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腳都抬起來了,還是放了迴去。再看看。房門口,沈而銨拿紙巾給茭白擦眼淚,輕聲問:“那筆記,你看嗎?”“不看。”茭白搖頭,一個人一種學習方法,沈而銨的不適合他。沈而銨失落地“哦”了一聲,學校有很多人都想要看他的筆記,他送到茭白手上,茭白不要。“我呢,並不想進全校前五或前十,”茭白說笑,“我隻要確保,我的成績能穩定在理想學校五年來的錄取分數線以內就行。”沈而銨拿走茭白手上的髒紙巾,習慣性地折了起來,他似是隨意一問:“那你的理想學校,在哪?”“西城。”茭白說。沈而銨把紙巾折成了菱形,茭白還是沒說出學校名,他微微抬眼。茭白在拽自己的衛衣抽繩,想兩邊對稱。沈而銨繼續折紙巾,等他將菱形拆開,折出一隻小兔子,依舊沒聽到茭白的答案。不會告訴他了。沈而銨將小兔子捏爛在掌中。茭白裝作沒看見沈而銨的失望,他不說,是要看到時候是什麽情況。要是明年填誌願那會,他已經把沈少爺送進賬號上的某個分組裏,而沈少爺也受到蝴蝶效應的影響提前變渣,那就沒有再聯係的必要了。作為一話不漏追下來的《斷翅》粉,他實在是對這部漫的正牌渣攻倒胃口。“我的手機在出租屋嗎?”茭白忽然問。沈而銨把捏爛的紙巾扔垃圾簍:“在的。”“在就行。”茭白別的沒問。也不知道章枕有沒有在微信上找他,找不到又會不會直接調查他的資料。“對了,你打電話給你老子的時候,他讓你來這兒,說你知道地址,你怎麽知道的?”茭白有個猜測,不太希望是那麽迴事。然而沈而銨的迴答驗證了他的猜想。“跟蹤。”沈而銨說。茭白的眼皮跳了跳,跟蹤還被發現了,這才是完整的結果。茭白在醫院那時候,沈而銨說他有人可以用。當時茭白沒深想,這會他細細咀嚼《斷翅》的劇情,原著裏沈而銨有一支強大恐怖的黑科技團隊,他用它對付他的父親並橫掃商界,手段肮髒不講道義,現在他才高三,那團隊應該沒成立。即便成立了,也還是個沒多大用的小雛形。沈而銨能用的人十有八九就隻有是……茭白想到了一個人,那人是團隊成員,一直跟著沈而銨,是他最信得過的下屬,也是他母親的娘家人。是了,采茶女身為狗血bl漫裏的渣攻母親,身份也狗血。采茶女是東城岑家的私生女,母女倆被岑夫人害慘了,她為了複仇才借沈寄的種,把自己的孩子送進沈家。她想讓孩子做了沈氏繼承人以後,搞垮岑家。豪門啊,狗血啊,嗨呀。茭白凝了凝神,在漫畫裏,王初秋這個工具人早就死了。所以“締夜”那晚之後的一切發展,都是由茭白來牽引的。很多劇情都變了。茭白深唿吸,少年篇裏沒有沈而銨讓人跟蹤他老子這一茬。沈而銨的人脈不該在這時候暴露。哪怕還稱不上人脈二字。“以後別幹跟蹤這種事了,類似的都不行。”茭白用手捂臉,不讓陽台的沈寄看到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從指縫裏流出來,“你父親不當迴事,不代表你就一定安全。你即將成年,悠著點吧。”茭白話裏有話,他就算不明說,沈少爺也能懂。沈而銨怪異又複雜地看了眼茭白。茭白能明白沈而銨的驚訝,他不是多聰慧多有城府,而是因為,狗血漫裏有九成都是豪門世家背景,他雖然沒吃過豬肉,卻見過成群的豬跑。沈寄往客廳走,電話又響,打過來的還是先前那位,他接通就罵:“你是完事了,還是要我聽現場?”楮東汕:“……”完了,老沈真的餓壞了。床伴隨便挑的人,竟然還能餓著。有情況。楮東汕按耐住八卦的心說正事:“老沈,我剛給小章打電話,他一手下接的,說他住院了。”沈寄的眉頭一皺:“住院?”“是啊。”楮東汕說,“人還昏迷著,我明兒就迴國一趟。老戚的左膀右臂躺下了,他那指不定多亂呢。”沈寄不以為然,戚家的局勢早就穩了,能翻什麽浪。盡管這樣想,沈寄還是在跟楮東汕結束通話後,撥了個號碼:“阿潦,小章的事我聽東汕說了,他怎麽受傷的?”另一頭,戚以潦剛從醫院離開,他在車裏接的電話,語氣裏的疲意很重:“護了個跑到馬路上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