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很久,在他開了自己的車門上車的時候,終於,電話那端接通了,然後他恍惚聽見了輕微的唿吸聲。


    “雪瑤,你在哪裏?”


    他一邊啟動自己的車一邊焦急的喊著:


    “雪瑤,你說話,你在哪裏啊?是是不發生了什麽事情?”


    寧思遠完全可以這樣猜測——


    夏雪瑤這個女人性感倔強要強又不肯服軟,他們交往時是她自己提出要散夥的,也是她請吃的散夥飯,如果她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不會打電話給他的。


    他一隻手掌握著方向盤,一隻手繼續拿著手機對著話筒喊,電話那端有輕微低不可聞的聲音,然後慢慢的傳到了他的耳際:


    “我好痛……我好冷……”


    “雪瑤……你在哪裏?雪瑤……說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雪瑤……你快說……”


    寧思遠心急如焚,聲音也越來越高,明明是夏雪瑤的聲音很低,可他總怕對方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一般。


    電話那端沉寂了好久,他能聽到的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什麽東西在爬動,他的身體本能的顫抖著,手抖得幾乎連方向盤都抓不穩。


    夏雪瑤一定出事了,這是他的第一個認知,可隻要想到她會出事,他心裏就又一遍又一遍的責怪著自己,不該和她賭氣和她鬧脾氣,應該死皮賴臉的還是繼續去她那裏的。


    就在寧思遠以為對方已經掛了電話時,雪瑤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哪裏……一間黑漆漆的房間……鐵條的窗戶……好似水泥地板……房間有些像是堆放垃圾雜物的…….”


    雪瑤的聲音很低很弱,她已經盡量的在描繪房間裏的一切了,想要詳細一點,更詳細一點點。


    “雪瑤,你到窗口邊,盡量往外邊看,看能不能發現一點什麽東西可以讓我知道該怎麽去問路,怎麽找你,房間裏描述對我沒有幫助,我現在開車在路上,你趕緊……”


    寧思遠焦急的對雪瑤說,他的心也越發的緊了起來。他查詢到的資料,夏雪瑤是蔡振華的私生女,那蔡振華是一個嗜賭如命的人,以前仗著自己老婆家的底子厚,還人模狗樣的過了十幾年有錢人的日子,後來老婆家的財產被他敗光,他就越發的成了豬狗不


    如的畜生了。


    雪瑤爬行著來到窗口邊,然後盡量把臉貼在窗口上朝外邊望去,一邊望一邊對著手機說:“窗外是一條巷子,巷子的盡頭有家小店,寫著人人旺小店,離我這裏大約有300米的樣子,巷子的另外一邊的盡頭,有家發廊,上麵寫什麽字看不清楚,因為隔得太遠了,這條巷子大約隻有一米寬的樣子


    ,車開不進來……”


    “我知道了,雪瑤,你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城中村的某條巷子裏,a市隻剩下一個城中村了,我現在就過來,人人旺小店是吧,我知道了,你要保持手機是開著的,我一定會盡快的找到你。”


    寧思遠說完,先掛了電話,然後雙手緊緊的握緊方向盤,腳下的油門踩到了最大的地步。


    城中村離他家的位置比較遠,平時開車怎麽也得一個小時的樣子,今晚他硬是隻用了四十分鍾就開到了。


    城中村很大,就像是用很大的火柴盒子堆砌起來的一般,數十條窄的挪不開身的巷子錯綜複雜,而且看起來也幾乎一樣,他不得不把車停下來,然後去問一些還在開著的小店。


    人人旺小店並不是很多人知道,或許城中村的人對於小店有個名字沒有怎麽去記住,再加上現在是淩晨四點鍾的樣子,開得很晚的小店也關門了,除非開通宵的,關鍵是城中村開通宵的店子不多。


    不多不代表沒有,他還算比較理智,一般小店的招牌都是燈箱似的,遠遠的就能看見,他穿梭在一條又一條狹窄的小巷,終於看見了一個旺字伸出來。


    他心裏一陣激動,趕緊跑了過去,果然的人人旺,他順著人人旺後麵的小巷子走進去,古老陳舊的牆壁,他甚至懷疑這些牆壁會不會直接倒塌下來。


    他記得雪瑤說她的位置距離人人旺小店大約300米的樣子,於是他走到即將300米的距離就開始給雪瑤打電話。


    電話依然沒有人接,不過他把自己的手機拿開,卻分明聽到了某個窗口發出手機鈴聲來,他即刻走近幾步,果然是她描述的那種鐵條的窗口。


    他即刻掛了手機,然後掏出手電來對著窗戶照射了進去,房間不大,他一下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女人的身體,果然是夏雪瑤。


    “雪瑤,雪瑤。”


    他喊了幾聲,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焦急了起來,迅速的轉身朝人人旺的方向跑去,然後從前麵去找那棟樓。


    這是一棟近似廢棄的居民樓,樓上倒是有人住,可這一樓,兩邊不知道是否有人住,反正中間這一間沒有人住。


    他問人人旺的老板買鐵錘螺絲刀,順便問了一下人人旺的老板,那老板說,那一樓以前是住的一個撿廢品的,不知道怎麽迴事,前幾天走了。


    幸虧這門鎖也不是特別的防盜門鎖,他幾乎沒有用多少力氣就砸開了,猛的推開門走進去,手電迅速的掃射了一下,地上那抹身影就毫不遮掩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那蒼白如紙的臉讓他的心急劇的收縮,他隻覺得血往上湧,三兩步走上前去,彎腰一把撈起地上的雪瑤抱在懷裏,她身上滾燙得足可以灼傷人的皮膚,她的嘴微微的張開著,唿出的氣息都是熱的。


    “雪瑤……醒醒……雪瑤……醒醒。”


    寧思遠把她抱緊在懷裏,用自己的風衣包裹著她,同時不停的唿喊著她,想讓她清醒過來。


    雪瑤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當看清抱緊自己的人時,嘴唇蠕動了一下,輕微的發出一聲:


    “思遠……”然後再度昏迷了過去。


    寧思遠即刻抱緊雪瑤轉身就朝門口走去,隻是,剛剛轉身走兩步,門口卻走進來一個老男人,其中一個看見他懷裏抱著夏雪瑤,頓時惱羞成怒,撿起地上的螺絲刀就朝寧思遠揮舞過去。


    “你把她給我放下!”


    蔡振華惱羞成怒的吼著,他是接到人人旺老板的電話趕過來的,說有人要撬開他剛租的這間房子,於是他就連夜趕過來了。


    這是他發財的機會,兩百萬啊,他現在缺錢得厲害,偏家裏那兩個母老虎隻知道花錢不知道幫他弄錢,他就不得不把主意打到這個私生女身上來。


    自從上次夏雪瑤從他手上跑了後,他就一直在找她,找了大半年了。


    這裏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正等著她去換錢呢,約好的明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他沒有想到這深更半夜居然會冒出一個陌生的男人來救夏雪瑤。


    寧思遠因為抱著雪瑤,所以躲閃不及,被蔡振華用螺絲刀給戳了幾次,而懷裏的雪瑤因為他躲閃的緣故被蔡振華一把給拽了下去,當即滾落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


    寧思遠終於憤怒了,不過盛怒之下,他倒是冷靜了下來,他一雙漆黑清亮的眼眸此刻像是黑漆裏冰冷卻發著光芒的寒冰,如一把利刃直直的盯著蔡振華,讓蔡振華不由得一陣膽怯。


    借助手電筒的光芒,蔡振華看清了寧思遠的臉,第一眼他以為是南宮禦,嚇除了一身冷汗,可第二眼再看,發現不是南宮禦,隻是長得有幾分像南宮禦而已,他又不把寧思遠放在眼裏了。


    “是你把雪瑤關在這裏的對不對?”


    寧思遠的聲音冷如寒冰,同時帶著克製著的憤怒,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是我,”


    蔡振華大言不慚的承認著:


    “她是我的女兒,我讓她做什麽她都不做,一點都不知道聽話,我管教我的女兒,你有什麽權利來阻止?”


    蔡振華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見地上的夏雪瑤掙紮著正要站起來,又想著剛才她被這個陌生的男人抱在懷裏,想著她跑出去後很可能會跟著這個男人走了而斷了他的財路……


    想到這裏,蔡振華即刻又抓起地上的鐵錘朝雪瑤的頭砸去……


    隻是,他還是慢了一步,他的手腕被寧思遠一把抓住,然後抓住鐵錘的手被迫鬆開,鐵錘砸在蔡振華自己的腳背上,痛得他哇哇大叫了起來。


    寧思遠冰冷的薄唇緩緩的揚起,充斥著厲色和霸氣的眼眸中浮起陰狠的怒意,聲音如雪山上吹過的寒風:


    “父親,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這個賣女求財的東西,居然也有資格自稱是雪瑤的父親?你tmd跟雪瑤提鞋子都不配!”


    寧思遠吼完,即刻大力的把蔡振華抓起,然後狠狠的推向那厚實的牆壁,蔡振華整個臉和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鼻子當即就歪到一邊去了,鼻血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


    “雪瑤,我們走!”


    寧思遠再次把雪瑤撈起來抱在懷裏,沒有去看那狼狽的蔡振華,轉身就朝門口走去。隻可惜,他剛走到門口,那蔡振華就踉蹌幾步追了上來,見他抱著雪瑤要走,即刻撿起地上的鐵錘,從後麵朝寧思遠的頭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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