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想,好像也是,周莊瞬時就好受了些,果然,一副好的皮囊,能帶來無盡的桃花,還朵朵正開。這下,焰太子的臉色終於變了,周身氣息有些駭人,陰鬱又暴躁,像一頭野獸。“焰太子,你也看到了,哀家實在無能為力,老咯,還是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不若太子再瞧瞧朝中貴女?說來,她們倒是比我們錦兒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多了。”焰尚想不到此番求親被拒,麵上別提多難看了,“多謝太後美意,既然與錦公主無緣無分,本殿也不強求了,此番迴去,定如數告知父皇。”寧祺再搖頭,這人到底資曆淺薄,沉不住氣,這才哪到哪啊,就因為自己的麵子問題,開始威脅景鴻帝,作為帝王,幾人願意被威脅?果然還是太嫩了,難怪上輩子鬥不過扶風。駱錦卻是挑眉,冷笑藏在天真無邪笑容之下:都是千年的狐狸,您擱這兒給我裝情深呢?“朕也挺遺憾,結不成這門親事,不過,若是強拆了有情人,倒是朕的罪過了。”景鴻帝顯然也意識到了焰尚的威脅之意,堂堂一國之君,哪怕平日裏昏庸無度,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區區一個太子就想拿喬他,倒是有些天真。焰尚恢複冷靜,又是那個風光霽月的焰國太子殿下,但有些東西,烙在眾人心底,到底是有些不一樣了。“駱皇,本殿也出來有些久了,這番獻了禮,便迴焰國了,多謝焰皇招待。”焰尚微微致意,隨從就唱了起了禮單:“焰國金佛一對——”殿外有兩人抬著箱子,到殿前放下,打開蓋子,行了禮便轉身出去了。焰尚起身,“駱皇,這是我朝名匠譚必親手打造而出,所用為世間最好的鎏金,費時一年方才打造而出,本殿敢說,天下無人有這般手藝。”焰尚行至箱子邊緣,伸手將紅綢揭開,然後……滿朝文武包括焰尚都僵在了原地,濃鬱滅頂的尷尬流轉開來。紅綢掩蓋之下,焰太子所述天下無二的金佛,大咧咧變成了——泥人!焰尚抓著紅綢的手都快將之扯裂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來之前還細細檢查過的禮,到殿上就變了樣子。“焰太子這禮,倒是別出心裁。”景鴻帝眼裏有危險的流光,在大駱最金碧輝煌的大殿上,獻出最下等的禮,此事絕無僅有,這是在挑戰皇帝權威。焰尚自風暴中迴神,自然也知道這事影響有多大,若不妥善解決,今日理虧的,可就是他了。當初焰皇並不同意出使大駱,但焰尚據理力爭,才贏得這次出使機會,借著出使名義,一探大駱虛實,也好為將來做準備。本意是讓大駱理虧,自己從中做個受害人,讓大駱遭天下人談笑。但似乎有什麽逐漸脫離他的掌控。駱玄策突然湊近寧祺,淺淺耳語,“子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耳邊溫熱的氣息打在頸邊,從尾椎升起一股顫意,讓寧祺有些心猿意馬,稍稍側首欲迴答,卻不料駱玄策還未退開,瞬間便吻在駱玄策臉頰上。兩人一怔,一個是意外之喜,一個微驚無措。隻一瞬,便默契退開來,寧祺慌亂掃視一圈,發現眾人注意力都在殿中滑稽的泥人上,沒人注意到他們方才的動靜,這才罷休。可是下一瞬,寧祺就對上錦公主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還調皮的眨了眨,仿佛在說:方才本公主看到皇嫂嫂親皇兄了。寧祺:“……”我說是無意的,姑娘你信嗎?駱向端狠狠攥緊了手中酒杯。這一幕在氣氛嚴肅的大殿中轉瞬即逝,無人注意寧祺三人的異樣。已經不知今日是第幾次死寂,還是焰尚開口,這迴再不複起先的平靜,“駱皇,今日之事有蹊蹺,本殿還準備了別的禮,至於這金佛,待本殿查明了真像,自會給駱皇一個交代。”下一個禮再次被呈上來,焰尚禮節性介紹:“這是南海所產的匪玉,開九脈才得一匪玉,乃舉世罕見之物。”焰尚掀開紅綢。這一次,氣氛直接降至冰點!那舉世罕見的匪玉,變成了一塊石頭,圓潤飽滿,還泛著絲絲熒光,通身雪白。縱然是石頭中的極品,但也隻是一塊石頭。眾人心裏快崩盤了,也不知今日是何日子,這焰太子怕不是來搞笑的?可是依照目前來說,他們並不希望來搞笑啊,沒見皇帝的臉都快能和鍋底媲美了嗎?再這樣下去,朝臣小命休矣!再作下去,太子你的小命也難說了啊喂!“焰皇所贈,倒真是稀奇物,叫朕另眼相看。”景鴻帝冷哼道,這一迴,任誰都聽得出皇帝言語中的驚怒之意。焰尚也終於慌了神,明明不是這樣的啊,到底是誰跟他作對?“駱皇,這件事,本殿可以解釋,本殿所贈必然是上等之物 ,不知道是哪個毛賊換了寶物,待本殿將之捉到,定會給駱皇一個交代。”景鴻帝卻是沒在乎這番言論真假,反正今日好心招待這位焰太子,卻在自己的地盤上受足了氣這事,是真的。不是他焰太子幾句話便能遮掩過去的事實。堂堂皇帝,竟被人羞辱至此,當他是死的嗎!“焰太子的好意,朕與大駱都心領了,今日之事,朕自會同焰皇講明,焰太子好生歇著,我皇宮的膳食,倒是實打實的美味。”皇帝頓了頓,又道:“難得來一趟,走時同朕說一聲,朕打開國庫讓太子挑幾件稱心玩意兒。”焰尚臉色難看到極點,他怎麽會聽不出來皇帝的諷刺之意,但偏偏他找不出理由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