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刀劍,隨時準備發動攻擊!殺手!劉玨立即轉身背對著月容和光涵,“唰”的拔了彎刀出來。

    一聲唿嘯之後,黑衣人立即動了起來,當先的十人衝上來就一通劈、刺,動作快、用力狠,完全是不留活口的打法。三人誰都不吭聲,緊緊靠在一起,把自己的所學發揮到極致奮力對敵。可惜大家的武器都不乘手,彎刀長度隻有兩尺左右,對上黑衣人的三尺大刀和長劍很是吃虧,不過半刻,光涵和劉玨為了□保護月容,兩人的胳膊上都掛了彩。

    月容也發現,這批黑衣人武功比之前的兩批高了不少,估計這一次是孤注一擲了。月容還悲哀的發現,自己身上一點迷藥都沒有,至於光涵身上,她知道也是沒有的。是她太大意了,這兩個月番羅生活的愜意降低了她的警惕性。一時有些茫然,落崖死不了,難道是今天要葬身在這裏?不過,這裏還真是漂亮呢。月容腦子裏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手下卻一刻也不敢停頓,根據落崖之事,她已經很清楚,如果自己有個三長兩短,身邊的這兩位少年決計也是活不下去的,為了他們,她得竭盡全力卻不能拚命!月容靜下心來,蘭幽使得越發純熟,可是左邊剛躲過一劍,右邊又砍來一刀,漸漸便有些氣力接不上,剛想矮了身架住頭上劈來的一刀,突然眼前一黑,一頭往地上栽去。

    光涵和劉玨大驚失色,各自上前一步跪倒到地,一手揮了彎刀拒敵,一手去扶月容。黑衣人大喜,唿啦一下全圍了上來,眼看三人就要喪身在亂刀之下!卻聽得一陣破空之聲,密密麻麻射來幾十支羽箭,黑衣人一時不查,頓時便有大半人手中了箭!中箭之人大多雖未倒地,但是行動一下就慢了下來,剛要一鼓作氣殺了三人,又是一輪羽箭唿嘯而至!這一下,又倒下了十幾個,未中箭的幾個聽得馬蹄聲轟鳴、頃刻即至,一聲唿嘯,扶了受傷的同伴就逃!光涵和劉玨也不追,一人一邊扶了月容站起來。

    月容剛才隻是頭暈,並沒有昏倒,站定之後清醒過來,看見黑衣人已無影無蹤,不由一愣。劉玨看了一眼四周,大喜,道:“是阿依娜將軍的人馬!”他的話剛落,馬蹄聲得得而至,當先一騎棗紅馬,馬上之人紅衣紅披風,額前墜了一塊綠寶石,長發隨風飄揚,襯著身後朝陽,整個人好似發著光一般,她弓著身子、手握長弓飛馳而來,有如神女。月容頓時激動不已:阿依娜將軍,這就是阿依娜將軍!花木蘭估計也沒有她這般神采吧?一時呆住。

    阿依娜馳到近前勒住馬,也不細看,對三人道:“如今戰亂未平,你們不好好呆

    在番羅,跑出來幹什麽?大慶男子雖多,命可比男人重要!賊人尚在附近,你們三個先隨了我迴湟源城吧!”聲音清脆、中氣十足。阿依娜看到三個女子中兩個低著頭,另外一個呆呆的望著自己,又氣又惱,抬弓指了她道:“你這個小丫頭,長成這般還怕沒有男人娶?也想學別人偷偷跑到大慶找男人,認為自己活得夠長了?別盯著我看,我跟你一樣都是女人!”

    月容大窘,趕緊別過臉,一邊在心裏腹誹:“我跑出來找男人?我男人多得想退貨都沒地好不好!”耳邊卻聽得光涵和劉玨低低的笑聲,更是著惱,抬起兩手就狠狠一人掐了一把!兩人一疼,一聲抽氣之後不由自主抬起頭來。阿依娜正想打了馬迴轉,看他們三人磨磨蹭蹭,又扭了頭來看,正好看見劉玨抬起頭來,愣了一下,指著他道:“劉、劉五公子!你怎麽這般打扮?”

    劉玨尚未來得及開口,七八匹馬唿嘯而至,馬上之人清一色妙齡少女,其中一人聽了阿依娜的話,快衝幾步馳了過來,急切道:“大姐,劉小哥!是劉小哥嗎?”月容看到劉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臉色馬上變了,冷冷的似塗了一層冰,不由暗暗納悶,想了一會,低頭暗笑。

    阿依娜指著劉玨大笑:“原來你真流落到我番羅去了,怪道這番打扮!也是,如果不如此,恐怕你就迴不來了,我番羅女子可不比大慶女子扭扭捏捏!”劉玨漲紅了臉,道:“兵不厭詐,將軍就不要取笑了!”阿依娜一一仔細看過光涵和月容,道:“這一男一女何人?”劉玨道:“榮城的朋友!”再不肯多說。阿依娜若有所思,又看了月容好一會,道:“既如此,我們這就迴湟源城吧。”

    後來那個急切聲音的主人卻已馳到跟前,勒住馬,快手快腳跳了下來,一把就來抓劉玨的手臂,歡喜之色不藏不掩:“劉小哥!真是你!太好了!呀,你真聰明,知道打扮成女子,否則真迴不來呢!”劉玨飛快避開,又飛快看了月容一眼,急急道:“阿依麗,謝謝你關心我,我們這就迴湟源城吧!”

    阿依麗也不以為意,站在劉玨身前左看右看,越看越歡喜。她注意到劉玨老是偷偷瞟向月容,不由也看了過去,頓時呆住:這個女子,不像番羅人,她缺乏番羅人的熱情、卻也沒有番羅人的急躁;她也不像她在湟源城裏見過大慶女子,她沒有大慶女子的扭捏,卻多了明朗溫潤;她,還長得很美。迴程路上,阿依麗沉默了,一改以往的活潑多言。

    、父子

    原來最近有牧民報給阿依娜手下,最近源源坪野狼出沒傷了

    不少人命,適逢邊疆無戰事,阿依娜便帶著姐妹們和兩百兵士出來尋找狼群,誰曾想狼群沒有找著,倒救了月容三個人。迴程路上,阿依娜不免問到黑衣人身份:“五公子,那群人到底是何來曆?為何對你們下如此狠手?”

    劉玨其實也不清楚,看月容和光宇似乎心中有數但又不欲多說的樣子,便道:“我們也不清楚,但看樣子鐵定是清國人。莫非是清國的奸細?被我們發現之後欲殺人滅口?”阿依娜沉思一會,道:“五公子說得有理!現下雖然沒有戰事,但保不準清國人正在密謀下一次突襲,我這就安排人手追蹤這些清國人!”

    月容和光涵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以前都是他們被黑衣人人追殺,現在也讓黑衣人嚐嚐被追殺的滋味!

    阿依娜出自番羅武將世家,她的母親是她父親的大婦,居然也是番羅的大將,她父親還有另外五個妻子,也都是能夠舞刀弄槍的婦人。阿依娜家中姐妹二十多人,這次跟著阿依娜出征的姐妹一共有八人;她自己是家中的老大,今年已經二十歲,八妹阿依麗則隻有十三歲,與劉玨同年。

    一行人直接迴了湟源城,光涵和劉玨一路上都沒有機會換迴男裝、身著女裝進了城。進城之後阿依娜迴了番羅將領駐地,劉玨則帶著光涵、月容直奔西大街的成衣鋪子而去,打算買了衣服換裝,這一身女裝,無論如何不能讓父親看見!

    阿依麗對劉玨依依不舍,待要跟著,阿依娜卻出聲唿喚:“八妹,昨天我收到我娘來信,裏麵有一封四娘給你的信,快迴去讀了寫迴信吧,午時我就遣人送信迴大都。”阿依麗還在猶豫,三姐阿依香催了馬過來,道:“八妹,迴去吧,大慶男子扭扭捏捏,沒什麽好的!”阿依麗漲紅了臉,想分辨又不知如何分辨,“哼”了一聲對阿依香道:“不好你還老盯著劉小哥的朋友看,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可惜人家是有妻子的,妻子還比你漂亮十倍不止!”也不理阿依香氣得抬手要打她,調轉馬頭朝阿依娜直奔過去。

    月容三人進了西大街的成衣鋪子,溜了一圈之後傻了眼,湟源城的男裝價錢貴的出奇,三人手中剩下的銀錢根本不夠買上兩套!月容正在心裏算計著就給劉玨買上一套算了,掌櫃的看出他們的窘迫,指了指角落裏一堆舊衣服道:“這些都是來買新衣的人留下來的,雖然穿過有補丁、卻也幹淨,幾位拿上兩套,看著給幾個錢吧。”

    光涵劉玨養尊處優長大,以往哪一件衣服不是綾羅綢緞縫就,聽得掌櫃的居然讓他們穿別人的舊衣,心頭惱怒

    就想出口嗬斥。月容看著不對,一手拉了一人道:“甚好!她們就是想穿著男裝去打獵動作方便,舊的更好,刮破了也不用心疼,謝謝掌櫃的,謝謝!”一邊彎下腰,仔細挑了兩套,給了掌櫃六個銅錢,推著兩人進裏間換衣服。

    兩人換了衣服別別扭扭走出來,月容邊拉了兩人出門,邊扭頭對掌櫃笑道:“看著真像兩個俊俏小夥,真是謝謝掌櫃了!”掌櫃眼尖,一瞥便看見光涵兩人的喉結,心裏不禁嘀咕:“什麽像兩個小夥,分明就是!這個番羅女子真是大膽,拐走大慶男人也就罷了,居然一拐就是兩個!”

    月容看光涵離了成衣鋪兩條街之後,還是低著頭悶悶不樂,便道:“榮城的成衣價格是江口的三倍,湟源城的成衣竟比榮城又貴了三倍不止!今天下貨物流通不暢,致使同物不同價,夫君何不藉此生財?”

    光涵兩個月以來第一次聽月容稱唿自己“夫君”,而且還當著劉小五的麵,心內大喜,被迫穿別人舊衣的那一點不自在頓時便拋到九霄雲外,換了輕快的語調道:“娘子大才,可為軍師,甚好!甚好!生財後可造大屋,不怕裝不下吾夫妻眾多孩兒!”月容掐了他手臂一下,壓低聲音狠狠道:“小色狐狸!什麽時候都忘不了那點事!”

    劉玨走在一邊,雖然月容的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聽清,但是兩人先前的對話一字不拉落進了耳裏,不禁又羨慕又嫉妒,站住了一甩袖子,道:“月姐姐,稍等等,我這袖子太長了,你能否幫我弄得舒服一點。”月容轉過頭一看,的確,兩隻袖子非常長,便摸了針線出來準備給他縫上幾針。光涵看一眼劉玨的衣袖,再看一眼劉玨,道:“不過穿上一時半刻,到了大帥府便棄了不用,月兒不需勞動,我來幫五公子挽一挽就是!”月容想想也對,道:“涵哥哥你來吧,五公子暫且忍忍,既然一會就換下來,我就不浪費線了。”劉玨低了頭“哦”了一聲,抬眼看著光涵笑嘻嘻的臉,覺得牙癢癢的生疼,恨不得一拳頭就揮過去。

    劉戰聽得門房來報“五公子迴來了”,急急就往大門趕去。自小兒子三月初離開湟源城去往華峪城押運糧草,他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他了。雖大兒子說了他沒事,劉戰還是不放心,從那麽高的崖上摔下去,哪能一點事都沒有?大兒子不過是怕他傷心罷了。過去的幾十個日日夜夜他都在猜測:小麽胳膊折了?腿瘸了?臉破相了?

    趕到大廳,看到小兒子齊齊整整站在麵前,劉戰眼眶不禁濕了,拍著劉玨的肩,哽咽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劉玨看到父親比三月

    之前明顯憔悴了不少,也有些愧疚,高聲道:“我是什麽人?常勇侯的兒子啊!怎麽會有事!爹,你不知道,掉崖時真像騰雲駕霧一般,我還真想再來一迴呢!”劉戰拍了一下兒子的頭,忍不住笑起來:“盡胡說!”轉眼看到月容和光涵,疑惑道:“玨兒,這兩位是你新認識的朋友麽?”

    劉玨猶豫一會,道:“這兩位是榮城張閣老家人,這位是張閣老孫女張氏,這位是閣老的孫女婿王光涵,也就是王大將軍家的潤川哥哥。”

    王劉兩家世代交好,光涵和月容兩人趕忙上前以子侄之禮拜見了劉戰,劉戰扶了他們起來之後,才注意到“張閣老孫女”幾字,不由定定望著月容。月容不知就裏,也不好發問,緩緩低了頭。劉玨清楚內幕,但他是小輩,也不好出言阻止。光涵對別人關注月容已經習以為常,可是劉戰一個長輩,這樣當著自己和劉玨的麵不加掩飾的盯著月容看,不由有些惱火,便大大“咳”了一聲。劉戰迴過神來,哈哈哈大笑,道:“第一次見雲翰兄的兒媳婦,怎麽覺得眼熟呢!然如何也想不起來她跟哪位故人相象。失禮了,失禮了,還請侄媳婦莫怪!”月容一笑,低頭不語。

    晚膳之後,劉戰把劉玨叫到書房談話,一進書房,劉戰便厲聲道:“關上門,跪下!”劉玨也不爭辯,一言不發,乖乖跪下。劉戰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道:“殲敵落崖,殲敵落崖!原來我還半信半疑,今日見了你們,我一點也不相信!我算是猜出來了,你根本是自己跳下去的!我和你娘養了你這麽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二老的?若死在戰場上,白發人送黑發人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可是你看看你!為了個女人,什麽都不顧了!這算怎麽迴事?你不覺得丟人,我也沒臉見人!你說,如果讓你娘知道,她會如何傷心!你如此,你大哥也如此!生了你們這兩個逆子!我這是造了什麽孽?莫若,莫若,我這就去把那張氏殺了!”

    劉玨本來一言不發跪得筆直聽訓,聽得最後一句,一下跳了起來:“爹爹!不關她的事!”,劉戰大怒:“那就是你自己不好了?好,好,好!我這就把你這個逆子給結果了了事!”“噌”得站起來就去牆上拔劍,握了劍在手立即就刺了過去。劉玨直直站著,既不阻止父親拔劍,也不躲避父親刺來的劍。劉戰氣歸氣,到底還是狠不下心,看小兒子不避不躲,趕忙後撤,誰知太過用力,劍尖還是刺進了劉玨的左胳膊。劉戰看著小兒子的鮮血瞬時染紅劍尖,一時愣住,鬆了手,長劍“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劉玨也不處理傷口,扶了劉戰坐到椅子上,緩緩

    道:“爹爹,該做的事我會一件件完成,可是她若死了,我便不活!”話落,開了門便走了出去。

    劉戰呆呆坐了兩刻,傳了阿福進來:“去告訴五公子,明天之前務必寫好五十封家書,後天驛站送發!”阿福剛才就在門外,雖隔著門,對父子倆的對話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戰戰兢兢應了一聲“是”便飛快去找劉玨。

    阿福到了劉玨住處,看他在燈下獨自包紮傷口,小心翼翼道:“小人聽說張閣老孫女略懂醫術,公子您看,是不是遣小人去把她請來給您治傷?”劉玨撿了案頭一本書,不由分說砸到阿福身上,笑罵道:“阿福,你越長越歪了!我的傷,一絲也不能讓她知道!”阿福伸手撫了撫腿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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