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爺,可是,你一直都不迴去,萬一陳小姐……”


    阿勇小心翼翼的提醒他,陳玉潔的性子其實很偏執的,怕想不通走極端。


    “不會的,媽這會兒應該在安慰她,你傳話迴去,就說我今天事情多,婚禮——”


    南宮禦咬咬牙,然後像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擇日再舉行。”


    “是。”阿勇應了一聲,終是不敢再多說半句。


    再說了,南宮禦的性格一向說一不二的,現在他說不迴去,就是南宮景來了也沒有辦法。


    “怎麽了,還不走?”


    南宮禦走向病房的門口,見阿勇還站在那裏,眉頭又皺了一下:


    “還有事?”


    “二少爺……眼疾複發了,現在正嚷著要見夏小姐呢。”


    阿勇遲疑了一下,原本不想說的,可想著那尋死尋活的南宮軒,終究還是怕出什麽亂子,還是匯報給南宮禦好些。


    “眼疾複發了?嚷著要見她?”


    南宮禦原本皺緊的眉頭擰成一股繩,然後有慢慢的放鬆下來,手指彎向掌心,像是在想什麽決策一般。


    “知道了,明天,帶他來醫院吧,讓他們見麵。”


    南宮禦的手指終於死死的攥緊成了一個拳頭,然後做了這個決定。


    阿勇感到有些意外,可南宮禦就是這麽說的,他也不好多說半句。


    再說了,南宮禦這人隻要做了決定,誰也勸不服他,就好像今天的婚禮。


    阿勇轉身離去,對於南宮軒,對於夏雪瑤,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同情的。


    可他終究隻是一個打工的,而且,南宮家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而他隻能忠於自己的主子南宮禦,對於他來說,禦爺的話就是聖旨。


    南宮禦見阿勇的身影消失在醫院的走廊裏,這才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然後慢慢的朝裏麵走去。


    他其實知道今天這樣做肯定讓父母失望玉潔傷心,可他顧及不了那麽多,他覺得再也沒有比阻擋她和南宮軒結婚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了。


    可他成功的阻擋了,下午其實還可以趕迴去舉行婚禮的,雖然不是吉時,但是總歸在這一天,總歸讓玉潔和父母順一口氣。


    可他偏沒有那樣做,不知道為什麽,猛然間,他對結婚提不起一丁點兒興趣來,他解釋不清楚自己的心境,隻知道不想結婚。


    已經是晚上21點了,她還在沉睡,而他也沒有一丁點胃口想要吃東西,下午以為她20點會醒過來,阿勇早就買了清粥送過來了,偏她沒有醒。


    嘴角邊還拉扯著有些痛,是柳成君一拳打到的,柳成君文人一個,沒想到憤怒下居然也有這力度,看來他還真的不能小看那些文人了。


    想到白天她的拚命掙紮和抵死不從,他的心又糾結起來,最後她居然用剪子刺向他,要和他同歸於盡,可見她有多恨他…….


    想到這裏,南宮禦覺得心煩意亂,掏出一支煙來含在嘴裏,剛要掏打火機來點上,抬眼間,卻發現病床上的夏雪瑤已經醒了。


    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的,無聲無息,隻是睜大一雙一眼,好似盯著在看什麽,他開始以為是天花板,可仔細看她,才發現又不是,她的眼神茫然而又空洞,應該是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他微微一愣,心裏即刻被歡喜所填滿,即刻把嘴裏含著的煙取下來,三兩步來到她的床邊,然後微微俯下身來,用手理了下她額前的一縷頭發:


    “醒了怎麽不啃聲呢?餓不餓?傷口還痛不痛?”


    雪瑤的臉色依然蒼白著,眼睛還是盯著不知名的地方,聽見他的聲音,半響才慢慢的把目光從某處收迴來,然後慢慢的移到他的身上,最後定格在他的臉上……


    那眼神冰冷而無溫,像是一道極刺眼的光,又像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劍,就那麽直直的刺在他的臉上,讓南宮禦有種被人用劍刺穿的感覺。


    南宮禦的眉頭略微皺了一下,然後又輕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譏誚和殘忍,隻是輕輕的說了句:


    “夏雪瑤,我早就對你說過,想死,真的沒那麽容易。”


    雪瑤隻覺得自己原本就還沒有完全清明的腦子瞬間被人用鐵錘給狠狠的一錘砸了下來,差點把她的腦砸開了來,胸口哪裏的傷口,就又劇烈的痛起來,她還活著,可她的軒呢?


    此時此刻,軒在哪裏?他在哪裏…….


    “南宮軒的眼疾複發了。”


    南宮禦完全不在意夏雪瑤是否要說話,隻是繼續自言自語般的對她說:


    “你知道我這人一向沒有同情心的,二弟在我家眼睛瞎了那麽多年,我一直都未曾送他去國外治療眼睛,而這一次,當然也不列外……”


    “你究竟要說什麽?”


    雪瑤終於開口,也成功的堵住了南宮禦後麵的廢話,她知道他在要挾她,可是,軒的眼睛又看不見了,這才是致命的傷害。


    “嗬嗬嗬,雪瑤你是很了解我這個人的,一向不做虧本的買賣,”


    南宮禦笑了起來,聲音裏卻明顯的帶著某種無奈和酸楚,


    “如果你想讓軒一輩子都看不見這個世界,你可以繼續和我作對,我不介意,反正我有的是辦法折騰你,你也知道,你的反抗於我來說沒多大用處。”


    “還有呢?”


    雪瑤的聲音冷如冰塊,並不看南宮禦,因為人和魔鬼說話,其實不需要關注他的神情。


    “很簡單,我們還是像當初一樣,簽一份協議,隻不過不是你給我當老婆的協議,而是你給我做情婦的協議,隻要你答應給我做情婦,那麽,我就送南宮軒去美國治療眼睛。”


    南宮禦非常冷靜無情的把自己的條件提了出來,


    “情婦?”


    雪瑤的眼睛微微的閉緊,這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意聽到的兩個字,因為自己的母親曾經就是給蔡振華做情婦的,她的身份居然就是私生女。


    她曾經多麽憎恨這兩個字,曾發誓一輩子,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是街頭撿廢品維持生計,也不會去做人家的情婦。


    可現在,生活如此的殘酷,現實又如此的殘忍,軒,愛她勝過愛他自己生命的軒,他的眼睛再次失明了,她不能丟下他不管。


    “我要見軒,”


    雪瑤淡淡的開口,並沒有迴答南宮禦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哼,還以為我騙你不成?”


    南宮禦冷哼一聲,然後淡淡的說:


    “可以,沒有任何的問題,兩個小時之後,我讓阿勇把他帶到這裏來,現在,你先吃點東西吧,粥一直在保溫盒裏裝著呢,我幫你盛一碗好不好?”


    最後的語氣,已經有絲絲的祈求和談好,可心裏燃燒著怒火的夏雪瑤根本就沒有聽出來,她隻是冷冷的從牙縫裏蹦出一句:


    “我要見了軒再說。”


    南宮禦盛粥的手微微一抖,然後勺子停在了空中,看著床上那固執而又倔強的臉,終於被她打敗,放下勺子,走到一邊拿起手機,即刻給阿勇打了電話。


    在阿勇帶南宮軒來這裏的兩個小時裏,南宮禦已經迅速的給自己的秘書綺羅打了電話,讓她連夜準備好了兩份文件送過來。


    綺羅把文件送過來時,看見了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夏雪瑤,她已經兩年沒有見到過夏雪瑤了,這一下看到,心裏猛地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可老總在這裏,多少同情和淚水都不能流,老總原本今天結婚的,可誰知道老總居然表演了逃婚,把自己的新娘扔在婚禮扔不理不睬,卻跑去搶自己的弟媳。


    南宮禦坐在病房裏,所以林綺羅不敢多去關注夏雪瑤,隻是掃了她一眼,把文件遞給南宮禦,得到南宮禦的點頭,即刻退出了這間病房。


    林綺羅剛走,阿勇就帶著南宮軒進來了,雪瑤看見他,即刻從床上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然後用手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雪瑤……老婆……”


    南宮軒的雙手在空中摸索著,聲音在顫抖,眼前一片黑暗,他什麽都看不見,隻知道阿勇說帶他來見夏雪瑤。


    “軒……軒……”


    雪瑤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雙手用力的環抱著他的勁腰,眼眶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泣不成聲,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雪瑤……老婆……”


    南宮軒也緊緊的擁抱著她,他看不見她,所以隻能用手去摸她臉上的輪廓,心裏默默的迴憶著她的樣子,不停的摸索著,想要一遍一遍的記牢在自己的心底。


    “軒……軒……”


    雪瑤的聲音哽咽著,牙齒已經咬破了下嘴唇,她知道,此時此刻,再多的言語也都蒼白無力,誰讓他們落到了魔鬼手裏。


    是誰說的人定勝天,隻要你努力,隻要你堅持,就沒有誰能打到你?這話為什麽到了她和軒身上就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和軒那麽的努力,那麽的堅持,可是,到最後,為什麽,還是走不到一起?


    “夠了,不要在我麵前表演這種深情的告白,”南宮禦看著那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倆人都是一身刺眼的紅,而那紅,刺痛了他的雙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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