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燕霎時間渾身冷汗:“這怎麽可能……這……”悉心不動聲色,道:“如何?”方燕心下想道:“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竟能力挽全局,反敗為勝,當真高明。”頓了頓,道:“爹爹高明,女兒力所不及。”心道:“你這是擺了圈套,讓我鑽呀。先前,我還自鳴得意,現在想來,真是班門弄斧。”於是道:“這招甚是精妙,不知如何想到,還請爹爹明示。”

    悉心指了身後一叢竹子,道:“看見這些竹子嗎,它們之所以清脆正直,隻因它們有氣節,能堅守。”方燕知父親的話暗藏殺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當下也並不言語。悉心繼續道:“人生如棋,切忌得意忘形,自以為聰明,如此會將所有努力毀於一旦。但若誠實正直,心安哩得,自會柳暗花明,山重水複,登升到新的境界。”

    方燕心道:“這盤棋是為對我興師問罪而設吧。看來爹爹不相信我的話。”她抬頭一瞧,父親的目光越發緊了,本想道出其中原委,可念及劉貺臨終囑托,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悉心道:“我再問你,你腿上那傷疤,真是被蛇所咬嗎?”方燕心下大亂:不作何解釋。悉心道:“你不想說,為父也不逼你。隻是你需明白一事,我從小疼你寵你,隻因你心地善良,天真無邪,對別人從不假言相欺。今日所見,倒是我看得錯了,莫不是女兒長大,怨我老了,不中用了?”言罷,轉身便走。方燕給父親說得羞愧難當,眼見父親如此生氣,心下大駭,疾步追上前去,淚流滿麵,泣道:“爹爹,女兒絕非有意瞞您,隻是其中事出有因。”

    悉心道:“也罷,隻是不可做不義之事。”突然,聽得一人叫道:“呆小子,老衲給你拿書來了,這可是百年不遇的好書。”方燕知是清智,便道:“是《西廂》?”清智道:“正是。”方燕轉悲為喜,不覺拍手道:“妙極。大師,還真有你的。”清智快步跨入門,方燕搶上前,想奪過清智手中之書。

    清智卻將書舉得老高,讓她夠不著,向悉心道:“悉施主也在,打擾了。哎呀,你這不聽話的孩兒,這幾日跑到哪裏去了,真叫人好找。”方燕趕緊轉換話題,忙拉著他道:“說這些煩心事作甚?先坐下來喝杯茶。”清智奇道:“呆小子今兒倒是客氣。也罷,難得你如此禮貌,我先坐下喝口茶吧。”方燕衝他背影撇了撇嘴,進去沏茶。不一時,茶葉飄香而來。

    清智便坐著品茶,這茶是自山間采來的,別有一番風味,三人正自說話,忽聽敲門聲響起,均是一怔。

    隻見那清智站起身來,道:“噓,不用慌,我去看看。”說罷,悄聲走到門旁,蹲下來, 側耳傾聽,隻聽到三下敲門聲過去,隔了一會兒,又傳來六下輕重不一的聲音,這是他們的暗號,當下喜道:“是清儀大師。”便將門開了。

    門外果是清儀,隻見他神色驚慌,平日裏卻不是如此。清智忙問道:“出了何事?”清儀走進來對悉心一揖,道:“悉心施主,外麵有情況,我們得暫且躲上一躲。”悉心忙道:“甚好,全憑大師安排。”

    清智叫道:“這幫直娘賊,忒也可惡,來便來,看老衲如何收拾兒等,這麽多年,老衲的筋骨早癢了,正好打上一架。”方燕聽清智這口風,心知一場惡戰便在眼前,不由得慌亂起來,對清儀道:“大師,這兒究竟出了何事?那幹人與我們有仇嗎?我聽他們在找什麽建文密詔,這密詔真得當緊嗎?”

    清儀若無其事的立在那裏,若有所思道:“燕兒,你若是聽到了什麽,切不可當真,什麽密詔?老衲在穀中這許多年,從未聽說過有什麽密詔。外邊那些人兇惡的緊,你還不懂世上人心難測,別被他們欺騙了。外麵那幹人,我們自有法子對付,不用害怕。”清智驚惶道:“呆小子,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這話可不敢亂說……”他正待繼續說下去,瞥見清儀在那裏向他使眼色,連忙轉了話題,道:“嘿,直娘賊……” 悉心道:“休得多言。”清儀道:“我們快走吧。”於是三人向密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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