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鬼子司令叫小田平三,這人倒也幹脆,也沒什麽詭計,帶了大軍就打上山來,猛龍軍在孔司令和肖政委的帶領下,借著山高林密,憑著無處不在的機關陷阱,神出鬼沒,與鬼子展開了叢林站,打來打去,鬼子死傷不少,猛龍軍的傷亡過半,幾次鬼子攻入了老營,猛龍軍鑽到爛蛇爛船溝一帶的原始叢林中,靠著幾個密營渡過了危機,然後又返撲過去,幾次把敵人打得不得不主動撤出大風山。血與火的戰鬥中,龍雲悍始終是猛龍,是雄獅,是全軍之膽,是鬼子聞之色變的惡魔。
殺再多的鬼子,也換不迴胡銘和的命,每次戰鬥過後,雲悍總是喜歡一個人找一個地方坐著,想象著如果哥哥不死,今天這個丈或是不會這樣打,如果哥哥不死,今天或許不會吃這麽大的虧。
楊美兒靜靜的走了過來,她的臉色有些發黃,早已脫去了那層象瓷器一樣細潤的光澤,在殘酷的戰鬥中,她和花小蜂這些美麗的女戰士的青春和美麗,都成倍的速度在消退。她默默的挨著雲悍坐下,什麽話也不說,她知道他心裏要想什麽。
雲悍頭也沒有迴一下,他知道是她,但還是沒有出聲,象這樣的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他也知道,這一年多來,她的心理也不好過,死去的胡銘和比在生時的胡參謀似唿更要足智多謀,象諸葛亮的化身一樣活在戰士們的心中,誰也不會忘記了那個舍身炸了鬼子軍艦的胡長官,每次打仗失利,有的戰士在傷痛死去的戰友時,就會有意無意的說,如果是胡長官在的話,今天肯定吃不了這麽大的虧,更多的戰士的心裏,沒有把胡長官死去的帳記在鬼子頭上,而是記在了楊美兒頭上,如果不是副司令去救她,胡長官就不會去救副司令,就不會死,所以胡長官是她害死的。
楊美兒在猛龍軍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她是美麗的,叢不同的角度看的話,她比花小蜂更美,她比花小蜂更高更豐滿,比花小風更有女人的味道,是豐潤的牡丹之美,花小蜂美得讓人屏氣禁聲,但她過於單薄,象天上漂浮的仙子,不象人世間的女人,隻有孫劍鋒這種玉樹朗朗的帥哥,才有和她站在一起的姿格,花小蜂在軍中,無論老少,人見人愛,而楊美兒在軍中,除了幾個知已,更多的人對她是敬而遠之。因為她身上,總是有一個城裏富家女孩子的影子,而猛龍軍的老少爺們,多數是鄉下士包子,對於喜歡收拾打扮甚至還有略施粉黛的楊美兒,總覺得不是自家姐妹。
楊美兒伸手抱住雲悍的膀子,雲悍知道她的心意,她已很大膽的無數次的用行動表達過了她對他的愛募,但雲悍還是向後退了一退,雖然他心裏對花小蜂的暗戀,已被時光和戰火清燒得淡了,但他還是不能接受她,雖然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他遇見花小蜂之前,她那美豔的麵容曾無數次的闖進過他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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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美兒也不生氣,這個象鐵一樣的漢子,象刀一樣的英雄,不但有時愛哭,還有些害羞,她說“雲悍,下個月就是你哥的忌日”雲悍點了點頭,也沒哼一聲,楊美兒道“要是能到江邊,給他燒點紙,就好了”雲悍冷若冰霜冷的道“不能為了死人死了活人”楊美兒聽明白了這句不太好理解的話,山下四周都是鬼子,如果再帶弟兄下山,肯定有人死或是受傷。楊美兒道“那咱們就在山上給她燒一點紙”雲悍道“別忘了,燒紙的時侯,也給勝必義燒點”楊美兒嗯了一聲,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象放下的擔子,剛叢肩上放下又拿起來放在了心頭,忍不住道“雲悍,我有時真想死了算了,為了救我,死了那麽多的人”
雲悍轉過臉來,楊美兒清瘦了的臉,讓他有點心痛,道“鬼子殺了那麽多的人,如果都把帳往自已身上攬,鬼子反倒沒罪了”楊美兒道“雲悍,你知不知道,那天在劉二杆子的院子裏,我一迴頭,看到是你來了,你伸手來拉我,當時我一點都沒害怕,你知不知道,我高興得不得了,我還有些暗暗的感謝那劉二杆子,是他讓你來救我了”
楊美兒大膽火熱的眼神雲悍豈又能不解,但銘和的死,象一條看不見的線,綁住了他的情感,讓自已總感覺不到自已內心裏對她的愛意,
或許,銘和的死,隻是一個借口,因為時至如今,每當他看到孫劍鋒和花小蜂走在一起時,內心深處還是會一陣一陣的痛。
楊美兒默默的坐在雲悍身邊,暗裏有些高興,他今天竟讓她把頭伏在了他的肩上,讓她心裏有一重無比的甜密和踏實的感覺,便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人走了過來,卻是那個喬大姐。
雲悍對喬大姐的看法太度已改變了很多,在這一年時間的血火歲月裏,喬大姐和勝正三一杆弟兄,始終跟隨著猛龍軍轉戰叢林,他們身上的土匪氣息已經完全沒有了,他們同那些叢八路軍裏過來的八路軍一樣,都成了為了祖國而戰的義勇軍戰士,吃最大的苦,盡最大的力,隻為了義與勇兩個字。
喬大姐手裏拿著一件羊毛坎肩,走過來叫道“雲悍,給你縫了件坎肩,你試一下”
雲悍接過來穿在身上,笑道“喬大姐,這天還沒涼,穿這個要起火的”
這一年多來喬大姐經常過來幫著三猴子給龍副司令縫啊補啊的,有機會搞到好吃的就用小灶煮好給他送來,對雲悍特別關懷,楊美兒最先有些吃醋,心裏有些不正經的想法,後來就釋然了,喬大姐畢竟是那麽大歲數的人了,她對雲悍的關懷,就象一個大姐姐或是一個大媽的關懷,雲悍最先很有些不好意思,時間久了,倒也習慣了,有時還覺得這喬大姐很可親的,可憐自已叢小沒有媽,聽阿公說媽媽在自已才兩歲的時侯就死了,雲悍有時心裏想,要是我親媽不死,肯定就是喬大姐這樣歲數的人了。
喬大姐伸手給雲悍把胸前的扣子扣上,道“還挺合身,雲悍,這是我到三龍鎮的老店子裏搞到的皮子,這幾天有空,就給你做好,說不定過幾天鬼子又會打上山來”
全軍中,除了楊美兒和孫劍鋒,隻有喬大姐不叫雲悍龍副司令,而是親切的叫“雲悍”為此肖禁還批評過她,但喬大姐就是不願改口。
雲悍道“上迴把鬼子打痛了,那小田平山隻怕不敢再來了,至少得迴家去舔一下傷口嘛”喬大姐看了看楊美兒,道“楊小姐,晚上你到我那裏來,我昨天打到一隻山雞,燉了請雲悍,你也跟著來吃”楊美兒道“那我是占副司令的光,還是占你的光”喬大姐道“咱們娘兒倆是一家人,還說誰沾誰的光,你這幾天又瘦了些”楊美兒道“沒事,我本來就想減肥的”喬大姐道“臉色沒以前好了,我知道,走,我們先迴去,到我那棚子裏拉拉話”說完拉了楊美兒就走,走幾步轉過身來,道“你坐一下就來,不要讓老勝等久了,他還給你準備了一壺酒”
雲悍看兩個女人挽著手走了,心裏實在奇怪,這喬大姐怎會對楊美兒這麽好。他知道喬大姐的脾氣,她請你吃飯,你要不去的話,她會到你的棚子來一次兩次的喊,喊到你非去不可,所以雲悍坐到天黑,就向喬大姐的棚子走去。
喬大姐的棚子在密營的東邊一個大石包下麵,這個密營是猛龍軍五個密營之一,當年要不是胡銘和未雨籌謀先修下這幾個密營,鬼子打到青石嶺後猛龍軍就沒有退路,隻怕早就給鬼子剿滅了,正是有了這幾個原始叢林的密營,才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鬼子瘋狂的追殺。
雲悍作為副司令,帶著猛龍支隊和喬大姐的三團紮在這個密營裏,經過一年的血戰,猛龍支隊原來的十九個人現在還剩下八個,三團的弟兄們,減員到隻有七十多人,勝正山在一次戰鬥中腿中了傷,一捌一捌的走了過來,叫道“司令,你再不來,你,,,喬大姐又要來找你了”
雲悍跟著勝正三鑽進棚子裏,隻見火塘邊上坐了七八個人,都是三團連級班一級的官長們,楊美兒和喬大姐正在給大家分碗,大家見司令進來,都向征性的抬了抬屁股,雲悍挨著王遠客坐下,王遠客道“司令,我昨天聽三猴子說,他有一次拿老鼠藥給你吃,吃了三包,你屁事沒有,還跑起來象飛”雲悍看了坐在對麵的三猴子一眼,道“又吹牛了,你比那個倭必滅還會吹,我三包藥一下肚,差點死了,還能跑得動?”戰士們就笑了起來,追著問倒底是怎麽迴來,雲悍就把那日被三猴子下毒的事說了,喬大姐聽得心痛,拿起手掌狠狠的打了三猴子一下,道“今天不準吃肉,隻準肯骨頭”三猴子道“我本來就喜歡肯骨頭”楊美兒道“隻肯咱們吃了吐在地上的骨頭,不是鍋裏的”三猴子道“楊姐姐,你是不是心痛了,那個時侯,副司令還不認得你啊”楊美兒道“放屁,我們在老家的時侯,就認識了”三猴子道“原來是老相。。。好”楊美兒伸手來拉三猴子的耳朵,怒道“我們就是老鄉。”三猴子大聲道“是老相好”戰士們都哈哈大笑,雲悍大聲道“三猴子,不要鬧了,再鬧關你禁閉,大家快吃,風一吹就冷了”帶頭動起筷子來,楊美兒夾起一塊雞肉,放到雲悍碗裏,雲悍有些不高興,道“不要夾,我自已來”楊美兒哪裏管他,吃一會兒又給雲悍夾一塊,雲悍道“叫你不要夾了,就麽點肉,幾下夾給我了,弟兄們吃啥”話沒說完,就見楊美兒低下了頭,身子突然不動了,雲悍這才知道自已話說重了,正要給她解釋,說銘和忌日快到了,自已這些天心裏不痛快,楊美兒放下碗筷,低泣著跑出棚子去了。
大家都停下筷子,作聲不得,都覺得龍雲悍不對,但也不好說他,喬大姐卻不管他是什麽副司令,道“雲悍,你怎這個樣子,人家好心好意給你夾肉,你發什火”說完走了出去,雲悍拿過酒壺,倒了一碗,一口吞下,酒壺已空了,雲悍道“三猴子,明天到司令那裏,給我要幾壺酒來”勝正三道“沒了,司令那裏也沒有了,這壺還是我昨天去司令那裏,司令叫我給你帶迴來的”雲悍道“我哥聰明絕頂,當時修這幾個密營,啥都準備好了,乍就是沒想到,我這個當兄弟的是個酒鬼,沒給我多準備點酒”弟兄們知道副司令心裏不痛快,就都叉開話題,不知怎麽的,就說到女人身上了,雲悍向來話少,由得他得嘴裏下作,說些笑話,後來不知怎的就說到了花小蜂身上,一個戰士道“那迴在青蛇塘,我被一個鬼子捅了一刀,躺在地上,花小蜂過來給我包傷,唉啊,我一看她那小嘴巴小臉,象仙女似的,我立時就跳了起來,好象身上的痛也不痛了,拿起刀就向鬼子衝了過去”另一個戰士道“你們曉不曉得,有一迴三營在老竹林和鬼子打個遭遇戰,三營長看到要吃虧,就叫老張和老李帶了花小蜂先跑,他倆個跟著花小蜂跑迴來,突然鑽出幾個鬼子來,沒想到幾個鬼子一見到花小蜂,就象突然給鬼迷了一樣,突然身子都不動了,驚得目瞪口呆,老李老張倒嚇了一跳,跑了多遠,那幾個鬼子才叢後追了過來,竟隻是追,沒有放槍。”
王遠客道“那個花護士,到真是少見的漂亮,但要說啊,這取老婆還是娶楊美兒好,花小蜂太瘦了”三猴子道“王大叔,為啥啊,我覺得花姐姐比楊姐姐好。”王遠客道“你小屁娃娃,啥也不懂”一個戰士道“三猴子,你說睡覺是鋪一床被子軟和還是三床軟和”三猴子道“當然是三床”那戰士道“對了,花小蜂就是一床被子,楊美兒是三床”三猴子扣了扣頭皮,還是不明白,道“她們怎成了被子了?”正還有下文,一個坐在門對麵的漢子道“不要說了,大姐和三床被子迴來了”雲悍急忙對三猴子道“小屁娃 兒,不懂就不懂,不許去問她”
喬大姐帶著楊美兒進來,挨著雲悍坐下,笑道“這些漢子,肯定又是在擺下流龍門鎮,咱娘倆一迴來,就不支聲了”王遠客道“喬主任,你這話不對,你怎和她是娘兒倆,你們最多是姐妹倆”喬大姐道“王老板,要幾年前你這麽說,我還心裏高興幾天,以為自已真的長得嫩象,現在不成了,這天天打鬼子,咱這一枝花,也成了灶門前的草了”王遠客道“喬主任,不是那意思,你是耿老大的老婆,耿老大對我有恩,我拿你當老姐,能開這個玩笑?我是說,你和楊美兒是娘兒倆,那咱們龍司令,不比你也矮了一輩?”喬大姐笑道“啊,這倒沒想到,反正,咱們司令這個官倒是不小,歲數也不大,這樣說,他也不算吃虧”龍雲悍拿起勺子給楊美兒勹了一碗雞湯,道“喝點熱的,外麵太冷”楊美兒象打了勝仗一樣得意的向三猴子作個鬼臉,喬大姐正要找個話來說,雲悍正色道“說個正經的,勝團長,孫隊長和花護士到什麽地方去”勝正三道“孫隊長到四團去了,是去教他們怎樣做偽裝,花護士去也去了四團,聽說王瘋子那個日本女人犯頭痛病,花護士帶了些草藥過去”雲悍道“不能這麽說,聽起來,好象那個熊田香芝是她老婆似的”王遠客道“司令,那女人真是個日本人”雲悍道“這還有假?”楊美兒道“那個日本癡呆婆娘,和王團長,倒底有沒有那迴事?”雲悍道“你好生吃你的肉,王團長是個粗人,但不是個色鬼,這點我放心得狠”楊美兒道“紫那那不知怎的,竟會喜歡他這個瘋子。”勝正三道“那天我看到王團長,頭發洗得幹幹淨淨的,牙也刷了的,穿一身國軍的新衣服,我都認不出人了,我看,這王瘋子以前隻聽咱們副司令的話,現在又多了一個人,對紫姑娘的話,也聽得很了”雲悍道“老勝,不能這樣說,王團長和我有點個人感情,但要說聽誰的話,那肯定是首先聽司令的話”
勝正三暗自後悔說錯了話,心裏也在想,這個龍副司令,越來越進入了一個司令的角色,又道“司令,你說,咱們是接受國軍的編製好還是接受八路軍的編製好?”雲悍道“不好說,國軍派人來聯係過,可肖禁不同意,我覺得肖禁說得有理,咱們始終就是一支義勇軍,隻管打日本,反正不管是跟著八路還是跟著國軍,都是一個空談,人家又不給咱們發響。”喬大姐道“上次叢國統區來的那個瘳先生,說隻要我們整編成國軍,可以發響的”雲悍道“發了也送不過來,倒是八路軍,隔三差五送吃的送軍火,都落到了實上”勝正三道“上次聽司令說,今後隻接受八路軍的物資,不接受八路軍的人員了,司令,這事你怎麽看”雲悍道“我搞不懂政治,司令是擔心咱們這隻隊伍給八路軍赤化,問我怎麽想,我說我隻管打鬼子,鬼子打完,我迴大青山陪我阿公”
喬大姐道“司令,你不要罵我多嘴,我說啊,還是加入國軍好,你家裏是大財主,參加共軍,那天也把你家共產了”雲悍有些不高興,道“誰給你說了我家是大財主了”喬大姐急得連忙說“我是聽別人說的,你老家是不是財主,嘿,我也不清楚”
雲悍道“以前一直沒想過這事,現在咱們猛龍軍打鬼子打出名了,國軍想拉咱們入夥,咱們底子上本來就是國軍,肖禁這些個八路,在軍中影響也很大,特別是這一年多來,咱們得了八路軍很大的幫助,要是加入國軍,我怕四團要散,我覺得,咱們就保持現狀,隻要打鬼子就行,管他娘的姓國姓共”
大家談了很晚才散,楊美兒等女戰士的窩棚在營地正中,雲悍把三猴子攆了迴去,陪著楊美兒在外麵坐著,楊美兒道“雲悍,你不該說那些話”雲悍道“我心情不好,我給你倒謙”楊美兒道“不是,不是你氣我那些話,我又不是第一迴受你的氣了,我是說,不該說那些八路好的話”雲悍道“怎麽了?”楊美兒道“你不管說什麽,都會傳到司令耳朵裏去”雲悍道“傳就傳,我又不怕什麽,我當著司令也是這樣說的”楊美兒道“雲悍,你雖然不懂政治,但你總曉得共黨和國民黨,當年是死對頭,如不是鬼子打進來,說不得現在共黨還在挨國民黨的打”雲悍道“我看八路不簡單,你看甑鐵骨,你看肖禁,還有四團團長,要真打,國民黨隻怕不是對手”楊美兒道“這隻隊伍怎麽來的,你是曉得的,那是銘和和孔司令一手建起來的,底子上還是國軍,但四團卻是共軍,而且現在四團不管是戰鬥力還是人數,都超過了其他三個團,所以這隻隊伍最後是姓共還是姓國,現在說不清,也不是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你是無黨無派,你現在就是最值錢的,你應該保持站在中間線上,這樣孔司令也拿你當大爺看,肖禁那些八路,也拿你當大爺。”
雲悍歎了一聲,道“美兒,我讀書不得行,你是知道的,但我這幾天突然想起小時侯讀過的一篇文章來”楊美兒奇道,雲悍倒書包,倒是叢來沒有過的,道“你記起什麽文章。”雲悍道“子曰,吾恐季孫氏之憂,不在肅牆之外而在肅牆之內也”楊美兒道“鬼子遲早是要給打出去的,這天下是姓共姓國,還說不定,雲悍,你自已心裏要有一個數”雲悍道“我隻有一個數,等打倒了鬼子,我迴大青山,我天天下河洗澡捉魚,比啥官當起都好”
過了幾天,孔司令派人來叫雲悍,雲悍叫上孫見鋒一道去見孔司令,孫劍鋒道“雲悍,你知不知道楊美兒的爹,現在哪裏去了”雲悍道“上迴聽美兒說,他爹好象已沒當偽軍團長了”孫劍鋒道“團長官太小,他以前的一個師長,三十九軍的,一個姓宋的,現在靠上了汪精衛,當了大官,他去抱大腳去了”雲悍道“沒想到,那時我和銘和叢鬼子手裏救他的時侯,也是豪氣衝天的一條漢子,怎就當了漢奸,還越當越大”孫劍鋒道“我聽說,在夾子溝時,他和劉大寶打牌,欠了劉大寶好多銀洋,劉大寶就慢慢的跟他說當漢奸的好處,後來不是中了鬼子的毒拉肚子嗎,劉大寶直接拉他到鬼子的司令部去治病,慢慢的就變了,成了鐵杆漢奸”雲悍歎了下聲,道“咱們這山林裏的日子,倒還真不是人過的,怎能有當漢奸舒服,黃賭兩樣,沾了就要讓人變了氣節”
孫劍鋒突然又道“雲悍,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雲悍道“我是不是現在脾氣沒以前好了,越來越有官架子了?”孫劍鋒笑了笑道“有一點兒,愛發火”雲悍道“我也沒想到我會變成這樣一個臭脾氣,把老弟兄們都得罪了,連你說話都成這樣了,再過兩年,你隻怕都不會直唿我的名字了”孫劍鋒道“那我得趁你官架子還沒正式立起來的時侯,把這話說了”雲悍道“你說嘛”孫劍鋒道“你知道,我和花小蜂,我們很恩愛,就說這個肉麻的詞,很恩愛”心悍心裏一怔,不知他要說什麽,難道他會為自已暗蠻花小蜂的事生氣還要明說出來教自已死了這個心?
孫劍鋒道“我那時剛來,不曉得你也喜歡她”雲悍道“你不要說這個,我哪能配得上她,咱們全軍,隻有你配得上他”孫劍鋒道“我說都說起頭了,你讓我說完,我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說的,雲悍,我以前很荒唐,我吃喝嫖賭都來,你是知道的,但那天我一看到花小蜂,我就曉得,我這一輩子不會再要其他的女人了,就是這一個,我和她守一輩子”
雲悍暗想我第一次見到她,何尚不是這樣,道“你說正事。”孫劍鋒道“花小蜂說,她在認識我之前,你和她就是好朋友,後來我才曉得,你也喜歡她,你叢來沒說過我的壞話,我很感謝你”
雲悍道“我們是生死弟兄,我還會下你的爛藥?我喜歡花小蜂那會,你還沒來,你還要怪我嘛”孫劍鋒道“我不是要怪你,我是想跟你說,雲悍,其實楊美兒也很好,她心裏一直在暗戀你,她都跟花小蜂說了,但你總是對人家不冷不熱的”
雲悍道“這就是你的正事?”孫劍鋒道“這事還不正”雲悍道“不要再講了,我的事我心裏清楚,孫劍鋒,你說,今天司令叫我們,是啥事”
孫劍鋒道“那鬼日頭小田平三象個瘋子,這一年把我們打慘了,司令不是要你去刺殺他吧”雲悍道“能有那麽好殺?咱們這夥人,灰頭土臉的,連城也進不了”說到這裏想起那日聽到的那個笑話,道“孫劍鋒,以前有個老頭,硬要說我是劍仙,說我會練劍,嘴裏吐出劍來,要殺哪個殺那個”當下把那日的經過說了,孫劍鋒道“要真的劍仙,就好了,咱們直截了當殺了狗日的天皇老屁y。”
弟兄二人開著玩笑,鑽過幾條密道,進了孔明軒的營地,孔明軒臉上神色有些興奮,一見雲悍撲了過來抱住他叫道“老弟,你真能啊,這麽大的行動,怎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雲悍看他的臉色,隻有高興,並沒有不滿和責難,道“司令,什麽行動,我沒有什麽行動沒給你報告”孔司令身邊的弟兄們都向雲悍道“副司令,你真是了不起,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小田平三的頭砍下來了”雲悍和孫劍鋒嚇了一跳,失聲道“什麽,小田正三的頭砍下來了”正說著,王瘋子跑了進來,身後跟著肖禁,聽到這話都高興得跳了起來,王瘋子抱住雲悍大聲道“你怎不喊我一起去,狗日的,該把小田的頭提迴來當尿壺”肖禁道“咱們龍司令,真是趙子龍再生,百萬軍中,取人首級,有如探囊取物啊”雲悍大聲道“搞錯了,我沒殺小田,這一個多月我跟本沒下過山”
殺再多的鬼子,也換不迴胡銘和的命,每次戰鬥過後,雲悍總是喜歡一個人找一個地方坐著,想象著如果哥哥不死,今天這個丈或是不會這樣打,如果哥哥不死,今天或許不會吃這麽大的虧。
楊美兒靜靜的走了過來,她的臉色有些發黃,早已脫去了那層象瓷器一樣細潤的光澤,在殘酷的戰鬥中,她和花小蜂這些美麗的女戰士的青春和美麗,都成倍的速度在消退。她默默的挨著雲悍坐下,什麽話也不說,她知道他心裏要想什麽。
雲悍頭也沒有迴一下,他知道是她,但還是沒有出聲,象這樣的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他也知道,這一年多來,她的心理也不好過,死去的胡銘和比在生時的胡參謀似唿更要足智多謀,象諸葛亮的化身一樣活在戰士們的心中,誰也不會忘記了那個舍身炸了鬼子軍艦的胡長官,每次打仗失利,有的戰士在傷痛死去的戰友時,就會有意無意的說,如果是胡長官在的話,今天肯定吃不了這麽大的虧,更多的戰士的心裏,沒有把胡長官死去的帳記在鬼子頭上,而是記在了楊美兒頭上,如果不是副司令去救她,胡長官就不會去救副司令,就不會死,所以胡長官是她害死的。
楊美兒在猛龍軍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她是美麗的,叢不同的角度看的話,她比花小蜂更美,她比花小蜂更高更豐滿,比花小風更有女人的味道,是豐潤的牡丹之美,花小蜂美得讓人屏氣禁聲,但她過於單薄,象天上漂浮的仙子,不象人世間的女人,隻有孫劍鋒這種玉樹朗朗的帥哥,才有和她站在一起的姿格,花小蜂在軍中,無論老少,人見人愛,而楊美兒在軍中,除了幾個知已,更多的人對她是敬而遠之。因為她身上,總是有一個城裏富家女孩子的影子,而猛龍軍的老少爺們,多數是鄉下士包子,對於喜歡收拾打扮甚至還有略施粉黛的楊美兒,總覺得不是自家姐妹。
楊美兒伸手抱住雲悍的膀子,雲悍知道她的心意,她已很大膽的無數次的用行動表達過了她對他的愛募,但雲悍還是向後退了一退,雖然他心裏對花小蜂的暗戀,已被時光和戰火清燒得淡了,但他還是不能接受她,雖然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他遇見花小蜂之前,她那美豔的麵容曾無數次的闖進過他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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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美兒也不生氣,這個象鐵一樣的漢子,象刀一樣的英雄,不但有時愛哭,還有些害羞,她說“雲悍,下個月就是你哥的忌日”雲悍點了點頭,也沒哼一聲,楊美兒道“要是能到江邊,給他燒點紙,就好了”雲悍冷若冰霜冷的道“不能為了死人死了活人”楊美兒聽明白了這句不太好理解的話,山下四周都是鬼子,如果再帶弟兄下山,肯定有人死或是受傷。楊美兒道“那咱們就在山上給她燒一點紙”雲悍道“別忘了,燒紙的時侯,也給勝必義燒點”楊美兒嗯了一聲,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象放下的擔子,剛叢肩上放下又拿起來放在了心頭,忍不住道“雲悍,我有時真想死了算了,為了救我,死了那麽多的人”
雲悍轉過臉來,楊美兒清瘦了的臉,讓他有點心痛,道“鬼子殺了那麽多的人,如果都把帳往自已身上攬,鬼子反倒沒罪了”楊美兒道“雲悍,你知不知道,那天在劉二杆子的院子裏,我一迴頭,看到是你來了,你伸手來拉我,當時我一點都沒害怕,你知不知道,我高興得不得了,我還有些暗暗的感謝那劉二杆子,是他讓你來救我了”
楊美兒大膽火熱的眼神雲悍豈又能不解,但銘和的死,象一條看不見的線,綁住了他的情感,讓自已總感覺不到自已內心裏對她的愛意,
或許,銘和的死,隻是一個借口,因為時至如今,每當他看到孫劍鋒和花小蜂走在一起時,內心深處還是會一陣一陣的痛。
楊美兒默默的坐在雲悍身邊,暗裏有些高興,他今天竟讓她把頭伏在了他的肩上,讓她心裏有一重無比的甜密和踏實的感覺,便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人走了過來,卻是那個喬大姐。
雲悍對喬大姐的看法太度已改變了很多,在這一年時間的血火歲月裏,喬大姐和勝正三一杆弟兄,始終跟隨著猛龍軍轉戰叢林,他們身上的土匪氣息已經完全沒有了,他們同那些叢八路軍裏過來的八路軍一樣,都成了為了祖國而戰的義勇軍戰士,吃最大的苦,盡最大的力,隻為了義與勇兩個字。
喬大姐手裏拿著一件羊毛坎肩,走過來叫道“雲悍,給你縫了件坎肩,你試一下”
雲悍接過來穿在身上,笑道“喬大姐,這天還沒涼,穿這個要起火的”
這一年多來喬大姐經常過來幫著三猴子給龍副司令縫啊補啊的,有機會搞到好吃的就用小灶煮好給他送來,對雲悍特別關懷,楊美兒最先有些吃醋,心裏有些不正經的想法,後來就釋然了,喬大姐畢竟是那麽大歲數的人了,她對雲悍的關懷,就象一個大姐姐或是一個大媽的關懷,雲悍最先很有些不好意思,時間久了,倒也習慣了,有時還覺得這喬大姐很可親的,可憐自已叢小沒有媽,聽阿公說媽媽在自已才兩歲的時侯就死了,雲悍有時心裏想,要是我親媽不死,肯定就是喬大姐這樣歲數的人了。
喬大姐伸手給雲悍把胸前的扣子扣上,道“還挺合身,雲悍,這是我到三龍鎮的老店子裏搞到的皮子,這幾天有空,就給你做好,說不定過幾天鬼子又會打上山來”
全軍中,除了楊美兒和孫劍鋒,隻有喬大姐不叫雲悍龍副司令,而是親切的叫“雲悍”為此肖禁還批評過她,但喬大姐就是不願改口。
雲悍道“上迴把鬼子打痛了,那小田平山隻怕不敢再來了,至少得迴家去舔一下傷口嘛”喬大姐看了看楊美兒,道“楊小姐,晚上你到我那裏來,我昨天打到一隻山雞,燉了請雲悍,你也跟著來吃”楊美兒道“那我是占副司令的光,還是占你的光”喬大姐道“咱們娘兒倆是一家人,還說誰沾誰的光,你這幾天又瘦了些”楊美兒道“沒事,我本來就想減肥的”喬大姐道“臉色沒以前好了,我知道,走,我們先迴去,到我那棚子裏拉拉話”說完拉了楊美兒就走,走幾步轉過身來,道“你坐一下就來,不要讓老勝等久了,他還給你準備了一壺酒”
雲悍看兩個女人挽著手走了,心裏實在奇怪,這喬大姐怎會對楊美兒這麽好。他知道喬大姐的脾氣,她請你吃飯,你要不去的話,她會到你的棚子來一次兩次的喊,喊到你非去不可,所以雲悍坐到天黑,就向喬大姐的棚子走去。
喬大姐的棚子在密營的東邊一個大石包下麵,這個密營是猛龍軍五個密營之一,當年要不是胡銘和未雨籌謀先修下這幾個密營,鬼子打到青石嶺後猛龍軍就沒有退路,隻怕早就給鬼子剿滅了,正是有了這幾個原始叢林的密營,才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鬼子瘋狂的追殺。
雲悍作為副司令,帶著猛龍支隊和喬大姐的三團紮在這個密營裏,經過一年的血戰,猛龍支隊原來的十九個人現在還剩下八個,三團的弟兄們,減員到隻有七十多人,勝正山在一次戰鬥中腿中了傷,一捌一捌的走了過來,叫道“司令,你再不來,你,,,喬大姐又要來找你了”
雲悍跟著勝正三鑽進棚子裏,隻見火塘邊上坐了七八個人,都是三團連級班一級的官長們,楊美兒和喬大姐正在給大家分碗,大家見司令進來,都向征性的抬了抬屁股,雲悍挨著王遠客坐下,王遠客道“司令,我昨天聽三猴子說,他有一次拿老鼠藥給你吃,吃了三包,你屁事沒有,還跑起來象飛”雲悍看了坐在對麵的三猴子一眼,道“又吹牛了,你比那個倭必滅還會吹,我三包藥一下肚,差點死了,還能跑得動?”戰士們就笑了起來,追著問倒底是怎麽迴來,雲悍就把那日被三猴子下毒的事說了,喬大姐聽得心痛,拿起手掌狠狠的打了三猴子一下,道“今天不準吃肉,隻準肯骨頭”三猴子道“我本來就喜歡肯骨頭”楊美兒道“隻肯咱們吃了吐在地上的骨頭,不是鍋裏的”三猴子道“楊姐姐,你是不是心痛了,那個時侯,副司令還不認得你啊”楊美兒道“放屁,我們在老家的時侯,就認識了”三猴子道“原來是老相。。。好”楊美兒伸手來拉三猴子的耳朵,怒道“我們就是老鄉。”三猴子大聲道“是老相好”戰士們都哈哈大笑,雲悍大聲道“三猴子,不要鬧了,再鬧關你禁閉,大家快吃,風一吹就冷了”帶頭動起筷子來,楊美兒夾起一塊雞肉,放到雲悍碗裏,雲悍有些不高興,道“不要夾,我自已來”楊美兒哪裏管他,吃一會兒又給雲悍夾一塊,雲悍道“叫你不要夾了,就麽點肉,幾下夾給我了,弟兄們吃啥”話沒說完,就見楊美兒低下了頭,身子突然不動了,雲悍這才知道自已話說重了,正要給她解釋,說銘和忌日快到了,自已這些天心裏不痛快,楊美兒放下碗筷,低泣著跑出棚子去了。
大家都停下筷子,作聲不得,都覺得龍雲悍不對,但也不好說他,喬大姐卻不管他是什麽副司令,道“雲悍,你怎這個樣子,人家好心好意給你夾肉,你發什火”說完走了出去,雲悍拿過酒壺,倒了一碗,一口吞下,酒壺已空了,雲悍道“三猴子,明天到司令那裏,給我要幾壺酒來”勝正三道“沒了,司令那裏也沒有了,這壺還是我昨天去司令那裏,司令叫我給你帶迴來的”雲悍道“我哥聰明絕頂,當時修這幾個密營,啥都準備好了,乍就是沒想到,我這個當兄弟的是個酒鬼,沒給我多準備點酒”弟兄們知道副司令心裏不痛快,就都叉開話題,不知怎麽的,就說到女人身上了,雲悍向來話少,由得他得嘴裏下作,說些笑話,後來不知怎的就說到了花小蜂身上,一個戰士道“那迴在青蛇塘,我被一個鬼子捅了一刀,躺在地上,花小蜂過來給我包傷,唉啊,我一看她那小嘴巴小臉,象仙女似的,我立時就跳了起來,好象身上的痛也不痛了,拿起刀就向鬼子衝了過去”另一個戰士道“你們曉不曉得,有一迴三營在老竹林和鬼子打個遭遇戰,三營長看到要吃虧,就叫老張和老李帶了花小蜂先跑,他倆個跟著花小蜂跑迴來,突然鑽出幾個鬼子來,沒想到幾個鬼子一見到花小蜂,就象突然給鬼迷了一樣,突然身子都不動了,驚得目瞪口呆,老李老張倒嚇了一跳,跑了多遠,那幾個鬼子才叢後追了過來,竟隻是追,沒有放槍。”
王遠客道“那個花護士,到真是少見的漂亮,但要說啊,這取老婆還是娶楊美兒好,花小蜂太瘦了”三猴子道“王大叔,為啥啊,我覺得花姐姐比楊姐姐好。”王遠客道“你小屁娃娃,啥也不懂”一個戰士道“三猴子,你說睡覺是鋪一床被子軟和還是三床軟和”三猴子道“當然是三床”那戰士道“對了,花小蜂就是一床被子,楊美兒是三床”三猴子扣了扣頭皮,還是不明白,道“她們怎成了被子了?”正還有下文,一個坐在門對麵的漢子道“不要說了,大姐和三床被子迴來了”雲悍急忙對三猴子道“小屁娃 兒,不懂就不懂,不許去問她”
喬大姐帶著楊美兒進來,挨著雲悍坐下,笑道“這些漢子,肯定又是在擺下流龍門鎮,咱娘倆一迴來,就不支聲了”王遠客道“喬主任,你這話不對,你怎和她是娘兒倆,你們最多是姐妹倆”喬大姐道“王老板,要幾年前你這麽說,我還心裏高興幾天,以為自已真的長得嫩象,現在不成了,這天天打鬼子,咱這一枝花,也成了灶門前的草了”王遠客道“喬主任,不是那意思,你是耿老大的老婆,耿老大對我有恩,我拿你當老姐,能開這個玩笑?我是說,你和楊美兒是娘兒倆,那咱們龍司令,不比你也矮了一輩?”喬大姐笑道“啊,這倒沒想到,反正,咱們司令這個官倒是不小,歲數也不大,這樣說,他也不算吃虧”龍雲悍拿起勺子給楊美兒勹了一碗雞湯,道“喝點熱的,外麵太冷”楊美兒象打了勝仗一樣得意的向三猴子作個鬼臉,喬大姐正要找個話來說,雲悍正色道“說個正經的,勝團長,孫隊長和花護士到什麽地方去”勝正三道“孫隊長到四團去了,是去教他們怎樣做偽裝,花護士去也去了四團,聽說王瘋子那個日本女人犯頭痛病,花護士帶了些草藥過去”雲悍道“不能這麽說,聽起來,好象那個熊田香芝是她老婆似的”王遠客道“司令,那女人真是個日本人”雲悍道“這還有假?”楊美兒道“那個日本癡呆婆娘,和王團長,倒底有沒有那迴事?”雲悍道“你好生吃你的肉,王團長是個粗人,但不是個色鬼,這點我放心得狠”楊美兒道“紫那那不知怎的,竟會喜歡他這個瘋子。”勝正三道“那天我看到王團長,頭發洗得幹幹淨淨的,牙也刷了的,穿一身國軍的新衣服,我都認不出人了,我看,這王瘋子以前隻聽咱們副司令的話,現在又多了一個人,對紫姑娘的話,也聽得很了”雲悍道“老勝,不能這樣說,王團長和我有點個人感情,但要說聽誰的話,那肯定是首先聽司令的話”
勝正三暗自後悔說錯了話,心裏也在想,這個龍副司令,越來越進入了一個司令的角色,又道“司令,你說,咱們是接受國軍的編製好還是接受八路軍的編製好?”雲悍道“不好說,國軍派人來聯係過,可肖禁不同意,我覺得肖禁說得有理,咱們始終就是一支義勇軍,隻管打日本,反正不管是跟著八路還是跟著國軍,都是一個空談,人家又不給咱們發響。”喬大姐道“上次叢國統區來的那個瘳先生,說隻要我們整編成國軍,可以發響的”雲悍道“發了也送不過來,倒是八路軍,隔三差五送吃的送軍火,都落到了實上”勝正三道“上次聽司令說,今後隻接受八路軍的物資,不接受八路軍的人員了,司令,這事你怎麽看”雲悍道“我搞不懂政治,司令是擔心咱們這隻隊伍給八路軍赤化,問我怎麽想,我說我隻管打鬼子,鬼子打完,我迴大青山陪我阿公”
喬大姐道“司令,你不要罵我多嘴,我說啊,還是加入國軍好,你家裏是大財主,參加共軍,那天也把你家共產了”雲悍有些不高興,道“誰給你說了我家是大財主了”喬大姐急得連忙說“我是聽別人說的,你老家是不是財主,嘿,我也不清楚”
雲悍道“以前一直沒想過這事,現在咱們猛龍軍打鬼子打出名了,國軍想拉咱們入夥,咱們底子上本來就是國軍,肖禁這些個八路,在軍中影響也很大,特別是這一年多來,咱們得了八路軍很大的幫助,要是加入國軍,我怕四團要散,我覺得,咱們就保持現狀,隻要打鬼子就行,管他娘的姓國姓共”
大家談了很晚才散,楊美兒等女戰士的窩棚在營地正中,雲悍把三猴子攆了迴去,陪著楊美兒在外麵坐著,楊美兒道“雲悍,你不該說那些話”雲悍道“我心情不好,我給你倒謙”楊美兒道“不是,不是你氣我那些話,我又不是第一迴受你的氣了,我是說,不該說那些八路好的話”雲悍道“怎麽了?”楊美兒道“你不管說什麽,都會傳到司令耳朵裏去”雲悍道“傳就傳,我又不怕什麽,我當著司令也是這樣說的”楊美兒道“雲悍,你雖然不懂政治,但你總曉得共黨和國民黨,當年是死對頭,如不是鬼子打進來,說不得現在共黨還在挨國民黨的打”雲悍道“我看八路不簡單,你看甑鐵骨,你看肖禁,還有四團團長,要真打,國民黨隻怕不是對手”楊美兒道“這隻隊伍怎麽來的,你是曉得的,那是銘和和孔司令一手建起來的,底子上還是國軍,但四團卻是共軍,而且現在四團不管是戰鬥力還是人數,都超過了其他三個團,所以這隻隊伍最後是姓共還是姓國,現在說不清,也不是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你是無黨無派,你現在就是最值錢的,你應該保持站在中間線上,這樣孔司令也拿你當大爺看,肖禁那些八路,也拿你當大爺。”
雲悍歎了一聲,道“美兒,我讀書不得行,你是知道的,但我這幾天突然想起小時侯讀過的一篇文章來”楊美兒奇道,雲悍倒書包,倒是叢來沒有過的,道“你記起什麽文章。”雲悍道“子曰,吾恐季孫氏之憂,不在肅牆之外而在肅牆之內也”楊美兒道“鬼子遲早是要給打出去的,這天下是姓共姓國,還說不定,雲悍,你自已心裏要有一個數”雲悍道“我隻有一個數,等打倒了鬼子,我迴大青山,我天天下河洗澡捉魚,比啥官當起都好”
過了幾天,孔司令派人來叫雲悍,雲悍叫上孫見鋒一道去見孔司令,孫劍鋒道“雲悍,你知不知道楊美兒的爹,現在哪裏去了”雲悍道“上迴聽美兒說,他爹好象已沒當偽軍團長了”孫劍鋒道“團長官太小,他以前的一個師長,三十九軍的,一個姓宋的,現在靠上了汪精衛,當了大官,他去抱大腳去了”雲悍道“沒想到,那時我和銘和叢鬼子手裏救他的時侯,也是豪氣衝天的一條漢子,怎就當了漢奸,還越當越大”孫劍鋒道“我聽說,在夾子溝時,他和劉大寶打牌,欠了劉大寶好多銀洋,劉大寶就慢慢的跟他說當漢奸的好處,後來不是中了鬼子的毒拉肚子嗎,劉大寶直接拉他到鬼子的司令部去治病,慢慢的就變了,成了鐵杆漢奸”雲悍歎了下聲,道“咱們這山林裏的日子,倒還真不是人過的,怎能有當漢奸舒服,黃賭兩樣,沾了就要讓人變了氣節”
孫劍鋒突然又道“雲悍,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雲悍道“我是不是現在脾氣沒以前好了,越來越有官架子了?”孫劍鋒笑了笑道“有一點兒,愛發火”雲悍道“我也沒想到我會變成這樣一個臭脾氣,把老弟兄們都得罪了,連你說話都成這樣了,再過兩年,你隻怕都不會直唿我的名字了”孫劍鋒道“那我得趁你官架子還沒正式立起來的時侯,把這話說了”雲悍道“你說嘛”孫劍鋒道“你知道,我和花小蜂,我們很恩愛,就說這個肉麻的詞,很恩愛”心悍心裏一怔,不知他要說什麽,難道他會為自已暗蠻花小蜂的事生氣還要明說出來教自已死了這個心?
孫劍鋒道“我那時剛來,不曉得你也喜歡她”雲悍道“你不要說這個,我哪能配得上她,咱們全軍,隻有你配得上他”孫劍鋒道“我說都說起頭了,你讓我說完,我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說的,雲悍,我以前很荒唐,我吃喝嫖賭都來,你是知道的,但那天我一看到花小蜂,我就曉得,我這一輩子不會再要其他的女人了,就是這一個,我和她守一輩子”
雲悍暗想我第一次見到她,何尚不是這樣,道“你說正事。”孫劍鋒道“花小蜂說,她在認識我之前,你和她就是好朋友,後來我才曉得,你也喜歡她,你叢來沒說過我的壞話,我很感謝你”
雲悍道“我們是生死弟兄,我還會下你的爛藥?我喜歡花小蜂那會,你還沒來,你還要怪我嘛”孫劍鋒道“我不是要怪你,我是想跟你說,雲悍,其實楊美兒也很好,她心裏一直在暗戀你,她都跟花小蜂說了,但你總是對人家不冷不熱的”
雲悍道“這就是你的正事?”孫劍鋒道“這事還不正”雲悍道“不要再講了,我的事我心裏清楚,孫劍鋒,你說,今天司令叫我們,是啥事”
孫劍鋒道“那鬼日頭小田平三象個瘋子,這一年把我們打慘了,司令不是要你去刺殺他吧”雲悍道“能有那麽好殺?咱們這夥人,灰頭土臉的,連城也進不了”說到這裏想起那日聽到的那個笑話,道“孫劍鋒,以前有個老頭,硬要說我是劍仙,說我會練劍,嘴裏吐出劍來,要殺哪個殺那個”當下把那日的經過說了,孫劍鋒道“要真的劍仙,就好了,咱們直截了當殺了狗日的天皇老屁y。”
弟兄二人開著玩笑,鑽過幾條密道,進了孔明軒的營地,孔明軒臉上神色有些興奮,一見雲悍撲了過來抱住他叫道“老弟,你真能啊,這麽大的行動,怎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雲悍看他的臉色,隻有高興,並沒有不滿和責難,道“司令,什麽行動,我沒有什麽行動沒給你報告”孔司令身邊的弟兄們都向雲悍道“副司令,你真是了不起,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小田平三的頭砍下來了”雲悍和孫劍鋒嚇了一跳,失聲道“什麽,小田正三的頭砍下來了”正說著,王瘋子跑了進來,身後跟著肖禁,聽到這話都高興得跳了起來,王瘋子抱住雲悍大聲道“你怎不喊我一起去,狗日的,該把小田的頭提迴來當尿壺”肖禁道“咱們龍司令,真是趙子龍再生,百萬軍中,取人首級,有如探囊取物啊”雲悍大聲道“搞錯了,我沒殺小田,這一個多月我跟本沒下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