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貝拉著趙瀲的手,無聲地張大嘴巴啊啊啊啊,好帥好帥好帥!趙瀲把她拖走。“舅舅!這兒!我們在這!”周蘭蘭大幅度揮手,嗓門超大,眼睛還往旁邊直瞟。旁邊是茭白,他在發朋友圈,抽空望了望戚以潦跟章枕,繼續編輯文字。鼻息裏多了一股煙味,茭白扭了下頭。老變態襯衣最上麵那顆扣子是解開的。這現象,茭白第一次見是在北城賣涼麵的小麵館裏,在那之後見到的頻率就稍微多了一點點。神秘而禁欲的祭司脫了那身沉重長袍,他正在一步步走下祭壇,走入世俗,走向欲望人間。“看什麽?”戚以潦唇微張,溢出一縷煙霧。茭白朝他伸手。戚以潦指了指西褲口袋。茭白的眼角抽了一下:“哪邊?”“自己找找,嗯?”戚以潦夾著煙的手抬起,揉了揉他的頭發。茭白翻著白眼站到戚以潦對麵,兩隻手伸進他的口袋,摸出煙盒跟打火機。另一頭的章枕見狀,他顧不上跟弟兄們交談,立即大步流星地殺過來:“白白,你會抽煙?”家長憋著火,要炸了。茭白用熟練的點煙動作迴答。章枕是個不容易爆粗口的人,這會兒他愣是蹦了一個字,“操”。他不忍直接對他弟下手,矛頭大逆不道地拐了個彎:“三哥,白白還小,抽煙不好吧。”戚以潦不以為意:“阿枕,放寬心。成年了,可以了。”章枕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白白,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他問已經吞雲吐霧的弟弟。茭白眯著眼睛抽了一口煙:“好早了。”上輩子的事了。章枕誤以為他是未成年就會的,頓時腦殼疼:“癮不大吧?一天抽幾根?都抽的什麽牌子?”家長怕青春期的孩子自尊受挫,問話的時候,盡量把語氣放平緩。茭白“噗哧”笑起來,他靠在章枕肩頭,哈哈笑道:“枕哥,枕美人,你怎麽這麽逗。”章枕:“……”當哥哥的威嚴是一點都沒了。見章父親還要說話,茭白從兜裏掏了塊彩虹糖,幾下撥開,喂進他嘴裏:“淡定,我沒煙癮,就是抽幾口嚐嚐味道。”“是吧,三哥。”茭白拖戚以潦下水。他來這個世界隻抽了兩迴煙,都是這位給他的。戚以潦側低頭。茭白剛好抬頭。那一瞬間,兩根煙頭燃燒的地方碰在了一起。戚以潦喉間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含在唇邊的煙蒂跟著上下一動。年輕人的煙火被擦蹭,他那雙柔軟無害的眼睛瞪了瞪。沒躲,而是,不甘示弱地蹭了上來。年輕人的黑色腦袋後仰,過於白皙的脖頸拉出脆弱弧度,白色短袖的領口處露著點灰黑色。那細繩子從他的鎖骨下去,落在他的心口。戚以潦沒有錯開,任由他“報複”。兩簇煙火蹭出一些火花和灰燼,撲簌簌地掉落,所過之處的空氣都發出燒著了的“滋滋”聲響。纏綿又炙熱。戚以潦微彎腰,深暗的目光凝視年輕人:“好玩?”茭白抬了抬下巴:“好玩啊。”“嗬。”戚以潦模糊地笑了一聲,他直起身,對當睜眼瞎的章枕說,“煙花不錯,今年過年放一放。”章枕沒反應,他還在望天。我就不該在這裏。第77章 宴會過後的第二天, 林希貝給茭白發照片,發了好多,都是她在山莊拍的, 有人,也有景。茭白在地下二樓的實驗室裏, 提前熟悉他大學要接觸的朋友們,喂了喂小白鼠,他坐到椅子上麵,腳撐地往後一仰。椅子後滑至器皿台旁, 他拿起擱上麵的手機, 先給林希貝點了個讚才翻上去,從上往下點照片,點一張,保存一張。全部送進相冊了,他一張張地翻看起來。翻到其中一張時,茭白戳在屏幕上的手指動了動, 滑過去看其他照片, 過了會,他又滑迴去, 將那張照片點出來。照片裏是他跟戚以潦, 他們一個低頭, 一個抬頭,兩點橘紅煙火連在一起。背景是盛夏的夜空,和綻放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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