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煥做夢也沒想到,去了一趟陳府,能收到這麽好的效果,幼安居然因此行想通了,不再什麽都憋著,好歹同自己說了這些日子不敢靠近自己的緣故了,說了就好,自己也好改啊。


    許是自己在陳府的土匪行徑讓她覺得自己可親,難怪了,她同李慕安那個女土匪剛見麵就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她估摸著是羨慕那些可以不守規矩,活的瀟灑的人吧,隻是她自己卻不能放下規矩。


    皇帝陛下一高興,那走路都帶著風,高和跟著也覺得喜慶,同幾位大臣商量完事,便急步往迴走,迴了永昌殿,沈幼安並不在殿內,宮人說她去景曜殿去找李慕安去了,便轉頭往景曜殿去,才到景曜殿門口就聽到裏麵一陣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還伴隨著幾句爭吵,這是阿茂又同李慕安吵起來了,這兩人吵架吵著吵著就能打起來,他也不好多問,便在門旁站了一會,也沒聽到幼安的聲音,便以為幼安可能不在這裏,剛要轉身迴去,便聽一小宮人擔憂的聲音;“幼安姑娘,這都鬧成什麽樣了,您快管管吧。”


    他身子一頓,原來幼安在裏頭呢,他抬腳進去,入眼的便是滿地的瓷瓶碎片,李慕安繞著桌子追著李宏茂打,李宏茂一邊躲,一邊迴嘴,他們倆一個土匪窩裏長大的,自幼見慣了土匪罵爹罵娘的,一個在軍營裏待了幾年的大老爺們,更不拘著這些,平時李宏茂多讓著李慕安,可有時候性子燥起來也是什麽都不管不顧,反正他們倆誰罵誰都不痛不癢的,誰也不在乎,就是會在一起打,打過了兩人照樣好的跟什麽似的。


    殿內伺候的宮人早就不知道躲哪裏去了,沈幼安帶著永昌殿那邊跟著的兩個小宮人躲在角落裏也不敢靠前,齊景煥見她麵上雖然有些焦急,可人還算淡定,也沒有跑上去拉架,大概也是習慣了他們這樣,那兩個打架的也沒注意他,倒是沈幼安先看著他了,一臉見著了救世主的樣子往他這邊小跑著,她急哄哄的,他都怕她磕著了被地上的碎片弄傷,連忙上前幾步接住了她,不得不說,昨日的一番交心之話,讓兩人親近了許多。


    沈幼安到了他麵前就拉著他往外走,邊走邊道;“咱們出去吧,這屋子裏可待不下去了。”


    齊景煥隨著她到外麵,笑著道;“不勸勸他們。”


    沈幼安低頭有些懊惱的說道;“勸了也不聽,總是這樣,讓他們打吧,打過了就好了,反正世子也不會真傷了慕安。”


    “朕倒是更擔心阿茂。”


    剛說完這句話,便聽裏麵傳來一聲叫喚,隨後便見李宏茂頂著烏黑的眼圈氣哄哄的從裏麵走了出來,齊景煥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周圍的宮人也都低著頭忍笑,沈幼安有些膛目,對著後頭跟出來的李慕安道;“這是怎麽了,怎麽又往臉上打,不是說了以後再打往屁股上打嗎?這樣世子多沒麵啊。”


    齊景煥捂額,合著她不是來勸架的,她這是來出主意的。


    沈幼安覺得甭管私下裏怎樣,最起碼表麵功夫得做好,李宏茂是定國公府的世子,慕安迴迴揍他都往臉上揍,這臉上掛了彩,出去多沒麵子,隻是慕安的性子又改不了,她怕慕安再這樣傳到定國公府裏頭,那定國公府更不樂意要這樣的媳婦了,所以就勸她若是撒氣的話,就往那看不見的地方下手,別人看不見,世子也有麵,慕安當時滿口答應的好,這一鬧起來就不管不顧了,這不一拳頭又打眼上來了。


    李慕安站在那裏笑眯眯的跟沒事人一樣給齊景煥行禮,齊景煥斂了笑容,對著李宏茂虎著臉道;“怎麽又鬧起來,你就不能讓一讓慕安,世子沒個世子樣。”


    李宏茂指著自己的眼睛道;“微臣都這樣了,還要什麽世子樣。”


    齊景煥擺擺手;“罷了罷了,去將眼睛敷一敷,朕懶得說你們了,天天鬧。”


    李宏茂腹誹,你倒是想鬧,人家幼安姑娘不願意搭理你啊,這麽一想,他心裏又平衡多了,氣也沒了,又喜滋滋的跑到了李慕安身旁拉著她的手讓她進屋給自己敷眼睛,李慕安不耐煩的將他推到一邊。


    沈幼安都看呆了,難怪慕安說這人打就打了,不會生氣的,合著這人真是欠打啊。


    剛還鬧的跟老死不相往來似的,這會就好了,世子這脾性也真是好,沈幼安見他倆又好了,笑著說道;“這不是好了嗎?有什麽好鬧的呢?”


    李慕安笑了笑,道;“誰讓他嘴巴壞來著,我說不過他就隻好動手了。”


    這話說的,好像真有幾分道理。


    李宏茂扯了扯李慕安的衣角,示意她別說,頗有種家醜不可外揚的感覺,也不想想他們當著沈幼安的麵就鬧了起來,還頂著這麽張揚的傷站在這裏,這會倒是想起來家醜不可外揚了。


    為了轉移話題,他像才看見齊景煥似的,道;“陛下今日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朝廷的文官總有些心高氣傲,有種恃才傲物的感覺,到了齊景煥麵前也不知收斂,口角鋒芒,一談論政事,就扯得天南地北的,非要爭出個高低,不同派別的大臣還要拿話刺對立大臣幾句才能安心,這樣一來,時間都讓他們扯過去了,齊景煥這個陛下還得坐在那兒給他們評理,畢竟人家說的都是朝廷大事,你一個陛下甩袖走了,豈是明君所為,自然齊景煥是不怕這些言論的,通常還是大臣在爭論不休,齊景煥就聽不下去,甩袖走人了,隻是今日齊景煥心情甚好,坐在那裏笑眯眯的聽那些大臣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大臣俯首躬身請他評理之時他也是笑著愛撫了幾位大臣,弄的大臣都以為陛下吃錯了藥,也不敢再鬧,就怕陛下突然讓人進來把他們拖出去修理一頓,這麽一來,今日齊景煥倒是提前迴來了。


    齊景煥還以為這些大臣今日是吵累了,準備歇一歇了,隻是道今日事不多,便讓大臣們退了。


    齊景煥拉著沈幼安去逛園子,李慕安本也想跟著,可李宏茂頂著眼上的傷不好出去招搖,便死纏爛打的將她留在了景曜殿,齊景煥樂見其成,讓人將園子裏的宮人都潛退了,免得擾了興致。


    待迴到永昌殿時已經是飯點了,那邊自以為經過陳府一事同皇帝陛下結下了深刻的友誼的李慕安也不那麽怕齊景煥了,拉著李宏茂過來蹭飯吃,宮人見他們來了便加了兩副碗筷,李慕安一直同沈幼安說話,沈幼安也湊過臉與她打趣,齊景煥稱奇,一直在旁看著李慕安,看她是怎麽同幼安說話的,不多會李慕安便發現不對了,這陛下吃飯就吃飯,老往她看算怎麽迴事,於是她頭一轉,便對上了齊景煥的目光,齊景煥絲毫沒有被抓到了的羞愧,側開目光,臉不紅心不跳的教訓李慕安;“食不言寢不語。”


    然後坐他旁邊的李宏茂很不給麵的笑了,頂著那青紫的眼睛,真是讓齊景煥惡心了一把。


    在景山行宮度過了最炎熱的一段時間,到了六月中旬,聖駕迴宮,文武百官跪迎聖駕,齊景煥迴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帶著沈幼安去給太後請安,此次景山一行,太後嫌棄路途遙遠,不想來迴折騰,加之宮中得有人坐鎮,指望賢妃肯定不成,到時候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不定把後宮折騰的怎樣天翻地覆,太後就留在了皇宮。


    後宮妃嬪一早聽說聖駕迴宮,由賢妃帶領前往聖寧宮宮前接駕,豈料陛下麵都沒露便去了永壽宮,一行人撲了個空,又迅速的前往永壽宮,來人太多,紅的粉的往永壽宮門前一擁,守門的小太監被那濃重的脂粉問刺的直打噴嚏,齊景煥聽她們來了直皺眉,直接命高和去將她們都攆走,太後搖搖頭,覺得齊景煥這樣直接攆人不好,畢竟都是他的妃子,於是太後招招手讓林司設去說自己在靜養,不宜見人,這借口好用,太後都用了百八十次了,太後要靜養,那些妃嬪自然不敢再鬧,太後是長輩,跑她這裏堵陛下已經是不敬了,如今太後都說要靜養了,她們再進去,惹了太後不高興要挨罰的。


    於是眾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陛下心思全然不在後宮,後宮至今無皇子,連太後都不管,她們這些妃子還能怎麽鬧,有用嗎?還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吧,哪一日陛下若是再踏足後宮,第一個寵幸了誰,那才叫熱鬧呢。


    陛下迴來對她們這些妃子來說也沒什麽影響,還是照樣過自己的日子,一點都沒變,她們也習慣了,一點也不擔心失寵的問題,反正大家都一樣,雖心中有些埋怨,可總還算平衡,再說了,要埋怨也還輪不到她們,頤華宮那位賢妃娘娘也不知做了什麽,陛下迴來就收了她的鳳印,撤了她的管理後宮之權,那才是真真的憋屈,這幾日逢人便是一副陰森森的樣子,鬧的她們也不敢往頤華宮那邊過去了,從前,可都是猜那位馬上要登上後位了,現如今別說後位成了沒影的事了,便是那管理後宮之權都沒了,橫豎後位都輪不到自己身上,眾妃也就冷眼看著哪一位高人能做到那個位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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