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敢?”


    姚貢一時間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聽到眼前小將說要開城放陳諾等入城,立即是奪過一把劍,猛的拔出,當著小將胸口刺下。


    姚貢本來是個文人,這一劍又是在此遲鈍之下刺去,如何能中?


    眼前小將步子一錯,已然將身輕易讓開了。


    姚貢一擊不下,惱羞成怒,立即是喝令左右親衛上前擊殺。那些人還想上前,不想身後突然撲上來許多士卒,將他們團團圍住。


    姚貢嚇得臉色都白了,哆嗦著身子,似乎到現在都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小將上前一步,摸出一把令箭,在眾人麵前一晃,說道:“爾等聽著,我乃陳將軍帳下督趙雪是也!如今奉了陳將軍之命,捉拿叛賊姚貢,若爾等想要保住性命,立即棄械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趙雪雖然為陳諾帳下督,但陳諾為了方便行事,自從調她進入廣川城以來,他就刻意沒有讓趙雪出現在姚貢眼皮子底下,故而姚貢對她很是陌生。


    也正因此如此,陳諾帶著人馬出城後,這才放心留趙雪在城中,讓她便宜行事。


    所謂的便宜行事,當然針對的是姚貢其人。


    對於姚貢,陳諾早已經有了防範。


    早在高焉那次入城,陳諾破壞了姚貢的好事後,姚貢為了能夠獲得外援,在明明知道高焉與公孫瓚通叛的情況下,仍是與高焉保持了秘密的聯絡。陳諾在獲悉了這些消息後,並沒有急著動手,為了能夠將他與高焉一網打盡,不惜等待機會。


    終於,這個機會還是被他給等到了。


    麴義之來,他故意在姚貢麵前提起要帶所有人馬出城迎接,又故意在姚貢麵前提醒高焉其人,為的是讓姚貢覺得此時行事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而姚貢,也正是因為急著要擺脫陳諾,不惜將身冒了這個大險。


    隻是他哪裏知道,陳諾口頭上雖然說將城內人馬都帶走了,但何曾如此?


    其實,姚貢他表麵上看起來的,遠遠沒有事情本身的那麽簡單。


    就如先前所說的那樣,陳諾在姚貢麵前不但刻意隱瞞了趙雪其人,其實還連帶隱藏了他自己真實的兵力。


    這股兵力雖然隻有不到兩三百的樣子,但絕對不可小覷。


    陳諾將他們交給了趙雪,趙雪則利用他們扭轉了目前的局勢。


    趙雪也沒有想到,姚貢他還真敢做,居然在陳諾走後,立即封鎖四門,一麵派出快騎出城聯絡高焉。


    姚貢在行動,趙雪也當即行動起來。姚貢剛剛將書信發出,趙雪便使人故意扮作他的部下,將那人的書信騙到了自己手中,然後拿著書信,開城與高焉接洽。


    早在先前一刻,高焉其實也已經知道陳諾已帶領人馬出城了,此時接到姚貢的書信,自然更不他疑。高焉為了貪功,也不跟公孫瓚所部其他將軍打招唿,也就領著一部人馬隨著趙雪往廣川趕。


    也是高焉太過大意,或者是太過相信姚貢了,被趙雪所利用。趙雪將他騙入了埋伏圈,一擊刺殺了高焉,然後帶著他的頭顱迴了城。等到陳諾等部殺到城下,而姚貢欲要閉城以拒陳諾等人時,趙雪適時拎著高焉的腦袋,將其摔在了姚貢麵前,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算是震住了當時的場麵。


    姚貢雖然不將趙雪放在眼裏,但奈何被她暗中襲擊了一把,他還有他身後的親衛此刻都被她的人馬圍了起來,如何叫他鎮定得住?更何況,他的後援高焉如今已經死在目前,他更加無以為恃,加上如今罪名也已經坐實了,是有口難辯了,倉皇之下,隻得舉起手中劍來,想要一死了事。


    哪裏能這麽就便宜了他,他手中劍剛剛舉起,就被趙雪一把打落。


    看著趙雪,還有城下的千軍萬馬,姚貢身子一軟,坐爬在了地上。


    “開城!”


    隨著一聲號令,廣川城厚重的城門終於為陳諾等打開。此門一開,迎來的不但是陳諾和他手上的數千的人馬,當然還有隨之而來的聲望。


    初平三年春的正月,陳諾大敗公孫瓚於廣川城外十五裏,白馬義從從此一蹶不振,陳諾的聲望則跟著上升。


    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好事是,公孫瓚此一戰後,為了避開陳諾的鋒芒,不得不將連營後移十裏。


    壞事是,袁紹不給他繼續壯大的機會,不但不再派出人馬增援,且對陳諾下了撤軍廣宗的命令。


    陳諾廣川大捷後,消息報到了袁紹耳裏,袁紹是又高興又忌憚,他特意找來了心腹逢紀,問他對於此事的看法。


    逢紀一眼就看出了袁紹的心思,於是順著他的意思,說道:“公孫瓚的白馬義從,聽說自從出道以來從未有過敗戰,如今敗在陳將軍手上,也算是陰溝裏翻船,活該他倒黴。不過,陳將軍能夠勝他白馬義從,畢竟是僥幸爾,想他公孫瓚東光一戰後,未做休整,已是疲憊之師,便直接將所部投入廣川戰場,如何能發揮全功?


    再者,他公孫瓚那麽多的兵馬,豈是他陳將軍數千卒子能夠輕易抵抗的?想廣川隻是一座孤城,若敵人用以圍城打援,就算我軍繼續派兵增援,也是對於我軍十分之不利的。若袁公問我,以我看來,不如讓陳將軍他們趁著士氣尚存時,立即撤出廣川。這樣一來,陳將軍撤了,公孫瓚也必跟來,是牽著他的鼻子走,於我軍有利;二來我等早已在此厲兵秣馬多時,公孫瓚遠來,對於我軍則是以逸待勞,勝算豈不更大?”


    袁紹看了逢紀一眼,嘿然一笑,果然是我袁某人的心腹啊。知我者,莫若逢紀也!


    袁紹一麵笑著,一麵道:“你也不要這麽說嘛,陳諾他能夠以步兵戰勝他公孫瓚的精銳弓騎白馬義從,也絕非僥幸爾。想在當時情況下,他若非以死戰,焉能大敗賊軍?聽說,此戰後公孫瓚為了避開陳諾之鋒芒,還特意拔營十裏,若非公孫瓚怕了他陳諾,焉能如此?


    要說,若在此情況下我繼續增兵陳諾,勝負也未必可知。隻是如此一來,正如元圖你說的那樣,若繼續增兵隻怕對我等不利,所以還是按照元圖你的意思,就不增兵了,傳令讓陳諾撤迴來吧。”


    逢紀嘿然一笑,點了點頭,也就按照袁紹的意思,草擬了文書,傳令陳諾限期撤兵。


    袁紹交給陳諾的文書,意思無非是說他袁紹早已聚集了五萬大軍在廣宗等候著公孫瓚,將以其地為戰場,與公孫瓚做最後之殊死搏鬥。正因如此,袁紹讓他陳諾這邊可以撤兵了,沒必要繼續與公孫瓚纏鬥。


    其實早在袁紹命令下來之前,以他陳諾對於袁紹的了解,多少還是能夠感應出一些氣氛的。


    想在對付公孫瓚一戰中,他大勝公孫瓚,一人獨占其利,袁紹他當然不想看到。再說,公孫瓚在此一敗,士氣受挫,也讓袁紹看到了希望,是必要親自與公孫瓚一戰,方能讓他袁紹立足冀州。


    所以,陳諾在大敗公孫瓚後,也已經有了心理上的準備了。


    既然袁紹的命令不可違抗,而他以此一戰充實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到,那麽撤走也隻是遲早的事情了。


    隻是,此時的廣川城雖然已完全掌控在了他陳諾一人之手,但麵對的是公孫瓚的十數萬大軍,他想退出城去,隻怕也沒有那麽簡單。你想走,人家公孫瓚未必會讓你走。


    公孫瓚在經過廣川城外那次大戰後,似乎腦袋一下子清醒了,做事也謹慎了許多。


    他有兵,勢力猶存,但他並不急著進攻,反而來了個圍而不攻。


    他雖龜縮在營中,卻又一麵不停督促人馬加固防禦工事,絲毫沒有對陳諾鬆懈怠慢的意思。


    如此一來,陳諾要想突圍,也是輕易而不得。


    公孫瓚的算盤,其實陳諾也已經猜了出來。


    公孫瓚雖然有兵,但他所部畢竟剛剛經過東光一戰,已是疲憊之師;加上廣川城外一戰的陰影,他的兵馬隻怕也難以重用了。如此諸多不利因素,迫使公孫瓚無可奈何,隻得連營稍退,不與陳諾接戰。


    雖然這樣一來表麵看起來給了陳諾以喘息之機,但同時,不也正好給了他自己一個大好的機會嗎?


    他趁此機會休整人馬,恢複士氣,以待將來一戰不是更加有勝算嗎?


    再者,隻要公孫瓚圍而不打,廣川城也終有彈盡糧絕之時,到時公孫瓚完全可以不費一刀一槍,就可輕易拿下廣川城。


    十數萬的公孫瓚疲憊之師已經很是可怕了,要是等他們完全休整好了,那豈不是更加讓人頭疼?


    公孫瓚可以等,但他陳諾可萬萬不能等。


    陳諾主動出擊,故意讓麴義、朱靈等將輪番開城出擊,都是趁著黑夜攻打。


    但他的偷襲也有一個特點,都是剛剛打到轅門了,等到對方人馬前來接應了,也就立即退了迴去。如此三番五次,公孫瓚人馬不但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且疲憊不堪,到最後,他們幹脆看到敵人襲營,也不開營出戰了,隻是隨便的應付幾下。


    陳諾眼看著機會到了,於是召集了城內所有兵馬,在他的帶領下,扭做一股,全都殺出城來。


    那些終夜被陳諾人馬所襲擾的公孫瓚所部,以為和往常一樣,他們肯定的殺殺就走,隻是他們那裏想到,陳諾這次是跟他們來真的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陳諾已經帶著人馬衝入營內,也不戀戰,稍觸即走。等到公孫瓚帶兵來接應,陳諾早已經丟了廣川,直走廣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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