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的就是，沒有這一段的記憶。 應漸遼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含含糊糊地接了句：“這不是忙忘了嗎……” “也是, ”賈林捺點點頭，臉上帶著笑, “你剛來，還是實習, 當然什麽雜活都讓你做。” “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了吧？” 應漸遼點點頭，自己都覺得最近有些匪夷所思。 他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敏感，但是最近大家對他的態度過於奇怪與明顯，應漸遼不僅立刻察覺了, 還納悶的不得了。 他剛來研究所的時候, 自己被人叫著四處觀摩學習, 對儀器……那隻能說叫一個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然而，就在最近這幾天,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應漸遼感覺周圍的人突然都對自己變得客氣了起來。 自己幹活的時候有人過來幫忙了，也不讓自己觀摩了, 同事們居然還和藹可親地對自己說“這裏的儀器隨便用”，還直接說讓他研究隨便研究研究就行。 ——甚至對自己的稱唿，也從“小應”變成了客客氣氣的“應老師”。 語氣一個個突然客氣的不得了, 像是集體吃錯了藥似的。 應漸遼倒是沒怎麽去糾結這些細節—— 反正儀器在這，不用白不用。 應漸遼最近過的簡直是無比舒心。 “因為，我跟他們說了，你就是cherumim，”賈林捺的語氣即使是現在說起來依舊帶著些暴殄天物的憤怒，“讓cherumim給他們打雜，是他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我是真不明白，”對方的語氣中帶了些恨鐵不成鋼，“你到底這在這裏遮遮掩掩些什麽啊，搞的跟那微服私訪似的，要不是我，不然以你這速度，多久才能搞上科研……” 應漸遼被賈林捺說的一愣一愣的，張張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現在研究所……大家都知道我是cherumim了？” “對啊，”賈林捺點點頭，“不然你以為呢？你為什麽會這麽順利地搞上科研？” “現在你是cherumim這件事，已經算是圈裏公開的秘密了吧，”說到這，賈林捺語氣中帶著心滿意足，“哈哈哈他們當時跟我一樣震驚，簡直就要嚇死了哈哈哈哈哈……” 應漸遼：…… 此時此刻，應漸遼生動詮釋了什麽叫做“心情複雜”。 “當時他們的表情簡直太讓人舒適了，還有很多不相信的，但是我把你的那些實驗數據刊登函都之類的一甩出來，簡直太精彩了，就跟當時你說服我一樣……”賈林捺興奮地喋喋不休。 “對了，”賈林捺越說越興奮，說到一半，終於想起來正事，“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這是你讓我給你保管的，上次你說你進了研究所就給你的。”賈林捺說完，給了應漸遼一個小巧的u盤。 這u盤小小的，一隻手完全可以把他攥起來， u盤放到手心有些冰，是金屬特有的質感。 應漸遼看著u盤，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模糊的片段。 他的全身開始緊繃起來—— 直覺告訴他，這u盤裏放的東西絕對不簡單。 賈林捺還在那裏喋喋不休，但是應漸遼的心卻是已經完全被手心中的u盤給奪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中的u盤在手心中已經被自己攥到溫熱，應漸遼終於結束了和賈林捺的寒暄。 他攥著這個u盤出來門，準備找一台不聯網的電腦看一下這裏麵到底存放著什麽，看看能不能進行個備份。 結果……應漸遼還沒找到u盤，電話突然響了。 ——是楚歡歡介紹私家偵探。 “應漸遼先生，我們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根據楚絕先生言行不一致，結合楚絕先生曾經的行為，與這幾天的行為對比與判斷，初步向您作出預警，楚絕先生確實有出軌跡象。” 應漸遼：？？！！！ ——楚絕還真出軌了？！ “最近幾天楚絕先生的活動範圍主要在市南區域，在此期間，一般都和一名長相清秀的男性同性，且言行比較親密，這幾天見另外三名男性也比較頻繁。” “有具體證據推理的過程嗎？”應漸遼習慣性地問道。 “目前還沒有出軌的確切證據，”私家偵探迴答道，“照片已經全部都發到您的郵箱。” “由於最近兩人沒有什麽非常實質的證據，但是根據我們工作室的調查，兩人幾乎算是同居狀態。” ？！！ 應漸遼感覺自己像是燒開了的誰，藏在心裏的氣突然就爭先恐後地向外冒了出來。 應漸遼覺得自己折大了。 和楚絕在一起還沒多久，甚至他還沒看幾眼楚絕，對方居然就出軌了？！ ——楚絕他是八爪魚嗎？ 那麽多腿！還出軌！ 渣男！ 雖然在《如何追求英俊少年》裏之前有過預警，但是……不是說兩人在“這樣那樣”以後才可能會出現冷淡與出軌的情況嗎？ 怎麽現在他還沒吃到楚絕，楚絕就出軌了呢？！ 應漸遼有些備份地想——也怪不得楚絕不讓自己吃他。 應漸遼瞬間相同，還順帶著把之前邏輯圓上了。 應漸遼抿了抿嘴唇，心裏有些氣，那莫名的好勝心一下子就起來了。 他拿起手機，迫不及待地打開郵箱——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讓楚絕出軌。 應漸遼心裏還有一些不服氣。 然而……他一打開照片，瞬間對這個所謂的“私家偵探”的專業度產生了懷疑。 照片上，應漸遼一眼就看到了最近幾天和楚絕一直在一起，甚至和楚絕進了一個樓道，還同居了的，那個私家偵探口中，把楚絕勾走了的“小妖精”。 ——這身材，這臉……這不是江小寒還有誰？ 應漸遼：…… “而且對方的工作是助理，就像是秘書，這種貼身的工作是最容易藏有隱情的，秘書和老板，明星和助理，非常容易產生不該有的感情。” 對方的聲音繼續傳來。 應漸遼突然就覺得腦袋有些亂。 他感覺這件事的當事人是江小寒了以後，一下子發散出了很多中解法。 楚絕和江小寒的關係，究竟是什麽樣的？ 聯想到最近幾天得出的結論，應漸遼甚至開始懷疑—— 難道說，江小寒的倒戈，是因為喜歡上了楚絕？ 反正反派愛上主角，改邪歸正，還是挺帶感的——畢竟小說裏都這麽寫。 應漸遼砸砸嘴。 這嘴砸砸到一半，應漸遼突然想到江小寒那含糊的提示。 他心裏又突然冒出來了一些另外的想法。 ——江小寒防的……應該不會是楚絕吧？ 那自己所有的信息和楚絕共享…… 而且應漸遼一直奇怪，為什麽楚絕對自己在這兩個世界中差別如此大，也不明白楚絕到底喜歡自己哪裏…… 難道說，真的是…… 應漸遼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他默默在心中打了一個寒顫，電話那邊的人還在繼續說：“除了情感方麵，在其他方麵也還有額外發現，楚絕先生除了娛樂圈之外，還有其他財產以及事業。” 應漸遼聽到這，心裏又是一驚。 但是這次應漸遼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聯想到這是一個平行世界，應漸遼有些釋然—— 原主甚至都能以初中畢業之軀搞了好幾個大研究，楚絕為什麽不能跟以前一樣當一個挑剔的甲方和投資商爸爸？ 他把楚絕所謂“出軌”的問題先放在一邊，試探著問對方：“是……星辰科技嗎？” “您知道？”私家偵探的聲音帶著驚奇，“楚絕先生做的很隱蔽，我們查了很久最後才發現了蛛絲馬跡，一般人根本不會察覺，你是怎麽知道的？” “猜的。”應漸遼含糊地迴答著，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果然是。 對方還在說著，但是應漸遼心中卻是一片寒冷。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和楚絕……在這個世界裏，也完全在重複著之前那個世界的人生軌跡。 自己依然是搞了研究，而楚絕也依舊是再次開了那家公司。 不同的是，在這個世界中，兩人都是把自己藏在了暗處。 他們兩人都是在暗地進行了之前那個世界中自己的事業。 ——而且，在這之前，自己甚至壓根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應漸遼以前甚至覺得一切都是順理成章，而這些是自己努力想要去達成的目標，甚至是他在這個世界上作出的“改變”與“抗爭”。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自己以為的自由“選擇”，真的是自由的嗎？ 應漸遼覺得，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把命運的線擺好了方向，在哪個世界中，自己都是按照這個劇情繼續走下去。 應漸遼想著想著，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甚至開始思考—— 是不是現在他以為所謂的“多項選擇”，最後也隻有一個選項？