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當場拒絕:“不行。”鬱嶺看著他。“開什麽玩笑,他不懂,你也不懂?”茭白板著臉,“我在漩渦中心裏,他和我在一起待兩天還行,時間一長,難免遭殃。”“你可以避免的。”鬱嶺沉聲道,“去年,你有離開的機會。”“現在說現在事。“茭白不耐煩。鬱嶺的喉頭上下一滾:“抱歉。”“別跟我道歉。”茭白說,“你給你弟做好思想功課,我就謝你了。”茭白聞著鬱螞蟻身上的香皂味:“該嚴厲就是要嚴厲,我見過一個弟控,下場很慘。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忍著瞌睡,跟你講一講。”鬱嶺搖頭,嗓音更沉:“不用了,我會跟他說。”“還有事沒?”茭白困了,白天走了很多路,他的小腿肌肉有點酸,腳底板也疼。旅遊就是花錢買罪受。一道目光掃在他的脖子上麵,他一頓,薑焉咬的印子被他用創口貼遮住了。“沈寄已經在對付岑景末了,戚家他也不會放過。”鬱嶺的眉間擰出“川”痕,“戚家有很大機率會跟岑家合作。”說完,他見青年沒有半分意外,便抿住了唇峰。青年很聰明,用不到他。茭白確認地問:“知意是不是岑景末的人?““是岑景末派過去的,但是,”鬱嶺說, “岑景末還沒動用他那顆棋,他自己跑出來的。”後麵的話不用說了,意思明了。岑景末被玩。茭白笑嘻嘻地咂嘴:“那岑景末豈不是要氣吐血。”藥罐子一個,卻很難死,到最後才被敵對暗殺掉,還是因為想禮玨想得入了神,分心大意。“知意死了。”鬱嶺看著他的笑臉。茭白:“岑景末知道自己被利用,將他殺了?”“沈寄下的手,知意死前遭受過嚴重的虐打,血被放出來了,灑在他母親的葬禮上。”鬱嶺說。茭白:“……”好中二的報複儀式。“沈寄要給他母親報仇,知意是第一個。”鬱嶺看他發頂的小旋。茭白嗬嗬,別人都有錯,就他沒錯。實際上,第一個殺的就該是他自己,他最該死。狗血框架下的人物,大多都擅長自欺欺人。“不,我沒有”,“不是我,都是你們害的”,“是你們,你們該死”“一個都別想逃”等等,全他媽是經典台詞。“讓鬱響在國外待著吧,”茭白說,“明年再迴國。”多事之夏,局勢正亂,明年基本可以定下來了。到那時,他任務應該也全搞定了吧。茭白往房門那走,手腕被拉住,他斜眼。鬱嶺立即撤離,他將那隻手放在工裝褲的兜裏,摩挲著。茭白沒走動,他站在原地,看趴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螞蟻。鬱嶺對他的活躍度裏摻雜了好感度,要破50的話,不會是要他說“我喜歡你”吧?肯定不會是這樣。這不狗血,不符合這個漫畫世界的本質。難道是反著來,要他說:我不喜歡你?有可能。隻要他拒絕鬱嶺做個試探,如果鬱嶺的活躍度真的和他想的那樣,不掉反漲,這就狗血了。可問題是,鬱嶺都還沒正式表白。他先來這一出,有點他媽的難為情。茭白看牆上的,鬱嶺對他的好感是始於他的p照,為了從沈而銨手裏把他帶走,花時間調查他期間看到他的真正照片和資料,再綁走他接觸幾天,這麽個步驟來的。“鬱嶺,耳朵總是跟我說,你對我有意思。”茭白語氣隨意,“是誤會嗎?”鬱嶺的麵部肌肉猛然繃了起來,他那雙漆黑堅毅的眼睛轉開,頭偏向一邊,耳根發紅,唿吸更是沒了。這反應已經給出了答案。茭白走過去,鬱嶺不自覺地低頭,做出傾聽的姿態,麵頰還是偏著的,沒有看他。“話要說明白,去年你綁了我,導致我被你弟下藥,泡幾個小時冷水,你救我,給我按摩尾椎的傷,喂我喝血,帶我換地方躲到適合的時機迴南城,被岑家半路攔截,促使你進岑家做事,後來你弟幫過我幾次,‘天星’a附件讓我被找到,恩恩怨怨的可以抵消,過去了。我們現在算是朋友,我欣賞你的能力,也看好你的前程,可你不是我會考慮的類型。”茭白的視線從鬱嶺小臂的蜈蚣上掃過,一路往上,停在他線條利落剛野的下顎上麵。走廊寂靜。奢華的水晶燈投下來,打在一外形蒼白病弱,一外形強壯勇猛的身影之間,照出他們兩個世界的鴻溝。大約過了兩三分鍾,鬱嶺抿著的唇動了動,他嘶啞著說:“沒關係。”螞蟻在哭,小細腿不停抹眼淚。活躍度漲了,42.5。茭白一哂,他揮揮手迴了房間。鬱嶺這活躍度漲了是在透露:讓我有好感的人對我沒意思,他直接說,不跟我玩曖昧。三觀很正。我對他更有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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