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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月月下狂奔之時,連清平正在園子之中練劍。


    自征兵的消息傳來後,讓這位連家長子猛然間意識到,他能與親人在一起的時間,確實不多了。因此,連清平極珍惜與家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此時的他,正與連家次子連晉在一起。


    下棋舞劍。


    這是他們倆兒時想出的玩法,連晉執黑落子下棋,連清平一心二用,於院中練劍,腳邊放著白子棋罐。待連晉落下一子後,高聲報出,連清平便會以劍氣挑空一枚白子,然後劍身輕輕一擊,穩穩落於棋盤之上。


    這一連貫動作,極其考驗腕力、劍法、記憶力。劍氣威力如何,劍身出力幾許,白子落子位置如何,都是極有講究的。況且,隻聽聲落子,落子於縱橫十九道的棋盤之上,亦是極其耗費心力、腦力、記憶的。以連清平的天資,當初也是毀了不少棋子,耗費了足足半年。


    如今連清平舞劍下棋,依然能勝了連晉,足見其天資之高,堪稱妖孽。


    此時連晉顯得有些疲乏,似乎是一宿沒睡。他牢牢盯著棋盤,手心中握著一枚黑色雲子,細細感受著棋子的溫潤沁涼意,遲遲不落子,蹙眉思量。


    這套號稱“永昌之棋甲天下”的雲南圍棋子,產自永昌,質地細膩玉潤,堅而不脆,沉而不滑,柔而不透,圓而不橢,其色澤柔和,光不刺目,正麵正麵微凸,底麵扁平,弧線自然,造型別致,是極上等的佳品。白子微帶翠綠,黑色質地厚重,溫潤如玉。


    至於那副棋盤,則是上等的百年紫檀所製,紋理顏色古樸大方,上刻縱橫十九道,落子之時敲擊聲清脆悅耳,沒有雜音,最能靜心。


    這一整套雲子棋盤,是當初連清平年少時跑到拍賣場,親自為連晉訂做的。連晉十二歲之時,曾輸給了連清平一局棋,當初他氣唿唿的說道,是棋具不佳,所以輸了。因此,連清平便為他特意訂做了這套棋具。


    隻是,還未曾送出去,連晉便在那個年末,負笈遊曆萬裏去了。


    這一去,便是足足八年,最後卻因水土不服,前些年方才染病歸鄉,成了瀚海城中與天正齊名的“病秧子”。


    此時白子占盡優勢,氣吞萬裏如虎,將黑龍絞殺分成數段,大局在望。


    黑子則苦苦防守,但黑子的“氣”,依舊是越來越少。


    這局棋,其實已至收官階段。


    連晉沒來由的有些心疼。


    他倒不是心疼這局棋輸了,而是心疼放在棋盤邊的那壺產自西北的烈酒“割喉”。


    雖然如今已入暖春,但夜間依舊是有些寒冷。連晉自負笈遊曆之後,患上了體寒的毛病,沒有如此辛辣的烈酒暖身,定會手腳冰涼。因此,他才養成了喝烈酒的習慣。


    當然,說是習慣喝酒,不如說是喜歡這“割喉”的辛辣感覺。


    哪怕是連晉這般的病弱書生,依舊是能靠這酒,喝出大氣、豪爽感覺,喝出那西北獨有的蒼茫遼闊之感。


    連清平右手將劍身一璿,任由劍身旋轉飛舞,然後左手趁勢一接,插於地下。然後他拍了拍手,拂去了衣袖處的塵土,走近後,笑著看著蹙眉深思的連晉,道:“如何?我已經快入收官階段了,還不認輸?”


    連晉握著棋子始終猶豫不定,但始終不願服輸:“急什麽,看我接下來的一子,如何反轉局勢!”


    連清平笑嗬嗬的將那壺酒向自己身邊挪了挪。


    連晉心疼的呲牙咧嘴,愈發焦急。


    眼看連清平快要打開酒壺了,連晉趕忙扯開話題:“林媚姐傷勢如何了?”


    連清平放開酒壺,無奈歎氣:“林媚肩頭中了三劍,傷了筋骨,不能亂動,所以始終呆在家裏。我去看過很多次了,看樣子,需要一月的休養。”


    然後他微微一笑:“不過相較而言,龍月的處境,倒是讓我解了口氣。廢去戰骨,淪為廢人,再沒了恃強淩弱的資格。不過,聽說她性子愈發惡毒了,昨日還因為一點小事,仗打了女婢。”


    連晉嗯了一聲,微微鬆開手,看著棋局有些茫然,心思已不再棋局之上。


    連清平笑了笑,忽然道:“話說那林天驚,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連晉下意識的問道:“他怎麽了?”


    “他能勝了龍月,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競選之後,不少人都邀戰林天驚,賭注無一例外,都是他手中那柄無名劍。”


    連晉微微皺眉。


    那柄無名劍,內蘊器靈,拍賣場主贈予林天驚之後,已經喝令眾人不得強搶。但七家之中,難免會有眼饞之人,雖不能明目張膽的搶,但卻另辟蹊徑,要以此劍為注。勝了,這劍便歸他們;輸了,隻能留下自己兵器。


    連清平哈哈一笑,道:“林天驚能勝了龍月冥幽,勢力豈會差?這段時日,讓林天驚順手拿了不少兵器啊!今日早上我去林家之時,林天驚正好贏了兩場,拿下一刀一槍。”


    “我看,林天驚這人,是愈戰愈勇,以戰養戰,果然不同。說不得,他昨日莫名突破至三星武者,便是靠的這個方法。”


    “這柄劍,就歸了林天驚?林叔沒有意見?”連晉輕聲問道。


    “說來也怪,這柄劍,林家就這麽任由交給了林天驚。今日我在林家,親耳聽見林俊爺爺說,此劍,能到林天驚手中,算是一種緣分。這劍的前一任主人誌在邊疆,他更應該秉承其誌,沒有理由把劍困在林家。因此,交給征兵入伍的林天驚,最好。”


    “林俊爺爺發話,林叔豈敢不聽。”


    連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連清平笑了笑,看了眼棋局,打趣道:“落不落子?再不落可就權當認輸啦!”


    連晉急忙低頭,借著皎潔月色打量棋局。他暗自苦笑:自己這點小心思,果然還是瞞不住連清平啊!


    忽然間,連清平皺了皺眉,因為他自西邊聽到有人輕微的落地聲,然後是極為細碎的腳步聲。


    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略顯急促的唿吸聲。


    似乎是有人翻過連家的牆,狂奔而來。


    連家身為瀚海七家之首,怎麽竟然有人還敢擅闖連家?


    連清平劍眉微挑,右手曲張,插在地上的蒹葭猛地飛入手中,做守劍勢。


    上一次敢擅闖連家的,隻有那異族。當時若非連清平擋著,怕是會死很多連家子弟。


    沒來由的,他想起了秘密出城,不見蹤影的那些連家兄弟。


    自從那次爹與拍賣場主密談之後,他就再沒見過這些兄弟的身影。


    若非如此,此次執法者競選,他們也會參戰,不會隻是連清平一人代表連家競選了。


    ……


    連清平凝神看著西麵,神情警惕。


    西麵,是一棵長得有些蔥鬱的小樹,此時正微微顫動。


    顯然,此樹背後有人。


    就在連清平劍氣即將迸發的時刻,卻從樹後轉出一個人。


    連清平微微一怔,因為來人正是冥月。


    冥月微微喘著氣,看著連清平,正想開口,卻瞥見坐在一旁的連晉,欲言又止。


    連清平皺著眉頭,心中大奇,警惕問道:“怎麽了?”


    冥月看著連晉,不知做何言語。


    連清平隨即明白了冥月的意思,繼續皺眉:“有事不妨直說,我了解我弟弟連晉,他絕不會說出去的。”


    冥月微微思量之後,還是決定相信連清平一迴,道:“我哥冥幽,勾結異族,就是當初引來異族的罪魁禍首!他們脅迫我爹,與你們連家內戰,然後屠城!”


    連清平心中震蕩,臉色驟變,道:“什麽!這不可能!”


    冥月拚命點頭,道:“我之前站在書房外,親耳聽到的!所以我立刻趕了過來!”


    坐在一旁的連晉,握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顫,臉色也是驟變。


    連清平思量了一下,果斷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告訴我爹!告訴七家諸人!”


    倒是連晉坐在那裏,忽然發話:“哥,此事不妥。”


    “嗯?”


    連清平微微一怔,繼而明白了他的意思。


    冥月雖是女子,卻以頑鬧著稱,不然她也不會鬧出偷偷參與競選的事情來。況且,尋常之人,豈會背叛自己的家人,將此事擅自透露出去呢?


    但,看冥月氣喘籲籲的模樣,以及她拚命點頭的樣子,不似作偽。


    可此事若真說了出去,怕是冥幽會以“妹妹頑劣,胡說而已”的借口,打發眾人。屆時,就真的無人相信冥月的話了。


    且不說冥家,其他六家,真能合起來共同對抗異族和冥家?


    龍鎮天被拍賣場主逼得親手廢了自己女兒的戰骨,想來已經有了間隙。況且,龍家始終在向天家雲家示好,為的,就是能扳倒連家林家。


    此次異族之禍,首當其衝的,就是排名第一的連家,以及排名第三的林家。因此,龍家定然隻會坐山觀虎鬥,樂見其成。


    冥月看著皺眉的連清平,下意識的依賴著他,焦急問道:“那怎麽辦?”


    倒是連晉發了話:“告訴拍賣場主,此事,他必然會站在你們這邊。”


    他看了眼冥月連清平,頓了頓,繼續道:“攘外必先安內,屆時,我們隻有搶先動手,先除龍家,再整合所有實力,除掉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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