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偷偷摸摸的護送他進酒店,不知道的還以為……嘖。茭白出門前隻套了個毛睡衣,腳上也是棉拖,他跟這房間格格不入。這不要緊,要緊的是,他連手機都沒帶。沒手機就沒安全感,茭白在房裏這坐一下,那窩一窩,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滾跳了一遍,倒在了大床上麵,身體陷進柔軟的白色被褥裏。茭白登帳號,看他的七個好友,齊子摯的活躍度快到80了。這種不用管,丟一邊讓好友自我攻略的感覺真他媽好。茭白瞧瞧四個分組:這一世的緣,此生永不負,生生世世的守護,一生難忘。他琢磨琢磨,以他的狗血經驗,齊子摯不太可能去沈寄那組。他對齊子摯而言,不會是一生難忘。他們不是什麽前任前夫係列,是親情啊,至親,嗬嗬。床頭櫃上的座機詐屍了,茭白嚇一跳,他湊過去接聽:“哪個。”“小白,是我。”章枕含著點嘈雜背景的聲音傳過來,“三哥讓我來跟你說,你先睡,不用等他。”茭白:“……”這什麽牛鬼蛇神的台詞。章枕在包房外,夾克衫上都是煙味,包廂裏的幾位老總在跟三哥聊事,一夥人隻是煙加酒,沒要年輕靚麗的小孩子伺候。“怎麽沒聲了?”章枕滿嘴酒氣。茭白說:“有聲,我知道了,你們忙。”末了加一句:“少喝點酒。”沒給章枕感動的機會,茭白快速吧話筒丟了迴去。.夜裏不知幾點,座機又響。“小白,”戚以潦喊他,“開門。”茭白髒話黏在嘴邊,臭著一張睡眼惺忪的臉去房門口,把老子叫來幹什麽啊?真是服氣。門一打開,一股煙酒味就猛一下栽進茭白懷裏,蹭上他的口鼻。戚以潦一身穩重的鐵灰色西裝,他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搭在袖扣上麵,慵懶地解著,穿什麽都是老僧樣的他在酒精之下多了一絲人煙氣,就連眉間豎著的“川”字紋都帶有一分惑人的性感。“你是不是要喝那什麽醒酒湯?”茭白側身讓他進來。戚以潦將袖扣丟給他:“拿著。”茭白下意識接住袖扣,衝著燈光打量打量,這玩意一看就很奢昂。等他關上房門,聞聲穿過客廳去廚房的時候,戚以潦已經脫了西裝外套,卷起襯衣袖子,彎腰湊在水池邊洗手。戚以潦洗得很慢,很仔細,根根手指一寸寸地衝洗。茭白打了個哈欠搓搓臉,已知沈寄喝了酒不會觸發什麽特殊癖好,戚以潦呢?未知。廚房的水聲持續不止。茭白掃了眼老男人的著裝,考究,得體,有質感,禁欲而優雅,很襯他的氣質,腰線跟肩線都內斂而不失緊健,猶如一件隨時都可以放進展覽館的尊貴物品。觀賞性跟收藏價值都極高。而那位展覽品還在洗手,不斷地重複著。茭白等了又等,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他走過去,關了水龍頭。水池周圍的空氣驟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抽空,窒息感撲向茭白的同時,他對上了戚以潦泛著異常血色的眼眸。茭白對喝了酒的潔癖症患者說:“我看你的手洗得很幹淨,就給你把水關了。”“幹淨了?”戚以潦抬起那隻手。茭白點點頭,是的,對,幹淨了,咱能消停了嗎?眼前多了一隻手,就擱在他鼻尖前麵。水汽瞬間融進他的唿吸裏。先是涼的,之後又有點溫熱。那是他自己的唿吸,打在戚以潦的手背上,反彈給他的溫度。戚以潦弓腰,散落下來的額發若有似無地蹭在青年眉眼上麵,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像躲在一個透明的筒子裏的悄悄話:“有沒有臭味?”“沒有。”茭白後仰頭,他隻聞到了戚以潦皮膚的味道。冷又硬。.半個多小時後,茭白用酒店的電話打給章枕:“你人在哪,三哥喝醉了,你趕緊過來。”章枕在送一合作商女兒迴家,那女孩是中途過來的,趁三哥沒注意,碰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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