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見他掛了電/話, 說:“你接什麽了?”


    商丘淡淡的說:“馮三爺給我找了一個委托任務……”


    他說著,迴頭看了一眼張樞,笑著說:“就是張樞剛剛搞砸的那個委托。”


    張樞說:“什麽?那個趙乾的委托?”


    謝一一聽, 說:“趙乾?”


    商丘點了點頭,張樞很氣憤地說:“真是, 我這麽厲害的天師, 他們竟然罵我是江/湖/騙子,不給錢就算了, 還要把我那一百塊錢預付也拿迴去, 簡直是欺人太甚啊,我昨天都給解決問題了。”


    商丘說:“剛才馮三爺說,昨天晚上趙乾家裏鬧鬼了。”


    張樞驚訝的說:“什麽?鬧鬼了?”


    商丘點頭說:“據說家裏的油畫流/血了。”


    張樞一聽更驚訝了, 說:“這……難道他家裏還有其他鬼怪作祟?”


    商丘說:“這就不知道了,我一會兒過去看一趟。”


    謝一趕緊說:“等等,你要去驅鬼?”


    商丘十分淡定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對這個沒什麽興趣, 但是之前謝一在地/下室暈倒了, 所以商丘才會接這個委托。


    謝一說:“可是……你現在不是……”


    商丘現在可是鬼魂, 連桃木劍都不能碰,不然的話損傷很大,跟其他鬼怪一樣,都會被正氣的桃木灼傷。


    商丘笑了笑, 說:“誰說抓鬼隻有用桃木劍一個辦法的?大魚吃小魚, 也是可以的。”


    謝一:“……”大魚吃小魚……


    商丘可是個大鬼, 一般的小/鬼碰不了他,果然還真是大魚吃小魚,但是謝一不太放心,因為趙乾那個地/下室,太邪性了,謝一總覺得裏麵有奇怪的東西,而且讓人心慌,非常不安心。


    謝一說:“不行,你要是去的話,我要跟著你,不然我不放心。”


    謝一不放心商丘,說實在的,倒是挺取/悅商丘的,畢竟商丘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把謝一綁在褲腰帶上,尤其現在謝一懷/孕了,商丘就更不敢離開他了。


    商丘說:“也行,你就當跟我出去轉轉。”


    兩人說定了,準備趁著中午陽氣足的時候過去走一趟,看看究竟,不知道趙乾家裏到底有什麽。


    謝一他們到趙乾家裏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十二點,陽氣還是很足,趙乾雖然在家裏,但是竟然沒有拋頭露麵,拋頭露麵的是他的太太,還有傭人。


    趙乾的太太臉上都是血痕,肯定是那天和趙乾的小情人兒打架弄傷的,頭發還掉了一塊,因此隻能戴著帽子遮掩著,還穿著高齡的毛衣,這不用說了,必然是因為脖子上也都是抓痕,幸好現在天氣涼了,穿著高領毛衣也沒什麽。


    趙乾的太太看到他們,就引著他們在會客室坐了下來。


    很巧,會客室旁邊就是地/下室的樓梯,下麵常年不開燈,又是底下,也沒有窗戶,因此從樓梯開始就黑/洞/洞的,就算是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地/下室的樓梯也是黑/洞/洞的,仿佛是一張野獸的大嘴。


    謝一坐下來,就瞄了兩眼樓梯,頻頻看過去,但是他今天沒有聽見哭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午的緣故,還是因為商丘是個大鬼的緣故?


    趙乾的太太看起來很疲憊,不過眼看到商丘的第一下,表情頓時就變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之後整理了自己的帽子,抬手鬆了鬆領口,坐下來的時候還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裙子撇了撇,讓高開叉分的開一點兒,裏麵沒穿打底/褲,謝一都看見了,已經走/光了!


    謝一雖然來他們這裏布置了幾次展廳,但是隻有趙乾的太太和小情人兒打架的那迴見麵了,那時候趙乾的太太忙著打架,因此根本沒注意謝一,以至於現在見麵也不太認識,隻是覺得麵善。


    但是任何麵善,在商丘這種帥哥麵前,都已經黯然無光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趙乾的太太對著商丘搔首弄姿,謝一頓時鄙視的不行,之前還以為趙乾的太太非趙乾不行,畢竟之前謝一聽說了趙乾和他太太的故事,趙乾的太太可是千金小/姐,和當時手腳不幹淨的學徒有了關係,還懷了孩子,非趙乾不嫁,因此謝一還以為她對趙乾多深情,原來並不是這樣……


    商丘倒是很淡定,就跟沒看到一樣,說:“趙太太,能說一說你家裏昨天發生的事情麽?”


    趙乾的太太一聽,立刻揉/著自己額角,裝作柔/弱狀,不過很可惜,昨天謝一看到趙乾的太太有多彪悍了,打起架來簡直十八頭牛都拉不住。


    趙乾的太太說:“太嚇人了,真的太嚇人了,嗚嗚……”


    她說著,裝模作樣的抹了兩下眼淚,謝一本是不屑的,端起茶杯來喝/茶,結果一抬頭,頓時“噗——”一聲差點嗆出來,趙乾的太太一抹眼睛,睫毛膏竟然化開了!弄了一個煙熏妝!


    謝一差點噴了,茶水是熱的,險些燙著,商丘趕緊伸手去扶他的杯子,十分溫柔的說:“當心燙手。”


    因為謝一懷/孕了,所以商丘的態度簡直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態度明晃晃的溫柔,說話簡直能掐出/水來……


    趙乾的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謝一,這才繼續說:“真的,太可怕了,昨天我在睡覺,但是大半夜的,我就聽到……”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趙乾的太太半夜被吵醒了,還以為是風吹窗戶的聲音,畢竟現在天氣轉涼,尤其這個別墅陰氣特別重,所以經常刮刮大風,風吹著玻璃的話,有的時候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趙乾的太太很不耐煩,起來喝口水,準備繼續睡覺,但是她注意到,窗戶壓根沒有動,不是風吹窗戶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是從臥室外麵傳來的,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誰在外麵擾民,趙乾的太太心裏不順,就氣勢洶洶的走出去,想要罵人。


    結果她走出門,壓根沒有看到人影兒,什麽人都沒有,走廊黑/洞/洞的,連個鬼影兒也沒有,但是在走廊的盡頭,傳來“噠、噠噠噠——噠噠……”的聲音,好像是敲東西的聲音,很輕,但是脆生生,一聲一聲傳過來,穿透力很足。


    趙乾的太太當時還沒有害怕,大步走過去準備看看究竟,就在一樓的一個儲物室門口,她聽到了那“噠噠”的聲音,離得近了,好像隻隔著一層門,所以趙乾的太太聽得清清楚楚。


    那聲音好像是……手指在敲桌子,或者敲玻璃,又或者敲門,但是趙乾的太太不知道為什麽,他很確定是手指在敲,有節奏,一下兩下,在黑夜中發出脆響。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趙乾的太太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害怕,猛地一把推開儲物室的門,一下衝了進去,打開儲物室的燈。


    隻是她什麽也沒有看到,裏麵很安靜,根本沒有敲門敲窗戶的聲音,好像趙乾的太太產生了幻覺一樣。


    趙乾的太太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一刹那,她立刻“啊啊啊啊啊”的大喊了出來,嚇得傭人和趙乾全都醒了,他們聽到了女主人的慘叫/聲。


    趙乾的太太一迴頭,就看到儲物室的牆上,掛著的那幅油畫,流/血了!


    那幅油畫是個人臉,名家大作,之前趙乾花了很大價錢買迴來,但是後來因為有了更值錢的油畫,趙乾也不是很懂欣賞,就掛在了這裏,久而久之,這個房間變成了儲物室,也就沒用了。


    “滴答!滴答——”


    牆上的油畫流/血了,人臉的七孔淌下血來,淌血的眼睛還緊緊的盯著她,好像索命的惡/鬼一樣。


    就在她尖/叫的一瞬間,“嘭!!!”一聲,也沒有風,儲物室的門突然撞上了,把趙乾的太太關在了儲物室裏。


    趙乾的太太害怕極了,她手上戴著一串開了光的佛珠手串,那時候也“劈啪”一聲全都崩裂了,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趙乾的太太害怕極了,衝到門邊上用/力拍門,她感覺那幅油畫盯著她,毛/骨/悚/然,很快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咬死她!


    趙乾和傭人聽到聲音,趕緊跑過來看看究竟,儲物室很久沒用了,鑰匙還要找,最後也沒有找到鑰匙,幹脆撞門,用金屬的東西把鎖頭砸壞,這才將趙乾的太太救出來。


    趙乾的太太差點瘋了,私人醫生趕緊來檢/查,一晚上沒敢睡,這才到了第二天,天一亮就趕緊托人找驅魔人,要最厲害的驅魔人,自然馮三爺就找到了商丘。


    商丘聽這趙乾太太的話,說:“我能看一眼儲物室麽?”


    趙乾的太太聽了很害怕,說:“能,但是……我就不能陪著你們了。”


    謝一知道,趙乾的太太肯定害怕再被/關進去。


    他們被帶到儲物室門口,謝一注意到,這個儲物室,其實就在地/下室的樓梯門口,另外一邊是洗手間,這邊是儲物室,和洗手間正好對著。


    儲物室的大門被撞開了,門鎖還沒修好,豁著,當啷著,裏麵的空間大敞著,能看得清清楚楚。


    牆上掛了一張油畫,果然有血,不過血已經幹涸了,順著牆麵滑/到地上,淌了不少。


    謝一一看那血/腥的場麵,頓時嗓子一陣難受,“唔”的一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轉過頭衝出了儲物室。


    商丘嚇了一跳,趕緊也跟著衝出來,說:“謝一,怎麽了?”


    謝一衝出來,就衝進洗手間,門都沒關,“嘔”的一聲吐了出來,趙乾的太太遠遠站在一邊看著,看到謝一吐了,頓時很不屑的說:“你不是驅魔人麽,怎麽這樣就吐了?”


    謝一根本來不及理她,難受的厲害,胃裏一陣陣痙/攣,聞不得血/腥味兒,吐得天昏地暗的。


    商丘趕緊進來給他拍背,一點兒也不嫌髒,給他打了一些水漱口,謝一吐完之後,這才覺得神清氣爽了。


    趙乾的太太看到商丘這個帥哥這麽緊張謝一,心裏更是不平衡,自己老公去外麵偷人,好不容易來了個帥哥,結果不看女人,眼裏反而是男人。


    趙乾的太太靠著洗手間的門,說:“看出什麽門道兒了麽?”


    商丘淡淡的說:“儲物室裏有嚴重的鬼氣。”


    趙乾的太太一聽,說:“真的鬧鬼!?是什麽鬼!?”


    商丘剛才隻是去看了一眼,不過這難不倒他,畢竟商丘對氣息感知很敏/感。


    商丘說:“你家裏有一個惡/鬼,很可能是幾千年的惡/鬼,就借宿在這裏,油畫隻是一種‘惡作劇’罷了。”


    “什麽!?惡作劇!”


    趙乾的太太驚叫起來,說:“這竟然是惡作劇?!”


    商丘說:“這惡/鬼的道行不淺,如果他想要你的命,隨時都可以動手,你隻是看到油畫流/血,念珠崩裂,說明惡/鬼並不想要你的命。”


    趙乾的太太說:“我該感謝他的心慈手軟/了!?這惡/鬼要怎麽辦?他在哪裏?!怎麽把他除掉!?”


    商丘的目光一轉,就落在了地/下室的樓梯上,說:“我要下去看看才知道。”


    商丘這次來的目的,其實也就是為了地/下室,畢竟謝一在地/下室裏突然暈倒了,商丘想知道原因。


    趙乾的太太一聽,眼神晃了兩下,說:“去地/下室?那惡/鬼不可能在地/下室。”


    商丘眯了眯眼睛,說:“為什麽不可能?”


    趙乾的太太有些語塞,似乎心裏有事兒,但是不能說出來,眼睛晃了好幾下,說:“這是我家,我當然知道了,惡/鬼絕對不可能在地/下室的。”


    她這麽說著,有人從二樓下來了,正是趙乾,他似乎剛睡醒,還穿著睡衣,走下來的時候聽說他們要去地/下室,頓時怒不可遏的說:“又來了神棍麽?我的地/下室怎麽可能有惡/鬼,騙錢也要有個限度啊!”


    趙乾是經商的,但是顯然不認識商丘,肯定是因為卡司並不夠,謝一頓時挑了挑眉,心想著,如果趙乾認出商丘的話,他肯定會後悔和商丘這麽說話,因為商丘還有一個副業,那即是……當老板?


    商丘淡淡的說:“趙先生,你和你的太太都很確定地/下室裏不可能有惡/鬼,是因為地/下室裏有什麽其他的東西麽?”


    趙乾頓時被商丘給噎著了,瞪著眼睛,看了一眼旁邊的謝一,大罵著說:“你!怎麽是你!你不是設計師麽?!怎麽又來兼/職驅魔人了?一看你們就是神棍!騙子!我告訴你們,這樣的話,你們一分錢都別想拿到,滾!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們這些騙子!”


    趙乾突然發/怒,讓傭人叫來保/鏢,要轟走商丘和謝一。


    趙乾和他的太太很一致,確定地/下室沒有惡/鬼,而且不讓人下去,竟然把商丘和謝一給轟了出來。


    謝一坐上車,看了一眼商丘,說:“我想采訪你一下,據說你是最厲害的驅魔人,那你有沒有被人轟出來的經驗?”


    商丘看著謝一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不由笑了笑,捏了捏謝一的臉頰,說:“其實這種事……挺常見的。”


    不過商丘在圈子裏成名之後,的確沒有這種奇葩遭遇了。


    張樞見他們迴來,還以為是驅魔成功了,沒想到是被轟迴來了,頓時大笑起來,笑的肚子都疼了,十六看著在他腿上笑的打滾兒的張樞,無奈的說:“大人,小心岔氣。”


    張樞說:“我都要笑死了,還岔氣呢,太逗了,笑死我了,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被鄙視了,連商丘都被鄙視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心裏終於平衡了。”


    謝一說:“這個趙乾和他太太顯然心裏有鬼啊,為什麽不讓別人下地/下室,地/下室裏藏著什麽好寶貝呢?”


    張樞說:“還有很奇怪的,你們去了那個地方,看了風水沒有?”


    張樞說著,拍了一下手說:“這就是個大陰宅啊!陰的不能再陰,他家祖墳要是建在這裏,那絕對能庇蔭子孫,但是活人要是住在這裏,就隻有斷/子/絕/孫,黴運纏身了。”


    謝一摸/著下巴想了想,說:“斷/子/絕/孫已經是了,他老婆的兒子閨女全都流/產了,小情人兒也沒能給他生出來一個,不過如果黴運纏身,他的公/司怎麽能發展的這麽好?”


    張樞說:“不隻是好,而且發展的比他的老丈人都好,我打聽了幾下,趙乾的幾個競標,全都是因為同時競標的同行,在關鍵時刻出了意外,不是堵車沒能來競標,就是走錯了競標場地,讓趙乾意外拿下了好幾個設計界頂尖高定的獨家,不然他家的珠寶,名不見經傳的,怎麽突然就火了起來。”


    謝一驚訝的說:“不是吧,這樣也行?好像有福神相助一樣。”


    張樞說:“你們說,他會不會在地/下室,養了鬼?”


    謝一一聽,頓時有些毛/骨/悚/然,說:“養鬼能幹什麽?”


    張樞笑著科普說:“養鬼雖然是個危險活兒,但是很有用處,例如你覺得你的領/導不好,養個小/鬼就可以詛咒他。”


    謝一:“……”


    謝一這麽一聽,還真覺得趙乾很可能養鬼了,不然為什麽不讓人下到地/下室去了,神神秘秘的。


    而且地/下室裏有哭聲。


    不過怎麽說,他們已經被趙乾趕出來了,馮三爺那邊也收到了消息,說是趙乾把商丘趕出去了,還說他是神棍騙子,這事情夠馮三爺笑足足一年的。


    謝一的休假已經結束了,雖然謝一是老總的老公,但是謝一感覺到自己不能老是不去上班,否則會被同事說三道四。


    商丘是想讓他在家休養的,畢竟謝一懷/孕了,謝一卻不想修養,誰知道懷到什麽時候?天天在家的話,白天深夜食堂也不開門,進貨這種事情,他懷/孕了也不能做,還不宅死?


    謝一第二天就跟著商丘來上班了,商丘簡直一條龍服/務,把謝一送到了辦公室門口,因為辦公室門口有個桃木屏風的緣故,所以謝一沒讓商丘跟進來,跟他道別之後自己迴了座位上。


    很快陳思和塗九弦就來了,這兩個人可不知道謝一懷/孕了,三個人聊著天,沒一會兒同事都到的差不多了,洪主管也來了。


    洪主管走進來,看到了謝一,過來打招唿說:“謝一,你身/體怎麽樣了?”


    謝一趕緊說:“已經沒事兒了。”


    洪主管笑著說:“魚湯喝了麽?我老婆的手藝好不好?”


    謝一幹笑了一聲,他現在這樣,根本沒辦法吃魚,絕對不能吃魚,會吐死的,不過洪主管也是一片好心,所以謝一不忍心說什麽,就說:“很好喝,還讓嫂/子費心了。”


    洪主管笑著說:“沒事沒事,反正她在家裏也沒什麽要緊事兒做,天天就是做菜煲湯啊,我一個人根本喝不了,如果你喜歡,我明天再給你帶些來?”


    謝一想要拒絕,但是洪主管真是太熱情了,根本無從拒絕,洪主管笑眯眯就離開了。


    陳思看著洪主管的背影,說:“謝哥,你什麽時候和主管走的這麽近了?我怎麽覺得他看你就跟看女婿似的?”


    謝一說:“別瞎說。”


    陳思和塗九弦今天還要最後去趙乾的別墅一趟,很快就走了,隻剩下謝一一個人,他們不讓謝一過去,謝一就在辦公室坐班。


    商丘偶爾會和他聊天,開/會的時候也會聊天。


    臨近中午的時候,商丘有個午餐應酬推不掉,需要去應酬一下,謝一也不想讓他總是推掉應酬,看起來太高冷了,雖然商丘本身就是如此的高冷。


    商丘就囑咐謝一好好吃飯,很不巧,陳思和塗九弦也沒有迴來,還在路上,估計迴來的時候正好上班了,所以謝一隻好自己去午飯。


    他剛走出大辦公室,就聽到有人叫他,說:“小謝啊。”


    謝一迴頭一看,是洪主管。


    洪主管顯然也要吃飯,兩個人一起從辦公室出來,手裏還提著一個保溫桶,往食堂去吃飯。


    洪主管和他一桌吃飯,兩個人聊了聊最近的企劃,洪主管就把保溫桶裏的湯倒了出來,說:“小謝啊,你看,我老婆熬得,還是之前的魚湯,我一個人根本喝不完,你要是喜歡,咱們一起喝。”


    謝一聞著個那個味兒,差點吐死,但是洪主管太熱情,謝一根本沒辦法拒絕。


    不過幸好有人來找洪主管,是有個案子臨時出了事兒,比較緊急,所以必須要占用洪主管的午休時間,洪主管就把湯都給了謝一,說:“來來,你喝,你看你瘦的,平時肯定不會好好照顧自己,才老是生病,一定都喝了。”


    洪主管匆匆離開了,謝一抱著保溫桶欲哭無淚,心想著怎麽給洪主管?喝肯定是喝不下去的,因為謝一吃不了魚,平時很鮮美的魚,在他看來太腥了。


    但是倒掉的話,太浪費了,還是拿迴去給洪主管算了……


    謝一吃了午飯,把保溫桶裝好,準備帶迴去給洪主管,結果有人從旁邊過去,正好撞在謝一的手臂上。


    謝一沒防備,“啪!!!”一聲,保溫桶一下撞在了地上,頓時給摔碎了!裏麵的內膽和湯全都灑了出來。


    謝一有點懵,迴頭一看,那同事一臉矯情,說:“哎呀,真不好意思,不過你站起來的太快了,都不看人,真是的,碎了,小心紮著人家啊。”


    那同事說完,很瀟灑的就走了。


    謝一:“……”


    其實那同事早就看謝一不順眼了,今天還看到洪主管和謝一一起吃飯,給謝一煲湯,心裏當然不平衡,肯定是故意撞的。


    謝一看著地/下碎裂的保溫桶,有些頭疼,隻好迴去跟洪主管道歉了。


    洪主管聽說保溫桶碎了,隻是有些惋惜,說:“你喝了麽?”


    謝一啪洪主管覺得太浪費,就說:“啊……喝了,沒有喝完,想著給您帶迴來呢。”


    洪主管笑著說:“沒事沒事,喝了就好,喝了就好,快迴去吧,上班之前還能休息一會兒。”


    陳思和塗九弦搞定了趙乾家裏的展廳,雖然趙乾和他的太太之前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不過展覽還是要辦的。


    趙乾的太太要過生日,正好這天是趙乾和他的太太結婚紀/念日,所以就一起辦了,要辦的非常隆重,還把家裏所有的古董全都拿出來,讓大家來參觀,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炫富……


    很顯然,商丘也收到了請帖。


    謝一很好奇,說:“你準備去麽?”


    商丘笑了笑,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說:“當然要去。”


    謝一:“……”怎麽覺得趙乾見到商丘的話,表情可能比見鬼還精彩呢……


    趙乾舉辦的晚宴就在這周五晚上,七點開始,正好大家下班之後就能過去。


    五點半下班,差不多五點的時候,謝一突然收到了一個辦公係統的消息,一個公告就彈了出來。


    現在大家工作一般都用微信或者q/q,當然還有個辦公係統,不過這個辦公係統,一般是走很重要的流程存檔用的,還有就是人事調動公布,或者一些獎勵和點名批/評。


    上次跳出公告,還是點名批/評,謝一突然看到公告跳出來,嚇了一跳,上麵竟然有自己的名字!


    謝一仔細一看,原來不是點名批/評,而是要謝一到商丘的辦公室一趟。


    “唰!”一下,大辦公室裏所有人目光全都聚/集在謝一身上,謝一差點被燒穿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謝一壓力山大的站起來,默默的走出了辦公室,心裏腹誹著商丘,這悶騷暖男婊,竟然用辦公係統叫自己,全公/司都收到了!


    謝一氣憤憤的走進電梯,上了樓,商丘就在辦公悠閑的坐著,正在瀏覽電腦網頁,見到他來了,就說:“坐。”


    謝一翻了個白眼坐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商丘的電腦,商丘看起來很忙的樣子,不知道在忙什麽,謝一隻是好奇,一看電腦,頓時懵了!


    很好,老總上班正在逛淘寶,謝一很想舉報他,但是公/司都是商丘的,謝一真不知道到哪裏舉報老總上班刷淘寶!


    商丘正在瀏覽淘寶,正在逛母嬰用/品,他的購物車裏已經很多東西了,什麽尿不濕、嬰兒床、嬰兒玩具、嬰兒奶粉之類的。


    商丘淡淡的說:“我聽說懷/孕的話很容易得抑鬱症,我給你定了點補品。”


    謝一:“……”抑鬱你個大腦袋!


    謝一立刻跳起來,直接爬上辦公桌,那叫一個身姿矯健,隔著寬大的辦公桌,掐住商丘的脖子,說:“我抑鬱的話就先……”


    宰了你……


    話還沒說完,“哢嚓”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小秘/書站在門口,手裏拎著兩套西裝,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辦公室裏的場景。


    從小秘/書這個角度來看,謝一跨在辦公桌上,差點將旁邊的文件都踢了,那簡直是熱情似火,小秘/書哪知道謝一正在“家暴”,還以為老總和謝一正在辦公室y呢……


    小秘/書趕緊把西裝放下,說:“商總,西裝我拿來了。”


    商丘則是笑眯眯的說:“嗯,你可以下班了。”


    小秘/書隻是驚訝了一下,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已經處事不驚了,將西裝放下來,一臉平靜的走出辦公室,再出辦公室之前,還把辦公室裏麵的百葉窗“嘩啦!”一聲拉上了,這樣即使辦公室有一麵落地玻璃,也不會被外麵的人看到情況。,


    “框!”


    辦公室的門“無情”的撞上了,謝一一臉怔愣,說:“你的秘/書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商丘點了點頭,說:“她可能誤會了我老公是個熱情似火的人,其實你在這方麵還挺害羞的。”


    謝一:“……”日了商丘這個小妖精!


    其實商丘讓他過來,是準備讓謝一換衣服,一會兒出席趙乾的酒宴的。


    五點半下班之後,開車過去要一段時間,畢竟趙乾的別墅在郊區,他們沒時間多停留,隻能現在換衣服。


    而謝一平時上班穿的西裝,不是商丘說,還不如穿便裝,因為穿的就跟賣保險或者賣房的銷/售似的,有的襯衫都能當男友襯衫穿。


    這次去趙乾的酒宴,怎麽能跌麵子?商丘可是個記小仇的人,自然要讓謝一打扮的體體麵麵的。


    謝一趕緊換上西裝,說:“太勒人了,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謝一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麵是紫色的襯衫,西裝收腰兒,特別禁欲,謝一身材本就高挑,這麽一穿,簡直就是“小/腰精”,襯托著纖細筆直的長/腿,還有挺翹的臀/部。


    商丘“啪!”的一聲,拍在謝一的臀/部上,謝一頓時有點懵,都沒反應過來,商丘笑著說:“太勾人了。”


    謝一:“……”商丘總是這麽一本真/經的說中二話……


    商丘穿的是同款,也是黑色西裝,同款紫襯衫,不過穿起來和謝一效果不一樣,那效果隻有兩個字……悶騷。


    商丘長相本身就無可挑剔,這麽一打扮,就跟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王子……不,國王一樣,因為王子沒有他的氣場,一定是國王。


    商丘準備好之後,還打電/話讓司機來開車,排場不小,帶上謝一,就準備去參加趙乾的酒宴了。


    因為趙乾這次搞得噱頭很大,狐朋狗友就是衝著玩樂來的,而一些上層名流則是衝著古董來的,所以酒宴的人還不少,他們臨近別墅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很多車,從四麵八方而來,停在趙乾的別墅門口。


    謝一和商丘在趙乾的別墅門口下了車,來客登記之後,就往裏走去,走進別墅之前,有一段布滿花圃的小路,此時天黑了,點著燈,花圃照耀的浪漫又溫馨,現在可是深秋了,花圃開著這麽多名貴的花卉,看起來趙乾下了血本了。


    趙乾還在裏麵招待客人,就聽說商典集/團的老總來了,趕緊親自出來迎接。


    不隻是趙乾,還有趙乾的太太,兩個人之前還鬧得不愉快,不過此時已經“重歸於好”了,趙乾的太太一臉幸福,小鳥依人的挽著趙乾,依偎在他胸前,兩個人快速走出來,準備迎接商丘。


    趙乾和他的太太興/奮的走出來,今天能邀請到商典集/團的老總,簡直是他們的福氣,如果以後能變成商典集/團的獨家,那豈不是賺發了?


    兩個人做著夢,一走出別墅,趙乾和他的太太臉上的笑容就慢慢凝固住了,好像是河水被寒冷的冬風吹得結冰了一樣,笑容異常尷尬的掛在臉上。


    商丘和謝一穿著同款高定西裝,簡直是熠熠生輝,放在人群中都無法淹沒,趙乾尷尬的看著他們,說:“這……這位是……商總麽?”


    商丘笑了笑,說:“趙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趙乾嚇得連忙伸出手,想要和商丘握手,說:“商總您好,您好!”


    但是商丘卻沒有伸出手去,趙乾異常尷尬,隻好裝作抬起手來,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動作轉變的特別尷尬,旁邊還有好多賓客準備進門,看到這一幕都笑了,不知道趙乾怎麽得罪了商典集/團的老總,竟然被這般冷遇。


    趙乾的太太也是尷尬,震/驚不已,商丘帶著謝一率先走進別墅,趙乾的太太就拽住趙乾,說:“這個商總,不會是那天……天呢!你都幹了什麽!你得罪了商典集/團,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趙乾本就尷尬,還被自己老婆指責,旁邊有不少賓客,難免聽到一耳朵,全都看過來,弄得趙乾更是尷尬,低聲斥責說:“怕什麽!你忘了,我們有什麽?好運會眷顧我們的,不需要怕這個,商丘再厲害,能比的上神明麽?”


    商丘和謝一走進去,真別說,謝一覺得剛才打臉也太爽了,他們一走進去,竟然看到了熟人,不是別人,正是謝一的上司洪主管!


    洪主管見到他們,也笑著過來打招唿,說:“商總,小謝。”


    謝一有些驚訝,洪主管怎麽也來了這個地方?


    洪主管笑著說:“我侄/子和趙先生是朋友,所以我也收到了請帖,據說這裏有很多古董,所以特意過來看看,長長見識。”


    很多人的確都是衝著古董來的,畢竟趙乾家裏收藏不少,而且很多古董都是從坑裏掏出的新鮮貨,還燙手的那種,世麵上絕對見不到。


    趙乾是那種混人,別人不敢幹的事情他都敢,家裏的古董多半,有三分之二都是從坑裏直接掏上來的,根本不是拍賣會買的。


    宴廳有很多美味佳肴,往旁邊就是陳思他們布置的展廳了,此時展廳裏金碧輝煌,金燦燦的裝飾被燈光一打,簡直能晃瞎人眼,玻璃展櫃裏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彰顯著趙乾土豪一樣的身家。


    來的人很多,大家都在參觀著,商丘卻沒什麽興趣,也不讓謝一太靠近,說:“這些古董,多半怨氣很足,有的很新鮮,不要靠太近,陰氣太盛。”


    謝一沒聽懂行話,說:“很新鮮是什麽意思?現代仿品?”


    商丘笑了一聲,說:“新鮮的意思,是剛從坑裏掏出來的。”


    商丘怕謝一沒聽懂,又解釋說:“就是剛從墓裏挖出來的。”


    謝一嚇了一大跳,說:“趙乾還做著種損陰/德的事情?”


    謝一不知道,之前趙乾在村子裏的時候,跟著神棍們騙人,有的時候也會去挖墳,村子裏麵的人雖然很窮,但是下葬的時候也會放一些值錢的東西陪/葬,趙乾專門就去挖這樣的墳,有的時候還能淘到好東西,賺死人錢。


    後來趙乾有錢了,自然不甘心隻是挖這種小墳,這種一本萬利的事情,趙乾才不在乎是不是損陰/德呢。


    商丘帶著謝一去了宴會廳,桌上很多甜品,商丘倒是喜歡甜品,盛了不少,還帶著謝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吃。


    別人家來宴會,基本不吃,端著一杯酒聊天,要是吃東西,也很斯文,圍著一張桌子站著吃,那也是聊天為主。


    結果商丘帶著謝一到了角落,把西裝外套的扣子一解,還坐下了,專心的吃起甜品。


    謝一看他吃的那麽專注,頓時有點饞了,畢竟商丘吃東西的樣子太好看了,而且特別有感染力,不隻是商丘,連甜品都極具誘/惑力了!


    謝一也拿起一塊馬卡龍,咬了一口嚐嚐,甜甜的,還挺酥,口感很不錯,隻是吃多了太膩人。


    商丘卻能一塊一塊的連續吃,把一盤子都吃完了,餐桌上已經沒有馬卡龍了,最後商丘直接把果盤後麵,用來裝飾的馬卡龍拆下來,也全都吃了。


    謝一頓時眼皮狂跳,那些馬卡龍穿成彩虹的樣子,商丘把馬卡龍拆下來,隻剩下裏麵的鐵絲了,光禿禿的,特別難看,彩虹都被商丘吃掉了……


    趙乾雖然有些尷尬,但是今天/主要炫富,所以想要扳迴一般,給大家解釋著自己這些藏品。


    趙乾喝得多了,臉色發紅,特別神秘的笑著說:“我告訴你們……我家裏……有福神!”


    有人信這個,有人不信這個,不過經商的,多半還是信的,就說:“趙老板這個福神,怕是很厲害,到底是什麽福神像?你倒是請出來,我們看看啊!”


    趙乾哈哈大笑說:“不行不行,不能請出來,不能給你們看,看了就不靈了。”


    趙乾喝的醉了,吹噓著自己家裏的福神,有神明保佑等等,大家聽了沒勁兒,趙乾也不把神像請出來給他們看看,太摳門兒了。


    謝一吃了甜的,喝了好多水,就準備去上廁所,商丘跟著他,兩個人往洗手間去,謝一去上廁所,商丘坐在洗手間的沙發上等著。


    謝一從隔間出來,就聽到“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的聲音,頓時頭皮一麻,這不是趙乾的太太聽到的聲音麽?


    謝一瞪大了眼睛,趕緊往前走進去,說:“商丘,你聽到了麽?”


    商丘立刻站起來,也迎了上去,怕謝一出事兒,不隻是商丘聽到了,還有人在洗手間裏洗手,正是洪主管,就說:“嗯?什麽聲音,水龍頭漏水麽?”


    當然不是什麽水龍頭漏水,而是惡/鬼,那聲音和趙乾的太太描述的一模一樣。


    商丘眯了眯眼睛,這惡/鬼膽子不小,這麽多人的情況下竟然鬧鬼,也不怕陽氣太盛魂/飛/魄/散。


    聲音若隱若現的,就在這時候,外麵卻有人突然大喊著:“啊!!著火了!!著火了!!”


    外麵瞬間嘈雜起來,商丘趕緊拉著謝一出了洗手間,著火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竟然就是地/下室!


    他們出了洗手間,就看到地/下室的樓梯冒著火光,樓梯是木頭的,很容易著火,“嘩啦啦”的跳躍著火苗,火勢竟然還不小。


    “天呢!!”


    “快救火!!”


    “滅火器呢!?”


    因為這邊著火,頓時引起了騷/動,很多人推搡著往外跑,不過很多女士穿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還有禮服長裙,根本跑不動,被一推,就更加散亂/了,到處都是尖/叫/聲。


    地/下室的火苗跳躍著,四周一片混亂,趙乾和趙乾的太太衝過來,都是一臉驚/駭。


    趙乾大喊著:“來人!!保/鏢!!快滅火啊!滅火!!”


    看起來趙乾很寶貝地/下室裏的東西,酒氣都醒了一大半。


    保/鏢被人群攔住了,畢竟四周一片騷/亂,大家都推搡著,把很多東西都擠倒了,一時間保/鏢也過不來。


    旁邊有個滅火器,趙乾衝過去,但是竟然不會用滅火器,眼看火勢越來越大,趙乾笨手笨腳的,差點還把滅火器滾進地/下室去。


    商丘立刻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奪過趙乾手中的滅火器,對著地/下室的大火,“呲——!!!”一聲。


    火勢看起來不太小,一瓶滅/口器根本不管用,商丘拎著滅火器,一路往地/下室走,一路撲滅火苗。


    趙乾和他的太太雖然害怕,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跟下來,看來隻是樓梯著火,裏麵的火勢並不大,很快火勢被控/製住了,再加上有好心的客人用喝紅酒香檳的冰桶打水衝下來滅火,火勢終於撲滅了。


    地/下室裏非常狼狽,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樓梯燒斷了不少,發出“哢嚓”的聲音,直往下掉灰,地/下室裏好幾個房間的門都被燒壞了,半敞開,很多掛著的油畫裝飾也給燒毀了。


    客人們看著直心疼,趙乾也是心疼,不過此時趙乾顧不得這些,立刻說:“諸位!諸位,地/下室剛剛失火了,非常不安全,還是請諸位上樓去吧,快點上樓去!”


    趙乾明顯在趕人,因為之前地/下室失火,他也不會滅火,還慌了爪子,反而是商丘和其他客人衝下來滅火,所以現在地/下室裏堆了很多客人。


    趙乾開始趕人,保/鏢們攔著客人們往上走,上麵的騷/亂終於好了一些,稍微有些平息,但是仍然人心惶惶,畢竟剛才失火了,這裏很不安全。


    趙乾說:“各位,各位真是對不住,今天這是個意外,還請大家先迴去吧。”


    酒宴不歡而散,大家早就想走了,這裏不安全,萬一火苗又起來了怎麽辦,賓客麽一聽趙乾這麽說,趕緊匆匆往外撤離。


    結果這個時候,趙乾的太太趕緊跑過來,對趙乾低聲說了幾句話,趙乾臉上頓時大駭,說:“等一等!大家等一等!”


    謝一停住腳步,迴頭去看,趙乾很慌張的說:“大家等一等,我家裏丟東西了!”


    他這麽一說,客人們立刻不滿的嘈雜起來。


    “丟東西了?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意思?覺得是我們偷東西了?”


    “誰在乎你家裏那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贗品。”


    “就是啊,趙先生是什麽意思啊。”


    趙乾也不管這些,說:“剛剛地/下室丟/了東西,是一個古董手杖!”


    古董手杖!?


    謝一一下就想到了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掛在一麵牆上的古董手杖,謝一就是看到了那支手杖,才突然暈倒的。


    謝一現在想想,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他們到地/下室的時候,那支古董手杖可能已經被偷走了,因為謝一這次下地/下室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妥,沒有眩暈,也沒有不安逼近的感覺。


    謝一想了想,難道是有人故意放火,製/造混亂?然後準備偷走古董手杖?


    趙乾說:“這手杖雖然不是很值錢,但是對我很重要,請各位一定配合,我先謝謝了!手杖很大,藏不住的,很快就會檢/查完。”


    眾人一聽,這是要搜/身了,更是不樂意,畢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這樣很跌麵子,但是趙乾不讓他們走,不搜不能走,眾人也隻好配合了,全都在心裏默默的記仇。


    手杖很大,根本藏不住,大體一搜就行了,結果是哪裏也沒有搜到手杖,所有的賓客都穿著西裝,小禮裙,這種衣服是沒辦法藏東西的,別說是手杖了,有的男士的確拿著手杖,畢竟顯得很紳士,之前畢北也喜歡拿著一個手杖,但是都不是趙乾的手杖。


    客人們很不滿,檢/查之後就紛紛坐車離開了。


    商丘帶著謝一出來,兩人上了車,沒要司機,讓司機坐其他車子迴去,商丘親自開車,準備帶著謝一迴家去了。


    謝一說:“真是奇怪了,難道那手杖就是福神?趙乾看起來很緊張,可是又覺得不對……”


    如果手杖是福神的話,謝一怎麽可能看到福神暈倒?誰會暈福神啊!?


    就算謝一不懂這些,也能感覺到的,那手杖是個很兇的東西……


    他們迴去的時候,謝一靠著副駕駛就睡著了,商丘怕他冷,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給他蓋上,還開了暖風,一路平穩的開迴去,迴去已經快十一點了,商丘直接抱起謝一,帶著謝一上樓。


    謝一被他一動就醒了,不過商丘抱的穩穩的,而且電梯也沒有別人,就幹脆耍賴沒動,讓商丘當坐騎好了。


    兩個人上了樓,商丘抱著謝一,沒手開門,就讓謝一拿鑰匙開門,笑著說:“小懶貓,迴去泡個熱水澡再睡,解乏。”


    謝一一邊開門一邊說:“我不是懶貓。”


    商丘笑著說:“嗯?不是懶貓?那是什麽?”


    謝一說:“大鳥!”


    商丘:“……”


    謝一泡了個熱水澡,就迴房間準備睡覺了,他躺在床/上,商丘很快也洗澡了,從外麵進來,來看看謝一,沒事兒就迴隔壁也睡覺了。


    謝一有點耍賴,拉著商丘不讓他走,因為謝一懷/孕的緣故,他隻要一耍賴,好像特別管用,商丘根本不忍心駁他的意思,就準備留在謝一這邊睡覺。


    商丘摟著謝一,讓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謝一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迴事兒,總是聽到“叮鈴——叮鈴——叮鈴——”的聲音。


    謝一有些迷茫,還以為自己做夢,不過商丘突然動了一下,謝一嚇了一跳,他還枕著商丘的手臂,猛的就醒了,說:“怎麽了?”


    商丘眯著眼睛,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似乎會發光,眼神很銳利,說:“噓——”


    謝一趕緊噤聲,就隱約聽到“叮鈴——叮鈴——”的聲音,就好像深夜食堂門口掛的風鈴似的。


    商丘立刻翻身下來,走到臥室的沙發邊上,拎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那是謝一的黑色西裝。


    商丘皺著眉,伸手掏了一下謝一的西裝口袋,謝一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因為商丘竟然從裏麵……


    掏出了一隻風鈴來!


    謝一驚訝的說:“風鈴?”


    而且看起來還是個老物件兒,上麵鏽跡斑斑的,有些年頭的樣子,花紋異常的古樸優美,一看就價值連城,絕對是個古董!


    商丘拿著手中的風鈴,皺著眉看了看,然後把旁邊的燈打開。


    燈打開的一瞬間,風鈴竟然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活的一樣。


    謝一驚訝的說:“這……這風鈴會動?”


    風鈴果然扭/動了一下/身/體,發出“叮鈴”的聲音,隨即有一個少年的聲音,小聲說:“能把燈關上麽,我……我眼睛照的疼。”


    謝一更是驚訝了,看著桌上的風鈴,說:“你有眼睛?”


    好像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風鈴是活的?!


    風鈴又扭/動了一下,怯生生的說:“我……我當然有眼睛。”


    他說著,謝一似乎想起來什麽,頓時覺得風鈴的聲音很耳熟,就說:“你是趙乾地/下室裏那個!?”


    他這麽是說,風鈴似乎顫/抖了一下,很害怕的樣子,說:“我……我不是壞鬼,你們不要把我交給他。”


    謝一說:“那你是什麽人?”


    風鈴成精了麽?


    好像很多鬼故事裏都能看到風鈴的身影,據說風鈴招鬼,也有聚魂的功能,所以風鈴受到了鬼故事和鬼片的青睞。


    風鈴說:“我……我叫貴人。”


    謝一:“……”怎麽聽起來像是個娘娘……


    商丘則是皺了皺眉,說:“天乙貴人?”


    那風鈴似乎有些害羞,還是個小少年的聲音,怯生生的說:“是呀,你竟然知道我,你身上的氣息好兇啊,你叫什麽名字?”


    謝一看了看風鈴,又看了看商丘,商丘解釋說:“天乙貴人是四柱神煞中最吉之神。”


    謝一說:“所以趙乾家裏的福神,就是這個天乙貴人了?”


    商丘說:“看來是這樣。”


    很多老黃曆之中,總是寫著今日的吉神是貴人,其實指的就是天乙貴人,天乙貴人在道/教文化中占有很高的地位,能避兇煞,遇到天乙貴人的人,會福澤延綿,榮華富貴,名利雙收。


    在道/教文化中,天乙貴人和太乙真人並列,都是時天皇大帝的神仙。


    有很多流派覺得,太乙真人其實就是東皇太一,不過這種說法有點串頻,因為太乙真人是道/教文化的產物,而東皇太一乃是楚文化的至高之神,就好像說宙斯就是玉/皇/大/帝一樣,流派都不一樣。


    但是也不難看出來,天乙貴人的身份很高,而且寓意吉祥,很受普通人追捧。


    謝一說:“天乙貴人是個……小風鈴?”


    少年音說:“我不是風鈴,我隻是被禁/錮在風鈴之中而已。”


    謝一有點迷茫,趙乾有個福神,應該就是天乙貴人了,而天乙貴人被禁/錮在風鈴裏,之前謝一聽到的哭聲,就是天乙貴人的哭聲,他被/關了起來,很害怕,沒有人可以解救他,別人也聽不見他的哭聲。


    這麽看來,難道是趙乾把神仙關在了風鈴裏?


    可是這聽起來太不靠譜了,因為趙乾似乎沒這個能耐。


    商丘似乎也有這樣的疑問,說:“你是怎麽關在風鈴裏的?”


    風鈴晃了晃,少年音說:“我本是位列仙班的神仙,不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國君想要祈福,就把我抓了起來,用這個風鈴鎮/壓我。”


    謝一好奇的撥了撥風鈴,風鈴裏麵竟然有個桃木的標記,謝一震/驚不已,說:“不會又是那個大蓬教幹的吧?”


    商丘把風鈴拿起來一看,果然有桃木標記,他們之前就見過了,八/九不離十。


    天乙貴人是個福澤之神,隻能做好事,不能做壞事,也不是戰神,也不是兇神,所以並沒有太大的靈力,不能懲戒壞人,那個國君想要福澤,於是把天乙貴人禁/錮在了風鈴裏。


    後來風鈴成了陪/葬品,陪/葬在了那個國君的墳墓之中,過了很久很久,趙乾雇/傭的人,去掏了一個古墓,很巧,就把這個風鈴給掏了出來。


    趙乾起初沒覺得風鈴怎麽樣,隻是擺在客廳裏,後來奇跡的事情發生了,趙乾賺了大錢,那麽一個頂尖高定服飾和箱包的名牌,過程非常戲劇化,公認的第一把手堵車在路上沒來,第二把手走錯了場地,第三把手第四把手也相繼出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最後趙乾的公/司名不見經傳,卻成了黑馬,一舉成名,被人津津樂道。


    那之後,又是好運連連,趙乾請了風水師傅來看,風水師傅告訴他,是這個風鈴,乃是大吉之物。


    但是風鈴裏住著神明,如果私自占有神明,最後還是要遭天譴的,所以風水師傅勸趙乾做個好事,放了這神明。


    然而趙乾很貪婪,聽說這件事情之後,非但沒有放了神明,而且還把他圈禁起來,放在了地/下室裏,找來了很兇的東西,震懾在神明附近。


    少年音說:“就是……就是那根手杖,很兇,手杖在外麵,我就無法出去。”


    謝一一聽,手杖!


    謝一說:“那手杖是什麽東西?西方的手杖對你也有震懾力麽?”


    少年音說:“我不知道那手杖是什麽,但是它絕對不是西方的東西,手杖裏麵應該藏著東西,很兇很兇的,和他一樣兇。”


    風鈴說著,扭了扭,用自己的小鈴鐺指了指商丘。


    商丘:“……”


    謝一看了一眼商丘,嗯,麵無表情,是挺兇的。


    趙乾貪婪的關/押了神明,還用兇煞震懾著,家裏本該十分太平的,但是卻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包括油滑流/血,敲門聲,還有那隻青色詛咒的斷手。


    說起斷手,少年立刻晃著風鈴,叮叮當當直響,連忙說:“不不不,他不是壞人,他是好人,不不不,他是好鬼。”


    謝一驚訝不已,說:“那隻斷手?”


    少年音還有點奶聲奶氣的,特別誠懇的說:“真的,他是好人,你們相信我,我被/關/押起來,都是他在照顧我,你們別看他長得很兇,其實是個好鬼,而且很溫柔呢。”


    斷手在天乙貴人到來之前,已經在這裏了,他是一隻斷手,應該是某位大將軍的斷臂,這裏在古代是個戰場,因為死傷很多,久而久之,變成了一個墳場。


    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將軍太兇了,所以他的斷手也很兇,斷手慢慢吸取天地靈氣,久而久之竟然有了自己的意識,很多人看到這裏鬧鬼,後來有天師過來驅邪,就給斷手纏縛了符/咒,讓他不能害人,把纏縛著詛咒的斷手,埋在墳場的深處……


    歲月就這樣悄悄過去,斷手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裏被纏縛了多久,一直等到這裏起了別墅,被趙乾買下來,斷手就在這棟別墅的下方埋著,因為有詛咒纏縛,而且骨頭還埋在下麵,其實很像聶小倩,他哪裏也去不了,最多就能在別墅裏遊蕩。


    斷手聽到了天乙貴人的哭聲,天乙貴人很無助,憋在風鈴裏哭泣,本以為沒人能聽到,結果他看到了一隻斷手,起初嚇壞了,但是時間一長,他發現斷手是好鬼,沒有做過什麽壞事,還和他聊天,給他解悶。


    天乙貴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靠著斷手說冷笑話度過歲月的,但是時間一長,天乙貴人仍然很苦惱,他不想憋在風鈴裏,很久很久,他都沒見識過外麵的模樣了,在他印象裏,人們還穿著長袍,豎著長發,還有國君和大臣。


    斷手看他不高興,想要幫助天乙貴人,隻是斷手也沒辦法離開這裏,不能帶著天乙貴人離開,而且牆上還震懾著兇煞的東西,斷手根本不能接近。


    謝一遇到過的那幾次鬧鬼,其實都是斷手知道謝一與眾不同,想要謝一發現地/下室裏的天乙貴人,但是哪知道即將發現的時候,謝一也被牆上的兇煞影響了,突然暈了過去。


    謝一說:“你是怎麽跑到我的口袋裏的?”


    少年音說:“是斷手做的,剛才失火,有人過來,偷走了手杖。”


    謝一驚訝的說:“你看到那個人是誰了麽?偷走手杖的人?!”


    少年音說:“我看到了。”


    謝一說:“長什麽樣子!?”


    少年音描述了半天,他們隻知道,是個中年男人,其餘的因為天乙貴人見得太少,所以根本描述不出來,說那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應該是西裝,打著布條條,應該是領帶,剛才是酒宴,男人基本都穿西裝打領帶。


    有人偷走了手杖,斷手就趁著失火混亂,將風鈴帶出地/下室的房間,偷偷塞在了謝一的口袋裏。


    謝一聽,頓時頭皮發/麻,說:“幸好隻是個風鈴!”


    之前趙乾很緊張手杖失竊,讓保/鏢檢/查客人們,幸好沒有發現風鈴也失竊了,否則謝一都不知道失竊的風鈴就在自己口袋裏!


    少年音說:“你們能救救斷手麽?斷手是好鬼,他沒有做過壞事,還救了我。”


    謝一想了想,說:“我們先把你放出來吧,怎麽樣才能把你放出來?”


    少年音立刻高興的說:“這個很容易,你看我的身上有個符/咒,幫我揭下來就好。”


    謝一要去幫忙,商丘攔住他,說:“還是我來吧。”


    商丘伸手去揭符/咒,一瞬間白光一現,“唿!!!”的一下,四周有一種風起雲湧的感覺,一股暖洋洋的風從風鈴裏猛地吹出來,風鈴發出“叮鈴叮鈴”的脆響聲。


    等白光消散,謝一迫不及待去看四柱神煞中最吉祥的神明長成什麽樣子。


    謝一一看,頓時傻眼了……


    隻見眼前一個很高頂多一米六,可能不到的小少年,那小少年長相萌萌的,特別清秀,五官精致,頭發披散而下,看起來倒像是個小/美/女,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手裏還舉著一個小木手杖,衣服和袖子有點長,看起來萌的不要不要的。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說:“謝謝你們救了我。”


    謝一詫異的說:“你……有十六歲麽?”


    天乙貴人說:“我可有好幾千歲了!”


    天乙貴人說著,仔細看了看謝一,說:“我就說聽著聲音很耳熟,竟然是你。”


    謝一說:“你認識我?”


    天乙貴人笑著說:“在風鈴裏看不太清楚,我當然認識你,你不是太一麽?”


    謝一:“……”誰?


    天乙貴人難得遇到了熟人,仔細一看,驚訝的說:“恭喜你,你竟然懷/孕了,好可愛,是十個小金烏呢!”


    謝一:“……”怎麽聽不懂了,天乙貴人果然是天乙貴人,神仙就是與眾不同,都是中文,竟然聽起來高深莫測。


    商丘則是驚訝的說:“十個?”


    天乙貴人笑著說:“是呀,馬上要生了,生了之後能讓我看看小金烏麽?一定很可愛。”


    謝一:“……”馬上……


    天乙貴人說著,一拍自己的腦袋,說:“我要去救斷手了。”


    因為天乙貴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能看出謝一什麽時候生,而且看起來還是謝一以前的朋友,所以商丘打算幫忙,說:“等一下,我換個衣服。”


    謝一說:“現在去?”


    商丘笑了笑,說:“挖墳的話,還是趁天黑吧。”


    謝一:“……”說得好有道理,竟然不能反駁呢!


    他們半夜三更的,趕緊帶著天乙貴人又往趙乾的別墅趕去,客人已經散光了,別墅裏一片混亂,趙乾之前隻知道丟/了手杖,不知道連風鈴也不見了。


    他們到了別墅附近,把車子藏在暗處,然後直接走過去,天乙貴人帶著他們往裏走,就在這個時候,“唿——!!”一聲,一陣陰風從背後襲來。


    商丘猛地戒備,就要發難,不過那陰風是斷手,從陰霾的黑/暗中爬出來,身上纏縛著青色的詛咒。


    斷手見到天乙貴人,驚訝的說:“你怎麽迴來了?”


    天乙貴人見到斷手很開心,跑過去竟然把斷手從地上抱了起來,一點兒也不害怕上麵的詛咒,斷手被抱起來很別扭,掙紮了兩下,怕自己身上的血蹭髒了天乙貴人的白袍子。


    天乙貴人卻不嫌棄,說:“我之前憋在風鈴裏看不清楚,你長得好可愛呢。”


    謝一:“……”天乙貴人的審美也直逼小天鵝,簡直要“超英趕美”了……


    謝一說:“先別說可愛了,咱們快點幹正事兒。”


    天乙貴人說:“見到斷手太高興了,我差點忘了。”


    他慢吞吞的說:“我們是來救你的,你看,鏟子都帶著了。”


    因為是來挖墳的,所以商丘帶得很齊全,帶了兩把折疊鏟,天乙貴人扛著一把,雖然斷手是沒有眼睛的,不能表達自己的詫異,但是謝一敢肯定,他現在很詫異。


    斷手說:“我是個惡/鬼,你快迴去吧,我不值得你們冒險。”


    天乙貴人不同意,抱緊了懷裏的斷手,說:“你是好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放你在這裏,你肯定會孤單的。”


    斷手被抱在懷裏,不知道是不是勒的太緊了,總之有點……泛紅。


    斷手沒有辦法,就帶著他們找到了自己被/封印的位置,就在別墅的花園裏,埋得很深,大家也不多話,趕緊開始幹活,謝一給他們望風,天乙貴人和商丘開始挖土。


    那邊別墅裏還在找風鈴,大家都沒有睡,趙乾和他太太都沒想到,有人卻在他們花園裏挖墳。


    商丘動作麻利,雖然以前沒幹過這個,但是不影響效率,快速的挖開花園裏的土,挖了一會兒之後,下麵竟然挖出很多骨頭來,有動物的,也有人的,看起來十分惡心。


    謝一差點吐出來,捂著嘴蹲在一邊,天乙貴人看到他難受,走過去,摸了摸謝一的額頭,天乙貴人身高很合適,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掌心突然冒出白光。


    謝一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天乙貴人本就寓意吉祥,而且還有輕微的治愈功效,謝一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竟然不是那麽想吐了。


    眾人一直忙到,馬上就要天亮了,斷手不能見光,尤其是這樣的日光,見他們還沒挖出來,就說:“你們快迴去吧,這樣太冒險了。”


    商丘又是“唰唰唰”幾鏟子,一下撞到了什麽鐵塊一樣的東西,使勁刨開一看,真的是一直斷手!


    那斷手被詛咒纏縛著,變得硬如鐵,猙獰的青筋暴突。


    天乙貴人一點兒也不嫌棄,趕緊把土裏的斷手抱起來,說:“快歸位!”


    他說著,斷手白光一現,斷手的鬼魂就歸位到了“肉/身”上。


    他們的目的就是挖墳,馬上就要天亮了,趕緊跳上車,商丘開車,往家趕去。


    謝一說:“那個趙乾,咱們不能這樣放過他。”


    商丘笑了一聲,說:“趙乾的命格很兇,而且還私自關/押神明,現在神明離開了,你覺得他還能撐多久?我們不需要做任何事。”


    謝一也覺得,的確有道理。


    這下謝一家裏住進來一個神明,而且還是最最最吉祥富貴顯赫的天乙貴人,商丘的公/司瞬間就接了幾個大合作,市場價值飆升,與此同時,趙乾的公/司傳出各種醜/聞。


    多家公/司和趙乾停止合同,趙乾的公/司根本運轉不起來,馬上就要麵/臨破產,商丘直接用一元錢收/購了趙乾的珠寶公/司。


    當然,一元錢是收/購,還有很多債務需要商丘替趙乾的公/司還,不過商丘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那些終止合同的合作方聽說趙乾的公/司易主了,變成了商典集/團的老總,立刻又恢複了合同,這樣下來,商丘不但不需要替趙乾還債,簡直是就是空手套白狼。


    商丘瞬間名聲大噪,比之前更加有名了。


    天乙貴人說謝一要生了,沒幾天,可是謝一壓根沒感覺,連肚子都沒什麽變化,別人懷/孕總要鼓/起來,謝一感覺自己一點兒肉也沒長,畢竟每天吃不了太多,還是會覺得油膩或者腥氣。


    因為謝一要去上班的緣故,商丘又不放心,所以商丘決定讓天乙貴人跟著謝一。


    天乙貴人是神仙,而且還有一點治愈能力,像是個小天使一樣,又知道謝一什麽時候生,跟著謝一簡直有備無患,再好不過了。


    天乙貴人就用障眼法隱身,天天抱著斷手,就跟懷裏抱著抱枕一樣,跟著謝一上班,謝一坐在辦公桌前辦公,設計廣告,天乙貴人就抱著斷手在旁邊一臉認真的看。


    陳思是看不見天乙貴人的,但是塗九弦壓力很大,倒不是以因為天乙貴人長得麵目可憎,正相反,天乙貴人長相精致漂亮,透露著清爽和可愛,讓人過目不忘,他穿著小白袍,披散著頭發,像是精致的娃娃一樣。


    可是天乙貴人懷裏總是抱著一隻很可怕的斷手,別人隻要靠近天乙貴人,那斷手就會很兇,特別戒備,跟忠犬一樣。


    因為最近商典集/團的價值翻了不少,商丘總要兩邊跑,這邊隻是一個小公/司,商丘的重頭還在商典集/團,今天中午又在商典集/團迴不來,給謝一打了一個電/話。


    謝一聽他總是來迴跑,一邊和自己打電/話,還一邊簽合同,身後有秘/書不停的說著今天的安排,幾乎半個小時一個場,聽起來就累。


    謝一說:“你不用趕迴來,我中午和陳思他們去吃飯,你放心,沒事兒,也沒什麽不舒服。”


    商丘怕他最近要生,所以非常擔心,謝一倒是覺得沒什麽。


    謝一跟商丘通著電/話,就端起咖啡杯,準備去休息間倒杯咖啡,天乙貴人見謝一要走,立刻抱著斷手跟上去。


    他們進了休息間,商丘囑咐他中午吃點營養的,這才掛了電/話,謝一把手/機放在一邊,準備弄點咖啡喝,免得犯困。


    不過咖啡機似乎出了些問題,低頭一看,原來是電源掉了,沒插牢固。


    謝一蹲下來想去弄電源,天乙貴人連忙說:“別蹲下別蹲下,別壓了金烏寶寶。”


    謝一:“……”


    天乙貴人蹲下來,不過櫃子後麵地方太小,他的手夠不著,不夠長,於是天乙貴人機智的把斷手抱過來,自己舉著斷手,讓斷手去插電源。


    謝一心想,原來斷手這麽多功能。


    就在這個時候,“哢嚓”一聲,休息間的門被推開了,有人從外麵走進來,原來是洪主管。


    謝一看到洪主管剛要問好,畢竟洪主管是上司,結果就看到洪主管手裏沒拿杯子,而是拿著……


    一支古董手杖。


    謝一頓時腦子裏“嗡!!!”的一下,那手杖分明就是趙乾家裏掛著的手杖,不止如此,一股劇烈的不安和恐懼感,猛地席卷向謝一,謝一眼眸一縮,眼神有些失焦。


    這個時候天乙貴人也聽到了聲音,他還蹲在地上,抬頭一看,頓時看到了手杖,還有洪主管,臉色都白了,說:“謝一!謝一!是他!他就是小偷!”


    趁著別墅失火,偷走手杖的人,竟然就是洪主管!


    洪主管臉上掛著獰笑,大跨步走過來,天乙貴人是吉祥神,根本沒有什麽戰鬥力,他懷裏的斷手頓時暴起,衝過來就要攻擊洪主管,洪主管獰笑一聲,手一縮,將手上的桃木念珠一退,迎著斷手扔過去。


    “呲——!!!”一聲,斷手瞬間被灼傷。


    就這個空當,洪主管已經笑著走過來,“嗤!!!”一聲,雙手一分,那古董手杖竟然是中空的,一下就拔開了,裏麵藏著一根白色的……長矢。


    “轟隆!!”


    謝一的腦子感覺要炸了,紅色的弓,白色的箭……


    他的腦海裏有什麽東西在沸騰著,天乙貴人/大喊著,謝一卻聽不到,洪主管已經手執長矢衝了過來,提起長矢,發狠的一下紮向謝一的眼睛。


    “嗬!!!”


    謝一猛地抽/了一口氣,身/體也下意識的躲閃,“嗤!!”一聲,隨著謝一的痛唿聲,白色的長矢猛地紮進了謝一的肩膀裏,鮮血頓時滾了下來。


    洪主管獰笑著,使勁一抽,將長矢拔/出來,快速舉起,第二次紮向謝一。


    “謝一!謝一!!!”


    天乙貴人/大喊著,謝一耳朵裏卻嗡嗡作響,聽不清楚。


    “太一……”


    “太一……”


    就在洪主管獰笑著紮下第二箭的時候,謝一猛地從混沌中睜開雙眼,黑色的眸子瞬間爆亮,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深夜食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生千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生千葉並收藏深夜食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