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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月站在清冽的月光之下,聽到連晉的這一番話,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寒冷。


    冥家是生她養她的地方,縱然有千般錯誤,也隻是冥幽一人所為,爹更是被脅迫而已,沒有毀滅冥家的道理。


    說到底,她隻是一個女子,隻是奢望冥家與瀚海,能夠共存而已,隻是奢望一切都能迴到從前而已。


    不知怎的,她有些懷念當初護著自己,為自己擋下所有拳腳的冥幽。


    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看向連清平。


    連清平看著她臉上的迷惘、害怕神色,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別怕。然後連清平看著連晉,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反對!”


    連晉身子微微一僵。


    連清平繼續說道:“龍家雖然可惡,但始終沒有挑起內戰。我們無端挑起內亂,不合道理。我們所能做的,隻有戒備龍家與異族罷了。”


    “冥家終究是有人心懷善意,不可一概而論。冥家之人,唯有冥幽一人而已。至於冥家其他人,則另當別論。”


    “興,百姓苦;亡,百姓更苦。內亂一起,七家格局一變,受苦的,還是百姓。近期,我們要將百姓遷徙出城,免受傷害。”


    “異族之事,據我所知,始終是拍賣場主在負責調度,因此,此事,隻能由拍賣場主來定奪。”


    連晉沉默,片刻後,他站起身,直視連清平,說了一個字:“好!”


    連清平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此事宜急不宜緩,我們當下就去找爹,然後再去找拍賣場主!”


    “不必如此,我們即刻出發。”院門外,有人跨門而入。


    來者,正是連山易。


    連家作為瀚海第一家,七家之首,自然是守衛極嚴,早在冥月翻牆進入連家之時,便早已驚動了數位隱藏在暗處的守護之人。隻是來者是七家之人,且又是愛慕連清平的女子,因此不便出麵阻攔。


    否則,以冥月的本事,如何能如此輕易進出連家?


    縱然如此,他們依舊是稟告了連山易。


    自異族襲殺之後,連山易已對任何潛入連家之人心生警覺,因此,第一時間便趕來此地。


    自然,之前冥月的那番話,也是一字不差的聽入了耳中。


    連清平與連晉微微一怔,隨即與連山易一起,決定踏出連家,共同前往拍賣行。


    才踏出連家家門一步,夜色之中寒風微起。


    身子本就薄弱虛寒的連晉,加之之前沒有喝到烈酒暖身,在空蕩蕩的門口處,臉色驟然蒼白起來。


    連清平猛然醒悟,隨即讓人為連晉備好車馬,在車廂之內添置了一個火爐。


    誰都沒有注意到,臉色蒼白不斷咳嗽的連晉,在接過身旁侍者的裘皮大衣之時,不露痕跡的將手中的一張紙遞給了侍者。


    侍者臉色如常,在抽身退開的刹那,隱晦的接過紙條,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


    待連家父子三人,帶著冥月到拍賣場之時,已是月上三竿。


    街上空無一人,寒風驟起,讓一直身在車廂之中的連晉不斷皺眉咳嗽。


    拍賣行門口,有兩位甲士持戟而立,眼神警惕的看著這夜半時分突然而至的幾人。


    連山易率先開口:“兩位,在下乃連家家主連山易,偕同長子連清平,次子連晉,以及冥家次女冥月,有急事需要拜見拍賣場主,請求通融!”


    那兩位甲士互相看了一眼。且不說連山易、連清平這幾人,偌大的瀚海,誰人不識!


    但如今連家三位卻在這個時辰過來拜見,看其焦急模樣,必然是有不得了的急事。


    當下,右側甲士恭敬的對著連山易抱了下拳,道:“幾位稍後,職責所在,我且去通報一聲。”


    連清平站在後麵,抱拳道:“勞煩了。”


    隨即,右側甲士抱拳離去,自側門進入拍賣行。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緩步走出,麵色尷尬,道:“拍賣場主近日偶感風寒,身子不適,如今時辰已晚,已經睡下。”


    連山易麵帶焦急,道:“此事事關重大,涉及瀚海安危,刻不容緩。麻煩您再次通報一聲,我們今夜,必須見到拍賣場主!”


    甲士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麽,隻是猶豫了下,最後一咬牙,轉身再進入了側門。


    這次時間略久,連清平、連山易幾人,均是麵帶焦慮神色。


    站在連清平身旁的冥月,似是被這寒風所擾,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


    倒是身在車廂的連晉,裹了裹裘皮大衣,不經意說道:“爹,說來,我如今始終生病在家,極少踏出連家,連這拍賣場主的麵都還沒見過。這拍賣場主,是什麽樣子啊?”


    連山易雖然心中焦急,但仍是耐心作答:“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樣子,他每次出場,均是麵覆黑紗。不過聽其言語,觀其動作,定然是來自邊疆,對異族之事極其熟稔。”


    連晉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就在連山易有些不耐的時候,側門終於打開,那位甲士臉帶倦意,出門之後,看著連家兩位與冥月,道:“我費了些功夫,才親自見到拍賣場主。他說先帶你們去會客室,稍等片刻後,他便來。”


    連山易輕輕舒了口氣,點了點頭,快步跟著甲士走入府中。


    連清平舉步進入這座專為拍賣場主而設的府邸,微微打量四周,不禁有些皺眉。


    府中風景,似曾相識。


    左側數棵梅樹,雖說如今已入暖春,梅花凋零,但枝椏依舊傲立寒風之中。


    右側是一座橋,上麵是玉欄杆,上刻精美雲紋,如踏雲朵。下麵則流水漸漸,依稀能見到不少彩色錦鯉在其中不斷遊曳。


    至於現在腳下踏著的這條路,則是兩邊運來泥土,栽上各色花草,路麵以青石構成,看似寬闊,實則下麵鏤空,以便流水通過,直達左側梅樹周圍。


    這周圍風景,在旁人看來,隻是極為風雅而已,但在連家眾人看來,卻是有些吃驚:這建築風格,像極了連家!


    甲士似乎是感覺到了眾人的吃驚,咳嗽了一聲,道:“幾位,請隨我來。”


    連晉在連清平攙扶之下,亦步亦趨的跟著,這時忽然問道:“這院子,為何與連家極為相似?”


    甲士聞言迴頭笑道:“幾位都是連家之人,我不瞞你們說,場主啊,當初是對你們連家的雅致風格頗為欣賞。前些年,特意找了當年規劃連家格局的工匠後人,花重金將這院子重修,改有了現在的格局。”


    “你們快跟我走吧!”


    連山易點了點頭,心中釋然,收斂了神色,緩步跟隨。


    ……


    在會客室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拍賣場主依舊是麵覆黑紗,身披一件大衣,隻是潦草的穿著鞋,匆忙走來。


    才踏入會客室一步,就看到連晉站立在那側,微微一怔:“這位是……?”


    連山易這才醒悟拍賣場主並未見過連晉,急忙介紹道:“這是次子連晉,因身子不適,自負笈遊曆求學之後,便始終待在家中,不曾外出。”


    拍賣場主點了點頭,聲音不似以往,或許是因為偶感風寒的緣故,有些沙啞:“早先就聽聞連家次子連晉,身子孱弱,受不得冷。深夜待客,有些寒冷,倒是我怠慢了。來人,在這會客室添置一個火盆。”


    連晉抱拳,道了聲謝。


    拍賣場主點了下頭,看著連山易道:“不知你們有何事稟報,竟會涉及瀚海安危?”


    連山易站起身,拉過冥月,道:“冥月今日偶然在冥家書房外側,聽到冥家冥幽勾結異族,意欲聯結龍家雲家,引發瀚海內鬥,然後借由異族之手,屠城!”


    “呯”的一聲,拍賣場主手中剛剛端起的熱茶,猛然滑落在地:“什麽!冥家竟敢如此?!”


    連清平不動聲色的補充了句:“冥家之中,冥暗隻是受威脅被迫而已,這計劃,隻是冥暗一人而已。”


    聽到這句話,站在一旁,臉色擔憂的冥月,神色稍緩。


    拍賣場主道:“冥月,你且將此事詳細道來。”


    冥月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將所見所聞詳盡道出。


    拍賣場主仔細聽著,不時點頭,忽然轉頭問道:“依你們之見,該當如何?”


    連清平微微皺眉,感覺有些奇怪。據他所知,拍賣場主是極有決斷之人,怎會忽然之間轉了性子,詢問他人呢?


    不過,連清平沒有猶豫,道:“依我之見,是疏散百姓,同時勸龍家雲家放棄成見,與我們共同抵抗異族,方有一線生機。”


    連晉適時地插話:“龍家與林家積怨已久,且如今龍月被廢,更是勢不兩立,想要聯合抗敵,難上加難。況且,以龍鎮天那等殺妻之人,難保不會為了利益,而與冥家異族聯合啊!”


    拍賣場主點了點頭,忽然道:“你們知道我為何會廢了龍月,斬斷龍家一臂嗎?”


    連山易似有所思,微微搖頭。


    拍賣場主搖了搖頭,緩緩道:“你們有所不知,數月前,以冥幽為首的龍、冥、雲、天四家年輕一輩,在福滿樓秘密聚集,他們當時便已經聯合起來,為的,就是能扳倒林家連家。”


    “天項教給龍月璿璣步,隻是第一步而已。”


    “你們能想象,當他們都互相學會了四家玄黃技,年輕一輩,除了連清平,七家之中,誰還能擋?”


    “龍鎮天連殺妻之事都做得出來,為利益而與異族結盟,我們的確不得不防。”


    連清平欲言又止。


    拍賣場主揮手打斷了連清平的話,繼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事涉瀚海安危,更涉及異族,我們的確不該禍起蕭牆。”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外鬆內緊,時刻提防龍家冥家,一旦他們有所異動,不能等到情況惡化之後,才動手。”


    “連晉身子最弱,不易動武,你負責帶著瀚海百姓遷徙出城。”


    “連山易、連清平,你們保護好冥月,同時時刻注意冥家龍家動向,稍有異動,便以雷霆之勢滅之!”


    “至於那些冥家龍家未曾參與異變之人,則從輕發落。”


    “如此可好?”


    連清平不願違背本心,由連家引發內戰,欲出聲抗議,卻被連山易悄悄的拉了一把。


    百善孝為先,連清平隻得忍氣吞聲。


    拍賣場主微微一笑,道:“連清平,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你需要知道,有時候,仁義,往往比不仁義,害的人更多。”


    連清平若有所思。


    拍賣場主起身道:“就這般決定吧!剩下的事情,便隻能布局如何了。”


    ……


    當連家三人,偕同冥月共同離開的時候,連晉坐在車廂內,忽然撩起車簾,看了眼在門口佇立目送他們離開的拍賣場主,微微笑了笑。


    然後,他放下簾,輕聲呢喃了一句:“哥,對不起了。”


    這句呢喃細語,在馬車搖晃的吱呀聲中,顯得極為不起眼,瞬間便在這寒風之中消散殆盡。


    ……


    連家眾人所不知道的是,同樣在這個寒風夜晚,冥幽自書房會話之後,也是孤身一人,夜訪龍家。


    他與龍鎮天密談了許久,然後仰天大笑出門去。


    龍家。


    龍為麵帶猶豫,看著龍鎮天:“爹,當真要這麽做?”


    龍鎮天眼中閃耀著瘋狂意味:“為何不做!冥家如今有著一尊能力壓瀚海眾人的大殺器,底牌便是在我們這邊,我們為何不做!他們要我親手廢去月兒戰骨蛋蛋時候,便該想到這個後果!”


    “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顧忌的了!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沒錯!”不知何時,龍月站在入口之處。


    她捂著胸口,臉色蒼白一片,眼中盡是惡毒瘋狂之意:“我修為被廢,都是因為連家林家!連家連清平、林家林天驚,甚至還有那些拍手叫好,借刀給林天驚的瀚海百姓,我要他們都不得好死!我廢了,他們都要給我去死!”


    “哈哈哈哈哈哈!”


    龍為看著狀若瘋狂的龍月、龍鎮天,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


    第二日,數則消息席卷瀚海。


    龍家搶先出手,聯結冥家雲家年輕一輩,圍攻連家林家。


    天家受天項、天湧影響,分裂兩派。


    拍賣場主震怒不已。


    連晉趁亂出走,帶著瀚海百姓奔走出城。


    異變起了。


    內亂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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