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王子韓眼睜睜地看著白司緩緩地蹲了下去,伸手在落葉堆中尋找著什麽。


    終於,他從草堆中摸出了一塊黑色的木牌,上麵寫著淩雲風三個字。


    “竟然是淩師弟的令牌!”王子韓激動地老淚縱橫。


    “沒錯,這上麵還有燕師弟的真氣,他似乎是刻意把這令牌留在這裏給我們指路的。”白司望著令牌上殘留的真氣,這也正是他能夠發現令牌的原因。


    燕瑾瑜還是給他們留下了線索。


    “我知道,這條路過去是墜龍城。”徐仙指著令牌所在的道路。


    “墜龍城?”


    “我們趕緊過去找他們吧!”既然得到了燕瑾瑜的消息,又知道了燕瑾瑜他們的下落,王子韓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他們匯合。


    “不可。”


    “不可?”王子韓側過頭,聽見這兩個字是從白司的口中發出的。


    “既然羅刹堂在追殺淩師弟,那麽燕師弟他們很有可能也陷入了危險之中。如果是尋常的殺手還好,但若是四大護法,你覺得你能打贏哪一個?”白司瞟了一眼王子韓。


    王子韓頓時語塞,不是白司瞧不起他,而是他確確實實誰都打不過。


    四大護法中最弱的紅狗也是金仙巔峰的存在。


    “所以我們得有人迴去先報信,好歹也得將情報先帶迴去,然後再找增員。”白司考慮周全。


    “那好,你和徐仙師弟先迴山匯報,我去支援他們。”王子韓很是著急,他們中唯有他是金仙實力,所以保護師弟他義不容辭。


    “你?”白司嗤笑一聲,“你去墜龍城怎麽找他們?是站在城門口還是滿大街地喊?你和師弟迴天山派匯報,早些派人來支援我們,我盡快去墜龍城找到師弟妹們,看能否把他們安全帶迴昆侖境。”


    王子韓沉默了一下,雖然白司隻有下仙實力,但是他畢竟是修煉神識的修仙者,總比他在墜龍城滿大街地找他們好。


    “也好,師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現在立馬迴天山,明日,最遲後日,一定會帶人來支援你們。”王子韓在心裏估算了一下,他們此行迴天山要一日,援兵再來又要一日。


    “好,我一定會帶著他們堅持到你們過來。”白司鄭重地點頭。


    他和王子韓拜別,禦著劍朝著遠處墜龍城的方向飛去。


    “師弟,你們可一定不能出事啊!”王子韓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暗暗說道,也和徐仙一起各自禦劍朝著天山派的方向飛去。


    他們剛剛離開不久,城外的樹林裏走出一隊馬車,車轎上坐著一個人,此刻正用幕簾遮著,看不出他的來頭。


    “嘿,想不到天山派的弟子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裏,昨晚的騷亂他們並未出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聖佛珠而來的。”車轎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竟然是位老者。


    “哈哈哈,那昨晚你們唐門的人又跑到哪裏去了?不也是躲在某個角落裏當縮頭烏龜嗎?你們唐家就這麽點實力也想和我們尹家爭搶聖佛珠?”


    老人的話音剛落,對麵的灌木叢中又走出了一隊馬車,一個約莫四十,英姿颯爽的女子正身披鎧甲坐在馬背上,她便是尹家的現任大家長


    ,尹城月。


    “哼,說的好像你們尹家站出來了似的,不也一樣躲得遠遠的嗎?”馬轎的帷幕被掀開了,正是昨晚和尹城月爭搶聖佛珠的老唐頭。


    “哼,我們那是沒辦法,誰讓我尹家傾盡全力培養出來的一個絕世天才叛門而逃了呢?”尹城月冷哼一聲,她臉上的神色絕不好看。


    “嘿,你怎麽不說我唐家當年傾盡所有打造出來的堪比寶物的寒火扳指被那群南宮小兒搶走了呢?否則我唐家怎會淪落至此!”唐必德也不甘示弱,他們兩人看上去是來比慘的。


    “那也隻能怪你唐家沒本事去找南宮家的人算賬了!”尹城月譏諷道。


    要知道現在的南宮力可是半步太和仙的存在,想去找他算賬,唐必德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啊!


    “所以說尹大家長是想看看小老兒的實力嗎?”唐必德也不生氣,他從轎子裏飛出,輕輕落在轎頂。


    “樂意之至。”尹城月話音剛落,兩跨在馬上用力一夾借力飛起,手中的長劍應聲出鞘朝著唐必德飛去。


    “家主!”架著馬車的仆人忍不住喊了一聲,望著撲麵而來的寒劍,普通人唯有感到害怕。


    “不必驚慌,你駕好馬兒便好!”唐必德朗聲笑道。


    他隻隨意一揮手,袖袍中就飛出了無數寒光,它們朝著尹城月直逼而去。


    唐家擅用暗器,而這一招也正是唐家的絕學,萬樹飛花。


    所謂萬樹飛花就是將身上所有的暗器在同一時間射出去,有如一萬棵樹同時開花,落葉,令人眼花繚亂。


    “流星斬月劍!”尹城月冷喝一聲,她的手腕輕輕翻轉,劍似流星一般輕快,快的讓人看不清它妖嬈的身姿,無數的暗器都在一瞬間被彈射開來,插在了周圍的樹幹之上。


    “看來唐家主兩百多年的修為也不過如此啊!”尹城月放緩了手中的劍,嘲諷道。


    唐必德沒有迴話,隻是輕輕笑著。


    尹城月從他的笑意中感到一陣冰寒,原本已經所剩無幾的暗器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那是一柄長約一尺的短劍,頭尾細長,腰腹飽滿,正旋轉著如閃電一般朝著自己飛射而來,暗藏殺機。


    尹城月察覺地出這枚短劍絕不尋常,慌忙將劍護到自己麵前,想要擋住這柄短劍。


    碰的一聲,短劍刺在了她手中的長劍之上,生生停止了動靜。就在下一秒,它突然爆射而開,化成了無數飛針,朝著四麵八方射開。


    尹城月見勢不妙隻得倉皇後退,好不容易才躲過了這些銀針的圍剿,可是她的臉上還是被一根銀針擦過,流下一道淺淺的血漬。


    “玄仙!”尹城月在馬上坐定。


    “沒想到老唐頭閉關二十年餘年終於還是突破到了玄仙啊!”尹城月冷笑道。


    “是啊,誰讓我唐家弟子不爭氣,讓我不得不再續上一段時間的性命啊!”唐必德歎了口氣。


    要是唐家的子弟爭氣,也不至於讓南宮霸天和南宮霸業搶走那寒火扳指。


    如今的四大修仙世家,以南宮家為首,道門其次,混的最慘的就莫過於唐門和尹家了。


    他唐門還好,好歹還有他這麽一個半個身子都快進棺材才好不容易到玄仙的家主。


    可是尹家就更慘了,六十年輕好不容易培養出來一個天才,剛入玄仙巔峰就跑了,現在的尹家家主尹城月,她的實力隻有金仙巔峰。


    “不過這聖佛珠,怕是我們兩家都得不到了。”尹城月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譏笑。


    她們都是可憐人,又何必去互相嘲諷呢?


    “是啊!”唐必德也歎息了一聲。


    “唐家主知道今年升仙大會要提前召開的事情了嗎?”尹城月猶豫了一下。


    “知道了又何妨,升仙大會一直是四大門派才能參與的競爭,和我們這些小門派有何關係。”唐必德自然收到了書信,但是他對這升仙大會並不關心。


    因為曆年來的升仙大會都隻是四大門派之間的角逐而已。


    “那可未必,今年的升仙大會可能關係到我們尹家和你們唐家能否再躋身四大修仙世家了。”


    “什麽!”唐必德臉色一變,唐門在他手上這一輩,連四大修仙世家的名號也要不保了嗎?


    “看來唐老家主還真是沒有上心啊!今年的升仙大會提前是由玄劍宗宗主葉孤天提議的,蜀山清虛道長和碧空穀的法葉大師都同意了。此外葉孤天還提出了一個建議,就是這次升仙大會,江湖中的大小門派都能夠參加。”尹城月緩緩地說道。


    “這葉孤天,他究竟是要幹什麽!”唐必德氣急敗壞,依照唐門現在的實力,他們可能連江湖中的二流門派都未必競爭的過。


    “如果我沒有猜錯,玄劍宗是要想對天山派動手了。”尹城月歎了口氣,“尹家的線人報告,前不久葉孤天去了一趟天山派,迴來的時候就開始籌措提前升仙大會的事情了。想必今年的升仙大會怕是要顛覆半個修仙屆了,我們尹家和你們唐門,怕是隻能作為一個犧牲品了。”


    “胡扯!我唐門才不想作為一個什麽犧牲品,唐門的基業絕不能葬送在我的手中!”唐必德雙眼瞪地溜圓。


    “眼下隻有一個辦法,能夠解決我們兩家的燃眉之急。”尹城月的表情神秘莫測。


    唐必德一聽還有機會,慌忙抬起頭來。


    “什麽辦法?”


    “那就是合作,尹家與唐家的合作,我們兩家需要聯姻。”尹城月緩慢而堅定地說道。


    “聯姻?”唐必德不解。


    “你也知道,光從實力和財力上來看,我們尹家和唐門都沒有實力在占據著四大修仙世家的名號,所以唯有聯姻,強強聯手才能有一線生機。哪怕隻能保住一脈,無論是你唐門還是尹家,都是有利無弊的。”尹城月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了修仙世家的榮譽,為了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他們隻能出此下策了。


    “好吧,好吧!”唐必德痛心道,他沒有想到昔日風光無限的唐門,竟然要通過聯姻,才能保住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


    “我有一長孫,名叫唐元,年芳二三已經是化神期了,不日便可飛升成仙。”


    “尹家有一小女,今年二十一,如若唐家主不嫌棄,我便將小女許配給唐元如何?”


    “如此甚好,數日之後,我便派人帶上聘禮,去青州。”唐必德從花架上落下。


    他們二人剛剛分明還劍拔弩張,此刻就已經準備喜結連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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