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摯就掰一小塊,哄著他吃。茭白在船上見多了齊子摯寵弟的一麵,習以為常。《斷翅》,禮玨的奶奶死了,他在這世上沒了親人,對沈而銨更加偏執。現在他有了大哥二哥,人生軌跡……對了,齊霜二哥呢?怎麽沒跟齊子摯一起?禮玨的喊聲打斷了茭白的頭緒,他過去,無視齊子摯的眼神警告,握住禮玨往他這伸的手。這畫麵,怎麽跟臨終遺言似的。“茭白……別迴去了……”禮玨緊緊抓著他,“大家族在意名聲,你已經……你別迴南城了,就跟我們……我們一起,我,我大哥,還有你……”茭白的眼皮姚往上翻了,老弟,你哥我是肉票啊,怎麽,還要我和你們相親相愛一家人?你敢做這個狗血夢,老子也不願意的好吧?茭白在禮玨說出更傻白甜的話之前道:“我跟沈寄離婚了。”雖然他沒親眼看到離婚證,但他不是傻逼,能捋得清老太太那些騷操作。左邊投來一道目光,帶著點怪異。大概是沒想到他知情。茭白沒管齊子摯的視線和海豹,他被禮玨的活躍度漲幅驚到了。他隻是和沈寄閃婚閃離,禮玨對他的興趣度就這麽濃了?不會吧不會吧?既然這樣的話……“我想去西城。”茭白說,“我和戚家有來往。”飆了。禮玨跟他的活躍度飆了!!!比剛才的幅度還猛。直逼齊子摯的數值。茭白一言難盡,原來要對付禮玨,不是隻在沈而銨那裏下功夫就行啊。隻要他人際圈裏的豪門貴族來頭夠大,禮玨就對他的興趣就更大。那要不,他再把岑家拎出來遛遛?還是算了。岑家小太子爺才迴國,腹背受敵,他還沒闖出名氣,不如南沈西戚那兩個老男人。“茭白,你怎麽會跟那些人……咳……”禮玨被口水嗆到,窩在齊子摯懷裏咳了起來,手還抓著茭白不放。這畫麵就很讓人無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兄弟。齊子摯撫著弟弟顫動的背部,另一隻手舉起手機對準茭白:“你去弄感冒藥。”茭白偏頭,用隻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齊總,你這話怪好笑的,小玨是你弟弟,你怎麽不自己去弄?”齊子摯的胸口一堵:“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鄰居?”“我想他能明白,我這個鄰家哥哥的難處。”茭白的音量恢複,“是吧,小玨。”禮玨嗚咽著喊:“大哥,你別逼茭白了,他都被船上的人欺負了,要是偷藥被發現,肯定又要挨打……我能忍的,我不難受,很快就好了,隻是普通感冒……”“是啊,隻是普通感冒,睡一覺不就好了。”茭白有意刺激齊弟控。齊子摯第一反應是去看弟弟,見弟弟迷迷糊糊的沒有聽到才鬆口氣。他將茭白扯拽到貨箱後麵。茭白把傷痕累累的臉湊到他手機的光下。齊子摯的怒氣渾然不覺地凝滯:“你先前能退燒一定是吃了藥,我知道以你的聰明程度,會偷留一點。”“不不不,我一個高中生,聰明什麽,我一點都不聰明,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脫離沈家慘遭失敗,任人擺布了一段時間被拿出來換沈少爺,更是多了個年紀上能當我爹的前夫。”茭白自我嘲弄。想起來就嘔血,虧他為了擺脫狗鏈謀劃車禍,連自己的命都堵上了,結果呢,還是被老太太跟她老來得子的寶貝疙瘩惡心了一迴。也不知道老太太死沒死,他還是希望自己能趕去墓園,親手送一朵白花。茭白見齊子摯在看禮玨,他曾經很喜歡的兩道墨眉皺在一起,眉眼間全是擔憂和心疼。“你求我,我可以告訴你,藥在哪。”茭白笑笑。齊子摯看他的笑容,覺得他是個小惡魔,太壞了。哪怕遭了船員的折磨,還是壞。不像小玨,世界都是柔軟純白的。.茭白沒料到齊子摯自己去偷藥,還他媽被抓了個正著。唯一慶幸的是,這個點是一個人睡眠最深的時候,沒值班的都在自己房裏唿唿大睡。值班的那位正在和齊子摯打鬥。茭白站在拐角,目睹齊子摯那條瘸掉的腿被船員又踩又碾,手指在地上抓出痛苦的痕跡。他把趙叔給的小梅肉丟進嘴裏,酸得他縮縮脖子。老子是絕不會像那次替沈而銨挨鐵棍一樣,衝上去給齊子摯擋。齊子摯燒傷的腿已經爛了,腐肉黏在褲子上麵,血水往外滲,他用手掌蓋住流露出脆弱一麵的眼簾,想放棄了,卻不能。如果他死了,弟弟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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