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耳垂邊的唿吸越來越近越來越灼熱,接著便是柔軟的唇瓣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觸。我稍稍轉了轉頭以避開他親昵的動作,可得到的卻是他大掌一緊後愈加貼近的身軀和唇瓣。

    他開始用臉頰磨蹭起我的耳朵,右手按住我的額頭不容我動彈,然後便試探性的用唇瓣在耳垂上若有似無的親吻。我伸手拉住他的衣領往後一拽,卻沒料到他竟然張嘴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痛的我叫出了聲。

    賀蓮臣聽到後得意的一笑,接著伸出溫熱的舌頭細細的舔舐了起來,那種濕熱柔軟的感覺讓我不自禁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試著使勁晃幾下腦袋,卻被他壓製的沒有反抗力。我暗罵了句色胚,接著奮力用額頭撞向他的側臉,等他吃痛放開我時才懶洋洋的道:“時候不早,皇上該去書房看折子了。”

    賀蓮臣捂著臉瞪我一眼,“粗魯!野蠻!”

    我起了身不住的用袖子擦著耳朵,衝他皮笑肉不笑道:“色、胚。”

    他不怒反笑,得意洋洋的道:“多謝誇獎。”

    ……我看著他俊朗的笑容忍不住抽了幾下嘴角,果然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自此中毒事件算是平息了下去,那幫子宮女太監謝天謝地的來我這裏感謝了一迴。我敏感的察覺有個小太監看我的眼神有些忐忑,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的離去。我感歎了幾下,說起來能怪誰,一顆棋子而已,死了沒多大損失不死也沒多大特殊用處。當然,這些都是對於我們來說的,對於棋子本身和在乎棋子的人來說,他就不單單是一顆棋子。

    重要不重要,看之於誰而已。

    我因為食物中毒的事情身體虛弱了下來,想當然這就又給了我休息的時間。我不用再貼身陪在賀蓮臣的身邊,不過他卻會每日下午都抽空來我這裏坐坐。至於做什麽……恩,不予評論好了。

    這天早上我正靠在床上看著賀蓮臣給我帶來的野史,在安靜的房間裏內我翻動書頁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聽覺裏似乎出現了有別於翻書聲的響動。我放下書冊皺起了眉,可當我專心聽的時候那聲音卻又沒有了。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剛拿起書時卻又到了那種聲響,雖然輕微,雖然若有若無,卻的確存在。

    我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剛掀開被子想下床卻猛的縮腳跳迴了床上。我瞪大了眼睛盯著床下一挪一挪的東西,天,下了一次毒害不夠,這次竟然又弄了條蛇?還真是沒完沒了啊。

    我微眯了眼睛,接著撩起袖子做了個叉腰的動作。恩哼,蛇,老實說,我還真不怕這冷血的玩意兒。不就是看準七寸往死裏掐麽,今兒我就讓他們看看什麽叫遇鬼宰鬼撞蛇掐蛇。

    我虎視眈眈間那長著靈巧三角的黑蛇已經順著床欄遊了上來,我邪邪笑了笑,剛準備甩手大幹時門卻聽的門外有人大聲喊道:“阿藍,我進來了!”

    那蛇原本慢吞吞的動作在受到這聲驚擾後便弓起了細長的身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向我衝來。我甩手將書往它砸了過去,邊還忍不住的“呸”了一聲,好你個賀星彥,故意來害我的不成!

    黑蛇被書砸到之後情緒分明高昂了很多,衝我恐嚇般張了張嘴巴,似乎要我看清楚它嘴裏那兩顆尖細而惡毒的利牙。我敏捷的跳下床,在它躍身衝我飛來的時候側身閃開並伸手對準它的七寸掐了下去,而後便是得意洋洋的加重了力道對它溫柔的道:“為毛你要欺負我呢,為毛,為毛……”

    我耍把戲間門也被賀星彥推了開來,接著便聽他大聲叫了一句,“小心!”

    我反射性的往前躍了一大步,迴頭時便看到一條青蛇被星形的短鏢射中,鮮血把地板染紅了一小塊。

    賀星彥還保持著射鏢的姿勢不動,目光呆滯而無神。在看到我手中的黑蛇時他終於露出了狠絕的神色,走到我身邊直接用鏢將黑蛇的腦袋割了下來。做完這一切後他才猛地抓著我的手道:“剛才,剛才幸好我射中了……”

    我當然知道他要表達的是什麽,剛才幸虧這個孩子救了我,不然我躲了黑的這一隻也逃不出青的這一條。於是我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是啊,多虧了你。”

    賀星彥的表情還是有些發愣,他咽了咽口水道:“我……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怕蛇?”

    我搖了搖頭,接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道:“你比它們要厲害。”

    賀星彥的眸子稍稍亮了一些,“我,我一見到蛇就動也動不了……”

    “那也隻是以前。”我笑笑,“你看,你贏了它們。”

    賀星彥的視線在自己的手和地上的蛇之前來迴移動了幾次,接著定在了我的臉上。他有些疑惑的問:“我……真的贏了它們?”

    我用袖子擦了擦他手上的血跡,開玩笑的道:“難道現在站著的不是我們?”

    “站著的是我們。”賀星彥斬釘截鐵的道。

    我輕笑,拉住他的手道:

    “站到最後的,就是贏的人。”

    賀蓮臣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我將手上染血的賀星彥半摟在懷中,袖子上沾著些許血跡,而地上躺著的是上兩條死蛇和兩攤血跡。他俊臉在一瞬間染上焦急,大步上前一手抓住一個人道:“誰受傷了?”

    我看著他眸裏真切的著急忽然就有些感動,“我們都沒事。”

    賀蓮臣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們好幾番,接著眸子裏的金色便濃了起來。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沉聲道:“星彥,先帶她去你的房間裏,再叫人將這間屋子好好檢查檢查。”

    賀星彥點了點頭,“是的,皇兄。”

    賀蓮臣緊抿了嘴唇轉身離去,連背影都隱約透了股怒氣。

    賀星彥扯了扯我的袖子,忐忑的道:“皇兄……生氣了?”

    我嚴肅的點點頭,“不是氣我們就好。”

    他這才笑笑,不過在看到蛇屍後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拉著我走了出去,“先去我那裏吧。”

    我失笑,果然還隻是個孩子,“好。”

    我和賀星彥走到門口時卻正麵迎上了匆忙而來的曲公公,曲公公半遮著嘴巴驚訝的道:“九皇子,你們這是……”

    賀星彥冷聲道:“叫人將這屋子好好檢查檢查,別是生了蛇窩才好。”

    曲公公的臉色有些難看,“奴才遵命。”他又焦急問道:“九皇子可知道皇上現在在哪兒?”

    賀星彥道:“何事?”

    曲公公翹著蘭花指,皺著細眉道:“雲澤的使者正在殿裏等著皇上呢,找不到人可怎麽辦~九皇子可知皇上去了哪裏?”

    我想了下便將賀蓮臣往曲公公那便推了推,“曲公公帶著九皇子去整理下吧,我去找皇上就好。”

    曲公公揮了揮手,“還不趕緊給我去!”

    賀星彥淩厲的看了他一眼,看的他收迴了手訕訕的對我道:“人正等著呢。”

    我拍了拍賀星彥的肩膀,“我去找你皇兄,你先去吧。”

    賀星彥皺眉,“你知道皇兄去哪裏了?”

    我半斂了眼瞼,賀蓮臣去的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宓妃的宮殿,不是嗎。

    我到宓妃的宮裏時沒見著一個宮女和太監,於是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賀蓮臣定是怒氣衝衝的來了這裏,然後揮斥了所有的下人,準備和宓妃好好的算上一賬。

    我沒

    來過宓妃的宮殿,可幸好宮中的格局都差不多,所以我輕易的就找了她的臥室。我剛走到門邊想要敲門時卻聽得裏麵宓妃泣聲問道:“蓮,你說過的你隻愛我,可是你現在卻為了這個賤人來質問我,她到底有什麽好!”

    我敲門的那隻手頓了頓,隻聽到賀蓮臣一字一頓的道:“她好不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朕在乎她,比任何人都在乎。”

    五三章

    “她憑什麽讓你在乎!”宓妃提高了嗓子道:“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丫頭!她有哪點值得你去這樣對她!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經有多好嗎,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說到這裏宓妃的聲音帶上些許淒楚。

    賀蓮臣的聲音低沉冷漠,“她有什麽好,朕不必和你解釋。至於朕和你……宓兒,你難道還不明白,那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什麽叫做過去?”宓妃的聲音帶著不解,“怎麽可能過去呢,蓮,我們曾經說過會是彼此的唯一,我們說過會陪著對方一起變老,我們說過會隻愛對方,不會愛上別人。”她情緒微微有些失控,“可是你現在卻和我說我們已經過去了!你說你在乎她!在乎一個別國來的女人!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能這樣?”

    “朕為什麽不可以這樣?”賀蓮臣淡淡的反問:“宓兒,你莫非忘了,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約定?”

    “我……”宓妃哽咽,“我知道你還在介懷這件事情,可是蓮,你知道的,我不想和禦翔定親,我愛的人一直是你。但是我有什麽辦法,我不能抗旨,我沒有能力不去接受這麽親事……”

    “宓兒,朕懂得。”賀蓮臣語氣帶笑,卻有些諷刺,“朕與你投緣如何,口許將來又如何,你貴為丞相之女,自然是須人中龍鳳來相配。朕也不過隻是一個瞎子,在丞相眼裏又怎麽配的上你?”

    “蓮,你又何苦說這些話來貶低我,我和禦翔之前什麽都沒有,難道這還不夠嗎?”宓妃的語氣楚楚可憐。

    “哈哈哈。”賀蓮臣開懷的笑了幾聲,接著卻極嘲諷的道:“宓兒,你以為朕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是你和禦翔之前沒什麽還是禦翔不想和你有什麽?”

    “蓮……”

    “宓兒,希望你能明白,朕不是當初的賀蓮臣,你也不是以前的林宓兒。有些事情朕不想說的太清楚,而你,最好給朕適可而止。”賀蓮臣的語氣變得強勢迫人,“如果還有下一次,別怪朕不念以前的情分。”

    “蓮!”宓妃大聲叫道:“你若是真如你所說般對我毫無情分,那你又何必娶我!”

    “朕為何娶你,你能不知?”賀蓮臣緩緩的道:“你已經得到你所要的,如此便可以了。”

    “那麽你呢,”宓妃嬌笑了起來,“你得到你所要的了嗎,你知道我有你想要的東西,難道你放棄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隻要你殺了那個女人!”

    “宓兒。”賀蓮臣絲毫不被威脅,氣定神閑的道:“為什麽你總是對自己這般自信?你有朕想要的東西又如何,朕不是非要不可。還有……”他忽然就變得陰森低沉,“你最好將你的念頭徹底的從腦子裏抹去,不然朕會在你下手之前先了結一切。宓兒,你記住,你能給我的,她未必不能。而她帶給我的那些,絕對是你還有其他人永遠都做不到的。”

    “賀蓮臣!”宓妃接近崩潰,“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看,你看這個娃娃,這是你在我七歲生辰時親手做給我的。你明明什麽都看不見卻為了我去做木娃娃,你那時手心被木刺紮的全是血,手指被錘子砸的都腫了。你說過這個娃娃就像你一樣會一直陪著我,你說過的……”

    有什麽東西被打落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賀蓮臣冷淡的道:“宓兒,朕說過的話不想再重複,你想的通也罷想不通也罷,好自為之。”

    屋內有腳步聲響起,我連忙躲到了柱子後,大氣不喘一聲。腳步聲漸漸離去,賀蓮臣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我剛想偷偷離去時卻聽的屋內一陣摔杯子砸東西的聲音。那未關上門的屋內宓妃正怒紅了一張俏臉憤恨的掃落桌上的東西,水眸淚光隱隱。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她咬牙切齒,“憑什麽她得到你的寵愛!你愛的人明明是我,隻能是我!安柯藍,我不會放過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嫉妒的女人果然恐怖,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宓妃怨氣十足的說完這番話後便低頭看向地上一個相當粗糙的木偶,她眼內迅速閃過了冷光,彎下身子撿起了……

    我皺眉,她撿起了木偶身邊的盒子,而不是木偶?

    宓妃的臉上有些猙獰,她突然就對著盒子笑了起來,接著翻過盒底按了下什麽東西,盒底便出來了一個夾層。宓妃從夾層中拿出了一張東西緊緊的握住,冷笑的低語道:“蓮,我有你要的籌碼,你贏不了的。”

    我背靠著柱子眯起了眼睛,原來宓妃一直這麽勝券在握是因為雲戰的寶圖在她

    的手裏……這下,真的是夠亂的了。

    我迴去的時候裝作氣喘籲籲和焦急的詢問曲公公皇上迴來了沒有,曲公公責怪的看著我道:“皇上早就迴來了。真是的,要靠你找人怕是雲澤使臣的頭發都要等白了。”

    我賠笑,“公公見諒,奴才不是對這宮裏還不大熟悉麽,奴才笨,老是忘了路。”

    “下迴可不能這麽著了,得學著機靈點兒。”曲公公睨著我道:“雖說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可這宮裏該學的該懂得你也不能忘了,不然最後吃苦的是你自個兒。”

    “謝謝公公教誨,奴才懂了。”

    曲公公帶我去了剛被安排的地方後就走了,我洗漱換衣之後才有空好好想剛才發生的那些事。宓妃手中有雲戰的寶圖,賀蓮臣娶她是為了寶圖,現在為了我和她起衝突……

    “你能給我的,她未必不能。而她帶給我的那些,絕對是你還有其他人永遠都做不到的。”

    我似笑非笑的把玩著茶蓋,賀蓮臣,你的這句話,又是何意?

    沒多久後小順子就來傳話說賀蓮臣要我過去服侍,我還是和往常一樣去了他的書房,進去後便見他濃眉緊皺,似是有什麽煩惱和疑惑的事情。我走到他身旁,“皇上。”

    他抬眸,方才的複雜神色被掩去,他指著一封金色的請柬道:“你可知這個是誰給朕的?”

    我瞧了瞧那請柬上的圖案,“雲澤……?”

    “你可知這裏麵寫的是什麽?”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請柬上劃動,隨意的道。

    我想了想,無奈的道:“皇上也太看的起我了,我自認不能透視。”

    賀蓮臣輕勾薄唇,俊目裏滿是笑意,“這裏頭說的可是件喜事,蘇祁,後日登基為帝。”

    我神思微恍,七哥……不,是蘇祁,雲澤的蘇祁。我淡淡笑了笑,他終是平了內亂成了贏家,我的七哥,從來不是等閑之輩。

    “朕這裏還有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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