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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哥哥,謝謝你幫我把桐兒帶來,楚楚隻是前幾日與你提了一提思念桐兒的事,你便一直放在心上,讓我此番能再與她相見。m.樂文移動網”


    我還記得不久前顏楚死活不願意見蘇晉還一提到他的名字便憤然不已,而經過方才與我的一席話,她的態度轉變得比翻書還快,我猜想那蘇晉怕是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過來,不過接下來聽到他的語氣我才曉得自己是瞎替他操心了攖。


    蘇晉貌似並沒有什麽別的反應,不過也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因為對顏楚懷有歉意,他的話聽在耳中總比往日多了幾分溫和,“近日你身子不好,我擔心你習慣不了旁人的侍候,便命人將她從宮中送來,想必有了她在身旁照料,你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晉哥哥,楚楚就知道,你心裏並不是沒有楚楚。”顏楚聲音微微顫抖,有些泫然欲泣。


    我透過窗縫,看見顏楚不知何時奔到了蘇晉的懷中,兩個身影緊緊貼在一處,看上去無比般配而美好償。


    愣了片刻後又急忙將腦袋縮了迴來,腦子裏像是鑽進了幾十隻蒼蠅,一個勁兒的嗡嗡作響,兩人又說了些什麽迷迷糊糊的再聽不進去。


    直到離落二字從窗戶裏飄出來,我才登時清醒過來仔細豎了豎耳朵。


    “你是說,哥哥他已經到了嗎?”


    “嗯,方才我已經派人前去迎接,相信你很快便可以見到他。”


    “那便太好了。”顏楚欣喜:“不過哥哥他此次曆盡兇險,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蘇晉道:“這個你放心,據探子送來的消息,離落一行人皆安然無恙。”


    聽到兩人的對話,我覺得自己今日總算是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一直為離落和秦若擔憂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來到帝都這些日子,除了給人冒充了三個月的娘親之外,也並未做過什麽有意義的事,但僅是交了離落和秦若這兩個朋友也讓我覺得這一趟算是值了,隻是可惜這天下不能圓滿的事情太多,從此之後我與他們怕是無緣再見。


    離別之前未能與他們好好道別,也隻能是對不住他們了。


    想到此處,我更不願再多做逗留,縱身一躍,便跳出了這翠竹閣的高牆。


    雖然一路頂著豔陽,但我心中一直是陰雨連綿,時不時的還打幾個悶雷,帝都長街的周遭熱鬧絲毫感染不了我。


    也不知走了幾個時辰,等我察覺到天色已近黃昏,猛然醒悟過來自己離帝都城門已老遠,站在原地思索良久,總覺得自己落下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直到轉眼看見身旁一道廢棄的牆上貼著的通緝令,又走近仔細望了望那張賞金頗高的通緝令上十分眼熟的畫像,半晌後腦子裏蹦出一道白光整個人頓時精神抖擻,


    “我滴個乖乖,這他娘的是我親弟啊……”


    二話不說,我拔腿就轉身往帝都的城門迴奔而去。我那親弟的智商雖然一直滯留在娘胎裏的程度,這幾年也沒見著有什麽發展,時常做一些正常人做不出來的事情,但畢竟我與他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就算是為了我那早死的爹娘,此番我也不能扔下他不管獨自迴了燕南山。


    雖說要找到夏連和小白再與他們一同迴去,但這帝都也著實不小,且夏連那小子生下來就似一隻野猴子,躥了這許多日此時有沒有再帝都中也未可知,找起來委實沒有什麽頭緒。幾番思慮下我決定先找個地方暫時住下,之後再作進一步打算吧。


    直到天黑,我也未能尋見合適的客棧。之前就聽聞帝都中物價昂貴,但也沒想到這裏的消費水平與隴定相差竟如此之大,此處隨便一家酒樓隻能住一晚的銀錢即便是到了隴定最好的一家客棧也足足可以住上半月。


    從翠竹閣出來的時候過於匆忙,也沒來得及開口向那蘇晉要些應得的盤纏,現在迴想起來著實悔青了腸子,此時身上帶的銀兩尚能勉強維持我兩三日的溫飽問題,但要在帝都中久留實在是個問題。


    難不成還是要操持起老本行再做一會梁上君子不成?隻是當初師父就給我們定下規矩,除去他給我們接的單子之外,我與夏連都不得擅自做什麽偷雞摸狗順手牽羊之事,否則必定打斷我們的雙腿。


    我摸著下巴思索良久,覺得自己雖然向來都不是什麽有原則的人,但為了保住雙腿有時候還是有必要遵守一下原則的。


    再伸手摸摸袖中的銀牌,我抬眼望了一迴身前這座掛著蘇字號酒樓金碧輝煌的牌匾,又低頭望了一迴身上這一身剛剛置辦的男裝,我想,反正這銀牌是蘇晉為了報答我與夏連救了雲鄂主動給的,這種情況下發揮一下它的作用應該不能說我沒有骨氣吧……


    何況以我現在這個打扮,即便蘇晉神通廣大耳目眾多,也不會發現我前腳剛頗為壯烈的離開翠竹閣,後腳便利用他給我的銀牌住進了他的酒樓……


    我特意挑了一個不起眼的房間,


    畢竟拿著銀牌走特權這種事就十分引人注意,其他地方能低調便盡量低調些,管事問我名字的時候,我道:“叫我六爺便可,對了,我能在這裏住幾日?”


    管事恭敬的答我:“隻要六爺手上有這塊通行令,您想住多久都可,有什麽需要的地方,六爺盡管吩咐。”


    這牌子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幸虧方才沒有一時衝動把它拿去當了,我突然有些好奇的問道:“敢問管事,我手上這牌子是不是有很多塊?”若真是如此,那蘇晉就不怕自己這酒樓有朝一日會開破產了?


    不料管事卻道:“非也非也,據小人所知,這通行令珍貴異常,自蘇氏產業創辦至今,也不過兩塊而已。”


    未曾想到這銀牌竟然如此稀少,那蘇晉也倒真夠舍得的,毫不猶豫的便把這其中一塊給了我和夏連。隻是這一塊此時在我手裏,那另一塊不知在何人手裏呢?想必,定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有了這萬能的銀牌,我在帝都中的吃住再不成問題,我便也就腆著麵皮接連住了七日。倒也不是我賴著不肯走,主要是一直尋不著夏連那小子的蹤跡,這七日我幾乎日日早出晚歸,至今也未能尋到半分線索,甚至我猜測那小子可能會迴翠竹閣中找我,是以還偶爾去翠竹閣邊上旁敲側擊的打聽消息,但結果每每都是空手而歸。


    直到第八日,我終於有些坐立不安,擔心這小子怕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否則不會這麽久都不主動來尋我。想起當初蘇晉說過雲鄂一直跟著夏連,我覺得現在想得到夏連的消息,唯一的法子怕是隻有去找蘇晉問了。


    這個辦法雖然很有丟臉的可能,但與我的麵子比起來,顯然是夏連那臭小子的性命更為重要,


    再不敢耽誤,我起身就奔出屋去,隻是不知哪個缺德的隨地亂扔垃圾,奔跑的過程中我不偏不倚的踩中了一塊香蕉皮,連大門都沒有跨出,迎麵就撞上一個壯實的胸膛。


    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在幾聲罵咧中運功站穩,等我抬頭看清方才撞的是誰,登時就差點開口指著老天罵娘,這香蕉皮也踩得太他娘的是時候了……


    “哪裏來的刁民,竟然敢對小侯爺無禮!”


    沒錯,我撞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剛到帝都時便差些在他府中丟了性命,還陰差陽錯為他老婆接了生的,那王太後的親侄兒陸小侯爺,而方才朝我叫罵的,是他身旁那虎背熊腰看上去十分彪悍的護衛。


    我咽了咽口水,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怎麽應對,那陸小侯爺便抬眼看我,方才還極為不悅的表情慢慢變得一臉奇怪。


    他身旁的侍衛突然拔出劍來指著我:“放肆!衝撞了小侯爺,還不快快跪下謝罪!”


    “啊……我我我我我……”


    一時間如此慌亂,並不是被那侍衛手中的劍嚇到,實在是這陸小侯爺喜怒無常,且那日險些就命喪他手,他那寵妃當時的境況著實有些危險,雖然後來總算是平安產子,但誰曉得之後那母子有沒有什麽後遺症,萬一真如我所想,這陸小侯爺豈不是又要找我麻煩。


    那廂裏夏連尚生死未卜,這廂裏若我又身陷囫圇,隻怕我們的師父再也見不到這兩個徒兒了。隻能祈禱那晚夜黑燈暗,陸小侯爺並未將我的長相看個清楚,此時我又是男兒打扮,他並不會立刻將我給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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