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點頭說辦,那不得了,絕對會大辦特辦。就那種,告訴全世界。土裏土氣,豪裏豪氣,年長十幾歲的配偶兼長輩心態。“等他不像現在這麽忙,有時間休養身體了再說。我這話你別告訴他。”茭白喝口熱湯,精氣神起來了,不困了,嘴皮子都利索了很多。章枕瞥他弟:“原來你不同意辦婚禮,是心疼三哥。”“不然呢。”茭白嘖嘖。章枕想了想三哥的情緒變化:“他好像沒懂你的心思。”“你當他傻啊,他是既想被我心疼,又想把婚禮辦大,對我撒嬌,對你賣慘,”茭白一言難盡,“精著呢。”章枕想象不出三哥撒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艱難地控製表情管理:“不如把婚禮辦的簡單點?”“簡單不了,隻有兩種可能,先不辦,大辦。”茭白歎口氣。章枕:“……”你們夫妻兩的事,我不管了。他去鍋裏盛了一勺湯出來,“白白,我就一句話,等補辦婚禮的時候,我要當見證人。”“知道了知道了。”茭白放下空碗,抽紙巾擦嘴,“哥,這兩天沒什麽事吧。”“沒。”章枕吹著湯,又改口,“對了,今天上午薑焉來過蘭墨府,他捎了幾本經書,還有幾株花草。書在一樓的書架麵,花草在前院的小屋裏放著。”茭白見章枕欲言又止,他問道:“還有別的?”章枕語出驚人:“薑焉剃了個光頭。”茭白:“……”這事放到風風火火熱情奔放的小辣椒身上,他竟然不是很意外。茭白把髒紙巾丟進垃圾簍,當他死了又活著迴來,做迴茭白,他就發了朋友圈,薑焉是第一個給他打電話的,爆哭。完了就以每月八千八的數額把這一年的補上,繼續按月還錢。“白白,你那朋友不會是出家了吧?”章枕生出了點兒八卦的意味。茭白的手機響了,五樓那位叫他上去,他迴了個“吸貓”的表情,繼續和章枕閑聊:“薑焉今天來蘭墨府穿的什麽衣服?”“老樣子,”章枕說,“一身紅裙。”茭白斜眼:“你見過穿紅裙子的和尚?”章枕啞然。“各有各的人生,各有各的活法。”茭白拍一下章枕的肩膀,視線落在自己的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在他眼瞳裏閃耀。章枕也看過去,弟弟終究還是成了嫂子,稱唿上怎麽搞?要不要改?他糾結的時候,耳邊響起他弟的聲音,“還按照原來的吧,各叫各的。”“隻能這樣了。”章枕見他弟又瞄手機,他看不下去地擺擺手,“你趕緊上去吧。”茭白走幾步迴頭,觀察他腰腿靈活度的章枕沒來得及掩蓋眼神,被他逮了個正著,十分尷尬。“白白,那個,”章枕半天憋出幾個字,“你們出去玩的這兩天,三哥節製嗎?”茭白頂著衣物下的密集紅痕說:“節製。”去年他“死了”,剛剛解放的老變態又戴上了金屬籠,掛著他的鑰匙扣。今年的同一個季節,他迴來了,老變態起初還很收斂,抱著他睡覺期間不幹別的事,頂多就是親親他的臉頰,嘴都不碰。過了幾天,茭白半夢半醒之際,手裏被塞了把小鑰匙,老變態大晚上的不睡,跪在床上讓他開鎖。當晚他差點被送進床頭櫃裏。如今地下二樓書桌上的字跡還在增多,但都是老變態從後麵抓著他的手刻。“克製”抵一下。“克製”抵一下。……克製個屁啊克製!.茭白希望戚以潦能縮短辦他的時間,減少頻率。戚以潦不答應,因為他答應了也做不到,索性不給承諾。畢竟他這個年紀,要做愛人的表率與引導,不能食言而肥。兩人為此發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爭吵。那次的結果是,茭白搬去了自己在一樓的房間,戚以潦要出差。然後呢,然後大早上的,保鏢們看見他們戚爺從白少房間出來,帶著白少去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