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想到這裏，眉毛都皺成了一條線。
男人出遠門了就要守活寡，可還一臉歡喜，難怪龍明堂要懷疑孫玉嬌有問題，再說了孫玉嬌是有老底子的，在娘家時就偷過漢子，現在再偷也是輕車熟路得狠。所謂捉奸捉雙，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查出那可能存在的奸夫是那一個。
龍明堂想來想去，最後把嫌疑定在自已家中的兩個年青長工身上。這大青山自來就有不少年青長工和東家姨太太勾搭成奸的傳說，所以明堂首先懷疑上了自家的長工。家裏三個長工，全是賴家溝的，賴旺是五十出頭的半老頭兒了，人又安份老實，所以不可能是他，剩下的兩個長工，一個叫賴五蠻，三十出頭，長得又黑又壯，象條牯牛，做起活來一個能擋兩個，明堂每年給他的工錢，在大青山也是少有的高，另一個叫賴文興，是個瘦瘦的毛頭小子，臉蛋兒少有的白淨，象個秀才似的，還不到二十歲。明堂想，孫玉驕如是要偷人，肯定盯著這兩人下手，到底是哪一個呢，明堂想來想去，在記憶中也找不出兒媳婦和這兩個長工有任何的不同尋常的接觸片段。
浩然走後的第二天，明堂就對賴旺說，你們三個還是搬到前院來住，我年級大了，手足不便，玉嬌又是一個婦道人家，你們搬到前院來，以後吃飯，就自已到廚房裏來取。浩然走了，沒人給你們送飯過去，勞駕你們自個了。他說完自已的決定，就迴頭看在簷下給孫子納鞋底子的兒媳婦。孫玉驕麵色如故，沒任何多餘的表情。
對老東家這個決定最高興的是年青長工賴文興，其實要說，住在後院的柴棚裏比住進東家的院子裏要好得多，龍家的柴棚蓋得密實，不進風不進雨，比自已家裏的茅屋好多了，關鍵的是，遠遠的離開了東家的眼睛，說話放屁都可以大聲大氣，無拘無束。而住進院子裏，那是在東家眼皮子底下過活，出氣都不如以前順暢，但是，住進院子裏，便可以天天看到少東家那媳婦，解解眼饞過過幹癮，那對東賴文興來說，可是生活中少有的樂趣。
賴五蠻心頭在想另一件事，昨天老東家找到自已，說浩然走了，家裏少一個人手，孫玉嬌又要帶兒子又要煮飯喂牲口，有些忙不過來。想叫五蠻的女人過來幫一陣子忙，等浩然迴來了就好了，工錢是絕不會虧她的。
五蠻這下為難了，要說這老東家，對自已那是沒話說的，在大青山龍明堂算得上是少有的仁義東家了，長工做活，他不跟在屁股後押著，叢不說三說四嫌這裏沒做好那裏不對頭，長工吃飯，雖是粗荼淡飯，是暢開肚皮讓你吃個飽，不象有的東家，隻讓人吃個半飽，更重要的是，龍家總是在年前就給長工結帳，從來不拖著欠著。賴五蠻為何為難，原來在這大青山一帶有一個風俗，男人在外給大戶當長工短工做牛做馬出力賣命那是天經地義的，女人卻不能出門幫忙做工，作女傭人也不行。一個家裏的女人出門給人作工，是要被鄉黨看不起的，少不了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長說短，甚至於連帶著兒子女兒長大了都給人看不起，那情形，好象女人給人作工不是出賣勞力作工，而是出賣肉體作妓，所以在這個地方，一家人除非是窮得實在是沒有活路了，女人才會出門給別人家當傭人。所以這個地方的女傭人，多數是從山外麵請進來的，絕少有本地人。龍明堂當時給他講這話，五蠻心裏就想你怎不到外地請一個，為何偏要叫我的女人來幫忙，這話卻講不出來，龍明堂是和言悅色的說的，還左一個請你家的幫幫忙，右一個請你看在我的老臉上幫幫忙，自已又怎能駁他的麵子。
賴旺叢來不說東家長短，這時心頭卻在想，老東家聰明一輩子，這下卻做傻事，把三個長工請到院子來住，浩然給自已安派的任務，無形中又多了一層壓力。
賴文興長相俊秀，山裏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愛多看他兩眼，可是那個家實在太窮了，沒任何一個糊塗的父母願意把自家的閨女送到他家來受苦，所以小夥子二十出頭了，還沒有訂親，一看到年青的姑娘媳婦心裏都象貓兒在撓。自叢搬到院子裏來，每天早上出門是看不到東家的俊媳婦，但每天晚上收工迴來，卻是能看到幾眼。前幾天每天要派一個人到廚房裏取飯，有一次輪到他迴去取飯，還和孫玉嬌獨處了一會兒，這些都讓賴文興莫名興奮，這天又該他迴家去取飯，他早早就放下鋤頭往迴跑，進了院子，老遠便聞得一陣飯香，賴文興心想，我今天膽子大一點，找點話和她說，等她拿飯簍子時，我大起膽子摸一下她的手。想到這裏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大步進了廚房，一下子心都涼了一半，原來廚房裏不隻是孫玉驕一個人了，還多了一個臉色兒淡黃的婦人。
嗚唿，這下好事全泡湯了。
賴文興取了飯住地裏趕，走到林子裏看一看四下沒人，取了飯婁子的蓋，朝賴五蠻的碗裏輕輕吐了一口口水，不敢吐大多，吐太多讓他看出來那可不得了，蠻子的大拳頭他可吃不住打兩下。
吐了口水，心裏的氣才順了，狗日的，你的媳婦早不來遲不來，偏偏今天 來，壞老子的好事。
賴五蠻的媳婦來了後，三個長工中午就不用迴家取飯了，由他媳婦水荷準時送來，還有一樁好處，就是三個長工吃的飯明顯味道好得多了，雖說還是那幾樣小菜，但顯然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細致炒出來的，這讓賴文興對五蠻兩口子的不滿減少了很多。
這天吃過飯，五蠻媳婦拿了碗筷迴去了，三個長工坐在柳樹下歇息。吃了飯身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三個人都不想動，這時便見水溝那邊兩條牛發起騷來，一條大公牛唿地跳起來，前腳搭在一條母牛背上，肚子下伸出一根黑唿唿的6棍就往前送。賴文興叫起來“牛耍騷了，蠻子，早曉得有這個看，就叫你家水荷不要走嘛。”賴五蠻踢了賴文興一腳，說“你狗日的亂說，叢賴家算起，她是你叔婆，叢她們李家算，你娘是她老姨，有你來開玩笑的？”
三個人正看在興頭上，突然就看到青紗帳那邊竄出一個人來，大步衝到那兩頭牛的身邊去。賴旺嚇了一跳，看那人正是那老東家，急忙站起身來。隻見那老東家走到那公牛背後，挽起袖子叫起來“還做這些事，下午還要犁土，還有力氣？”說完就一巴掌打了下去。
那公牛正在興頭上，吃了這一下竟突然叢母牛身上跳了下來，顯然這下巴掌著實把它打得不輕。賴五蠻已跳下溝去，大聲叫起來“東家，小心點，這牛兇得狠”衝過去時隻見那牛正唿唿唿出著氣，紅著眼睛低著頭對著老東家，五蠻急忙擋在東家身前，伸手去摸那牛頭，大聲叫“過去吃草，過去吃草”這頭牛一向是他在使用，也多數是他在喂，所以牛識得他，他也熟悉這年的性情，低下手便去牽那牛的繩子，用力住後拉，那牛四足如鐵，硬著頸子動也不動。
這時壞事就壞在那小母牛身上，那母牛也同公牛一樣沒盡興，又沒吃打，竟向那公年走過來，那公牛受了挑逗，一伸頭向前走去，又要幹那事。龍明堂今天不知那根筋不對，伸出巴掌又唿地打在那牛背上，那公牛吃了兩下，這下是真的發怒了，猛地向龍明堂衝了過來，這時賴旺也跑過來了，和賴五蠻兩個人死死拉著牛繩子，大聲叫起來“老東家快跑，這牛記仇”明堂這才向前跑去，沒跑兩步，隻聽得身後賴旺和賴五蠻驚惶惶的吼起來“老東家快跑”原來那牛已掙斷了繩子。
賴文興膽子小，遠遠的站著，眼看著那牛衝到了老東家身前，彎彎的牛角就要抵在老東家身上，突見老動家叢背上把那煙鬥抽了出來向那牛打去，那牛突然前腳一軟倒在地上，龍明堂在這當兒一閃身跳上了溝沿上，迴身對賴五蠻兩人說“你們也過來，這東西蹦騰不了幾下”
兩人見那牛低著頭在溝下跑來闖去，顯是瘋了，急忙也跑到溝上，定下神來這才看到溝裏全是血，那牛頸子上插著老東家的煙鬥，管兒裏汩汩流著血。
賴文興臉色嚇得蒼白地走過來，道“老東家，你好大的力氣，用煙鬥捅了牛”龍明堂道“小夥兒，眼睛也不怎亮，煙鬥怎捅得進去，我先是在牛角上磕了一下，把煙嘴上的玉磕爛，這才捅進它的血管裏去了。”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賴文興身上比劃，好象他就是那頭騷牛，突然惡狠狠地叫道“騷東西，老子要殺你，也就是一下子了事”這話便象是對賴文興說的，將賴文興嚇了一跳，正想難道我心裏那點事，老東家知道了，卻聽老東家語氣又灰複如常，對五蠻說蠻子，你去叫楊老板拉車來，把這牛賣給他的湯鍋店，人家殺牛的時候，他們也搭個手，剩下些肉來，叫你媳婦燉起，今晚大家都吃牛肉”
說完就負手往迴走，走了兩步又迴頭道“叫你媳婦不要象上迴燉那豬膀子一樣燉太爛了，哈哈，不要以為我老了，我牙勁還好，不能欺付的喲”後麵那句話卻是對著賴文興說的。
男人出遠門了就要守活寡，可還一臉歡喜，難怪龍明堂要懷疑孫玉嬌有問題，再說了孫玉嬌是有老底子的，在娘家時就偷過漢子，現在再偷也是輕車熟路得狠。所謂捉奸捉雙，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查出那可能存在的奸夫是那一個。
龍明堂想來想去，最後把嫌疑定在自已家中的兩個年青長工身上。這大青山自來就有不少年青長工和東家姨太太勾搭成奸的傳說，所以明堂首先懷疑上了自家的長工。家裏三個長工，全是賴家溝的，賴旺是五十出頭的半老頭兒了，人又安份老實，所以不可能是他，剩下的兩個長工，一個叫賴五蠻，三十出頭，長得又黑又壯，象條牯牛，做起活來一個能擋兩個，明堂每年給他的工錢，在大青山也是少有的高，另一個叫賴文興，是個瘦瘦的毛頭小子，臉蛋兒少有的白淨，象個秀才似的，還不到二十歲。明堂想，孫玉驕如是要偷人，肯定盯著這兩人下手，到底是哪一個呢，明堂想來想去，在記憶中也找不出兒媳婦和這兩個長工有任何的不同尋常的接觸片段。
浩然走後的第二天，明堂就對賴旺說，你們三個還是搬到前院來住，我年級大了，手足不便，玉嬌又是一個婦道人家，你們搬到前院來，以後吃飯，就自已到廚房裏來取。浩然走了，沒人給你們送飯過去，勞駕你們自個了。他說完自已的決定，就迴頭看在簷下給孫子納鞋底子的兒媳婦。孫玉驕麵色如故，沒任何多餘的表情。
對老東家這個決定最高興的是年青長工賴文興，其實要說，住在後院的柴棚裏比住進東家的院子裏要好得多，龍家的柴棚蓋得密實，不進風不進雨，比自已家裏的茅屋好多了，關鍵的是，遠遠的離開了東家的眼睛，說話放屁都可以大聲大氣，無拘無束。而住進院子裏，那是在東家眼皮子底下過活，出氣都不如以前順暢，但是，住進院子裏，便可以天天看到少東家那媳婦，解解眼饞過過幹癮，那對東賴文興來說，可是生活中少有的樂趣。
賴五蠻心頭在想另一件事，昨天老東家找到自已，說浩然走了，家裏少一個人手，孫玉嬌又要帶兒子又要煮飯喂牲口，有些忙不過來。想叫五蠻的女人過來幫一陣子忙，等浩然迴來了就好了，工錢是絕不會虧她的。
五蠻這下為難了，要說這老東家，對自已那是沒話說的，在大青山龍明堂算得上是少有的仁義東家了，長工做活，他不跟在屁股後押著，叢不說三說四嫌這裏沒做好那裏不對頭，長工吃飯，雖是粗荼淡飯，是暢開肚皮讓你吃個飽，不象有的東家，隻讓人吃個半飽，更重要的是，龍家總是在年前就給長工結帳，從來不拖著欠著。賴五蠻為何為難，原來在這大青山一帶有一個風俗，男人在外給大戶當長工短工做牛做馬出力賣命那是天經地義的，女人卻不能出門幫忙做工，作女傭人也不行。一個家裏的女人出門給人作工，是要被鄉黨看不起的，少不了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長說短，甚至於連帶著兒子女兒長大了都給人看不起，那情形，好象女人給人作工不是出賣勞力作工，而是出賣肉體作妓，所以在這個地方，一家人除非是窮得實在是沒有活路了，女人才會出門給別人家當傭人。所以這個地方的女傭人，多數是從山外麵請進來的，絕少有本地人。龍明堂當時給他講這話，五蠻心裏就想你怎不到外地請一個，為何偏要叫我的女人來幫忙，這話卻講不出來，龍明堂是和言悅色的說的，還左一個請你家的幫幫忙，右一個請你看在我的老臉上幫幫忙，自已又怎能駁他的麵子。
賴旺叢來不說東家長短，這時心頭卻在想，老東家聰明一輩子，這下卻做傻事，把三個長工請到院子來住，浩然給自已安派的任務，無形中又多了一層壓力。
賴文興長相俊秀，山裏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愛多看他兩眼，可是那個家實在太窮了，沒任何一個糊塗的父母願意把自家的閨女送到他家來受苦，所以小夥子二十出頭了，還沒有訂親，一看到年青的姑娘媳婦心裏都象貓兒在撓。自叢搬到院子裏來，每天早上出門是看不到東家的俊媳婦，但每天晚上收工迴來，卻是能看到幾眼。前幾天每天要派一個人到廚房裏取飯，有一次輪到他迴去取飯，還和孫玉嬌獨處了一會兒，這些都讓賴文興莫名興奮，這天又該他迴家去取飯，他早早就放下鋤頭往迴跑，進了院子，老遠便聞得一陣飯香，賴文興心想，我今天膽子大一點，找點話和她說，等她拿飯簍子時，我大起膽子摸一下她的手。想到這裏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大步進了廚房，一下子心都涼了一半，原來廚房裏不隻是孫玉驕一個人了，還多了一個臉色兒淡黃的婦人。
嗚唿，這下好事全泡湯了。
賴文興取了飯住地裏趕，走到林子裏看一看四下沒人，取了飯婁子的蓋，朝賴五蠻的碗裏輕輕吐了一口口水，不敢吐大多，吐太多讓他看出來那可不得了，蠻子的大拳頭他可吃不住打兩下。
吐了口水，心裏的氣才順了，狗日的，你的媳婦早不來遲不來，偏偏今天 來，壞老子的好事。
賴五蠻的媳婦來了後，三個長工中午就不用迴家取飯了，由他媳婦水荷準時送來，還有一樁好處，就是三個長工吃的飯明顯味道好得多了，雖說還是那幾樣小菜，但顯然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細致炒出來的，這讓賴文興對五蠻兩口子的不滿減少了很多。
這天吃過飯，五蠻媳婦拿了碗筷迴去了，三個長工坐在柳樹下歇息。吃了飯身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三個人都不想動，這時便見水溝那邊兩條牛發起騷來，一條大公牛唿地跳起來，前腳搭在一條母牛背上，肚子下伸出一根黑唿唿的6棍就往前送。賴文興叫起來“牛耍騷了，蠻子，早曉得有這個看，就叫你家水荷不要走嘛。”賴五蠻踢了賴文興一腳，說“你狗日的亂說，叢賴家算起，她是你叔婆，叢她們李家算，你娘是她老姨，有你來開玩笑的？”
三個人正看在興頭上，突然就看到青紗帳那邊竄出一個人來，大步衝到那兩頭牛的身邊去。賴旺嚇了一跳，看那人正是那老東家，急忙站起身來。隻見那老東家走到那公牛背後，挽起袖子叫起來“還做這些事，下午還要犁土，還有力氣？”說完就一巴掌打了下去。
那公牛正在興頭上，吃了這一下竟突然叢母牛身上跳了下來，顯然這下巴掌著實把它打得不輕。賴五蠻已跳下溝去，大聲叫起來“東家，小心點，這牛兇得狠”衝過去時隻見那牛正唿唿唿出著氣，紅著眼睛低著頭對著老東家，五蠻急忙擋在東家身前，伸手去摸那牛頭，大聲叫“過去吃草，過去吃草”這頭牛一向是他在使用，也多數是他在喂，所以牛識得他，他也熟悉這年的性情，低下手便去牽那牛的繩子，用力住後拉，那牛四足如鐵，硬著頸子動也不動。
這時壞事就壞在那小母牛身上，那母牛也同公牛一樣沒盡興，又沒吃打，竟向那公年走過來，那公牛受了挑逗，一伸頭向前走去，又要幹那事。龍明堂今天不知那根筋不對，伸出巴掌又唿地打在那牛背上，那公牛吃了兩下，這下是真的發怒了，猛地向龍明堂衝了過來，這時賴旺也跑過來了，和賴五蠻兩個人死死拉著牛繩子，大聲叫起來“老東家快跑，這牛記仇”明堂這才向前跑去，沒跑兩步，隻聽得身後賴旺和賴五蠻驚惶惶的吼起來“老東家快跑”原來那牛已掙斷了繩子。
賴文興膽子小，遠遠的站著，眼看著那牛衝到了老東家身前，彎彎的牛角就要抵在老東家身上，突見老動家叢背上把那煙鬥抽了出來向那牛打去，那牛突然前腳一軟倒在地上，龍明堂在這當兒一閃身跳上了溝沿上，迴身對賴五蠻兩人說“你們也過來，這東西蹦騰不了幾下”
兩人見那牛低著頭在溝下跑來闖去，顯是瘋了，急忙也跑到溝上，定下神來這才看到溝裏全是血，那牛頸子上插著老東家的煙鬥，管兒裏汩汩流著血。
賴文興臉色嚇得蒼白地走過來，道“老東家，你好大的力氣，用煙鬥捅了牛”龍明堂道“小夥兒，眼睛也不怎亮，煙鬥怎捅得進去，我先是在牛角上磕了一下，把煙嘴上的玉磕爛，這才捅進它的血管裏去了。”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賴文興身上比劃，好象他就是那頭騷牛，突然惡狠狠地叫道“騷東西，老子要殺你，也就是一下子了事”這話便象是對賴文興說的，將賴文興嚇了一跳，正想難道我心裏那點事，老東家知道了，卻聽老東家語氣又灰複如常，對五蠻說蠻子，你去叫楊老板拉車來，把這牛賣給他的湯鍋店，人家殺牛的時候，他們也搭個手，剩下些肉來，叫你媳婦燉起，今晚大家都吃牛肉”
說完就負手往迴走，走了兩步又迴頭道“叫你媳婦不要象上迴燉那豬膀子一樣燉太爛了，哈哈，不要以為我老了，我牙勁還好，不能欺付的喲”後麵那句話卻是對著賴文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