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枕轉著輪椅迴頭, 看著床上的人。柳姨說他叫茭白,姓都改了, 小小年紀, 這麽有心計, 怪不得成了沈董原則外的東西。“今年入夏的一場飯局,沈董帶了個小情,那男孩在他懷裏趴著, 跟小貓似的。”章枕不著四六地說起一件事:“飯吃到一半,男孩被酒桌上的一個老總摸了手,他慌裏慌張地把手抽迴來, 縮在沈董旁邊不敢動彈,你猜怎麽著?”茭白不想猜。“當時我就在門口站著。”章枕說,“我看到沈董將一杯熱茶澆在了男孩的手上,剛燒開的水。”茭白敷著高腫的臉,舌尖舔了舔破裂的嘴角。“那男孩雖沒主動,卻不夠機靈,沒有及時躲閃,因此被罰。”章枕不太讚同那種做法,卻也不會發表自己的看法,“沈董的人,隻要他還沒丟,就不可能讓人沾染。”茭白知道啊,渣攻不都這副惡心的嘴臉嗎。所以之前沈寄因為他跟沈而銨的關係,以及誤解他對戚以潦的心思而吃味,他才認為是占地盤,所謂的獨占欲跟情感無關,甚至都不摻雜人性,就是純粹的獨裁。當初沈寄之所以用原主跟戚以潦換薑焉,是因為他把原主當狗,不是人。狗就隨便了。“我三哥跟沈董是結交了二十年左右的朋友,你當著他的麵,坐我三哥腿上,竟然還能活著。”章枕眨眨眼,“我無法理解。”沈董看樣子隻扇了一耳光,揮了皮帶,沒把人打死。他三哥也蠻怪的,那麽潔癖的人,腿被坐了都不將人推開。章枕是怎麽知道的呢,因為如果三哥動了手,這個茭白一定會被推得栽倒在地,額頭跟手嚴重蹭傷。可他那兩處是完好的,沒傷口。茭白沒迴應章枕,他發現沈寄的活躍度又開始漲了,漲一點降一點,漲一點降一點,反反複複。隻是性趣的話,要麽直接漲,要麽直接掉,不會這麽糾結。茭白懶得見證那個老狗的自我折磨。就茭白沉默的這個功夫,章枕的活躍度變成了0.9。茭白一愣,隨即了然。章枕好奇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能在沈寄的手底下活命。這些人是一個圈子裏的,搞起來就比較容易像現在這樣,扯到一個節點,其他的也跟著動。“你可以去問沈董。”茭白看在章枕漲了活躍度的份上,半開玩笑地說了句話。章枕瞥了一下嘴角:“他正在氣頭上,我又有傷在身,打不過。”大美人賣萌,茭白還是吃的,他揶揄:“你怕什麽,你背後有戚董。”章枕意識到自己被逗,他迅速恢複成了嚴肅的表情。茭白忍笑問道:“你是怎麽受傷的?”章枕說:“救了個小孩。”茭白的心底不由得竄出一個很一言難盡的猜測:“在哪救的?”章枕薄薄的眼皮撩了一下,這個人嘴都裂了,說話不疼的嗎,怎麽還打聽不相幹的事,他被對方認真的眼神弄得一怔,說出了地名。茭白笑不出來了。章姐姐,敢情那個倒黴蛋就是你啊。茭白換隻手拿冰袋,心想,劇情改動的可真多,超過他的想象。原著中,戚以潦的戲份少,章枕更少,他並不是禮玨的男配團成員之一,隻當對方是個被執念囚住的可憐人,可憐的小弟弟。而禮玨撿保溫桶套遭遇意外,被章枕救,這是漫畫裏沒有的情節,新加的。章枕跟他產生了這樣的交集,不知道後期又會帶來什麽蝴蝶效應。“陳一銘的電話。”章枕拿出震動的手機,觀察茭白的表情變化,他是真的起了好奇心,對一個能讓沈董跟他三哥都破例的人有了興趣。茭白就跟沒聽見似的,無動於衷。“……”章枕沒當場和陳一銘通話,他轉著輪椅出了房間。茭白剛才跟章枕說話耗費了他僅有的精力,他太疼了,那股疼蔓延了他一身,就很痛苦。“哎。”茭白滿嘴腥甜的歎口氣,誰能做他的幫手呢?沒有。他指望不了別人,後方沒路,前途渺茫。要不……算了?這破命不要也罷。“剛才是我撒謊。”茭白自言自語。我想活。【玩家茭白麵對無路可走的困境,不放棄不退縮的精神可嘉。】茭白:“……沒獎勵?”【暫時無。】“拜拜。”茭白鬱悶了一會,又歎氣,章枕沒查過“j”的資料信息,不然剛才不會是那個態度。其實就目前的局勢,茭白很希望自己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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