向走去。
“丁老師一定是找孟老師去了。”殷大紅說，看了看趙夏。
“可能。”趙夏說。
不一會，丁適之就迴來了，走上樓去。趙夏立即擔心丁適之這時候會狗急跳牆，對方慧華下毒手，就示意殷大紅一起跟了上去。他們在方慧華的房門口站著，就像兩尊門神，牢牢地把守著方慧華的房間。
又過了一會，方慧華穿好衣服走了出來。他們就一起朝趙夏的房間走去。方慧華走在前麵，趙夏和殷大紅緊緊地跟在後麵。到了房間以後，趙夏吩咐殷大紅去打早飯，方慧華洗臉刷牙。
殷大紅一走，方慧華立即對趙夏說：“你們好兇啊！都把我嚇了一跳。你們出去的時候，潘曉敏說，方慧華，你別怕，趙夏從來沒有這麽大膽地進過我們的房間，他們肯定已經有計劃了。”她停了一下，看了看趙夏，問：“你們究竟有什麽計劃？”
趙夏不由得在心裏驚了一下，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窺破。他立即裝作沒事似的說：“這個你別問，你哥哥來了後，你就知道了。你快去洗臉吧。”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暗暗地慶幸自己的第一步棋已經順利走完了。
事實證明，正是這一步，實際上已經使趙夏牢牢地掌握了整個局勢的主動權。
方慧華下樓洗臉去了。
趙夏點起一支煙，心裏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麽走。潘曉敏的話使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上學期發生的一件事。那時，他正利用課餘時間與程國維加緊編寫《漢語速記學》這本書。有一次，他到方慧華的房間去，因為當時他與方慧華已經處得比較近了，就叫方慧華給他抄寫一些東西，結果一呆就到了晚上十點多。丁適之那天也迴來的晚，聽見方慧華的房間裏有動靜，就走了進去，結果一眼就看見了趙夏。丁適之立即沉下臉， 毫不留情地質問趙夏：“晚上闖進女生宿舍，想幹什麽？”這時，趙夏已經知道自己闖下了禍，臉色也嚇白了。他又不敢多說什麽，隻好一言不發地退了出來。也是從那時起，趙夏在與方慧華接觸的時候，就特別注意迴避丁適之。後來，方慧華為這件事給趙夏辯護：“你不準任何男的進我的房間，你為什麽要進來？”趙夏卻不同意她的這個觀點，因為丁適之是他們的老師，而他們是年齡相仿的學生，怎麽可以相提並論呢？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裏麵竟有著這麽深奧的關係。
天色已經漸漸發亮了。橘紅色的朝霞灑滿了天空。殷大紅打了早飯迴來，剛吃完飯，潘曉敏就來到他們的樓下喊了：“方慧華！方慧華！丁老師叫你過去一下。”
方慧華想站起來答話，但馬上被趙夏阻止了。他把身子探出窗口，用十分強硬的口氣對潘曉敏說：“你迴去告訴他，方慧華不來。”
潘曉敏也沒有堅持，呆了一下就走了過去，很大聲地在另一邊喊：“丁老師！丁老師！方慧華不來！”
方慧華悄悄地對趙夏說：“丁適之肯定是想拿錢跑了。”
“這些事你別管，他去死更好。”趙夏沒好氣地說。
坐了一會，趙夏突然覺得前幾天受了傷的胸口，因為過分激動又疼了起來，他就打發殷大紅到醫院裏去給他買藥，同時也是為了支開殷大紅。直覺告訴他，現在需要他開始單獨行動了。
殷大紅很聽話地接過趙夏遞給他的錢，走了。
殷大紅一走，趙夏立即對方慧華說：“方慧華，你現在立刻動手把你跟丁適之之間的事情全部寫出來。”
方慧華一聽，頓時沒有了主意，帶著哭腔說：“我現在哪裏靜得下心寫呀？”
趙夏一聽，心想也是，他完全能夠體諒方慧華這時候的苦衷。他突然看見放在寫字台上自己的一台錄音機，就說：“那麽你講，我用錄音機錄。”
“嗯 ！”方慧華點了點頭。
趙夏就拿出錄音機，按下了按鈕。隨著磁帶的轉動，方慧華講起了她來成都讀書以後所發生的事情。原來，她是經她哥哥方軍介紹來西南速記專科學校讀書的。她來到成都後不久，恰逢紀念中國速記九十周年大會暨西南速記研究聯合會年會在成都召開。因為任務繁忙，方慧華就主動要求承擔起照顧專程從北京趕來成都參加會議的汪老先生的飲食起居任務，從而引起了丁適之對這個既單純又活潑的姑娘的注意。年會結束以後，丁適之就要求她來承擔照顧他日常生活的工作，許諾將來會推薦她上大學或者把她留在成都工作。這對於剛剛高考落榜的方慧華來說，無疑是具有很大誘惑力的，更何況方慧華也有一般姑娘的通病，暗中心高氣傲。但是不久後的一個晚上，就發生了一件讓方慧華始料不及的事。那天，方慧華正跟丁適之在他房間的沙發上坐著看電視，突然，丁適之就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讓方慧華感到很吃驚也很惱火，臉一下子就紅了。羞愧萬分的她掙脫開丁適之以後就跑迴了自己的房間。第二天，丁適之來到她的房間，央求她別再生他的氣，說他都已經六十多歲了，又沒有別的想法。方慧華想想也有道理，就原諒了他。不久後的一天早晨，丁適之還沒有起床，方慧華按慣常做好湯圓後端到他的房間，剛把湯圓在他的床前放下準備離開，丁適之突然從後麵抱住了她，並把她拖到床上。方慧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拚命掙紮。無奈丁適之這時候的力氣卻出奇的大，知道她又不敢喊叫。她就在這種又驚恐又羞愧的情況下遭到了丁適之的蹂躪。恥辱噬咬著方慧華的心。她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少女寶貴的貞操也葬送了，而且葬送在一個比自己父親年齡還大的老頭子身上，她想到了死。一連三天，她滴水未進，是朦朦朧朧中生的欲望以及未及報答家人的愧疚促使她活了下來。後來她就麻木了，又與丁適之發生了很多次性關係。而且知道除了她以外，丁適之還在成都和漢江兩地，糟蹋了十幾個像她一樣渴望改變自己命運的女孩。這其中，最特別的是一個成都姑娘，她是在一次自殺時被丁適之救了命，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許了。然而有一次，潘曉敏卻在無意中發現了方慧華和丁適之之間的這種關係，丁適之知道以後，就想以同樣的手段對潘曉敏實施強暴，以便堵住她的嘴，在方慧華的苦苦哀求下，潘曉敏才幸免於難。之後，由於趙夏的介入，方慧華泯滅的自尊逐漸覺醒了。為了擺脫丁適之的糾纏，她必須找個依靠。
“後來我就開始拚命反抗了，並說要到公安局去告他。”方慧華繼續講述著，“但丁適之卻獰笑著說：你告吧，我反正是一條老命，已經風燭殘年，死了不算什麽。但死之前要把你的事全部公布出來，叫你永遠也嫁不了人！……”
一件件，一樁樁，趙夏認真地聽著。他沒有想到丁適之竟會無恥到這種地步，也沒有想到方慧華跟他談戀愛，原來也是有目的的。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趙夏立即把錄音機暫停下來，開了門。他看見是孟思凡，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趙夏，丁老師想迴漢江，是不是讓方慧華去開一下保險櫃？”孟思凡試探地說。
“不行！”趙夏正憤怒得無從發泄，立即堅決地迴絕了他。他心想這一定是丁適之玩的一個花招，就說，“孟老師，你可以明確地告訴他，方慧華絕對不會過去的。要迴漢江，沒有錢他自己借去。”停了一下，他又補充說，“另外，請你替我轉告他一下，叫他馬上把我的五百元錢還給我！”
趙夏的最後一句話，實際上是想給丁適之拋一個誘餌。他想讓他產生一個錯覺，以為趙夏就是一個看重錢的人，這件事完全可以用錢來解決。俗話說，饑不擇食，他相信丁適之肯定會上勾的。
“你們的事情我不管。我不能給你轉告。”孟思凡說，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趙夏不由得怔愣了一下。但他想，即使沒有錢他也要把官司打下去。於是，他很快迴過神來，叫方慧華把事情繼續講下去。
殷大紅揉了揉睡眼惺鬆的雙眼。
“好吧，殷大紅，我們馬上出發，你拿上飯盒到方慧華的房間去，然後我去打飯，你保護住方慧華。如果丁老師出來幹涉，你就說，我們是同學，有相互關心的權利。”趙夏開始按照昨晚想好的步驟向殷大紅布置任務了，“現在，我們關鍵的一點是，什麽都不要怕，需要搏鬥的時候不惜流血。”
顯然，趙夏已經想到了最可怕的後果。
“是！”殷大紅很堅決地點了點頭。
他們就相跟著一起向方慧華的房間走去。夜色正濃，幾片陰雲遮住了滿天星星。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此刻還在甜蜜的睡夢中。但他們堅定的腳步，卻已經宣告了一個戰鬥的早晨拉開了序幕。
“方慧華！方慧華！”趙夏在樓下十分響亮地喊。
“哎！”方慧華也在樓上的房間裏十分響亮地迴答。這聲音聽起來刺耳，像一道閃電，霎時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快起來，把門打開。”趙夏說。
“叭嗒”一聲，丁適之房間裏的燈先拉亮了。接著，方慧華房間裏的燈也拉亮了。趙夏密切地注視著丁適之房間裏的動靜。很快，他看到丁適之的房門悄悄地拉開了一條縫。他看到有個人像一條狗一樣悄悄地在門邊潛伏下來，眼睛閃了一下亮光，驚恐地朝外張望。“一定是丁適之。”趙夏想。但他因為有殷大紅在旁邊壯膽，就毫無畏懼地來迴踱起了方步，並有意用皮鞋把路麵踏得“嗒嗒”響，想給丁適之製造一種精神壓力。
罪犯希望的是別人的軟弱，害怕的是別人的堅強。
方慧華在房間裏慌亂地找衣服。因為緊張，她捂著身子，隨便穿了一條裙子就開門跑了出來。她先是拉亮了路燈，然後跑下樓，打開樓道上的門，又返身跑迴自己的房間。
丁適之連忙輕輕地閉上門。
“上！”趙夏命令說。
趙夏和殷大紅就上了樓，進了方慧華的房間。潘曉敏已經醒了，她看見他們進去，就對著他們笑了笑。趙夏也禮貌地對潘曉敏笑了笑，然後轉過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對方慧華說：“方慧華，你馬上跟我到我的房間去。”
“嗯 。”方慧華說，看了一眼殷大紅，為難地說，“可我還沒有穿衣服。”
趙夏猶豫了一下，說：“那好，我們先出去，你趕快穿衣服。”
趙夏和殷大紅又一起從方慧華的房間裏退了出來。他們剛下樓，丁適之也慌慌張張地開門跑了下來。趙夏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的心在砰砰亂跳，仿佛蹦到了喉嚨口。他不知道丁適之要幹什麽，就隻好用眼睛牢牢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且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但丁適之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隻是用眼睛瞟了一眼趙夏，什麽舉動也沒有，就繼續朝辦公室方向走去。
“丁老師一定是找孟老師去了。”殷大紅說，看了看趙夏。
“可能。”趙夏說。
不一會，丁適之就迴來了，走上樓去。趙夏立即擔心丁適之這時候會狗急跳牆，對方慧華下毒手，就示意殷大紅一起跟了上去。他們在方慧華的房門口站著，就像兩尊門神，牢牢地把守著方慧華的房間。
又過了一會，方慧華穿好衣服走了出來。他們就一起朝趙夏的房間走去。方慧華走在前麵，趙夏和殷大紅緊緊地跟在後麵。到了房間以後，趙夏吩咐殷大紅去打早飯，方慧華洗臉刷牙。
殷大紅一走，方慧華立即對趙夏說：“你們好兇啊！都把我嚇了一跳。你們出去的時候，潘曉敏說，方慧華，你別怕，趙夏從來沒有這麽大膽地進過我們的房間，他們肯定已經有計劃了。”她停了一下，看了看趙夏，問：“你們究竟有什麽計劃？”
趙夏不由得在心裏驚了一下，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窺破。他立即裝作沒事似的說：“這個你別問，你哥哥來了後，你就知道了。你快去洗臉吧。”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暗暗地慶幸自己的第一步棋已經順利走完了。
事實證明，正是這一步，實際上已經使趙夏牢牢地掌握了整個局勢的主動權。
方慧華下樓洗臉去了。
趙夏點起一支煙，心裏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麽走。潘曉敏的話使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上學期發生的一件事。那時，他正利用課餘時間與程國維加緊編寫《漢語速記學》這本書。有一次，他到方慧華的房間去，因為當時他與方慧華已經處得比較近了，就叫方慧華給他抄寫一些東西，結果一呆就到了晚上十點多。丁適之那天也迴來的晚，聽見方慧華的房間裏有動靜，就走了進去，結果一眼就看見了趙夏。丁適之立即沉下臉， 毫不留情地質問趙夏：“晚上闖進女生宿舍，想幹什麽？”這時，趙夏已經知道自己闖下了禍，臉色也嚇白了。他又不敢多說什麽，隻好一言不發地退了出來。也是從那時起，趙夏在與方慧華接觸的時候，就特別注意迴避丁適之。後來，方慧華為這件事給趙夏辯護：“你不準任何男的進我的房間，你為什麽要進來？”趙夏卻不同意她的這個觀點，因為丁適之是他們的老師，而他們是年齡相仿的學生，怎麽可以相提並論呢？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裏麵竟有著這麽深奧的關係。
天色已經漸漸發亮了。橘紅色的朝霞灑滿了天空。殷大紅打了早飯迴來，剛吃完飯，潘曉敏就來到他們的樓下喊了：“方慧華！方慧華！丁老師叫你過去一下。”
方慧華想站起來答話，但馬上被趙夏阻止了。他把身子探出窗口，用十分強硬的口氣對潘曉敏說：“你迴去告訴他，方慧華不來。”
潘曉敏也沒有堅持，呆了一下就走了過去，很大聲地在另一邊喊：“丁老師！丁老師！方慧華不來！”
方慧華悄悄地對趙夏說：“丁適之肯定是想拿錢跑了。”
“這些事你別管，他去死更好。”趙夏沒好氣地說。
坐了一會，趙夏突然覺得前幾天受了傷的胸口，因為過分激動又疼了起來，他就打發殷大紅到醫院裏去給他買藥，同時也是為了支開殷大紅。直覺告訴他，現在需要他開始單獨行動了。
殷大紅很聽話地接過趙夏遞給他的錢，走了。
殷大紅一走，趙夏立即對方慧華說：“方慧華，你現在立刻動手把你跟丁適之之間的事情全部寫出來。”
方慧華一聽，頓時沒有了主意，帶著哭腔說：“我現在哪裏靜得下心寫呀？”
趙夏一聽，心想也是，他完全能夠體諒方慧華這時候的苦衷。他突然看見放在寫字台上自己的一台錄音機，就說：“那麽你講，我用錄音機錄。”
“嗯 ！”方慧華點了點頭。
趙夏就拿出錄音機，按下了按鈕。隨著磁帶的轉動，方慧華講起了她來成都讀書以後所發生的事情。原來，她是經她哥哥方軍介紹來西南速記專科學校讀書的。她來到成都後不久，恰逢紀念中國速記九十周年大會暨西南速記研究聯合會年會在成都召開。因為任務繁忙，方慧華就主動要求承擔起照顧專程從北京趕來成都參加會議的汪老先生的飲食起居任務，從而引起了丁適之對這個既單純又活潑的姑娘的注意。年會結束以後，丁適之就要求她來承擔照顧他日常生活的工作，許諾將來會推薦她上大學或者把她留在成都工作。這對於剛剛高考落榜的方慧華來說，無疑是具有很大誘惑力的，更何況方慧華也有一般姑娘的通病，暗中心高氣傲。但是不久後的一個晚上，就發生了一件讓方慧華始料不及的事。那天，方慧華正跟丁適之在他房間的沙發上坐著看電視，突然，丁適之就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讓方慧華感到很吃驚也很惱火，臉一下子就紅了。羞愧萬分的她掙脫開丁適之以後就跑迴了自己的房間。第二天，丁適之來到她的房間，央求她別再生他的氣，說他都已經六十多歲了，又沒有別的想法。方慧華想想也有道理，就原諒了他。不久後的一天早晨，丁適之還沒有起床，方慧華按慣常做好湯圓後端到他的房間，剛把湯圓在他的床前放下準備離開，丁適之突然從後麵抱住了她，並把她拖到床上。方慧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拚命掙紮。無奈丁適之這時候的力氣卻出奇的大，知道她又不敢喊叫。她就在這種又驚恐又羞愧的情況下遭到了丁適之的蹂躪。恥辱噬咬著方慧華的心。她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少女寶貴的貞操也葬送了，而且葬送在一個比自己父親年齡還大的老頭子身上，她想到了死。一連三天，她滴水未進，是朦朦朧朧中生的欲望以及未及報答家人的愧疚促使她活了下來。後來她就麻木了，又與丁適之發生了很多次性關係。而且知道除了她以外，丁適之還在成都和漢江兩地，糟蹋了十幾個像她一樣渴望改變自己命運的女孩。這其中，最特別的是一個成都姑娘，她是在一次自殺時被丁適之救了命，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許了。然而有一次，潘曉敏卻在無意中發現了方慧華和丁適之之間的這種關係，丁適之知道以後，就想以同樣的手段對潘曉敏實施強暴，以便堵住她的嘴，在方慧華的苦苦哀求下，潘曉敏才幸免於難。之後，由於趙夏的介入，方慧華泯滅的自尊逐漸覺醒了。為了擺脫丁適之的糾纏，她必須找個依靠。
“後來我就開始拚命反抗了，並說要到公安局去告他。”方慧華繼續講述著，“但丁適之卻獰笑著說：你告吧，我反正是一條老命，已經風燭殘年，死了不算什麽。但死之前要把你的事全部公布出來，叫你永遠也嫁不了人！……”
一件件，一樁樁，趙夏認真地聽著。他沒有想到丁適之竟會無恥到這種地步，也沒有想到方慧華跟他談戀愛，原來也是有目的的。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趙夏立即把錄音機暫停下來，開了門。他看見是孟思凡，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趙夏，丁老師想迴漢江，是不是讓方慧華去開一下保險櫃？”孟思凡試探地說。
“不行！”趙夏正憤怒得無從發泄，立即堅決地迴絕了他。他心想這一定是丁適之玩的一個花招，就說，“孟老師，你可以明確地告訴他，方慧華絕對不會過去的。要迴漢江，沒有錢他自己借去。”停了一下，他又補充說，“另外，請你替我轉告他一下，叫他馬上把我的五百元錢還給我！”
趙夏的最後一句話，實際上是想給丁適之拋一個誘餌。他想讓他產生一個錯覺，以為趙夏就是一個看重錢的人，這件事完全可以用錢來解決。俗話說，饑不擇食，他相信丁適之肯定會上勾的。
“你們的事情我不管。我不能給你轉告。”孟思凡說，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趙夏不由得怔愣了一下。但他想，即使沒有錢他也要把官司打下去。於是，他很快迴過神來，叫方慧華把事情繼續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