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一行人抬著棺材到了一個小院裏,雲悍隻相暗中跟著他們一起去炸鬼子的靖國神廟,也不進院裏去相見,便尋一棵大樹跳上樹梢,突地聞到一股惡臭,雲悍是鄉俚少年,聞出來是毛坑大便的氣聞,向下看時,隻見地方放了一個長方形的木合子,象一個內槨卻又薄了許多,王長生正提一個糞桶,將此上好的黃白之物倒進那木合子裏,嗡聲問道"三叔,你這盒子可作嚴實了,會不會漏出來?"他身邊上一個老頭兒道"都拿桐油石灰抹過,保證不會漏,長生娃,這棺材裝了屎,這麽大個味兒,隻怕混不進城去。"孫劍鋒道"我們還要裝個死人進去,死人的味同人屎的味差不了多少,鬼子不會主意的?"那老頭道"哪裏來的死人?"王長生道"你不要管。"那老頭輩分比王長生高,也不怕他,又羅嗦道"你們要炸鬼子,裝上炸蛋也就行了,這又是死人,又是人屎,有什麽用?"孫劍鋒道"大爺,這麽跟你說吧,比方說,我打你一巴掌,你生不生氣?肯定生氣,我如抹你一臉屎,你也會生氣,但肯定比打一巴掌更氣,是不是?"那老人道"隻怕未必,我聽人說,日本人與眾不同,連屎也吃"眾人哈哈大笑。王長生把兩桶黃漿灌進那木盒子,幾人彎腰一起動手,把那木盒子抬進棺材。
又過了一陣,聽得遠處人聲響起,隻見幾個大漢抬著一個破轎子神神秘秘的走了過來,打門進了院子,王長生問"王功德,找到沒有?"那帶頭的漢子雲悍也識得,也是猛龍軍的人,他道"叔,死的不好找,找到一個半死不活的"
眾人七手八腳,叢較子裏裏撈出一個人來,卻是一個鬼子,隻是這個鬼子更多的象一個鬼而不象一個鬼子了,他渾身爛泥,骨瘦如材,眼珠兒也深陷下去嘴皮上全是血口子,好象還差一分鍾就會餓死的樣子。孫劍鋒道"怎拿到個活的?爛蛇灣裏還真有走丟了的鬼子沒死?都成野人了"王功德道"死的不好找,那林子裏野物多,死的都喂了野物,我們在林子裏找了幾天也沒找到一個死鬼子,恰好昨天那劉二杆子帶幾個偽軍,也進林子裏來找失散的鬼子,這夥偽軍運氣好,一下子就找到這個要掉氣的鬼子。我們幾個一下子衝過去,搶了這個鬼子就跑。"
王長生道"真好運氣,活的更好,比死的更管用。"孫劍鋒道"不行,活的鬼子不能用棺材來裝,也不能送往靖國神廟。"王長生道"三猴子,你把他殺了"三猴子看了看地上倦作一團氣息奄奄的鬼子,道"為啥要我殺?"王長生道"這個鬼子都快死了,我們是大人,殺之不武,你是小孩,你殺他正好"三猴子道"我殺之也不武,我不殺"那老頭道"這鬼子也就最後一口氣了,裝時棺材裏,悶幾個小裏也悶死他了。"王功德道"叔公說的是,叔,快一點,劉二杆子那夥人,還在屁股後追,說不得什麽時侯就來了"
王長生伸出大手,將那鬼子提進棺材裏,孫劍鋒等人一起動手,合上棺材蓋子,打上六角釘,眾人抬了棺材,急急向縣城走去。
不一會兒進了東門,那守城的偽軍攔住棺材,叫道"格老子的,乍把死人往城裏抬"孫劍鋒上前低聲笑道"總爺,你說話客氣點,這可是皇軍的屍體。"那偽軍嚇了一跳,雙足一合向棺材行個軍禮,王長生走過去,把一個大洋塞進那偽軍手心裏,道"總爺,有財大家發。"那偽軍揮手道"快快的送靖國神廟裏,找小田太君,能得三十個大洋,你狗日的些,好運氣啊"王長生一夥抬著棺材進了城。雲悍正要跟過去,走到城門口邊下,那偽軍突地一把扯住他,叫道"你不能走"
雲悍嚇了一跳,喑想他看出我的本來麵目了,又想絕不可能,自已這個裝扮,便是孫劍鋒王長生一夥也認不出來啊。幾個都是行人,雲悍不敢亂來,彎腰笑道"老總,我是良民,我是好人啊"聲音也有些打顫。
那偽軍拍了拍他的背,道"不要怕,找你有好事,我們團長找你啊。"說完拉了雲悍就走,走不多時進了一條巷子,後麵卻是個清靜雅致的小院,雲悍尋思要不要將這家夥打倒,突聽聲後一人大聲叫道"啊,活神仙,可見到你了。"便見劉二杆子大步叢身後跑了過來。那帶雲悍進來的偽軍道"報告團坐,屬下按你的命令,把這位先生找來了"劉二杆子道"好,好,你去跟幾拔守城的弟兄們說,人找到了,不要跟別人說老子在找什麽人。"劉二杆子扯著雲悍進屋,高聲叫"秀芬,來客人了"便見一個二十出頭白淨婦人引了出來,慟慟的看了看雲悍,又迴裏屋去端了荼水出來。雲悍看這婦人年歲隻怕比自已還小,長得又漂亮,想來必是給劉二杆子強占得來的,心下有些著急,這時孫劍鋒他們隻怕快到了靖國社廟,他們去炸鬼子的廟子,有極大的風險,自已得立時去保護他們啊。心中拿定主意,得打昏這劉二杆子就走,隻是不知他這家中有多少人,還不敢貿然動手。
那劉二杆子拉了雲悍坐下,突然叫道"活神仙,你救我啊,我有大難啊"雲悍道"你有什麽難?"劉二杆子道"神仙,昨日蒙你指點,我帶著一隊人進老林子裏找鬼子,還真找到一個,我正要殺了這鬼子,突然來一夥人,搶了就跑,你也看出來了,我是幹著安國軍的差事,但我是身在貢營心在漢,也是真心抗日的,這下完了,那小鬼子如迴到鬼子窩裏,鬼子非來殺我不成
雲悍閉目卡指算了一秒鍾,道"你放心,搶那鬼子的,不是鬼子的人,也是抗日之人。"劉二杆子喜道"當真"雲悍道"你眼前有一難,我當用法為你破之,你且說你這宅子裏有幾人?"二杆子道"我才娶的秀芬,隻我倆人"雲悍喃喃著"一陰一陽,說雙不雙,說獨不獨,我且看看你的睡房朝向。"劉二杆道"好好,請跟我來"帶了雲悍進了臥室,雲悍也不去細看,道"有一難,是你想也想不到的"伸手拿住劉二杆子的雙手剪到背後,解下帳上的紅繩綁了,拿起床上的毛巾塞個滿嘴滿牙,劉二杆子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已被雲悍塞到了床下。雲悍收拾了二杆子,正要出去找那婆娘,一發收拾了,突聽得腳步聲響,隻見一條大漢騰騰地走了進院來,雲悍急轉到帳後,看那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安國軍司令劉大寶。
那劉大寶低聲叫道"秀芬,死那裏去了"那婦人神色慌張的跑出來,劉大寶上前一把抱住,伸手就往裏衣裏摸,那婦人又急又怕,卻不敢叫,劉大寶道"怕什麽,又不是第一迴了。"抱了那婦人向睡房裏走來,那婦人低聲叫道"他迴來了"劉大寶也是一驚,失手將那婦人放下,叫道"二杆子迴來了?"那婦人理了理頭發,道"剛才還和一個算命的在這裏,一眨眼不知死那裏了"劉大寶嘻嘻一笑,道"秀芬,你嚇老子來著"伸出手又去摸那婦人身上的重要部位。那婦人急向屋裏退,道"你快走,他真的迴來過"劉大寶伸手解腰帶,道"浪貨,你舍得叫我走?咱們快活一會,也不要多少時間"那婦人見他邪火難遏,又怕劉二杆子來撞見,道"不能在這裏,你先出去,到老地方去等我,我立馬過來,就說是出去買菜了"劉大寶伸出手又捏了兩把,道"快過來,別讓老子等得心急"說完出去。那婦人心中忐忑,四下房裏尋那劉二杆子,喚了幾聲,不見迴應,料來劉二杆子又上街去了,前迴到睡房,仔細梳理頭發,打了腮紅,款款出門去了。
雲悍知道劉二杆子在床下必將家裏這場春宮戲看得真切,心想他和劉大寶結仇,倒是好事。伸手到床下把劉二杆子撈出來,解了綁。那劉二杆子又急又氣,臉色鐵青,木木的坐下,歎道"先生真是神人啊,一進我家門,就知我家門有辱,莫不是你這樣,讓我親眼看見,打死我我也不相信,狗日的劉大寶會做出這種事來,他還是我義兄哩"雲悍道"能當漢奸的人,還講什麽義字,他官比你大,人比你多,這個啞巴虧,你說定了。"劉二杆子呸了一聲,怒道"老子非殺了他,大不了上山當八路"雲悍道"在下這就別過,劉先生,你手裏也有槍,我看你是命大之人,那劉大寶卻是短命之相,這仇你盡可報得。"說完向院外走,劉二杆子坐在床頭發呆,也不相送。
雲悍緊步向東而行,穿街過巷,不多時到了一個小山坡下,那坡上翠柏林立,石階清潔,門拱上寫了幾個漢字,"靖國神廟"兩個日本人一聲青色和服,表情凝重的站在門前,孫劍鋒一夥正抬了那臭不可聞的棺材,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雲悍不慌不忙的拾階上前,近了見那兩個日本人頭上都有介疤,卻是兩個鬼子和尚。孫劍鋒上前道"我們抬的是皇軍遣體,聽說抬到這裏便有償錢的幹活,"兩個和尚急迎了過來,幾裏八拉說著什麽,將那棺材攔下,眾人也聽不懂鬼子和尚說的什麽,隻見稍年青的那個和尚轉頭向裏跑了去,過不多時跑來七八鬼子兵,臉一神色都很悲重,一個隊長樣的鬼子上前用漢語道"裏麵的,真的是皇軍的士兵?"孫劍鋒道"當然是,是我們在爛蛇溝裏遇到的,知道是大日本的士兵,就抬了來。"那隊長喲西一聲,叫手下鬼子兵抬了那棺材進了大門,又對孫劍劍道"你們的大大的良民,請跟我來,皇軍的大大的有償"
雲悍尾在王長孫一夥身後一道進了大門,王長生一夥都有些緊張,也沒注意多了一個人來,那些鬼子也隻當他也是來送屍體的,也不相攔,
院後甚是清靜,滿目蒼翠,四下幾座青磚青瓦的殿堂,都修得極是低短,與日本人的身高相稱,卻極為雅致,有盛唐之風。雲悍四下裏看,見駐在這裏的不過二十來個鬼子,當下放了心。那幾個鬼子抬了那棺材,徑向正殿而行,隻見殿門上寫著幾個大字"東哭殿"幾個鬼子把棺材在殿門前放下,那小隊長指揮著叫眾鬼子拿來鐵條開棺,孫劍鋒向王長孫遞個眼色,王長生幾人走過去,道"太君,這些粗活讓我們來做"一個粗壯的鬼子八格一聲,將王長生推開,那小隊長道"尾致桑,他們是朋友,不可以這樣"他說的是中國話,顯是說給中國人聽的,那屋致小鬼子嘿了一聲,向王長生微微掬躬,王長生向來是受不得氣的,便要發作動手,突見一人推開殿門,坐殿中走了出來。
隻見那人瘦高身材,身著武士服,腰上挎一把武士刀,模樣極是威嚴,雲悍一驚,認得這鬼子便是那日晚教銘和劍術的那鬼子劍術名家騰田剛夫。王長孫一夥不知這鬼子武士的厲害,倒渾不在意,那騰田剛夫伸手摸住了鼻子,嘴裏嘟囔一聲,那小隊長急上前幾裏瓜拉報告,想來是在向他解釋棺材是何物事,那騰田剛夫聽了立時肅然,放下掩鼻子的手,走到棺材前麵,嘴裏叫了一聲,眾鬼子一起動手,將那棺材蓋子起了起來,王長生走上前,趁著鬼子全都凝視著棺材中的鬼子,輕輕的拉響了棺材底下的拉環,拉環連著幾個手榴彈,雖不能將整個靖國神廟炸了,但隻要能將棺材底藏著的幾桶金黃漿炸得滿飛濺就行了。
那騰田剛夫低下身,幾唿將頭伸到了棺材裏,細細看那皮包骨頭的偉大的日軍戰士,睡在棺中的便是那同劉二杆子兩次性命相博的小野,這小鬼子虧得名字中有個野字,在原始叢林中餓了多日,竟還沒餓死。
雲悍看孫劍鋒一夥人不聲不響的向後退,知道棺材裏的炸彈就要炸響,正也要退下,突然啊的一聲,那騰田剛夫發出一聲慘叫,身子猛地叢棺材邊騰越而起,雙手捂住頸子,頸著鮮血長射。
雲悍心中也甚是驚奇,這鬼子是如何受傷的?孫劍鋒一夥隻在棺材中放了炸彈,他卻怎會被刺傷,便見那鬼子對長八格一聲,叢棺材中將那小野撈起扔到地上,怒聲叫道"可惡的支那人"
踏上一足,將那氣息奄奄的小野最後一口氣擠了出來 。
原來那小野鬼子在原始叢林裏給劉二杆子捉住,自知必死無疑,他在林子裏苦挨時日,終日饑腸鹿鹿,頭昏眼花,後來又來一夥人將他搶走,塞到棺材裏去了,小野心裏明白,這些支那人肯定不會輕易害死自已,必然還會開棺。伸手在四下摸索,摸到一顆六角釘,卻是王長孫一夥釘蓋材裏掉了一顆進棺材,這小野知道落到支那人手裏必不得好死,當下緊捏那六角釘,隻等支那人來開棺,就刺死一個算一個,他在棺中挨了良久,知道有人抬了棺材在行走,棺材空氣越來越少,他便慢慢昏迷過去,突然覺得棺材被打開了,新清的空氣直入髒腑,小野猛地清醒過來,隻見眼前有個人頭,也不細看,猛地將手中的六角釘刺進了那人頸中。走在黃皇路上心中還兀自得意,臨死也刺傷了一個支那人。
那騰田剛夫隻道是中了支那人的伏擊,大叫一聲,猛地將頸中的長釘拔了出來,眾鬼子紛紛大叫,孫劍鋒一夥沒明白怎麽迴事,卻也知道計劃已然敗露。孫劍鋒拔出手槍,還沒來得極開槍,隻見那騰田剛夫右手一揚,孫劍鋒一聲慘叫,手槍落地,手背上已釘了一根鐵釘。騰田已騰空而起,長刀在手,藍光一閃,向孫劍鋒砍了過來,王長生手中拿著抬棺材的大棒,橫裏格擋,輕輕一聲脆響,碗口粗的棒被砍作兩段,孫劍鋒趁機向後跳開,躲過這一刀,騰田不等王長生手中棒子落地,刀鋒一轉,向王長孫小腹刺了過來。根著砰砰槍聲大作,三猴子王功德幾人已拔出手槍同鬼子對射起來,王長孫奮力擋了兩刀,突然胸口一痛,胸前衣服蕩開,已被砍了一條尺來長的口子。
雲悍見騰田兇悍,縱身上前擋在王長生身前,騰田長刀正斜劈而下,雲悍身上沒有兵刃,合身上前抱住騰田,使一招"倒打華山"後肘正中騰田腋下,騰田八格一聲,長刀反轉,向雲悍後背削來,雲悍一矮身,伸手在那騰田腰間一抓,隻聽得錚的一聲響,刀劍相格,眾人看時,隻見雲悍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刀,和騰田的長刀鬥在一起。
雲悍心中歡喜,剛才和鬼子近身相博,猛然看見鬼子腰上有個刀把,一下子奪在手裏,卻發現正是自已家傳的血龍寶刀。原來他那日被困在鬼子司令部裏,寶刀也失落在磚瓦礫岩裏,後來鬼子修房子時拾到,交到古城手裏,古城為了對付雲悍,叢日本請來騰田剛夫這劍術高手,這騰田剛夫是個武癡,向來鍾愛寶劍寶刀,古城便是用龍家這口家傳寶刀,才請得他來這廂。
雲悍家傳寶刀失而複得,來得又正是時侯,但還沒來得及高興,便連遇險招,差點給騰田鬼子砍死。他雖叢小習武,卻根本不是這日本劍術高手的對手,如不是這鬼子受傷在前,還在血流如注。隻怕在這鬼子手裏走不上十招。
孫劍鋒和王長孫一夥且戰且走,向大門退去,雲悍見這鬼子頸中血流如注,知他必不耐久戰,當下嚴守門戶,不敢搶進,隻求自保,又打了幾招,那騰田刀勢果然變緩,臉色煞白,看來身上的血也流得差不多。
雲悍看王長孫一夥已退到門邊,奮起神刀反砍,突然轟的一聲劇響,氣浪衝了過來,將雲悍和騰田剛夫衝倒在地,雲悍騰地跳起,隻見那騰田倒在地上,一身金黃之物,右手長劍駐地,想要掙紮著坐起來,卻再也使不出力氣。雲悍轉身就跑,突然砰的一聲,一棵子彈打在他身後的柏樹上,雲悍急伏下身,便見王長孫一夥又向自已這邊跑了過來,雲悍知道他們是來救自已的,矮身鑽進萬年青樹後向前掩進,突地躍起衝入鬼子堆裏,大刀帶血,砍倒幾個鬼子,活著的鬼子啊的叫著,向後退去。王長孫上前急叫"好漢子,隨我們殺出去"雲悍知道他們還沒認出自已,當下也不叫喊,跟著王長孫幾人衝了下山,王長孫似唿熟悉路徑,直向左邊一個林子裏跑去,跑不多時,進了一條巷子,眾人放下腳步,收起了刀槍,慢慢的向前走。三猴子拿出繃帶,給孫劍鋒右手傷口纏了,雲悍上前道"不礙事吧?"孫劍鋒也沒認出他來,道"沒事,給鬼子用釘子釘了一下。"
王長生道"得找個地方洗洗"孫劍鋒道"到江邊去洗,有船的話,便坐船出去。"雲悍這才發覺,大家夥身上都有星星點點的穢物,氣味直嗆人眼鼻。一夥人走不多時,下了街巷到了江邊上,在江口邊的大石堆間的清水裏正脫了衣服在水裏洗著,便見幾個一身黑衣的人晃晃悠悠的走到江邊,腰間都是鼓鼓的,顯是別了手槍,三猴子道"是些二狗子"王長孫道"他別來惹老子就好,不想命活了,便過來"
過不多時,就見一條船叢上遊劃了下來,到江邊停下,一個大漢拿出跳板放到沙地上,牽了一個婦人下來,雲悍一眼認出,船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劉大寶和劉二杆子的婦人,心想這狗日的倒會選地方,攪了別人老婆到江裏浪。突然街口上跑過來一個安國軍士兵,大聲叫道"團長,不好了,龍司令炸了皇軍的靖國社廟"劉大寶道"炸就炸了,有什麽大不了的。"那人道"不光是炸了,還拿些大便來炸,搞得人家神廟裏臭氣衝天,城裏的皇軍全氣得吐血,古城司令來電話,叫你立時到司令部去。"那婦人道"龍司令,是不是那個龍過雨,日本人不是說他是日本人的種嗎?"劉大寶道"你管他什麽人的種,狗日的姓龍的,這一招也太毒了,一點道義都不講了。"一揮手帶了眾二狗子走了,那婦人不敢同劉大寶一起走,先在江邊站了一陣,等臉上紅暈退去,再慢慢的摸上街去了。雲悍心想"這婦人也長得好模樣,卻是這等下流貨,不知她迴去,劉二杆子怎生收拾他。"
眾人洗淨了身子和衣服
,走到劉大寶留下的船邊,隻見船身上用紅油寫著“安國軍軍用物”幾個字,怪不得劉大寶如此放心,把船扔在這裏就不管了。一般老百姓見了這幾個字,誰還敢去動它。王長生道“咱們坐船迴山”孫劍鋒道“不行,城裏的鬼子四下找咱們,說不得江上有軍艦,如在江麵上碰上了,咱們坐這小船,隻有挨打的份。”王長孫道“還是找個地方貓起來”孫劍鋒看了看雲悍手中的血龍刀,道“這位仁兄,怎麽稱唿啊?”雲悍還沒迴答,三猴子道“喂,你這刀是我們龍司令的啊”雲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三猴子的腦袋,道“等我見了你們龍司令,我一定還給予他”正說著,便聽得氣笛聲響,遠遠的看到一條吐著黑煙的鬼子炮艇開了過來,王長生道鬼子真封了江。帶頭轉身向街麵上走去。
找一條背街走了一陣,王長生拆進一個院子,一個黃瘦漢子聽到門聲走出來,驚叫道“三爺,是你啊,你可想死我了”一個有些浮腫的婦人也迎了出來,叫道“真是三爺來了。”王長孫道“楊煙泡,找個地方躲一下。”那姓楊的夫婦二急將一夥人迎到裏間,到後麵的柴房裏坐下,王長孫道“他叫楊煙泡,以前可是條好漢,可惜給大煙害了,這兩口子,原來都跟我一起做水上生意的。”楊煙炮嘿嘿的笑了笑,道“三爺,早聽說你當了猛龍軍,真刀真槍的跟鬼子幹,唉,我是給大煙害了,身上沒二兩力,要不然早上山來找你入夥。”
便聽得街麵上嗚嗚的警報聲和尖銳的哨聲響個不停,鬼子漢奸在滿城裏搜,孫劍鋒道“老楊,你這裏安不安全?”楊煙泡道“我這幾年做生意,同劉大寶有交情,二狗子們不會找到這裏來,就怕鬼子摸來,三爺,聽說龍司令來炸了解鬼子的靖國神廟,你同龍司令是一道來的吧”王長孫道“當然,龍司令現在摸鬼子的老窩去了,我和這幫弟兄先迴山裏。’楊煙泡著”龍司令真是神人,神出鬼沒啊,三爺,有機會你一定得給我引見一下“王長生道”等打走了鬼子,我引他到你這家來玩”楊煙泡的婦人道“三爺,聽說龍司令是日本人的種,有這迴事嗎?”王長生立時陰沉了臉,楊煙泡隻道王三爺的脾氣,向那婦人怒道“你狗日的豬腦子,龍司令要是日本人的種,怎會炸日本人的神廟,你給老子滾裏麵去”那婦人沒由來挨了罵,哼了一聲,退了出去,雲悍臉上有些發紅,心想好在他們沒認出我來,哼,我非得殺了那古城明月,才堵得了這些市井小人的嘴。又想我還是不跟他們說破我的身份,他們如曉得了我要去鬼子司令部殺古城,救我娘,非根著我一道殺去不可,都是好兄弟,我不能讓他們跟著我一路。
又過了一陣,聽得遠處人聲響起,隻見幾個大漢抬著一個破轎子神神秘秘的走了過來,打門進了院子,王長生問"王功德,找到沒有?"那帶頭的漢子雲悍也識得,也是猛龍軍的人,他道"叔,死的不好找,找到一個半死不活的"
眾人七手八腳,叢較子裏裏撈出一個人來,卻是一個鬼子,隻是這個鬼子更多的象一個鬼而不象一個鬼子了,他渾身爛泥,骨瘦如材,眼珠兒也深陷下去嘴皮上全是血口子,好象還差一分鍾就會餓死的樣子。孫劍鋒道"怎拿到個活的?爛蛇灣裏還真有走丟了的鬼子沒死?都成野人了"王功德道"死的不好找,那林子裏野物多,死的都喂了野物,我們在林子裏找了幾天也沒找到一個死鬼子,恰好昨天那劉二杆子帶幾個偽軍,也進林子裏來找失散的鬼子,這夥偽軍運氣好,一下子就找到這個要掉氣的鬼子。我們幾個一下子衝過去,搶了這個鬼子就跑。"
王長生道"真好運氣,活的更好,比死的更管用。"孫劍鋒道"不行,活的鬼子不能用棺材來裝,也不能送往靖國神廟。"王長生道"三猴子,你把他殺了"三猴子看了看地上倦作一團氣息奄奄的鬼子,道"為啥要我殺?"王長生道"這個鬼子都快死了,我們是大人,殺之不武,你是小孩,你殺他正好"三猴子道"我殺之也不武,我不殺"那老頭道"這鬼子也就最後一口氣了,裝時棺材裏,悶幾個小裏也悶死他了。"王功德道"叔公說的是,叔,快一點,劉二杆子那夥人,還在屁股後追,說不得什麽時侯就來了"
王長生伸出大手,將那鬼子提進棺材裏,孫劍鋒等人一起動手,合上棺材蓋子,打上六角釘,眾人抬了棺材,急急向縣城走去。
不一會兒進了東門,那守城的偽軍攔住棺材,叫道"格老子的,乍把死人往城裏抬"孫劍鋒上前低聲笑道"總爺,你說話客氣點,這可是皇軍的屍體。"那偽軍嚇了一跳,雙足一合向棺材行個軍禮,王長生走過去,把一個大洋塞進那偽軍手心裏,道"總爺,有財大家發。"那偽軍揮手道"快快的送靖國神廟裏,找小田太君,能得三十個大洋,你狗日的些,好運氣啊"王長生一夥抬著棺材進了城。雲悍正要跟過去,走到城門口邊下,那偽軍突地一把扯住他,叫道"你不能走"
雲悍嚇了一跳,喑想他看出我的本來麵目了,又想絕不可能,自已這個裝扮,便是孫劍鋒王長生一夥也認不出來啊。幾個都是行人,雲悍不敢亂來,彎腰笑道"老總,我是良民,我是好人啊"聲音也有些打顫。
那偽軍拍了拍他的背,道"不要怕,找你有好事,我們團長找你啊。"說完拉了雲悍就走,走不多時進了一條巷子,後麵卻是個清靜雅致的小院,雲悍尋思要不要將這家夥打倒,突聽聲後一人大聲叫道"啊,活神仙,可見到你了。"便見劉二杆子大步叢身後跑了過來。那帶雲悍進來的偽軍道"報告團坐,屬下按你的命令,把這位先生找來了"劉二杆子道"好,好,你去跟幾拔守城的弟兄們說,人找到了,不要跟別人說老子在找什麽人。"劉二杆子扯著雲悍進屋,高聲叫"秀芬,來客人了"便見一個二十出頭白淨婦人引了出來,慟慟的看了看雲悍,又迴裏屋去端了荼水出來。雲悍看這婦人年歲隻怕比自已還小,長得又漂亮,想來必是給劉二杆子強占得來的,心下有些著急,這時孫劍鋒他們隻怕快到了靖國社廟,他們去炸鬼子的廟子,有極大的風險,自已得立時去保護他們啊。心中拿定主意,得打昏這劉二杆子就走,隻是不知他這家中有多少人,還不敢貿然動手。
那劉二杆子拉了雲悍坐下,突然叫道"活神仙,你救我啊,我有大難啊"雲悍道"你有什麽難?"劉二杆子道"神仙,昨日蒙你指點,我帶著一隊人進老林子裏找鬼子,還真找到一個,我正要殺了這鬼子,突然來一夥人,搶了就跑,你也看出來了,我是幹著安國軍的差事,但我是身在貢營心在漢,也是真心抗日的,這下完了,那小鬼子如迴到鬼子窩裏,鬼子非來殺我不成
雲悍閉目卡指算了一秒鍾,道"你放心,搶那鬼子的,不是鬼子的人,也是抗日之人。"劉二杆子喜道"當真"雲悍道"你眼前有一難,我當用法為你破之,你且說你這宅子裏有幾人?"二杆子道"我才娶的秀芬,隻我倆人"雲悍喃喃著"一陰一陽,說雙不雙,說獨不獨,我且看看你的睡房朝向。"劉二杆道"好好,請跟我來"帶了雲悍進了臥室,雲悍也不去細看,道"有一難,是你想也想不到的"伸手拿住劉二杆子的雙手剪到背後,解下帳上的紅繩綁了,拿起床上的毛巾塞個滿嘴滿牙,劉二杆子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已被雲悍塞到了床下。雲悍收拾了二杆子,正要出去找那婆娘,一發收拾了,突聽得腳步聲響,隻見一條大漢騰騰地走了進院來,雲悍急轉到帳後,看那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安國軍司令劉大寶。
那劉大寶低聲叫道"秀芬,死那裏去了"那婦人神色慌張的跑出來,劉大寶上前一把抱住,伸手就往裏衣裏摸,那婦人又急又怕,卻不敢叫,劉大寶道"怕什麽,又不是第一迴了。"抱了那婦人向睡房裏走來,那婦人低聲叫道"他迴來了"劉大寶也是一驚,失手將那婦人放下,叫道"二杆子迴來了?"那婦人理了理頭發,道"剛才還和一個算命的在這裏,一眨眼不知死那裏了"劉大寶嘻嘻一笑,道"秀芬,你嚇老子來著"伸出手又去摸那婦人身上的重要部位。那婦人急向屋裏退,道"你快走,他真的迴來過"劉大寶伸手解腰帶,道"浪貨,你舍得叫我走?咱們快活一會,也不要多少時間"那婦人見他邪火難遏,又怕劉二杆子來撞見,道"不能在這裏,你先出去,到老地方去等我,我立馬過來,就說是出去買菜了"劉大寶伸出手又捏了兩把,道"快過來,別讓老子等得心急"說完出去。那婦人心中忐忑,四下房裏尋那劉二杆子,喚了幾聲,不見迴應,料來劉二杆子又上街去了,前迴到睡房,仔細梳理頭發,打了腮紅,款款出門去了。
雲悍知道劉二杆子在床下必將家裏這場春宮戲看得真切,心想他和劉大寶結仇,倒是好事。伸手到床下把劉二杆子撈出來,解了綁。那劉二杆子又急又氣,臉色鐵青,木木的坐下,歎道"先生真是神人啊,一進我家門,就知我家門有辱,莫不是你這樣,讓我親眼看見,打死我我也不相信,狗日的劉大寶會做出這種事來,他還是我義兄哩"雲悍道"能當漢奸的人,還講什麽義字,他官比你大,人比你多,這個啞巴虧,你說定了。"劉二杆子呸了一聲,怒道"老子非殺了他,大不了上山當八路"雲悍道"在下這就別過,劉先生,你手裏也有槍,我看你是命大之人,那劉大寶卻是短命之相,這仇你盡可報得。"說完向院外走,劉二杆子坐在床頭發呆,也不相送。
雲悍緊步向東而行,穿街過巷,不多時到了一個小山坡下,那坡上翠柏林立,石階清潔,門拱上寫了幾個漢字,"靖國神廟"兩個日本人一聲青色和服,表情凝重的站在門前,孫劍鋒一夥正抬了那臭不可聞的棺材,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雲悍不慌不忙的拾階上前,近了見那兩個日本人頭上都有介疤,卻是兩個鬼子和尚。孫劍鋒上前道"我們抬的是皇軍遣體,聽說抬到這裏便有償錢的幹活,"兩個和尚急迎了過來,幾裏八拉說著什麽,將那棺材攔下,眾人也聽不懂鬼子和尚說的什麽,隻見稍年青的那個和尚轉頭向裏跑了去,過不多時跑來七八鬼子兵,臉一神色都很悲重,一個隊長樣的鬼子上前用漢語道"裏麵的,真的是皇軍的士兵?"孫劍鋒道"當然是,是我們在爛蛇溝裏遇到的,知道是大日本的士兵,就抬了來。"那隊長喲西一聲,叫手下鬼子兵抬了那棺材進了大門,又對孫劍劍道"你們的大大的良民,請跟我來,皇軍的大大的有償"
雲悍尾在王長孫一夥身後一道進了大門,王長生一夥都有些緊張,也沒注意多了一個人來,那些鬼子也隻當他也是來送屍體的,也不相攔,
院後甚是清靜,滿目蒼翠,四下幾座青磚青瓦的殿堂,都修得極是低短,與日本人的身高相稱,卻極為雅致,有盛唐之風。雲悍四下裏看,見駐在這裏的不過二十來個鬼子,當下放了心。那幾個鬼子抬了那棺材,徑向正殿而行,隻見殿門上寫著幾個大字"東哭殿"幾個鬼子把棺材在殿門前放下,那小隊長指揮著叫眾鬼子拿來鐵條開棺,孫劍鋒向王長孫遞個眼色,王長生幾人走過去,道"太君,這些粗活讓我們來做"一個粗壯的鬼子八格一聲,將王長生推開,那小隊長道"尾致桑,他們是朋友,不可以這樣"他說的是中國話,顯是說給中國人聽的,那屋致小鬼子嘿了一聲,向王長生微微掬躬,王長生向來是受不得氣的,便要發作動手,突見一人推開殿門,坐殿中走了出來。
隻見那人瘦高身材,身著武士服,腰上挎一把武士刀,模樣極是威嚴,雲悍一驚,認得這鬼子便是那日晚教銘和劍術的那鬼子劍術名家騰田剛夫。王長孫一夥不知這鬼子武士的厲害,倒渾不在意,那騰田剛夫伸手摸住了鼻子,嘴裏嘟囔一聲,那小隊長急上前幾裏瓜拉報告,想來是在向他解釋棺材是何物事,那騰田剛夫聽了立時肅然,放下掩鼻子的手,走到棺材前麵,嘴裏叫了一聲,眾鬼子一起動手,將那棺材蓋子起了起來,王長生走上前,趁著鬼子全都凝視著棺材中的鬼子,輕輕的拉響了棺材底下的拉環,拉環連著幾個手榴彈,雖不能將整個靖國神廟炸了,但隻要能將棺材底藏著的幾桶金黃漿炸得滿飛濺就行了。
那騰田剛夫低下身,幾唿將頭伸到了棺材裏,細細看那皮包骨頭的偉大的日軍戰士,睡在棺中的便是那同劉二杆子兩次性命相博的小野,這小鬼子虧得名字中有個野字,在原始叢林中餓了多日,竟還沒餓死。
雲悍看孫劍鋒一夥人不聲不響的向後退,知道棺材裏的炸彈就要炸響,正也要退下,突然啊的一聲,那騰田剛夫發出一聲慘叫,身子猛地叢棺材邊騰越而起,雙手捂住頸子,頸著鮮血長射。
雲悍心中也甚是驚奇,這鬼子是如何受傷的?孫劍鋒一夥隻在棺材中放了炸彈,他卻怎會被刺傷,便見那鬼子對長八格一聲,叢棺材中將那小野撈起扔到地上,怒聲叫道"可惡的支那人"
踏上一足,將那氣息奄奄的小野最後一口氣擠了出來 。
原來那小野鬼子在原始叢林裏給劉二杆子捉住,自知必死無疑,他在林子裏苦挨時日,終日饑腸鹿鹿,頭昏眼花,後來又來一夥人將他搶走,塞到棺材裏去了,小野心裏明白,這些支那人肯定不會輕易害死自已,必然還會開棺。伸手在四下摸索,摸到一顆六角釘,卻是王長孫一夥釘蓋材裏掉了一顆進棺材,這小野知道落到支那人手裏必不得好死,當下緊捏那六角釘,隻等支那人來開棺,就刺死一個算一個,他在棺中挨了良久,知道有人抬了棺材在行走,棺材空氣越來越少,他便慢慢昏迷過去,突然覺得棺材被打開了,新清的空氣直入髒腑,小野猛地清醒過來,隻見眼前有個人頭,也不細看,猛地將手中的六角釘刺進了那人頸中。走在黃皇路上心中還兀自得意,臨死也刺傷了一個支那人。
那騰田剛夫隻道是中了支那人的伏擊,大叫一聲,猛地將頸中的長釘拔了出來,眾鬼子紛紛大叫,孫劍鋒一夥沒明白怎麽迴事,卻也知道計劃已然敗露。孫劍鋒拔出手槍,還沒來得極開槍,隻見那騰田剛夫右手一揚,孫劍鋒一聲慘叫,手槍落地,手背上已釘了一根鐵釘。騰田已騰空而起,長刀在手,藍光一閃,向孫劍鋒砍了過來,王長生手中拿著抬棺材的大棒,橫裏格擋,輕輕一聲脆響,碗口粗的棒被砍作兩段,孫劍鋒趁機向後跳開,躲過這一刀,騰田不等王長生手中棒子落地,刀鋒一轉,向王長孫小腹刺了過來。根著砰砰槍聲大作,三猴子王功德幾人已拔出手槍同鬼子對射起來,王長孫奮力擋了兩刀,突然胸口一痛,胸前衣服蕩開,已被砍了一條尺來長的口子。
雲悍見騰田兇悍,縱身上前擋在王長生身前,騰田長刀正斜劈而下,雲悍身上沒有兵刃,合身上前抱住騰田,使一招"倒打華山"後肘正中騰田腋下,騰田八格一聲,長刀反轉,向雲悍後背削來,雲悍一矮身,伸手在那騰田腰間一抓,隻聽得錚的一聲響,刀劍相格,眾人看時,隻見雲悍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刀,和騰田的長刀鬥在一起。
雲悍心中歡喜,剛才和鬼子近身相博,猛然看見鬼子腰上有個刀把,一下子奪在手裏,卻發現正是自已家傳的血龍寶刀。原來他那日被困在鬼子司令部裏,寶刀也失落在磚瓦礫岩裏,後來鬼子修房子時拾到,交到古城手裏,古城為了對付雲悍,叢日本請來騰田剛夫這劍術高手,這騰田剛夫是個武癡,向來鍾愛寶劍寶刀,古城便是用龍家這口家傳寶刀,才請得他來這廂。
雲悍家傳寶刀失而複得,來得又正是時侯,但還沒來得及高興,便連遇險招,差點給騰田鬼子砍死。他雖叢小習武,卻根本不是這日本劍術高手的對手,如不是這鬼子受傷在前,還在血流如注。隻怕在這鬼子手裏走不上十招。
孫劍鋒和王長孫一夥且戰且走,向大門退去,雲悍見這鬼子頸中血流如注,知他必不耐久戰,當下嚴守門戶,不敢搶進,隻求自保,又打了幾招,那騰田刀勢果然變緩,臉色煞白,看來身上的血也流得差不多。
雲悍看王長孫一夥已退到門邊,奮起神刀反砍,突然轟的一聲劇響,氣浪衝了過來,將雲悍和騰田剛夫衝倒在地,雲悍騰地跳起,隻見那騰田倒在地上,一身金黃之物,右手長劍駐地,想要掙紮著坐起來,卻再也使不出力氣。雲悍轉身就跑,突然砰的一聲,一棵子彈打在他身後的柏樹上,雲悍急伏下身,便見王長孫一夥又向自已這邊跑了過來,雲悍知道他們是來救自已的,矮身鑽進萬年青樹後向前掩進,突地躍起衝入鬼子堆裏,大刀帶血,砍倒幾個鬼子,活著的鬼子啊的叫著,向後退去。王長孫上前急叫"好漢子,隨我們殺出去"雲悍知道他們還沒認出自已,當下也不叫喊,跟著王長孫幾人衝了下山,王長孫似唿熟悉路徑,直向左邊一個林子裏跑去,跑不多時,進了一條巷子,眾人放下腳步,收起了刀槍,慢慢的向前走。三猴子拿出繃帶,給孫劍鋒右手傷口纏了,雲悍上前道"不礙事吧?"孫劍鋒也沒認出他來,道"沒事,給鬼子用釘子釘了一下。"
王長生道"得找個地方洗洗"孫劍鋒道"到江邊去洗,有船的話,便坐船出去。"雲悍這才發覺,大家夥身上都有星星點點的穢物,氣味直嗆人眼鼻。一夥人走不多時,下了街巷到了江邊上,在江口邊的大石堆間的清水裏正脫了衣服在水裏洗著,便見幾個一身黑衣的人晃晃悠悠的走到江邊,腰間都是鼓鼓的,顯是別了手槍,三猴子道"是些二狗子"王長孫道"他別來惹老子就好,不想命活了,便過來"
過不多時,就見一條船叢上遊劃了下來,到江邊停下,一個大漢拿出跳板放到沙地上,牽了一個婦人下來,雲悍一眼認出,船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劉大寶和劉二杆子的婦人,心想這狗日的倒會選地方,攪了別人老婆到江裏浪。突然街口上跑過來一個安國軍士兵,大聲叫道"團長,不好了,龍司令炸了皇軍的靖國社廟"劉大寶道"炸就炸了,有什麽大不了的。"那人道"不光是炸了,還拿些大便來炸,搞得人家神廟裏臭氣衝天,城裏的皇軍全氣得吐血,古城司令來電話,叫你立時到司令部去。"那婦人道"龍司令,是不是那個龍過雨,日本人不是說他是日本人的種嗎?"劉大寶道"你管他什麽人的種,狗日的姓龍的,這一招也太毒了,一點道義都不講了。"一揮手帶了眾二狗子走了,那婦人不敢同劉大寶一起走,先在江邊站了一陣,等臉上紅暈退去,再慢慢的摸上街去了。雲悍心想"這婦人也長得好模樣,卻是這等下流貨,不知她迴去,劉二杆子怎生收拾他。"
眾人洗淨了身子和衣服
,走到劉大寶留下的船邊,隻見船身上用紅油寫著“安國軍軍用物”幾個字,怪不得劉大寶如此放心,把船扔在這裏就不管了。一般老百姓見了這幾個字,誰還敢去動它。王長生道“咱們坐船迴山”孫劍鋒道“不行,城裏的鬼子四下找咱們,說不得江上有軍艦,如在江麵上碰上了,咱們坐這小船,隻有挨打的份。”王長孫道“還是找個地方貓起來”孫劍鋒看了看雲悍手中的血龍刀,道“這位仁兄,怎麽稱唿啊?”雲悍還沒迴答,三猴子道“喂,你這刀是我們龍司令的啊”雲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三猴子的腦袋,道“等我見了你們龍司令,我一定還給予他”正說著,便聽得氣笛聲響,遠遠的看到一條吐著黑煙的鬼子炮艇開了過來,王長生道鬼子真封了江。帶頭轉身向街麵上走去。
找一條背街走了一陣,王長生拆進一個院子,一個黃瘦漢子聽到門聲走出來,驚叫道“三爺,是你啊,你可想死我了”一個有些浮腫的婦人也迎了出來,叫道“真是三爺來了。”王長孫道“楊煙泡,找個地方躲一下。”那姓楊的夫婦二急將一夥人迎到裏間,到後麵的柴房裏坐下,王長孫道“他叫楊煙泡,以前可是條好漢,可惜給大煙害了,這兩口子,原來都跟我一起做水上生意的。”楊煙炮嘿嘿的笑了笑,道“三爺,早聽說你當了猛龍軍,真刀真槍的跟鬼子幹,唉,我是給大煙害了,身上沒二兩力,要不然早上山來找你入夥。”
便聽得街麵上嗚嗚的警報聲和尖銳的哨聲響個不停,鬼子漢奸在滿城裏搜,孫劍鋒道“老楊,你這裏安不安全?”楊煙泡道“我這幾年做生意,同劉大寶有交情,二狗子們不會找到這裏來,就怕鬼子摸來,三爺,聽說龍司令來炸了解鬼子的靖國神廟,你同龍司令是一道來的吧”王長孫道“當然,龍司令現在摸鬼子的老窩去了,我和這幫弟兄先迴山裏。’楊煙泡著”龍司令真是神人,神出鬼沒啊,三爺,有機會你一定得給我引見一下“王長生道”等打走了鬼子,我引他到你這家來玩”楊煙泡的婦人道“三爺,聽說龍司令是日本人的種,有這迴事嗎?”王長生立時陰沉了臉,楊煙泡隻道王三爺的脾氣,向那婦人怒道“你狗日的豬腦子,龍司令要是日本人的種,怎會炸日本人的神廟,你給老子滾裏麵去”那婦人沒由來挨了罵,哼了一聲,退了出去,雲悍臉上有些發紅,心想好在他們沒認出我來,哼,我非得殺了那古城明月,才堵得了這些市井小人的嘴。又想我還是不跟他們說破我的身份,他們如曉得了我要去鬼子司令部殺古城,救我娘,非根著我一道殺去不可,都是好兄弟,我不能讓他們跟著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