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無虛發,箭箭穿喉。便是軍中受過訓練的弓箭手,也未必能如此精準。領頭之人這才慌亂起來:“不對,他們不是山匪!”他厲聲道:“立即迴程報信!”話音未落,便有一人策馬朝著冀州城的方向疾馳而去。然而他剛跑出數十米,身後一隻利箭便如同長了眼一般直射他後背,報信的護衛吃痛,自馬上跌落在地。就在此時,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聲。這仿佛是個訊號,借著巨石藏身的山匪們舉著刀衝出來,與這些驚慌的護衛廝殺在一起。那領頭擋開一刀,瞧著那些山匪不得章法全靠蠻力殺人的樣子,口中喃喃著:“不對,不對。”那些暗中放箭的人箭法精準,分明跟這些兇狠卻毫無章法的山匪不是一個路子,可若不是山匪,眼下這些人又是從哪裏來的?沒等他想明白,暗中一支羽箭直射他後心……暗衛和山匪聯手,花了兩刻鍾的時間將護衛解決幹淨,之後暗衛們趕著馬車到了一處偏僻之處,命山匪守在外圍,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箱箱石頭與黃金掉包,之後他們兵分兩路,暗衛帶著不起眼的幾箱黃金,山匪帶著那馬車拉著的石頭,分頭尋地方藏匿了起來…………冀州城中,殷承梧遲遲沒等到運送黃金的隊伍抵達,皺眉道:“派人去看看,別是路上出了岔子。”站在他旁邊的下屬道:“在冀州地界上,難不成還有人敢動殷家的貨?姐夫放心吧,我都安排妥當了,必不會出事。”“我說過多少迴,凡事不要掉以輕心。”殷承梧不悅地覷了對方一眼,這人是他正妻的兄弟。他看在妻子的麵子上提攜對方,卻沒想到辦事如此不牢靠。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堅持派人去查探。周句鎮到冀州城,快馬一來一迴,需要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殷承梧果然沒等到運送黃金的商隊,隻等到了大驚失色的屬下:“大爺不好了!商隊被劫了!”殷承梧心一沉,竟有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感,他冷冷瞥了小舅子一眼,帶著屬下去了營中,陰沉的話音遠遠傳來:“派人去給我搜!對外就說珍寶被劫……”*葉雲亭在書房中等到了下午,探聽消息的暗衛終於迴來。“外頭如何?”“殷家已經開始派官兵大肆搜捕了,對外隻說是家中珍寶被劫。我們可要暫避?”這山寨位置雖然隱蔽,但若是殷家大肆搜捕,仍然有可能尋到這裏來。葉雲亭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我們倒是能走,但總不能將寨中老弱婦孺扔下。”天寒地凍,寨中人又多,想要不留痕跡的將人帶走並不容易,在這個節骨眼上貿然換地方,反而還會引起注意。而且這事因他們而起,若是他一走了之,萬一官兵尋到這裏,以殷家如今對山匪的仇恨,絕不會留他們活口。“我們留下來,就賭一把,看是殷家動作快,還是王爺的速度快。”見他如此說,暗衛也不再勸說,隻道:“那屬下繼續探聽消息。”人走之後,葉雲亭方才出了書房。廣場中央有幾個老人在掃雪,還有幼童捏著雪堆在打雪仗。屋簷下還有幾個婦女坐著正在縫衣裳……寨子裏來了新寨主之後,他們的生活都改善許多,吃飽穿暖,不受欺壓,是以所有人對葉雲亭是十分感激,爭搶著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葉雲亭朝他們笑了笑,負手走到寨子門口,目光穿過蜿蜒小路,看向遠處。算算路程,這個時候李鳳歧差不多也該到了。*“王爺在看什麽?”五更跟在李鳳歧身側,循著他的目光往遠處看,卻什麽也沒看到。李鳳歧笑了聲,卻沒答,吩咐道:“人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可要再等上半日?”他們如今在渭州境內,隻要再往前跨出一步,就到了冀州境內。而周句鎮,距離此地不過四五十裏路。先前兩州一直相安無事,如今要動手,自然要尋個理由。五更尋的理由是有一逃犯逃到了周句鎮。這人剛“逃”,他們就追上去,難免有些過於明顯了,所以他想著要不要拖延半日。“不必了,隻是隨意尋個借口而已。”李鳳歧一笑,帶著兩萬人,朝著周句鎮奔馳。他不僅要打下這周句鎮,還要親自迎他的王妃迴家。……而在李鳳歧帶兵殺來之際,周句鎮的石礦上也起了暴動。可能是礦工中青壯多,總有人不甘心一輩子在這挖礦,隔三差五就要有人聚眾鬧事,明明迴迴都被鎮壓下去了,卻總有人學不乖。這一迴鬧事,負責礦上防衛的官兵也沒有當迴事。他同往常一樣通知了同僚,拔刀準備平亂。隻要死幾個人,自然就都安生了。然而這一迴卻跟從前不同,守衛剛提著刀出去,就被一塊石頭砸破腦袋,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兩個混入其中的暗衛見狀道:“搶了他們的兵器,兄弟們跟著我殺出去!”礦上的青壯隨著暗衛的話語聲高唿,有刀的拿刀,沒刀的便舉著打磨鋒利的石棱,氣勢洶洶地往外殺去。這不是礦上第一次暴動,卻絕對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暴動。除了已經被折磨的麻木,或者實在膽小的礦工,其餘人都參與到其中。他們在兩個暗衛的帶領下,輕鬆突破了礦上的防衛。正興高采烈地歡唿之時,卻見一隊官兵策馬而來,團團將人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