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燁曾經問過父親武止,天下將武者至高的境界分為這三階,究竟有沒有具體清晰的規定呢,別人又怎麽知道對方是哪一階的呢?


    武止直接罵道:”狗屁的天地人啊,你老爹我,一把斬馬刀斬盡天下強人,從來不管對方是什麽階的,對方也不問我是什麽階,最煩這些隻會耍嘴皮的家夥,把原本簡單的事情搞得複雜。記住,這世界上就兩種人,一種比你強的,一種比你弱的,跟他屬於什麽階,沒半點關係。”


    武燁一旦投入戰鬥,立刻就忘了宋湘是“人”階強者的事實,沒錯,隻有比你強,或比你弱,但怎麽知道對方強弱呢,打過才知道。


    宋湘對武燁上來便敢主動進攻,感到一點意外,衣衫一振,無形的氣牆圍繞在身體周邊,想將武燁的攻勢擋在氣牆之外。


    結果金色短劍直接破開氣牆,發出嗞嗞聲,逼近宋湘。


    宋湘發現金色短劍遠比自己預料的古怪,不得不退後幾步,武燁得勢不饒人,金色短劍光芒大漲,直接擊中宋湘。


    眾人驚了一聲,宋湘的衣袖被劃破一角,但武燁卻被宋湘反手的一掌直接打飛,武燁出手毫無保留,自然無法避開。所幸宋湘隻用了四成力道,但已經讓武燁直接掛在擂台一角,全靠手臂支撐,才不倒下,這是他所遇過的最強之敵,還好不是生死相搏。


    武燁擦去嘴角的鮮血,再次出擊。結果依然是被宋湘打飛,這次換成單腿跪在地上。


    武燁看著宋湘,嘿嘿笑道:“沒想到傾力進攻的感覺是這麽爽。”


    宋湘皺眉頭道:“臭小子,是不是看準我不敢對你下狠手啊。”心痛地摸著已經被削掉一大截的衣袖,說:“你這柄短劍確實古怪,每擊必中。”


    宋湘突然說道:“不對,有問題,你小子難道攻擊的目標就我的衣服?”


    武燁說:“沒錯,本來就沒想過會擊中你,能削掉你半截袖子也足夠了。”


    宋湘說:“就知道你小子壞,成心讓我出醜,估計你早就知道這柄劍的秘密了吧。”


    武燁沒有否認,休息片刻後,想再出手。


    宋湘隔空一掌劈下,將武燁死死釘在地上,說:“怕你了,再敢削我衣服,我就剝光你。”


    武燁不敢再動了。


    季遠侯遠遠地笑道:“宋湘,不要生氣了,這個年輕人有趣的很,本侯十分喜歡,別傷了他。”


    宋湘轉身飄離擂台,迴到酒案坐下。


    武燁呲牙咧嘴地站了起來,季遠侯看著他的慘樣,笑道:“少年,你手中的金劍有點意思,可否借本侯觀賞一下。”


    武燁沒有絲毫猶豫,接金劍遞出,季遠侯遙空虛抓,金劍便徐徐飛向他。


    金色短劍懸浮在季遠侯的手掌中,隨著季遠侯的手勢旋轉,當季遠侯逐漸加大壓力時,金色短劍似有感覺一般,嗡嗡作響,與外來的壓力對抗,當季遠侯施加的壓力再次增大時,金色短劍嗖地一聲,竟然穿破季遠侯手掌的禁錮直接飛迴到武燁麵前,武燁將金色短劍握在手中,感受到劍身傳來巨大的不安情緒,這是他過去沒有注意到的,沒想到這柄劍居然還能表達自己的情緒。


    季遠侯沒有任何惱怒,笑道:“人有意思,劍更有意思,此劍可有名字?”


    武燁道:“還請季遠侯賜名。”


    季遠侯手撫酒杯沉思道:“藏鋒內斂,光華不顯,不如就叫‘藏明’吧”。


    武燁拱手答謝,藏明似乎也為自己有了新名字而高興,顫抖的劍身傳遞出的不再是害怕的情緒,而是欣喜,突然從劍身裏傳出一聲嘹亮的金石之音,響徹四野,直通天地。


    神器!有靈性的神器!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神器開啟了靈智,這種原本存於傳說中的物件竟然真的出現在現實當中,眾人皆驚。


    季遠侯反倒是早有預見一般,撫須笑而不語。


    武燁沒想到手中的藏明竟然會出現這般異變,滿心歡喜地端詳著藏明。


    此時季遠侯郎聲道:“今日有幸得見一枚神器開啟靈智,老夫深感榮幸,借此契機,還請在座的諸位朋友幫忙解決一個問題。”說完便有數位仆人抬著一件東西來到場中,東西被一塊罩布蓋住,仆人扯去罩布,露出一個斑青色類似石板的東西,被兩塊白棱係在半空中,有五個棱角,每條邊都有七尺之長,若平放在地麵上,應該可以並排站上兩匹馬。


    眾人不得其解,不知道季遠侯抬出這個東西是何用意。


    季遠侯示意道:“大家不妨靠近一點觀察。”


    於是所有人都圍攏過來瞧個究竟。大家首先對這個東西的材質產生了分歧,有人說像晉國官窯燒製的天青石磚,這種石磚專用於禮廟、祭壇等建築。


    但持反對意見的人理由是顏色有很大不同,這個東西是斑青色,表麵有天然的顆粒感,不像人工燒製出的石磚那樣平整光滑。


    又有人說像吳國製的戰甲,上麵的斑青色是因為長期處於潮濕情況下生成的苔綠,但這麽巨大的戰甲又是做什麽用呢,明顯不是穿在人的身上。


    一位仆人拿起鼓槌朝這東西敲去,“嗡--”聲音悠久綿長,似鍾似鼓,有種說不清的意味。一下子所有人又迷惑了,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發出這種聲音,有金屬的質感,又有皮革的韌性。


    季遠侯對武燁說道:“用你的藏明去刺它。”


    武燁提起藏明對準這個東西刺去,“嗡--”這東西上麵隻留下了一個極小的白點,大家對它的硬度又感覺十分驚奇,反正各種猜測不斷,也沒有一個統一的認識。


    季遠侯解謎道:“這是一塊鱗片!”


    “啊!”“鱗片!”這樣巨大的鱗片,那麽長著這塊鱗片的生物得有多麽龐大。


    季遠侯補充道:“準確地說是尾鱗。”


    尾鱗是身體上鱗片最小的部分,意味著這個生物比大家預想的還要大,這樣的龐然大物若是論體積,會不會有侯府整個麵積這麽大呢?有些人感覺腦子已經不夠用了,無法去憑空想像這樣一個生物。甚至一去想像這樣占據無限空間的異類,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股膽寒。


    “侯爺,你是從何處尋得這塊鱗片的?”有人問道。


    季遠侯道:“去年白露時節,一位海客通過我的門客引薦找到了本侯,他問本侯信不信海中有魚,如浮島大小,上麵可住人。本侯相信深海之廣,孕育一些奇種也不為怪,隻是這些異獸應該都生活在遠海之中,不會侵擾到近海人的生活,一來是近海水淺,不宜它們生存,另一來是它們也怕被人發現,成為獵奇的目標。然後這位海客拿出了鱗片,讓本侯確信了海獸的存在。這位海客聲稱自己是往來於海外諸國的,這次是從外海逃亡迴來的。”


    除卻中原大陸之外,眾人都知道海外還另有數塊大陸,住著金發碧眼的原住民,因為中間隔著萬裏海洋,所以大家習慣性稱他們為洋人。有一些膽大妄為的亡命商人們盯上了這些洋人的土地,相信如果實現兩塊大陸之間的通商,所實現的利益會遠遠超過在中原大陸的任何生意。於是便產生了海客這種特殊群體,他們所做的越洋生意,可謂是九死一生,每批商船都所存無幾,但仍有人爭先恐後走這條路,可見金錢的驅動力有多大。


    “這名海客說洋人居住的地方發生了劇變,有大災難降臨,他們是事先得到消息,迅速撤離了那片大陸,很遺憾沒有親眼看到所謂的大災難具體情況,但他很確鑿地說大災難確有其事,很多從更遙遠的地方逃命過來的難民向他們描述了大災難的情況,那簡直是末日。在他們這批人迴程的歸途上,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麵上也怪事不斷,無數的魚焦躁地躍出海麵,落在甲板上瘋狂的扭動,直到脫水而亡,死相非常恐怖,他們根本不敢吃這種魚,每天要清理數百斤死魚,把它們扔到海裏後,濃重的血腥味又吸引了更多的大魚過來捕食。大魚吃掉這些死魚後,也變得更加狂暴,它們將自己折騰的筋疲力盡後就靜靜地浮在水麵上死去。海客們每天都生活在人間煉獄中一般,四周的海域全是死魚,他們覺得深海裏還藏著更大的生物,有可能是魚,也可能是他們叫不上名的東西,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四個月,有一天他們看到很遠的地方有巨型的雷暴與颶風,海水裏升起令人心悸的陰影,那東西絕對是活的,比之前他們看到的所有魚加在一起還大,還不止一隻,它們在風暴中怒吼,夜晚的天空被閃電照亮如白天,滔天的巨浪從遠方不停地卷起來,他們就像漂浮在海麵上的一群螞蟻,企求不要被打翻掉到海裏,萬幸的是經過瘋狂的一夜之後,所有令人絕望的東西都消失了,沒有死魚,沒有巨浪,沒有暴風,他們認為自己終於逃出了那片死亡海域,這時候有人發現從海麵上漂來一個奇怪的東西,就是這塊鱗片,他們覺得可能是昨晚那場雷暴中怪物受傷後掉落的鱗片。這名海客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將這片鱗片帶了迴來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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