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平原土地肥沃,水網縱橫,無旱澇之災,經過幾年的發展,已是大隋王朝的產糧重要,其潛在價值終為天下所知,加上長白山上各種珍貴藥材遍布,一些嗅覺敏銳的商人紛紛前來這裏尋找商機。農業、商業相繼興起,使遼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商業的繁榮,帶動了很多地方興盛了起來,尤其是一些大河的入海口,因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大有後來居上之勢,比如說白狼水入海口,由於靠近大海,所以被人們稱之為望海屯。原先它隻是白狼水泥沙衝積而成的伸入渤海之中的沙洲,杳無人煙,直到楊廣遠征高句麗之年,才為朝廷所用,不過望海屯在當初也隻是工部的造船所而已。但隨著遼東農業暴發,占了水陸之便的望海屯慢慢熱鬧了起來,人口的聚焦,促使朝廷以此為中心,設立了望海縣,人口已近五萬戶,一部分人家造船為生的工匠,另一部分是務農百姓;還有一部分是經營糧食的商人,他們從各地百姓手中買來糧食,然後賣給等候在此的南方糧商,賺取微薄的差價,還有一些人,則是專門跑船的船員以及他們的家眷。


    望海城是這個已經成為上縣的新縣之首,欣欣向榮、文風鼎盛是它的主題,但就在不足縣城十裏之遙的望海鎮碼頭,卻是陽光也照不到的陰暗之所、法外之地。


    這座由水運興盛而興起的城鎮,常年保持數萬名青壯的人口之數,青壯數量之多,便是一些小縣加起來也不足。


    這裏,朝廷隻派稅官和稅丁入駐於市署,暫時還沒有維護治安的郡兵。


    也因此,無法無天就是望海鎮的律法,弱肉強食就是望海鎮的法則、打架鬥毆就是望海鎮的日常。


    也許是地方官府認為,讓這裏的人在弱肉強食中優勝劣汰就是最好的規則,這樣就使人潮絡繹不絕、來來去去的望海鎮形成一套自己的法則,然後經由這套遠比朝廷律法還要嚴峻的法則強力約束,終使望海鎮成為一個個行之有效的高效團體,這樣就能維護鎮外的和平。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也使望海鎮的一切都由這裏的人自行解決。


    這不是遭到遺棄的法外之地,而是當地官府劃出來的鬥獸場。


    隻不過,望海鎮有個地下勢力不敢招惹禁忌,那就是英雄樓,它的背景是皇帝、是軍方;在任何一個地方,英雄樓都代表著絕對安全,這也使它在任何一個地方都生意興隆。


    是夜!望海鎮下起了毛毛細雨,英雄樓客舍上的喬師望默默地望著遠方的碼頭,點點火把多如繁星,仔細觀之,可以看到一片忙碌的景象。


    客舍院裏開著一叢叢山茶花,葉片深綠,如皮革般厚實,狹圓的葉片被雨水淋濕,燈光照得瑩瑩生輝,鋸齒般的葉片邊緣微微泛著一抹白。一朵朵紅花耀眼奪目,晶瑩油潤,仿佛塗上一層蠟,給人一種透明的質感。


    杯狀、壺狀、碗狀花朵嬌豔多姿,秀麗雅致,就像美麗的少女一樣動人。


    喬師望是馮翊郡人士,是關隴貴族群中不入流的小世家,受到李秀寧忽悠,反了大隋,結果李秀寧和親給了楊侗,當了隋朝親王的小老婆,這支由李秀寧一手帶出的軍隊慘遭李淵肢解,一個個盜賊出身的將領全被打發去看門,喬師望也是在那時,跟著何潘仁鎮守蒲津關,後來何潘仁被扮著商人的沈光生擒,他在唐朝鬱鬱不得誌,索性帶著大部隊降了大隋,於是喬師望也稀裏糊塗的從叛軍成了朝廷之兵,那時候天天有軍務司的人去給他們洗腦,結果一洗之下,喬師望也成了軍務司的人,然後他又去洗別人的洗腦,別人如何他不知道,反正本人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洗下去,把自己陷得越深,結果成了楊侗最忠實的門徒。


    在軍中任職一年之後,朝廷地盤暴漲,處於無人可用困境的楊侗便打起了軍務司的主意,鼓勵他們棄武從政,喬師望是第一批響應號召的人,並得到英明神武的聖武大帝親自接見和鼓勵,激動得眼淚汪汪,跑去極弱極貧極複雜的伊吾郡當兩年郡禦,因為表現出色;又一次得到聖武大帝接見褒獎,又激動得眼淚汪汪的當了禦部郎中之職。


    如今喬師望是劉燕客的兩大助手之一,在他們進入雙遼郡之後,幾人便分頭行事,他帶著幾名部屬隨從負責調查雙遼郡南部,這其中,身為雙遼郡重要之地的望海鎮碼頭便是重中之重,隻要弄清楚矗立在白狼水濱的各大倉庫的主人、倉內之物、出入船隻,便能取到破局之證。


    喬師望到了望海縣境便偃旗息鼓,同劉燕客一樣,他也想用微服私訪的辦法先對這邊加以調查。


    這倒不是心有靈犀,實是刑部、禦部、大理寺的官員天生就與其他官員不對付,是相互對立角色,他們每到一個地方,就算不是查辦當地官員,當地官員也會視作洪水猛獸、戒備重重,同為官員的朋友也因此會跟他們和和氣氣、無聲無息的絕交。


    這種事遇多了,所以刑部、禦部、大理寺官員到地方上查辦案件的時候,幾乎無一例外都會選擇微服私訪,雖然側麵打探到的消息有道聽途說之嫌,很難作為確鑿實據來辦案,但多少要比地方官員的匯報解釋客觀一些,甚至還能以之作為案件的突破口,所以微服私訪也算是兼聽則明的好辦法。


    喬師望雖然扮作商客,‘悄無聲息’地住進了望海鎮,一行人安頓下來以來;他容貌方正,溫文爾雅,言談之間很有一股謙遜溫和的氣質,令人容易心生好感,而且他是馮翊郡人士,不僅有武藝在身,脾性裏還有軍人的豪邁氣質;入住望海鎮後,便以自身特有的豪氣、健談、大方,結識了一些常年往返於望海鎮的商人,也認識了一些力丁,當他把‘憶苦思甜’之類的洗腦良方套用,很快就與這些憨厚的底層人士稱兄道弟。


    在與這些人的閑談當中,喬師望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像望海鎮這種弱肉強食的法外之地,一般會打打殺殺的形成幾個實力均衡的大勢力,每個勢力下麵又有一幫小勢力追隨;由於實力相差不大,所以每逢利益糾葛之時,往往是先禮後兵,實在解決不了下才會武力解決,這是為免二虎相爭,白白便宜第三、第四方,這種均衡的存在也符合地方官府的利益,一般不會插手他們的爭鬥,若是某個人想要一統‘天下’,官府是絕對不不允許的,甚至會出動官方力量將其打壓下去。


    望海鎮五大勢力並存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這很符合法外之地的規則;然而他打探到了一個不尋常的消息——那就是五大勢力太好鬥了,隔三岔五便會幹上一場大架,並且不是小盟對幹,而是彼此都在打著,搞得好像誰也容不下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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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不合規則了,畢竟大家立足在此,都是為了錢財,即便有紛爭,但打著打著終究會形成一個個表麵上的聯盟,可這裏顯然不是。


    四天前正巧遇到以範薑、陸燕為首的兩個勢力發生爭執,談判解決不了,雙方最後約好晚上在鎮郊幹架,以武力決出雌雄。


    這種架,一般不許閑雜人等觀看,否則被殺了也是活該,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別人約架,無外人觀看的規則。但喬師望卻不在此例,他和三人隨從悄悄去蹲點,發現這些人玩命的打,但他們並非打亂仗,而是以軍陣之勢在搏鬥,相互之間配合默契,跟軍隊對決毫無區別,最終陸燕的兵贏了這場決戰,敗了的範薑給了他一本冊子,雙方就散了。


    這讓喬師望大感驚奇,正常來說,占有絕對優勢的陸燕應該捅範薑一刀,使其勢力陷入群龍無首的困境,然後再聯合另外三家瓜分範薑的產業,但陸燕沒有。


    好吧。


    這或許是望海鎮的規則。


    到了前天清晨,他便聽人說,範薑輸了三條海船、兩座倉庫、一棟青樓。


    本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誰想到前天又有人約架。


    卻是另一方勢力成侯約陸燕幹架,結果成侯的兵也以軍陣之勢去打,然而打下來的結果是成侯輸了三條海船、兩座倉庫、一棟青樓。


    到昨天,良鄉為首的勢力,又約了陸燕打,還是輸了三條海船、兩個倉庫、一棟青樓。


    今天,是元欽和陸燕打,又輸了。


    也就是說,連勝四場的陸燕贏了十二條海船、八座倉庫、四棟青樓。


    但喬師望發現連戰四場的陸燕軍也打得相當慘烈,在他和良鄉打的時候,已經用上了傷兵,到今天的時候,凡是能動的都用上了,結果贏得相當慘。


    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範薑、成侯、元欽、良鄉竟然沒有趁他病要他命。而是自己打起來了,據說是範薑明天和成侯打。這給喬師望的感覺是他們要決出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


    果真是這樣的話。


    背後明顯是有一個人、或一方勢力在掌控著這五支勢力,否則的話,這些過著刀子舔血的漢子,哪會這麽文明?


    也許是地方官員,也許是未知勢力。


    慢慢地,他又從這五個首領的名字悟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範薑、陸燕、良鄉、成侯、元欽代表著五個與範陽盧氏息息相關的符號。


    盧氏原姓薑,範薑,有可能代指範盧,範陽盧氏。


    陸燕通盧燕,可以解為燕地之盧氏。


    良鄉,是盧氏先祖盧植的封號——良鄉伯。


    成侯,則是盧植幼子盧毓的諡號。


    元欽,則與盧毓的兒子盧欽有關,此人死後諡號為“元”,諡、名一合,便成了‘元欽’。


    範陽盧氏家族世居涿郡,因涿縣屬範陽郡管轄,士族稱郡望,故得名“範陽盧氏”,涿郡原為燕國之涿邑,在春秋戰國時代便是“富冠海內”的天下名都之一,這裏一馬平川,良田沃野,是有名的膏腴之地,荊軻刺秦王時獻的燕國“督亢”地圖就位於這一帶。範陽盧氏在這裏世代耕讀,子子孫孫繁衍生息,成為舉世聞名的望族。


    他們自漢末魏晉以來,便是幽州、遼東無冕之王,直到隋朝出現了盧明月這個直接造反的反賊,受到一定牽連的盧氏勢力略減,卻依舊穩坐在北方第一家的位置上,可盧明月不爭氣,哪怕有盧氏暗中支持的武器裝備、錢糧奴仆,可他盛極一時之後,敗得太過徹底,遠遁南方,與他爭鋒的各支反王便對盧氏莊園下手,而這時候的盧氏因為支持盧明月而陷入一個衰弱期,因此被殺得蕩然無存。


    當然,“蕩然無存”隻是盧氏表麵上的實力,並不代表盧氏徹底完蛋。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盧氏經營幽州千多年,在這裏的影響力,其他人根本無法想象得到。隻是為了避開亂世風頭,活下來的盧氏子弟都由當地無所不在的勢力隱入地下。想讓這樣一個根深蒂固的千年士族徹底毀滅,絕非數十年之功。而以朝廷現行政策,盧氏至少在本朝是龜縮到底了。


    由此及彼,喬師望又想到柳城盧縣令、望海崔縣令,從這兩人間的姓氏,敏銳的察覺到某種關聯。他不知道這場風浪究竟會有多大,卻知道一定不會太小,不過不管怎樣,都有必要上報朝廷。


    隻是……


    一想到遲遲沒有露麵的正使劉燕客,喬師望眉頭不禁深鎖,心中大感不憤。


    雖已棄武修文,但喬師望始終懷念自己短暫的軍旅生涯,也始終以軍人的風骨來要求自己,以軍紀嚴於律己,為人處事也是如此。可他的上司,卻在辦案期間跟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勾三搭四,這不僅讓他看不順眼,還相當擔心,生怕因此而壞了大事,怎麽向聖上、向朝廷交差?但是劉燕客卻沉溺其中,而無法自拔,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向聖上說明情況,以鐵一般的軍紀來要求三法官員,早已製止這種不良風氣,若不然,以後他們還沒到達目的地,說不定行程已被地方官員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如何破得了案?


    更何況,執法隊伍都如此散漫,豈能以身作則,鎮壓宵小?


    不行。


    必須得讓聖上知道。


    念頭及此,喬師望仿佛又恢複了政委的身份,充滿了激昂的鬥誌,不過以前是抓軍紀,這一迴,他打算抓官員見習。


    “奪,奪奪!奪奪奪,奪!”這時,外麵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這是隨從的暗號。


    “誰?”雖然暗號是對的,但喬師望不敢大意,那把看似飾品,實乃是殺人利器的橫刀,被他放到了瞬間可以出鞘傷人的距離。


    “使君,是我。”這是隨從胡民的聲音。


    “進來。”喬師望坐正身子,


    門開了,胡民快步而入,其後跟著一名風塵仆仆、相貌堂堂的年輕漢子。


    喬師望雙眼為之一亮,起身拱手:“薛將軍。”


    來人正是薛萬備,作為楊侗的親信大將軍,認識他的人不少。


    這其中就包括喬師望。


    喬師望是知道朝廷會有人與他們匯合,但想不到是在東郡抗洪的薛萬備。


    “喬郎中。”薛萬備還了一禮,他是看了劉燕客、喬師望分別留在驛站裏的信,便一路找到了這裏。


    “薛將軍,你不是在東郡抗洪麽?”待薛萬備坐下,喬師望將胡民打發了出去,為薛萬備斟了一杯茶。


    薛萬備喝了一口茶,苦笑道:“這轟轟烈烈的查糧案,便是我們惹出來的。”


    風塵仆仆的薛萬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啊?”喬師望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薛萬備。


    這些倉鼠太囂張了吧!不僅想出了挖地道的辦法,還盜走了兩百多萬石糧食?這得多麽的貪婪啊。


    待他消化完這個驚人的消息,薛萬備問道:“這個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喬師望長長的唿出一口氣,“這麽說來,七宗五姓都有參與了?”


    “正是。”薛萬備將一封信遞給了他,說道:“這是朝廷給我的急件,七宗五姓皆有參與,僅這幾年時間,就倒賣無數違禁之物給突厥、高句麗、百濟等國,亂世之中,更是多不計數,而且他們還成立了一個‘春秋堂’在暗中行事。”


    一目十行的看過書信,喬師望麵色陰沉,咬牙切齒的說道:“什麽狗屁千年士族、名門高第?簡直就是一幫裏通外國的亂臣賊子!”


    可惡。


    越想,喬師望就越不是滋味。


    聖上帶著將士們出生入死,用生命和鮮血換來了大隋的安寧,而這一幫高高在上的家夥,卻不斷將威脅到大隋、威脅到將士們安全的違禁之物賣給敵國,不斷在暗地裏捅刀子,這種感覺,實在讓人不太好受。


    薛萬備冷笑道:“盛世謀權、亂世謀財,是他們一慣的伎倆,這不很正常嗎?”


    “薛將軍,這個望海鎮的幾方勢力,很不尋常,他們行事之風,完全不像地方上的地痞流氓,跟軍隊幾無二致。經過分析,我有八成把握這是盧氏的一個據點,這裏的所有勢力都聽從盧氏的號令,甚至這幾個勢力的首領,恐怕都是盧氏子弟。”喬師望也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以及根據“範薑”、“陸燕”、“良鄉”、“成侯”、“元欽”推斷出來的事情通通都說了一遍。


    “是不是盧氏,我也不好說,不過從這五個勢力的處事方式來看,肯定是不正常的存在。”薛萬備笑著說道:“畢竟‘趁你病要你命’是地方惡霸的生存法則,自古以來,哪有這麽講規矩的地方惡霸?”


    “我也是這麽想的。”喬師望也是笑了起來,問道:“我們要不要去跟劉少卿匯合?”


    薛萬備一聽這話,臉都黑了,怒道:“休說那混蛋東西,幸好我沒有與他見麵。”


    “這是為何?”


    “那混亂已經跟柳城縣令盧茂之混到一塊去了,是否投敵,我們無法下定斷,但他公然露麵,並與地方官吏打成一片,這就說明他是一個變數,就目前而言,他已經不可信了。”


    “薛將軍,不是我背後說人壞事,落井下石,而是劉少卿實在,實在有些輕浮……”喬師望覺得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於是便將劉燕客的“豔遇”說了。


    沉默半晌。


    薛萬備說道:“我會讓人密切關注此人,倒要看他是真投敵,還是打入敵人內部,了解更多內幕。”


    喬師望又說道:“薛將軍,我偷偷看了望海鎮這幾個勢力,發現這些人不僅以軍陣之勢對打,且都是真打,打得十分殘酷;從他們異於地痞流氓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受人控製,我認為他們之所以天天打,一是掩人耳目,二是訓練強兵。這些人十分兇悍,若是給他們武器裝備,戰力不亞於正規的軍隊,若是光靠郡兵恐怕不能一戰而定。”


    “不要緊,聖上已授命第四軍,讓他們秘密分批南下,區區望海鎮的私軍,不異於螳臂當車。”


    “如此就好。”


    喬師望鬆了口氣,又說道:“我們要不要向聖上匯報?”


    “不必了!禦部劉尚書已經受命統籌全局,軍事行動則歸家兄負責,我們的任務是挖掘更多、更深的不法分子,以便軍隊一網打盡。”說到這裏,薛萬備又問道:“喬郎中,你有沒有其他計劃?”


    “就目前來說,望海鎮五大勢力可以定為敵人,接下來,我打算去遼水入海口的營口縣看看,說不定那又是另一個望海鎮。”喬師望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看這樣好了。”


    薛萬備說道:“官場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知從何查起,這些就繼續由你負責…至於營口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勢力幾乎都浮於表麵,由我負責好了…”


    “行。”喬師望應了下來,“那這裏怎麽辦?”


    “我會讓人繼續監視這五大勢力,我軍斥候這擅長做這種事情了。”


    “這我知道。”喬師望笑了起來,自豪道:“我以前也是一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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