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細想也知道,皇帝雖為二人賜下了婚約,想讓玄王和端王窩裏鬥,但到底不放心。會差人來打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家多疑,景鴻帝青出於藍。寧祺眸光一閃,順勢翻身而起,將榻邊的瓷器往地上一扔,嘴裏惡狠狠道:“駱玄策,誰允許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摔瓷器摔得猝不及防,又用了很大的勁,關鍵還是朝著那道可疑陰影處甩過去,那潛在暗處的人瞬間被嚇得一個哆嗦。這迴確定了,是人。跳脫的轉折很快被駱玄策接上,玄王殿下的聲音陰冷深沉,像是染著殺意:“怎麽,你想違抗皇命?”寧祺覺得好玩,轉身又迴到駱玄策懷裏,繼續道:“要不是皇上聖旨,你以為我想進這玄王府?”駱玄策冷哼一聲,“如今還不是待在我玄王府了。”“這隻是暫時的,總之,現在給我滾出去,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寧祺,在玄王府,還容不得你放肆,你待也得待,要敢到處亂跑,我親自打斷你的腿。”聽著裏麵越來越兇殘的對話,那道人影身形微晃,瞧著就要堅持不下去了。“你敢!”“沒什麽是本王不敢做的,你大可試試,看看端王會不會保你。”“你……”這一聲聽來是憤怒至極,連話也說不清,實則是寧祺努力憋著笑,埋進駱玄策懷裏,生怕下一瞬就破了功。好在窗邊人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已經抽身離去,想必是迫不及待迴皇宮報信兒了。“不用追嗎?”“不必。”“嗯。”寧祺忽的起身,盯著駱玄策,神色不明:“殿下要打斷我的腿?”隨口一說的話莫名刺痛了寧祺,上輩子,可不就是雙腿如同虛設嗎?在出口時,駱玄策就感覺到寧祺倏然蒼白的臉色,一時不明所以,更多的卻是後悔,他將人摟迴懷裏,傾盡畢生溫柔:“怎麽舍得呢?子欽啊,是我的命。”原本掙紮的寧祺,收斂了所有動作,靜靜依靠在令人心安的懷抱。氣氛安寧,下一瞬被一道咕嚕聲打破。饒是寧祺自覺臉皮厚可以不為所動,但在心愛之人麵前,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暗罵不爭氣的肚子。駱玄策輕笑,擁著他起身坐穩,“我讓人送吃的進來。”寧祺眼巴巴,還帶上了一絲委屈:“嬤嬤說夜裏不能吃東西。”“聽嬤嬤的話還是聽夫君的話,嗯?”待反應過來之後,寧祺臉色徹底爆紅,眼帶羞怒的瞪了眼駱玄策,重新捂迴了被窩,駱玄策這人,越來越可惡了。駱玄策瞧著在他麵前越來越真實的寧祺,心裏一陣滿足,轉身出去並帶上了門,最終還是打算自己去廚房,省得翌日流言。再迴來的時候,寧祺裹著被子發呆,眼裏沒有焦距,駱玄策喊了幾聲才迴神,望向他的眼裏,燃著許多東西,來不及細探就被主人收了迴去。一頓飯下來,駱玄策光顧著照料寧祺,自己反倒沒吃幾口,直到寧祺示意飽了,才讓人收了碗。洗漱之後,寧祺才後知後覺,如今是新婚夜,會發生什麽,自然不言而喻,從前不知其中之事,倒也無感,如今知了曉了,羞恥感總跑來作祟。駱玄策迴到榻上的時候,寧祺還在兀自發呆,隻不過這呆發得他麵紅耳赤,像是下一瞬就會燒起來,“怎了?是不是房間太熱?”寧祺深深凝著駱玄策,最後深深吸了口氣,麵色緋紅的開始解衣裳,豔紅的婚服被層層剝下來,露出裏麵雪白的中衣。迴味過來的駱玄策哪裏還不明白方才寧祺在想什麽,他壓下滿得快溢出來的幸福感,隻在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睡吧,明日要進宮。”做足建設準備獻身大事的寧祺:“……”想了想,難道駱玄策不知道要做什麽?也對,自己也是被屬下們捉弄方才明白,於是試探性道:“你……不知道新婚夜要做什麽?”駱玄策眸色越來越深沉,還未說話,寧祺便紅著臉結結巴巴:“嬤嬤說……咳,圓了房,才是……夫妻。”說完這話,寧祺已經羞得想遁地了。“現在不行。”駱玄策忍得壓抑,低聲拒絕。“為什麽?阿策,你難道……不想要我嗎?”轟!駱玄策隻覺一晚上拚盡力氣堆積起來的自製力統統見了鬼,出手如電將人壓在身下,對著那張嫣紅水潤的唇不管不顧吻了上去。這一次不同於往日,沒有淺嚐而止的溫潤,是勢在必得的霸道,哪怕山崩地裂,也要這人在懷裏的決絕。直到寧祺一聲輕哼,理智才迴歸而來,低頭就見懷中人眸含春水,麵若桃花的模樣,險些再次忍不住,壓著人不管不顧。“不是不想,子欽還小,知道嗎?”寧祺眼裏倒映著駱玄策隱忍,堆著欲的臉,徹底失去了言語,隻擁緊了他。這是他的阿策啊,將他認認真真放在心頭的駱玄策。兩人靜靜相擁,平複著燃得老高的火氣。“阿策,如果我今後殘了癱了,你丟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