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嶺的目光卻看的浴室天花板。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沒有再低頭,往下看一眼。.木桶裏的水滿了, 溢出來,源源不斷,下水道都來不及吞進去。浴室的水量已經漫上了鬱嶺的皮靴,他穩如磐石。鬱響下的藥是軍方的,平常人弄不到,也抵抗不了。茭白一個病弱之體,如果不是信念夠強,他早就放棄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到了極限,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別放水了……幫我……鬱嶺……幫我……”茭白的兩條手臂往外伸,緊貼著他冰寒皮膚的衣料滴滴答答往下淌水,他在求生欲之下不斷求鬱嶺幫他,實際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迴應他的隻有冷水。冰淩一樣從他的頭頂心刺入,貫穿他抖如篩糠的身體,將他釘在木桶裏。我要死了,他想。我就要死了。茭白的下巴忽然被捏住,牙關在那股力道之下打開,又鹹又硬的東西貼上他的嘴唇,伴隨兩個深沉混厚的字音,“咬住。”茭白無意識地照做。一股溫熱的液體流進他嘴裏,他不自覺地做了個吞煙的動作。等他的意誌恢複了一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嘴裏叼著的是一塊皮肉,就嵌在他的齒間。我喝血了?不會吧?肯定不會!不會的不會的!不會……吧?一嘴的腥甜在告訴他,喝了。茭白大腦轟隆作響,如遭雷劈,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拽下了眼睛上的布料。然後,他看見鬱嶺弓著背,膝蓋抵著木桶,一截小臂在他嘴邊。茭白猝然驚醒,他猛地吐掉鬱嶺的小臂皮肉,見那處泛白,不見血,顯然被吮過了很多次。茭白頓時一陣反胃幹嘔。“你幹什麽?”吼出來的那一刻,茭白才發覺自己的精氣神沒有太差,身上的骨頭也沒那麽疼了。他的表情變換個不停,心底直唿臥槽。鬱嶺的血有強身健體的功效?茭白將臉上鬆鬆垮垮的布料全扯下來,捏在指間想,不愧是狗血漫畫世界。繼囚禁,綁架,下藥之後,又出現了喂血。茭白就要爬起來,卻又跌坐迴去,虛軟的四肢再次被一股股滾燙的溫度纏上:“不行,我還不行……”他喘著,睫毛顫得厲害:“繼續。”茭白的意思是繼續放水。鬱嶺則是掃了掃自己的小臂傷口,又拿軍刀一劃,遞過去。一條血絲順著古銅色的肌肉線條蜿蜒。茭白隻掙紮了幾秒就不客氣地湊上去,燒紅的眼睛瞪著鬱嶺,老子這樣是被你弟害的。你也有份!不綁啥事沒有!鬱嶺沉默著把小臂往報複性強烈的年輕人嘴裏送了送,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執行任務的那低年被打過很多藥,體內的血液有一定的抗體效果。僅此而已,並非仙丹妙藥。隻能讓這個年輕人在對抗藥效的時候,能稍微不那麽痛苦。“唔……”茭白的鼻息越發輕膩起來。鬱嶺的小臂傷口上覆著冰軟觸感,來來迴迴地蹭著,就像是小奶貓在進食的過程中撒起了嬌一般。他仰起來的下顎線抽了抽,幾秒後就猛然將淋噴頭放進木桶裏,快步出了浴室。茭白茫然遲鈍地動了一下眼簾,嘴角掛著的血液被他舔掉,他往木桶裏埋,整個浸了進去。片刻後,鬱嶺迴到浴室,他把還浸在木桶裏的茭白拎起來一點,之後就扣掉下水道的蓋子,放掉那低變渾濁的水。茭白迷迷糊糊地望了他一眼。就被淋了一臉冷水。“草……”茭白嗆到了,他扣在木桶上的兩隻手瞬間收緊,斷斷續續地咳嗽了起來,咳得他肩胛骨直顫。振翅欲飛的落水蝴蝶一樣。鬱嶺的唇線更加緊繃了幾分,他地站在木桶旁,繼續之前的工作。頭也照樣後仰著,看天花板。似乎隻要他往下看,便會墮入什麽阿鼻地獄,又或是人間仙境。.茭白在木桶裏待到了後半夜,扛了幾個小時,他被鬱嶺抱出來的時候,人沒有完全昏迷。“給我按按尾椎……”茭白撐不開眼睛,摸索著抓住鬱嶺,正好抓在了他的傷口上麵,被冷水泡得白白皺皺的指腹本能地掐上去,如溺水者抓浮木,“給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