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枕看一眼後視鏡:“白白給我畫的。”戚以潦皺眉:“胡鬧。”“口紅又是哪來的?”末了,他又問。這迴章枕答不上來。茭白打哈欠:“我找一對我放電的美女借的,她說是才買的,挺貴,我就給她……”開車的章枕跟後座的戚以潦都看他。“轉了錢。”茭白困得很,嘀嘀咕咕,“轉完就刪微信了,我怕她約我,我是0,可不能耍人姑娘。”兩道視線都撤走了。茭白的腦袋往玻璃窗上磕。一條手臂及時把他撈離,他又往另一邊倒去。然後,一頭倒在了一塊硬邦邦的腿部肌肉上麵。章枕透過後視鏡瞥見茭白躺在三哥腿上,就要把他喊醒。“躺著吧。”戚以潦發話了。茭白平時習慣了跟老變態有肢體接觸,這迴不知怎麽的,他起來了。戚以潦沒有什麽反應,似乎並不在意。隻是過了片刻,他道:“阿枕,空調打低。”章枕應聲,心裏犯疑惑,已經很低了。三哥這麽燥的嗎。車開離酒吧十多分鍾,戚以潦就接了幾個電話,他不怎麽說話,都是另一頭的人說。戚以潦將手機丟一邊的皮椅上,閉目養神。之後不久,章枕打了兩個電話,他的神色凝重:“白白,整個暑假,你的身邊都不能離人。沈寄恨上你了,等他處理完老夫人的喪事,不會放過你。”茭白搓臉:“他媽死了,跟我有什麽關係。”章枕說:“沈寄恨你,是覺得如果不是你,他就不會離開南城來這裏,連他母親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你是他人生所有失敗的根源。”這是陳一銘對他說的,他自己哪想得到。茭白:“……”“他恨三哥,”章枕打方向盤,路燈晃過他淤青的顴骨,“是因為三哥給老夫人打的那通電話吧。”那是三哥在沈寄向他出手後的還擊。一擊斃命。從今晚過後,從老夫人死後,南沈西戚兩家的深交將不複存在。酒吧那時候,沈寄沒對他的人下令,則是因為,三哥的人都在外麵。他動手了,也會交代在這裏。這買賣不劃算,會便宜了其他家族。商人的戰場在商界。最慘的不是一槍爆頭,是項目出問題,貪汙,破產,眾叛親離,身敗名裂。章枕迴想陳一銘說了一大通,來一句“好自為之”就把他拉黑表態,嘴角抽搐了兩下。接下來有得忙了。.半路上,閉目的戚以潦來了一句:“小白,看看涼麵還能不能吃。”茭白這才記起,章枕說戚以潦來找他的時候,是拎著涼麵來的。車停下來。章枕將涼麵遞到後麵:“不說我都忘了,白白,你揭開袋子看看,麵八成糊成一團了。”茭白不用看都知道麵成了麵餅,他連袋子一起捧著塑料碗,觸手是涼的,可他的指尖卻有點燙。這感覺,有點不對。真的不對。戚以潦是不是……他對我的活躍度是不是……不止是興趣,還有喜歡?不是長輩對小輩的喜歡,也不是對小貓小狗小寵物的喜歡,而是很硬的那種喜歡。茭白看一眼活躍度。不至於。如果是那一類喜歡,活躍度早破50衝到100了,又怎麽會吭哧吭哧地漲,還給他來個原地表演速降,又迴升,繼續吭哧。茭白這樣想,卻聽戚以潦讓章枕停車。“店還開著。”戚以潦說,“冷掉的扔了,重新買一份。”茭白被他拉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