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孟引璋使用暴力,結果總是被聶紹琛死死地鎮壓。


    鬧著鬧著,不知不覺就纏在一起倒在了沙發上。聶紹琛蠢蠢欲動意圖明顯,撩起她的上衣,一副要把她就地正法的樣子。孟引璋在這事上有些保守,抓著他的手說:“還是……去臥室吧。”


    他卻不肯,咬著她的耳朵說:“空房子裏都試過了,這裏怕什麽?”


    那聲音低低沉沉,對孟引璋而言是種難以抗拒的蠱惑。


    兩人分開三年,如今從頭再來,彼此失而複得,都是倍加珍惜。


    孟引璋覺得,她比第一次更難抗拒聶紹琛,不管是心,還是身體。


    沙發上一場旖旎,結束的時候孟引璋酸軟無力,是被他抱迴房間的。


    這次之後,他們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孟引璋開始配合他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要求,以前她覺得是變態,試過之後才發現確實有那麽點兒……情趣。


    同居生活安然又性福,至於公開關係的事,聶紹琛希望再等等,因為他最近忙一個中外合資的項目,沒什麽時間準備。孟引璋覺得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沒什麽需要準備的。可是他說既然要公開就鄭重些,潦草地承認還不如不說。


    孟引璋都由著他。


    聶紹琛的合資項目是有關乳製品的,如今國內乳製品質量堪憂,不少小夫妻寧可高價代購外國奶粉也不肯買國產貨,因為信譽都被三聚氰胺透支了。


    信誠公司如同它的名字,在業內是數一數二的口碑好。利用這好口碑,做出一個讓人信得過的乳製品品牌,是聶紹琛近期的目標。工廠的奶源選定了幾家歐洲牧場,前期工作已經的七七八八,接下來需要聶紹琛親自到歐洲實地考察。


    他已經在孟引璋的小窩裏和她膩了三個多月,突然要走,孟引璋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送他到了機場,望著洶湧的人流,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漸淹沒到人海裏,孟引璋竟然有些惶恐,怕自己就這麽把他弄丟了。好在他一下飛機,馬上就給她來了電話,她這才覺得放心,不管他人在哪裏,心總是在自己身上的。


    雖然隔著時差,但聶紹琛每天都掐著她睡前的時間給她打電話。他在那邊一定很累,孟引璋覺得心疼,就換她打給他,遷就著他的歐洲時間,也在他睡前打給他。有時候他們說著話,聶紹琛的聲音就越來越小,最後變成悠長的唿吸。可就是聽著他唿吸,孟引璋也舍不得掛斷,每次都要等著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幾個月過去,公司裏也改朝換代,真的成了唐卓的天下。不過他貴人事忙,從沒親自來過這小公司,隻派了一個高管來打理人事。


    曾恬和他也已經公開了關係,女朋友這稱唿現在已經算不得什麽承認,唐卓直接向人介紹曾恬是他的未婚妻,大大的鑽戒套上她的手指,恨不能把她這一生都套牢了。


    公司改革不大,他們設計部隻開除了一個張啟明,新的設計師還沒招到,所以還是一班老同事一起工作。


    曾恬現在是準老板娘,同事們表麵上還是和和氣氣,但是對曾恬終究是疏遠客氣了很多,再沒人敢和她肆無忌憚地開玩笑了。她那麽愛熱鬧的一個人,現在也隻有孟引璋能說說話。


    孟引璋看到她手上那個大得嚇人鑽戒,總是笑話她像個暴發戶。


    她倒是抬著手向她炫耀:“這就不懂了吧?鑽石就是要越大越好,而且鑲嵌工藝越簡單,戒指環越細,才越能顯得鑽石大。我猜呀,聶總以後給你的求婚戒指,肯定比我的還大。”


    曾恬的戒指就是細細的一個鉑金指環,用的是經典簡單的六爪鑲。不過孟引璋對於這個確實沒什麽興趣,正要說什麽,自己的手機卻響了。她拿出來一看,屏幕上閃爍著“媽媽”兩個字,頓時心裏一緊。她的家人從來不在工作時間聯係她,隻怕耽誤她的工作。現在這個時候打來,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電話一接通,孟引璋就急聲喊了一句“媽”,那邊的人馬上說:“小璋啊,我不是你媽媽,我是你舅媽。你媽現在……哎……”


    孟引璋顧不上客氣,忙問:“我媽怎麽了?!”


    舅媽說:“你媽最近老說眼睛花,帶著她來醫院查,說是腦瘤呢。現在要動刀子做手術,咱們縣醫院沒這水平,你看你能不能在霖州聯係下醫院?當然能去天都就更好了!”


    孟引璋連聲答應:“好!我馬上找人聯係!”


    “哎,你可快點,這手術還有點急呢。”


    “我媽……我能和她說說話嗎?”


    舅媽歎了口氣,“你媽現在睡著呢。她這脾氣……哎,我是早就想和你說的,可她說怕你擔心,說什麽也要瞞著你。你媽這人樣樣好,就是太獨了,什麽事也自己扛著,不忍心給人添麻煩。她以為她這樣是為人好,可不知道身邊的人看了她這麽苦,心裏多心疼多難受呢!小璋啊,你可別學她這一樣。”


    本來在孟引璋心裏,對舅媽並沒有什麽好印象。


    寄人籬下的那幾年裏,總見舅媽對媽媽尖酸刻薄地說話。那時候她還小,許多話聽不懂,但看到媽媽聽了臉色難看,也猜得出幾分了。


    對舅媽的看法改變,還是她和媽媽搬家的時候。


    當時是她媽媽剛賺了點錢,打算帶著她出去租房子住。小地方的人們腦筋死,少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在外頭租住的,而且一個女人自己生活,那難處自然是很多的。姥姥姥爺還有舅舅,都極力反對她們搬出去,她們母女沒想到,舅媽也會反對。


    那天晚上,舅媽坐在她們的屋子裏的床上,對著媽媽簡直要哭出聲來,一句一句地勸:“別搬出去了,你說你一個女人還帶著女兒自己住,有點重活可怎麽辦?還有住著人家的房子,少不得要受房東的氣。你在家裏這幾年,嫂子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從來也沒想過要趕你們走啊!”


    舅媽說得真心實意,可她們還是搬走了。


    媽媽曾經對她說:“你舅媽這個人,小事上是有點計較,但大事上卻不含糊。常住在一起肯定是磕磕碰碰不斷,可真分開了就覺出她的好處來了。人呐,都是這樣,有壞處也有好處,學著多看看人的好處,多記住人的好處,這樣才能過得舒心。”


    離家之後,媽媽和舅媽反而親近起來。後來媽媽的成衣鋪生意好,舅媽更是常常過來幫忙,姑嫂兩個總在一起,這麽些年過來,倒像是姐妹一樣了。


    現在聽著舅媽說那些,孟引璋心裏也刀割似的,又擔心媽媽的病,隻在電話裏連聲保證:“舅媽你放心,我馬上就聯係這邊的專家。家裏也麻煩你先照顧著,我這邊有了消息馬上聯係你們。”


    舅媽也是連聲答應著,兩人互相安慰了幾句,最後要掛斷了,舅媽又吞吞吐吐地說:“小璋啊,你媽這次看病,已經花了不少錢了,我和你舅舅先墊上了四萬,剩下的,你看自己能不能預備點?”


    孟引璋頓時明白了舅媽的意思,要是放在從前,她肯定是要暗自生氣。媽媽都這樣了,舅媽倒還惦記著幾萬塊錢。但現在她平和了不少,也學著她媽媽那樣,多看人的好處。她知道舅媽在乎錢是真,但在乎她媽媽的性命也是真。於是馬上答應說:“錢的事你們別操心,我這裏有,那四萬我馬上我馬上還給舅舅。”


    舅媽訕訕地擠出幾聲笑,“我可不是和你要錢啊!你這孩子可別瞎想。”


    孟引璋有些好笑,但想起媽媽的事,到底笑不出來,隻說:“我知道。”


    孟引璋向舅媽要了媽媽主治醫師的聯係方式,掛了電話馬上又打給那醫生。


    她向醫生了解了她媽媽的具體情況,知道腦部腫瘤的位置靠近中樞神經,手術難度很大,並且現在腫瘤壓迫視神經,手術迫在眉睫,不然很可能要失明。那醫生還向她介紹了一位專家,是天都第一人民醫院的鄭主任。


    她捏著電話的手抖得厲害,那醫生又安慰她:“你媽媽這腫瘤位置雖然不好,但我們看了造影,這腫瘤表麵光滑,是良性的幾率比較大,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媽媽出了這種事,孟引璋心亂如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第一個想找的人就是聶紹琛。她拿出手機來,手指在他的號碼上滑來滑去,可終於還是沒有撥出去。


    過去有道坎,在心裏還是過不去,她不想為了家人的事再麻煩他。


    曾恬看她臉色白得嚇人,問她怎麽了,她隻把事情簡單說了,然後讓曾恬幫她請了假。她實在無心工作,而且也需要時間聯係醫院,幫媽媽想辦法。


    現在最難進的兩個地方,一個是好學校,一個是好醫院。


    國內醫療資源緊缺,那些大醫院更是人滿為患,想住院光是等床位有時候就要一兩個月。更何況孟引璋還想找那位鄭主任主刀,全國知名的專家,一個月也就做幾台範例手術,如果沒有關係,哪裏那麽容易趕得上。


    孟引璋在天都沒什麽人脈,想來想去也就是聶紹琛和江小薇。


    江小薇是霖州本地人,但她爸爸的公司在天都,想來在那邊總有不少朋友。她給她打電話,那邊卻是關機。她上課的時候的確是會關機,孟引璋心急,直接就開車去了霖州找人。


    到了霖大,去江小薇的辦公室一問,才知道她和學校考察團一道出國去了。她沮喪地往外走,倒是湊巧遇上了步履匆匆的徐騰輝。


    徐騰輝拿著個文件袋,正要到院長辦公室去蓋章,目光一錯,在走廊裏看到孟引璋,馬上頓住腳步,過來問她:“引璋?你來找小薇麽?”


    孟引璋點了點頭,對他十分客氣,“對。不過不巧,她不在。”


    “嗯,她出國去了。”徐騰輝打量著她的臉色,猶豫著問,“你是不舒服麽?臉色這麽白。”


    孟引璋看著徐騰輝,突然想起來,他老家就是天都的,而且父親正是天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老中醫,在那裏工作許多年,肯定認識那位鄭主任。


    她眼睛一亮,幾乎要開口求他幫忙,但想到聶紹琛,還是把這念頭壓了下去。這事她要是找了江小薇幫忙,聶紹琛頂多事後埋怨她兩句,可要是找了徐騰輝,他肯定要生氣。而且她撇下自己男朋友去找別的男人幫忙,也實在讓聶紹琛沒麵子,人家肯定以為是他不管她,還叫她去求別人。


    她不願別人誤會聶紹琛,終於還是對徐騰輝說:“我沒事,你忙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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