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肅起身，從他的手上接過了那明顯擦拭過一遍的吉他，這吉他樣式有些古樸，但這種簡單的樂器從古到今的變化其實不算大。林肅是抱著吉他，可在白瑭的視角裏卻是這把吉他懸浮在半空中，而且這種抱的高度對比，這個神應該比他要高。唔……林肅看著他好奇的神色道：“怎麽了？”“沒事。”白瑭覺得自己大概算是第一次找準他的位置。這個人有很好聽的聲音，就是不知道是長的什麽樣子。林肅抱著吉他坐在了一旁，撥弄著琴弦調試著音，因為放的久了，不少琴弦都鬆了，弦上叮叮咚咚，白瑭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等他停下來事問道：“這是西洋的歌？”“這是在調弦。”林肅笑道。“哦，抱歉。”白瑭看著那跳動的琴弦心裏有些難以壓下去的激動。不是因為西洋樂曲，而是因為這個人好像也是可以找到的存在。林肅調好了琴弦以後開始了彈奏，他彈奏的不是自己的歌曲，而是一首舒緩的小夜曲，曲調舒緩而優美，有別於中式的音樂，讓白瑭聽的有些入神。他看著吉他的方向，總覺得那裏會坐著一個高挺而優雅的男人，他會用很溫柔的眼神去看著那吉他上的琴弦，然後用手指撥動出這麽美妙的音樂出來。一曲畢，白瑭鼓掌道：“彈的真好，這是你的歌麽？”“這是很有名的小夜曲，不是我的歌。”林肅看著他說道。時代不同，那個時代的歌曲和歌詞這個時代的人其實很難理解，說不定還會覺得是異類。“唔，那我能聽你的歌麽？”白瑭看著他道。他想要更了解他一點，這樣的一個神，寫出來的歌到底會是什麽樣的呢？“也可以，但是不要傳出去給別人聽。”林肅撥動著琴弦道。“好。”白瑭答應了。神明創作的音樂，說不定會有什麽獨特的力量，不能給人隨便聽，隻給他一個人聽什麽的，感覺這真的是他一個人的神明。“夢自心中始，情從遠方來……人人皆說苦海無邊，迴頭是岸，可我看那大海遼闊，壯誌未酬……隻願尋得海藍一頭鯨，林深一隻鹿……”現代歌舞歌詞往往更加直白，吐詞也更加清晰，曲調跳躍，溫柔的聲音伴隨著吉他的樂聲在這個小院裏流淌。白瑭聽的入神，隻覺得能夠唱出這樣溫柔的曲子的人一定也是極其溫柔的。他在神明之中一定也是最受歡迎的那個神。曲調落下，白瑭鼓掌鼓的手心都有些發麻：“真好聽，這首曲子叫什麽？”“尋他。”林肅說道。不是之前創作的任何一曲，而是看到這個人，驀然有了新的靈感。“真好。”白瑭讚歎道。“喜歡就好。”林肅站起了身道，“剛才從哪裏取來的，我幫你放迴去。”“不彈了麽？”白瑭有些意猶未盡。“嗯，不彈了，一下子讓你聽夠了以後就不惦記了。”林肅笑道。青年麵有微紅：“怎麽可能，我去放就行。”林肅也不推脫，將吉他抱給了他，在他走遠以後攀登到了假山之上，這假山湖水做的很好，站在假山上更是能夠將整座宅子都收入眼底，幾進的院子，周圍也沒有居住什麽別的人家，的確是適合用來吊嗓子。那個人給的記錄中陸駿能夠發現白瑭的身份可能是偶然，之前他還在想怎麽偶然，桂園那邊守衛的相當嚴密，白瑭出了桂園都是正常的裝扮，不是桂園，就很有可能是這座別院。曆史能不能改變林肅不知道，但既然他來到了這裏，就不能放任他再經曆原本的命運，那樣的命運未免太過於慘烈。白瑭放了吉他以後又匆匆迴來，他對著林肅之前坐下的石頭道：“我放好了。”林肅坐在假山上看著他認真說話的模樣，從旁邊摸了一塊石頭丟進了下麵的湖水裏道：“在這裏呢。”白瑭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了假山的頂上道：“你去那裏幹什麽？”“登高望遠。”林肅說道，“這周圍還有其他什麽宅子麽？”“這一片人少，處於邊郊，周圍荒廢的宅子多，我還把四周的宅子都盤下來做了倉庫，這樣可能發現的人就更少了。”白瑭撩起了衣擺，試探著往假山上麵爬。林肅看著他道：“你上來幹什麽？”“我沒怎麽爬過這座假山。”白瑭順著那石頭往上爬著。其實他初拜師時還小，這座假山都不知道爬過多少遍了。這湖看著深，其實也就一米，掉下去都淹不死人。幼時好攀爬，成年了以後已經很少做這種事了，現在卻是突然想看看這個人眼中的風景。他站在了上麵緩緩順著林肅的聲音挪了過去，待快到身邊時林肅說道：“到了。”白瑭站定道：“上麵的視野確實開闊，站在這上麵吊嗓子，氣音說不定更開闊。”“被人發現的也更快，一個踮步不留神直接就倒栽蔥一樣掉進湖裏了。”林肅說道。白瑭：“……”這家夥怎麽感覺有點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