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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那低窪裏,躺著一隻濕漉漉的狐狸,身上有一處血淋淋的傷口十分顯眼,顯然就是因為這個傷口,它才昏迷在此。更加要緊的是,雖然它身上此時被泥濘覆蓋,但我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夏連收養的那隻紅狐狸。


    我急忙伸手將它抱出來放到平地處,仔細探了探它的氣息,雖已經奄奄一息,但所幸發現得及時,它還有救。小白耷拉著腦袋趴在一旁,仔細盯著昏迷過去的小狐狸,一雙大眼珠子眨都不眨。這家夥,平日裏看它忌憚小狐狸,從不敢主動與小狐狸親近,這個時候竟然也會擔憂小狐狸的傷勢,倒是讓我有些欣慰。


    知照蹲下身來與我一同查看狐狸的傷勢,仔細打量一陣後,我見他微微皺眉神色凝重。


    蘇晉在旁渡了幾步,看看此處又瞧瞧那處,最後指著低窪旁的一堆亂石道:“它應當是被滑落下來的亂石砸傷。”指了指另一旁缺了一角的高坎,“不過這裏的情況看來,並不容易鬆動,應當是有人為的痕跡。”


    我仔細看了看那堆亂石,上麵果然有一些血跡,而高坎處若不仔細觀察,誰會知曉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這個蘇晉,人品不怎麽樣,眼睛倒是尖得很。


    知照神色怪異的抬起頭和蘇晉對視一眼,便低頭正色問我:“瑟瑟姑娘可是認識這是小狐狸?”


    我如實相告:“是夏連不久前在山下一處意外撿到的,當初它也是受了傷,沒想到這麽快又出意外,這小狐狸運氣真是不好。”


    知照點點頭,道:“知照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瑟瑟姑娘答應。”


    我正用將裙角上撕下來的布條給小狐狸包紮傷口,聽到知照這麽問,愣了一愣,又道:“你盡管說便是。”


    他頓了頓,道:“我想親自問一問夏小師傅這隻狐狸的來處。”


    我又是一愣,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我道:“好,明日我帶他來見你。”


    他點點頭:“有勞瑟瑟姑娘。”


    蘇晉蹲下身來,看著我為小狐狸包紮傷口,又看一眼我缺了一塊的裙子,笑道:“你這治傷的辦法,倒是一成不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隻道:“不然呢?我總不能撕你和知照的衣裳罷。”


    他低笑一聲,道:“我的衣裳你可以盡管撕,但知照的,就不曉得了。”


    “啊?”知照楞然。


    我倒有些好奇知照的迴答,便興致勃勃的側頭瞧他,他被我們兩雙眼睛直直盯著,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們的話,隨即臉上微微一紅,偏開視線輕輕道:“若是瑟瑟姑娘實在需要,在下自然……自然也不會介意。”


    瞧這可愛模樣,怎麽可能不討我喜歡?


    我心中偷笑一陣,因有蘇晉在場,怕知照難堪便並不打算取笑他,隻道:“多謝你們二人願意慷慨相助了,放心,暫時用不著你們的衣裳。”說罷,將小狐狸小心翼翼抱起,我道:“看這狐狸傷得不輕,我便先帶它迴去療傷,此番就不送你們二位了,明日再見。”


    他們同樣與我道別。


    我帶著小狐狸和小白迴到紫龐寺,寺中人跡漸少,二師兄雖早已發現我翹班之事,但因著今日收入不菲心情十分不錯便對我的罪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稍稍提點了幾句並沒有做什麽懲罰,對此我自然欣喜。


    隻是夏連這小子知道小狐狸受傷後,竟然一點也不著急,一副不甚關心的模樣,隻一心一意的撲在他的泡妞大計上。師父又不在廟中,照顧小狐狸的任務便莫名其妙的落到我身上,我一時鬱悶,便將知照交代我的事情忘了個幹淨,不情不願的替小狐狸清洗傷口,又上了藥重新包紮,天黑的時候,它總算醒了過來。


    我將剩下的一些晚膳喂它吃下,看著那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我揉揉蹲在一旁的小白,道:“夏連他恐怕是踩了狗屎,竟走了這樣的運氣。”


    小白歪著腦袋看我一眼,又把目光放到小狐狸身上。


    忙活一陣,我衣裳都懶得脫,一頭就倒在床上,想起白日裏知照寫的那首詩,心裏又一陣蕩漾,正細細迴憶知照吟詩的模樣時,我像是被誰附身似的,腦海裏突然生生嵌入一張笑若春風的臉,隻半刻後,我似見鬼一般跳起來。


    急忙出了門吹吹清涼的夜風,我總算清醒一些,蘇晉那個混蛋,竟然荼毒我到這樣的地步,方才一定是一時間中了魔怔,怎會突然想起他?不過我這個反應是不是有些過激了?


    我笑笑自己神經太敏感,便寬心的躺迴床上,一覺便睡到第二日清晨,等吃早膳的時辰都過了時,我終於猛然省起知照昨日托付我的事,急忙一刻也不敢耽誤的去夏連房裏找他,進他屋子一瞧卻不見半個人影。


    對了,這小子昨日約了美人今晨一早在山下晚亭裏見麵,美其名曰解難消災,此時恐怕正和那小美人甜言蜜語呢。


    二話不說,我領著剛吃飽正在枇杷樹下曬太陽的小白就往山下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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