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打開天窗說亮話,牧宿星代表畫影讓出了荊棘互娛的獨立開發權,荊棘互娛也沒有貪心的討價還價, 對於自家公司如今的情況,眾人還是很清楚的, 畫影開出的條件也並不苛刻,即使接受了收購, 荊棘互娛的遊戲開發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反而會多出來自畫影的投資, 何樂而不為呢?“老板,這個叫做什麽荊棘互娛的,真的有值得收購的潛力嗎?”眼見著牧宿星在不到兩個小時內,便輕鬆敲定了一起收購事件,趁著荊棘互娛的人還在前麵接受合同公證,杜宇堂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好奇的問了一句。牧宿星微微一笑, 隻是道:“以後你就知道了。”杜宇堂半信半疑。不是他不相信牧宿星, 而是荊棘互娛當前展現出來的實力, 已經證明了他們的不靠譜考慮到這家公司完全是畢業不到兩年的年輕人構成,這種不靠譜和風險還得乘以二。眼前的這些年輕人, 真的能夠與自家老板開出的優越條件相匹配嗎?這話他沒說出口, 卻不影響牧宿星看得一目了然。對此, 牧宿星也隻能笑著搖了搖頭。他總不能告訴對方,就是這幾個當前還被雲速隨便一款遊戲壓得無路可走的年輕人,就是如今還隻能蝸居在一棟破舊矮小的寫字樓內的荊棘互娛,在十年後,成為藍星電子遊戲業的霸主,屢屢將雲速遊戲壓在腳下吧?合同公證結束以後,蔣玉成主動請纓,帶新老板在荊棘互娛的工作場所四處轉轉,順便介紹一下荊棘互娛的基本情況。“……這是我們工作室的主美,最近主要負責一款女性向戀愛手遊的卡麵繪製,本來按照計劃,我們是打算在今年年底公測的,不過公司眼下資金困難,就一直耽擱了……”蔣玉成一邊說著,臉上浮現出微微尷尬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這話就差明著說“求金主爸爸投資”了,但眼下,他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遠征少女》眼看已經涼涼,相比之下,這款女性向戀愛手遊的成本更低,更容易迴本。荊棘娛樂現在是有金主了,可他們幾個還欠著一屁股債呢!可是……目光落到垂眸貌似在聽他說話,實則隱隱出神的新老板身上,蔣玉成失望的發現,自家這位新老板,似乎……對這款遊戲,沒什麽興趣?他心中失望不已,麵上則是識趣的打算轉移話題,恰在這時,牧宿星清晰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畔:“我知道了。”從前世的記憶中迴過神,牧宿星低下頭,看向這個前世,每一個女玩家都不會陌生的遊戲企劃。事實上,在他的記憶中,荊棘互娛正是從這一款戀愛手遊開始爆火的,也正是這款手遊,將荊棘互娛從破產的邊緣拉了迴來,自此扶搖直上。而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麽一款製作簡單,成本低廉的戀愛手遊,竟然能夠成為輕輕鬆鬆,月流水破億的爆款遊戲。話雖是這麽說了,牧宿星卻沒有立刻做出投資的決定。他相信這款遊戲的質量,但畫影畢竟不隻是他一個人的畫影,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對於一家立誌遠大的公司來說,好好的規章製度,也沒有理由隨便破例。因此他想了想,隻是道:“迴頭你把遊戲企劃發給我的助理,我會安排專業人士做投資風險評估的。”“沒問題!謝謝牧總願意給我們這個機會!”蔣玉成忙不迭的道。他原本也沒指望牧宿星對荊棘互娛特殊對待,對他們來說,哪怕隻是一個機會,也足夠了,作為遊戲製作人,他對自己的遊戲還是非常的自信。牧宿星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和荊棘互娛租下的這棟寫字樓外觀一樣,作為工作場所的內部設施也顯得較為簡陋更準確的說,是除了遊戲製作以外的設備,整個辦公大廳的一切擺設都極為簡單,就連牆壁都呈現出牆皮脫落的現象,露出一條一條白痕。他在一張開著電腦,卻無人的辦公桌前停下腳步。牧宿星往亮著的電腦屏幕上看了兩眼,發現上麵顯示的是一張排列工整的表格,上麵統計的正是《遠征少女》公測以來,每日的流水情況。“這是……”談到《遠征少女》,蔣玉成也有些黯然起來,他搖了搖頭:“就是個失敗之作,公測到現在快半個多月了,日流水一天不如一天,可能撐不了幾天就會關服吧。”他嘴上說著失敗之作,心底到底還是有些遺憾的,不管怎麽說,這畢竟是荊棘互娛第一款上市手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之作就這麽漸漸沒落毀滅,蔣玉成心裏也不好過,可惜,事實就是事實,如今荊棘互娛已經成為了畫影的一部分,雖說牧宿星明說了不剝奪荊棘互娛的獨立開發權,可他總不能真的隨心所欲,讓牧宿星虧錢吧?牧宿星看著牆壁上的《遠征少女》海報。他對這個遊戲有點印象。前世他偶爾也會逛逛各種論壇,除了動畫之外,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遊戲板塊了。《遠征少女》本身並不出名,隻不過,但凡有人提出“你知道哪些高開低走,一手好牌打爛的遊戲”時,《遠征少女》都榜上有名,不少玩家表示,以荊棘互娛的能力,其實未必不能在新版本中將遊戲救迴來,可惜當時的經濟條件,注定讓它以荊棘互娛失敗的試驗品的身份被遺忘。牆壁上,海報中的少女笑得眉眼彎彎,白色的長卷發海藻般散在肩後,修身的純黑戰鬥服恰如其分的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細看之下,正是符合宅男們心頭好的那一款。牧宿星問道:“這是……二次元策略卡牌手遊?”雖然不太明白牧宿星為什麽會問這個,蔣玉成還是老老實實的迴答道:“是的。”牧宿星沉吟道:“如果是這種類型的遊戲的話,也許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挽迴。”蔣玉成心中一跳,隨即仿佛意識到現實似的,很快又搖了搖頭:“如果沒有競爭對手,我們可能還能掙紮一下,可剛好雲速有一款和我們同類型,同玩法的遊戲,而且他們的遊戲聲優陣容也比我們豪華……”他沒有說下去,話中的意思卻已然非常明顯。盡管心中不舍,但對於牧宿星所謂的“還有救”的想法,蔣玉成其實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在他看來,牧宿星即使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那也是在動畫製作上。他真的懂遊戲製作嗎?蔣玉成心中嘀咕著,他沒有真的說出口,神色間的懷疑卻顯而易見。牧宿星也不在意。他理解蔣玉成的懷疑,事實上,對方的懷疑本身也沒有錯。牧宿星的確不懂遊戲製作。但他懂美術。牧宿星想了想,道:“如果從美術方麵入手呢?”蔣玉成微愣:“什麽意思?”“如果我們從美術方麵入手,增加卡麵的精致度和角色皮膚的精致度,也許能夠會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牧宿星說道。如果是其他類型的遊戲,牧宿星或許還沒什麽把握和自信,畢竟遊戲美術做得再好,如果玩法不過關,玩家們一樣不會買賬。可《遠征少女》畢竟是一款策略卡牌手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