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一縷陽光透過窗間的縫隙映射在地毯上,灑下一抹細碎的金色光芒,我便沒了睡意,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將窗打開,那一片碧綠的花海,一夜之間,荷花似乎開的更盛了,一絲微風吹來,拂過麵頰,淡淡的荷香,神清氣爽。

    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一聲帶著童音的女聲傳來,“奴婢拜見歐陽小姐。”

    我轉過身,眼前的女孩約摸十三四歲,臉蛋清秀,有些瘦弱,該是宮女吧。“你叫什麽名字?”

    “迴歐陽小姐的話,奴婢名叫攸兒。”她低著腦袋,似乎有些怯生。

    我走到她麵前,“攸兒,抬起頭來。”她緩緩抬頭,看著我,有些不明所以,我說,“攸兒很標致呢!總是低著頭,豈不浪費。”

    攸兒臉上一怔,眼中流露出微微驚嚇,身子一晃,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停的拜我,嘴裏念叨著,“歐陽小姐饒命,歐陽小姐饒命,饒命。。。。饒了攸兒,攸兒知錯了。。。。”

    我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趕緊伸出雙手欲拉她起身,誰知我剛碰到她的身子,她身子一僵,直直倒了下去,眼睛緊閉,麵孔滿是驚嚇之色,不省人事。

    我也愣住,這是怎麽迴事,我並沒有傷害她,更沒有說些什麽嚇唬她的話,她為何會這樣?

    “來人,快來人啊!”我大聲叫喊著,有些擔憂的望著地上的攸兒。

    眾人七手八腳將攸兒抬了起來,欲抬出房間,我急忙說,“讓她躺在這裏吧,快去叫禦醫來看看她。”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疑惑,卻沒說什麽,便照我所說,將攸兒抬上了床。

    很快,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提著木箱前來,見了我,欲行禮,被我止住,“快去看看她吧。”

    “是。”老者弓著腰,走到床前,搭脈,道,“隻是受到驚嚇,並無大礙。”

    我終於長舒了口氣,問那老者,“敢問禦醫,我並不曾驚嚇於她,且之前從未見過她,她為何會如此?”

    老者捋了捋白蒼蒼的胡須,眉頭微蹙,輕歎口氣,“小姐有所不知,驚嚇未必來自於外界,或許是她內心的恐懼,以至她聯想起害怕的事來,一旦什麽東西或事情刺激到她,便會發作,猶如驚弓之鳥。”

    驚弓之鳥?我細細琢磨著這幾個字,望望床上的攸兒,見她眉頭緊皺,睡得並不安穩,似乎正被噩夢纏繞著。

    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雖然長我幾歲,卻也是個孩子,不知她都經曆了些什麽,竟恐懼至此,究竟我的哪句話嚇著了她?

    潛退眾人,我走到床前,拉起她的手,發現她手冰涼如水,手心似乎有什麽東西凸起,輕輕將她手心翻開,我呆住,攸兒白嫩的手心,橫七豎八的刻著幾道傷疤,已看不出她手心的掌紋,微微泛紅的疤痕高高隆起,可以看出,這是舊傷了,有幾道疤痕顏色微深,似是新疤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我仿佛看到了那滿手的鮮血淋漓,心中微痛,究竟是什麽人要這樣對待一個小宮女,攸兒又是為何會受到這樣的刑罰?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甚至命如草芥的宮女,她能夠得罪什麽樣的人?以至要傷她至此?

    感傷間,攸兒轉醒,見躺在床上,一驚,忙撐起身子下床,“奴婢該死,奴婢怎能睡在小姐的床上,奴婢這就下去。。。。”

    我按住她,“攸兒別動,這裏沒有別人,不用害怕,你躺下休息一會,沒事的。”看她驚恐的模樣,我有些心疼她,她進宮為奴,應該是沒有選擇吧,若是給她選擇的機會,我想,她一定不會願意進宮來,可是,沒有選擇,不是嗎?

    攸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嘴唇一張一合,卻發不出聲來。我朝她一笑,“你不是在做夢,這都是真的,我不是宮裏那些嬪妃們,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攸兒眨了眨眼睛,“歐陽小姐,奴婢,奴婢。。。。”

    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生怕說出什麽不適的話來,結結巴巴的樣子,我不禁聯想到,她在這宮裏的日子,該是日日如履薄冰,如在針尖上走路吧!這皇宮,當真如此可怕?

    拉起她的手,“手上這些傷疤,是怎麽來的?能告訴我嗎?”輕輕摸著那道道發硬的疤痕,這麽深的傷口,該有多麽痛啊!

    攸兒低頭看著手心,嘴唇微顫,“這是。。。。是。。。。。”她有些哽咽著說,卻沒說出口,話又咽了迴去,“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弄傷的,謝歐陽小姐關心。”

    我也不再問什麽,心中卻明白,她不敢說,或許有什麽顧慮,她這算是在保護她自己嗎?她已經不敢相信這宮裏的任何人了。

    進宮,或許,是我一輩子做出的最錯誤的決定,可是,正如攸兒一樣,我也同樣沒有選擇,或許是我的內心不願去給自己選擇的機會,無論怎樣,進宮的事實,已不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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