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醒了?”


    “青杏,快倒杯水來。”


    “父親?父親?要不要喝杯水?”


    陳秋年神智迷蒙的蘇醒,全身沉重,耳邊不停輕柔的女聲飄來,透著幾縷小心和關懷。


    “水。”


    “水來了,慢點喝。”


    一杯溫水咽下喉嚨,陳秋年感覺才稍微好受一些。他半眯著雙眸,靠在床頭,看著夕陽的餘暉光下的少女,眉頭微微隆起。


    “父親,你好些了嗎?”


    少女關心的問,似乎沒有察覺到陳秋年的冷淡疏離。轉頭又道:“青杏,快去廚房看看湯藥有沒有熬好,記得再端些易克化的食物,父親一定還餓著呢。”


    “好的,大小姐。”


    青杏伶俐的應答,走了出去。


    “你怎麽在這裏?那些刁民呢?咳咳咳!”


    “父親,別動怒,小心身子?”


    陳霜晚連忙上前輕拍後背,“華姨娘迴去梳洗了,柳姨娘在廚房給父親煎藥呢,晚兒就在這裏照看父親。至於那些刁民,有傅大人在查,想必不久就能水落石出,還我們侯府一個清白。父親您別擔心,好好調養身子。”


    “大夫怎麽說?”想到之前被氣昏吐血,陳秋年也不由有些老臉羞紅。


    “大夫說您是優思過度,鬱結與心,怒生肝火,傷及肺腑。父親,這些日子您就好好休養休養,那些大小煩心事就推到一邊去吧。”


    “說的輕巧,讓你跟著柳姨娘管家,連銀子都給虧空了。華姨娘的事又鬧的外麵血雨腥風,你讓為父如何放心!”


    陳秋年越說越覺得氣盛,心都糾在一起了,以前一個兩個看著都好好的,現在是越來越不成事了。好好的一個侯府,被幾個女人攪動的像一攤爛泥,都是拖後腿的呦。


    “父親,柳姨娘被人蒙騙,晚兒的確有責任。吃一塹長一智,晚兒以後一定經心的。哎,怪不得以往老人常說,妻賢子孝夫得益!”


    陳秋年嚼著這句話,沉眸不再言語。


    眼見柳姨娘伺候陳秋年用完湯藥,得到陳秋年的許可後,陳霜晚這才離開了玉笙居。


    “大小姐,你可迴來,奴婢們聽說前院鬧得那般兇,都擔心您呢。”


    陳霜晚一迴到青萍苑,就看見三人守在門前,一臉憂心掛念。


    “無事,我有些餓了,送些糕點上來吧。”


    “得嘞,奴婢這就去給您做。”青黛歡快的走開了。


    “大小姐,虎子哥在屋內等您許久了。”青棗連忙低聲在陳霜晚耳邊說道。


    “你們去忙吧!不用在這裏耗著。”


    陳霜晚眼神一亮,忙不迭走進屋內,可是等了他許久呢。


    “誒?青杏姐姐,大小姐說了不用我們伺候。”琥珀眼尖,連忙攔住欲跟去的青杏。


    “我這不是擔心大小姐嗎?那小子是做什麽的啊!”


    “是香記掌櫃的兒子,來給大小姐送賬本呢。咋地,青杏姐姐看上虎子哥了?”


    “去去去,你個小蹄子。”


    “屬下給主子問安了。”


    李風虎喝了好幾盞茶水,心裏有事,等著很是焦急。此時見陳霜晚到來,麵上歡喜,連忙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


    “主子,您讓屬下查的事情,屬下已經理清頭緒了。”


    “速速道來。”


    “是這樣的,屬下因聽說主子說之前府裏發賣了一些人,就輾轉通過人牙子尋到了這些發賣的奴婢,通過一番打探,屬下就把人鎖定在了田婆子身上。”


    “田婆子,我記得她,她華姨娘身邊的老人了!”


    “不錯,屬下也同劉大夫確認過,這名田婆子就是去藥店買安胎藥的那位。”


    “所以......”陳霜晚抑製不住唿吸加速,變急,忙坐在椅子上,按捺心情。


    “開始的時候那婆子打死不認,屬下也不是心狠的,就把她丟到農家給幹了幾天的活計,沒想到之後那婆子就哭天喊地的說要招認。”


    “她是如何說的?”


    “說那華姨娘在懷有二子陳修其時,曾經被人下了虎狼之藥,孩子雖然保住了性命,可那身子卻是再無孕育的可能。所以那時華姨娘懷孕,是假裝的。”


    虎子看著陳霜晚蒼白的臉色,急促的唿吸,越發斟酌起了遣詞用句。


    “果然是她!”


    少女喘著粗氣,貝齒白唇咬破,通紅的眼睛裏顆顆珍珠滾落,淚水滑過她鼓起的兩腮,肩膀微微怵動,沒有歇斯底裏的吼叫,卻哭的那般傷心。


    “主子,那田婆子招認了許多事情,屬下以為,其中一件事情比較重要。”


    “是何事?”


    “永襄侯,你的父親,在夫人去世之後,已經被華姨娘下了絕孕藥,此藥有虎狼之毒,吃了之後絕無在孕育子嗣的能力。”


    “這...這是真的?華姨娘她怎麽敢?”


    陳霜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驚的淚水都忘記了流,虛張著檀口,完全沒想華姨娘竟如此狠心。


    “她不但敢,而且做了。所以主子,你一定要小心華姨娘,此時華姨娘接連失去籌碼,未必不會下了狠手!”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隻是她一個後宅婦人,這種藥很容易弄來嗎?”至少陳霜晚還曾未聽過。


    “那田婆子說,是華夫人給的!”


    “華軒!華夫人!竟然是他們。”


    “華軒此人謀算極深,如今聖眷正隆,主子萬不可與他正麵對上。”


    李風虎焦急,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既不恥此人的所為,又深深忌憚。


    “此中事情你必再管,我還有件事情交付給你。”


    “主子單憑吩咐,虎子萬死不辭。”


    “去查清楚華軒此人,當年他沉冤得雪距離如今不過短短六年,就已經坐上了中書仆射的位置。而華姨娘有此底氣,也是因為他。不能摸清他的底細,我是報不了母親的仇的!”


    “屬下一定盡心查清楚。”


    “那就拜托你了!”


    “主子客氣了。”


    “青棗,幫我送送虎子。”陳霜晚衝門外到了一聲。


    “好嘞。”


    “那屬下就不打擾主子了,屬下告退。”


    “嗯。”


    青棗將虎子送到二門,突然道:“虎子哥,下次你再來別給我帶吃的了?”


    “為什麽?”


    “因為,因為琥珀姐姐老是打趣我。”青棗糾結的一臉無奈,虎子哥明明給大小姐買的更多,每次給自己的小包也是讓分給大家吃,怎麽琥珀姐姐老是說她。


    虎子的臉可疑的紅了,不過幸好天色微暗,倒也不顯。“你若是不喜歡吃,我不帶便不帶了,可隻是琥珀打趣幾句,你就不吃的話,是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你不是常說,做人要開心嗎?吃不到美食,你會開心嗎?”


    “不會開心。”


    “那下次還帶嗎?”


    “帶。”少女笑的眉眼彎彎,平淡的容顏似乎也被那笑意感染,更美了幾分


    “好。”李風虎也笑的開懷,連日來的疲累似乎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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