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別擔心。」付少成說。


    裴洛洛忽然有些無奈,一個南征北戰過來的人,怎麽還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你身體什麽情況你不清楚嗎?」裴洛洛說。


    付少成皺了皺眉頭,說:「我以為沒關係呢。」


    裴洛洛翻了個白眼,說:「我十歲的時候還以為我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付少成被她逗笑了,說:「洛洛,別逗我了。還是疼。」


    這時,宮女彩月把藥端了來,付少成皺著眉頭,說:「我不想喝。」


    裴洛洛扶著他坐了起來,又把藥接了過來,說:「不喝不行。」


    付少成皺著眉頭看著她,說:「特別苦。」


    「良藥苦口啊。」裴洛洛說,「要不你學我,一口氣幹了。」


    付少成搖搖頭,這麽喝藥,也就裴洛洛能幹得出來,換作是他,非得全吐了不可。


    好在嚴禮了解付少成,湯藥煎得極少,小小的一碗。裴洛洛一勺一勺地餵給他,自己都覺得嘴裏發苦,這麽喝藥,多難受啊,還不如直接一起幹了呢。


    喝完藥,裴洛洛趕忙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蜜餞,這樣,他皺著的眉頭才略微有些舒展。


    付少成又坐了一會兒,就躺了下來。折騰了一晚上,他有些困了。


    裴洛洛說:「困了就睡吧。能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


    「那你呢?」付少成問道。


    「我?」裴洛洛笑了,說:「當然說在這甘露殿陪你啊。」


    付少成不信,伸出手抓著裴洛洛的手,說:「千萬不許走。」


    裴洛洛點點頭,覺得他一生病,腦子就太好用,跟個三歲的孩童一般。


    嚴禮拎著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付少成睡得正香,裴洛洛在旁邊坐著,也有點犯迷糊。他輕聲咳嗽了一聲,她才驚醒過來,看著嚴禮,說:「嚴禦醫,您來了。」


    嚴禮對著她倒是很謙恭,行了個禮,說:「靜妃娘娘,您進來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坐著,可能是光線有點暗,您沒看見我。」


    裴洛洛被嚴禮的話逗笑了,說:「可能吧。」


    付少成被他倆的說話聲弄醒,嚴禮看見他醒了,哼了一聲,說:「有些人啊,可真是夠不聽話的。」


    付少成苦笑了一下,說:「你就別奚落我了。」


    嚴禮走過去看了看付少成的舌苔,又診了診脈,說:「好多了。就是一時寒涼,有些受不住。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傻,跟你說了多少次你這種體質的人,吃了螃蟹以後必須喝熱酒或者薑茶,這下吃苦頭了吧。」


    付少成說:「下次一定注意。」


    這時,宮女又端了藥進來。付少成都快哭了,怎麽還有。他皺著眉頭看著裴洛洛,說:「能少喝點嗎?」


    「不能。」裴洛洛和嚴禮異口同聲地說


    嚴禮從宮女手裏接過藥碗,看這付少成,大有他不喝就直接灌的架勢,裴洛洛笑了,從嚴禮手裏接了過來,說:「我來。」


    付少成坐在床邊,看著裴洛洛手裏那碗黑漆漆的藥湯子,感覺胃更疼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學裴洛洛。於是,就著她的手,一口氣喝了下去。


    不錯,有進步,裴洛洛想。嚴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都可以。


    見他喝完了,裴洛洛伸手從宮女手裏的盤子裏拿了一顆蜜餞,想要餵給付少成,被嚴禮攔住了。


    「別給他吃這些,他現在除了白粥跟藥,什麽都不能吃。」


    付少成瞪著眼睛看著嚴禮,裴洛洛倒是聽話,又把蜜餞放了迴去,說:「喝點水總行吧。」


    嚴禮點點頭。


    付少成喝了幾口水,覺得這白水比往日都要甘甜了許多,可見這藥有多苦。


    「晚上就餵他吃點白粥。」嚴禮說,「我今晚在太醫院,要是不舒服就讓人來喊我。」


    「您不是說好多了嗎?」裴洛洛說。


    「有句俗語沒聽過嗎?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有那麽快。」嚴禮說,「我還希望他快點好呢,今晚又不能迴家了,我娘子會不高興的。」


    說完,嚴禮拎著自己的藥箱就走了。


    「嚴太醫真有意思。」裴洛洛說。


    「他不是有意思,他是嘴太損。」付少成說。


    晚上,裴洛洛餵付少成吃了碗白粥,自己被藥味兒熏得胸悶,也沒什麽胃口,就著小菜也喝了一碗。


    「你吃得太少了,洛洛。」付少成說。


    裴洛洛看了他一眼,說:「生病的人沒有資格說我。你這殿裏都是藥味兒,我吃什麽都覺得跟嚼藥渣子似的,吃得多才怪呢。」


    當晚,裴洛洛就在這甘露殿裏陪著付少成,她跟大宮女似的給他餵飯餵藥擦臉。付少成倒是甘之如飴,他說:「洛洛,我現在恨不得每天都生病,這樣,你就能天天這樣。」


    裴洛洛看了付少成一眼,說:「你現在不難受了是吧?淨說渾話。」


    她坐在付少成身邊,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說:「付少成,這宮裏,除了你,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求求你,答應我,好好注意身體,好不好。」


    「好,我一定會的。」付少成說。是啊,裴洛洛在宮裏的倚仗,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為了不打擾他,裴洛洛晚上就睡在了對麵的榻上,這榻真硬,硌得慌,裴洛洛翻了個身,還是硌得慌。付少成看著裴洛洛翻來覆去,說:「洛洛,別睡在榻上,過來,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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