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李曼輕飄飄的問。


    “你出去見了就知道了。”話落,霍霆拉著李曼起身,往外走去。


    李曼懶得和他爭論什麽,就隨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霍霆剛打開門,坐在走廊椅子上的人瞬間站了起來。


    見到站著的那幾人,滿臉戒備的樣子,霍霆隻是冷眼掃了一下,隨即拉著李曼往外走。


    出去之後,李曼這才看清站著的那幾個人,當中,一個竟然還是熟麵孔。


    竟然是趙小維。


    她驚訝的看著霍霆,要看看趙小維。


    趙小維戰戰兢兢的站在那兒,神色惶恐,看著李曼的眼神怯生生的,好像李曼是掌握她生殺大權的人一樣。


    讓李曼意外的是,趙小維竟然懷孕了,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大概有七八個月了。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趙小維的臉,隨即轉頭去看霍霆,“你叫她來做什麽?”


    “叫她來解決一些事情。”說著,霍霆扭頭看向趙小維,神情和說話語氣都冷了幾分。


    他雖然沒說話,但此刻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已經讓趙小維感受到了嚴重的警告。


    趙小維下意識的護著肚子,惶恐的開口說:“李曼,對不起,五年前,


    你打電話給霍總的時候,那通電話是我自作主張接的,也是故意說那番話的,


    在停車場跟你爭吵之後,我看你一直護著肚子,覺得很奇怪,然後就開著車跟蹤你,


    一路跟到了醫院,發現你懷孕了,我準備走的時候,剛好看見霍總趕過來,


    處於好奇我就跟上去,然後看見你們爭吵,後來霍總他生氣之下離開了,


    後來去了一家酒吧喝酒,我當時鬼迷心竅,一直跟在霍總後麵,趁他喝醉酒的時候,


    把他送到了酒店,我以為……霍總當時喝醉了,到了酒店之後才知道,霍總,


    他其實很清醒,我鼓起勇氣跟霍總表白,但是霍總卻不管不顧,把我趕走,


    還說等他洗完澡出來之後,如果我還沒走,就把我從窗戶那邊丟下去,


    我準備走的時候剛好聽到你打電話過來,我當時心裏不甘願,偷偷接了電話,


    還故意說了那些話……對不起,李曼,霍總,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麽,請你原諒我……”


    聽完趙小維說的這番話,李曼好久都沒有開口,隻是愣愣的看著趙小維。


    趙小維被她看得心裏犯怵,可是礙於霍霆在場,不得不麵對。


    好久之後,李曼才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你結婚了嗎?”


    趙小維愣了一秒,點了點頭,


    “結婚了,李曼……那天晚上之後不對,五年前那天晚上之後我就辭職了,


    我沒想到這件事會給你造成那麽大的傷害,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懷著孩子的份上,放過我?”


    “嗬……”李曼苦笑,孩子流產,趙小維可以說有直接的原因導致。


    但現在,她卻以孩子的名義讓她放過她。


    這在李曼聽起來,真的好諷刺。


    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費力的吐出一句話來,“你走吧。”


    話落,趙小維頓時如蒙大赦,隻是卻還不敢走,因為霍霆正死死地瞪著她。


    比起李曼哀傷的神色,霍霆此刻表現的就像是個要吃人的野獸。


    剛剛趙小維在說話的時候,霍霆的拳頭就一直握的咯吱響,趙小維聽了隻覺得心裏顫顫的,快嚇死了。


    霍霆似乎是有點難以置信,看了一眼李曼,又看向趙小維,恨恨道:


    “這個女人害了我們的孩子,真的就讓她這麽走了?”


    李曼扯了扯嘴角,看像趙小維,又看了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說話聲音很飄忽,


    “不然你能怎麽樣?為難一個孕婦嗎?”


    “可是……”


    “讓她走吧,她肚子裏的孩子還等著來到這個世界呢。”


    說完,李曼轉過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霍霆不再多說什麽,隻能忍著心裏的不甘,恨恨的看著趙小維,“別再讓我看到你!”


    趙小維如釋重負,對著李曼連連點頭,鞠躬,“謝謝你李曼,謝謝!”


    李曼卻並沒有迴應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說實話,聽到趙小維說謝謝,李曼覺得很譏諷。


    這句謝謝,就好像在譏諷她當年有多蠢似的。


    如果當年勇敢麵對一些,跟秘書室的那些同事們,正麵為敵,說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局麵。


    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這世上也沒有如果。


    見到趙小維逃離一般的背影,霍霆真是恨不得把她丟出去窗外。


    他昨天聽完李曼說的那些話之後,就覺得這當中還有一些誤會沒解決。


    而這個誤會必須要當事人,來解釋清楚。


    本來還想著,趙小維的解釋能夠讓李曼心裏好受一點。


    但顯然,趙小維的解釋反而讓李曼覺得更加難過。


    大概是因為,趙小維現在懷孕的緣故吧。


    看見別人大著肚子,馬上就要迎接孩子的出生,但自己的那個孩子卻在五年前那種情況下夭折了。


    這種心情的確很不好受。


    霍霆坐在李曼的身側,好幾次開口想說點什麽,卻都不知道要怎麽講。


    在他躊躇的時候,反倒是李曼先說話了。


    “你走吧。”


    這三個字的潛意識,在霍霆聽來,就像是在說另外一句話,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曼曼……”霍霆欲言又止。


    李曼依舊是剛剛那個表情,看起來生無可戀,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霍霆看她這樣子,也知道她根本是不想和自己說話了,硬著頭皮坐了一會兒之後,他說:


    “我已經讓管家做好晚餐送過來,等會和你一起吃完我就走。”


    李曼似乎笑了一下,“你這又是何苦呢?”


    霍霆沒說話,隻是下意識的攥緊李曼的手,這是在用肢體語言告訴李曼,他的決心。


    隻是,此刻他的決心對於李曼而言是一種壓力。


    ……


    稍晚,管家送來了晚餐,三人份的。


    晚餐做得很豐富,看得出來很注重營養搭配,連顏色都弄的很好看。


    李曼看了,勉強多了幾分胃口,吃了一些之後卻發現吃不太下。


    她剛放下碗筷,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還沒伸手去接,霍霆已經先她一步把手機拿過來。


    見到來電顯示是秦飛,霍霆下意識的想要按拒聽。


    卻聽到李曼說,“把手機給我。”


    霍霆抬頭看了一眼李曼,老大不情願的把手機遞過去。


    看他這賭氣一般的神色,李曼忽然想笑,隻是臉上卻還是沒有太大的表情。


    她當著霍霆的麵接的電話,跟秦飛說的並不多。


    掛了電話之後,見到霍霆一直盯著自己,李曼說,


    “吃完飯你就走吧,等一下秦飛過來,我不希望你們撞見,免得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現在是懶得在這兩個男人之間周旋,能讓他們不碰麵就別碰。


    霍霆陰沉著臉,好多話想說,但看李曼這麽淡淡的表情,終究還是把話咽了迴去。


    他一向是有話直說,有氣就撒的性子,此刻為了顧慮到李曼的感受,不得不硬憋著。


    李曼自然能夠感受到,所以才不想上霍霆那麽憋,眼不見為淨,就少了一些氣。


    ……


    稍晚一些,霍霆離開。


    霍霆後腳剛走,秦飛前腳就過來,這兩個人好像是約好的時間踩著點來的。


    不光是李曼希望他們不要正麵撞見,仿佛他們自己也心有靈犀,不想正麵見到。


    秦飛來的時候,李曼正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出神。


    聽到腳步聲,李曼抬頭看了一眼,勉強對秦飛笑了一下。


    秦飛也對她笑了笑,他順勢坐在李曼的身側,拉住了她的手,“怎麽坐在這裏發呆?”


    李曼沒有說話,轉過臉看著前方,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片刻後,她問,“秦飛,你之前說的話還算話嗎?”


    那天從秦飛家裏離開,迴自己的出租屋時,秦飛在她家樓下對她說了一句話。


    秦飛說:隻要你願意,我願意配合你做任何事情。


    這句話的潛意思是在跟李曼說,如果需要他配合演戲,尤其是在張麗芬麵前,秦飛是願意的。


    而現在李曼是想,讓秦飛陪自己去挑選婚紗,拍婚紗照,甚至辦一場虛假婚禮。


    “當然!”秦飛迴應。


    李曼點了點頭,扭頭看著秦飛,


    “那我們去挑選婚紗吧,順便拍個婚紗照,如果必要的話,我們舉辦一場假的婚禮。”


    “好!”秦飛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反倒是李曼忽然問,“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不選霍霆,卻選你?”


    秦飛苦笑,“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不重要。”


    其實秦飛心裏很清楚,但是拍婚紗照,選婚紗,甚至是辦婚禮,那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是誰無所謂。


    而霍霆……或許在李曼的心裏,如果真的要跟他,辦婚禮的話,那應該是奔著真的去的。


    ……


    達成協議,李曼跟秦飛進了病房之後,便跟張麗芬宣布這個好消息。


    按照李曼的說法,是秦飛跟她求婚了,而她答應了。


    聽到女兒終於定下了終身大事,張麗芬自然是高興的,可是高興之餘,卻還是有些擔憂。


    如果女兒嫁給了秦飛,那霍霆怎麽辦?


    如果霍霆不願放手去搞破壞怎麽辦?


    仿佛是看穿了張麗芬的擔憂,李曼柔聲安撫說:


    “媽,你放心,霍霆他不會攪局的,他對我有愧,不會再為難我。”


    這句話怎麽聽都覺得傷感。


    張麗芬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不過反倒是想到了什麽事情,急忙看向秦飛問,“既然你們要辦婚禮,那秦飛……你的父母呢,曼曼見過他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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